“古——玉?”
就在這時古玉身後突然響起這個熟悉的聲音,令她身體一僵,隨即她緩慢的回過頭,看向說話之人,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後,她抿抿脣道:“尊者大人!”
“你現在也是分神期了,不用如此稱呼我。”朱炎尊者走過來,看古玉披着斗篷,眉頭微皺,舉止親暱的挑落斗篷帽子,關心問道:“你是代表仙道宗宗門來比試的,怎麼還要隱藏身份?”
古玉冷冰冰的面容微動,但想到她正處於征服煉辰的關鍵時期,如果……再次輕易被朱炎尊者得手的話,煉辰更看不起她了,何況她聽師傅說了,朱炎尊者在瀛洲島被蓬萊島、瀛洲島兩島前島主偷襲,損了根基,已經被劍宗高層放棄,認爲他已經仙途無望。
如今自己同樣是分神期修士,像他這樣的人沒有再結交的必要了,她想到這下定了決心,全身的冷漠幾乎快要溢出來:“這是我的事,無需勞煩朱炎尊者過問。”
說完古玉轉身就離開。
“還以爲她是不同的,看來是本尊看錯人了。”自根基受損回到劍宗,本來仙途無限的未來被判爲大道斷絕,以往親近的人紛紛遠離,人情冷暖心裡明白,宗裡對待他的態度也有很多奇怪之處,他用盡手段才查到跟南陽域異變之事有關。
似乎他能夠在凡人界倖存下來,加入劍宗並不簡單,但他確實不知情,甚至還不如負責處理此事的長老們、界盟知道的多,可僅憑語言誰又會信呢?簡直百口莫辯,他嘆了口氣:“本想提醒她一下,畢竟她和自己一樣也是那個小仙宮留下的棋子,看來此舉是多事了。”
…………
這邊以小挪移術帶着徒弟宗門弟子回了安神居的古月,還不知道爲了她,令狐桂一怒出手,就把謝家家主、其聖城後臺的親姑母,家族長老、家族精英弟子等全滅,連渣渣都沒剩下,令乾陽界各方勢力見識到了其除了自身實力強大非常。
還有多麼受大能祖父的疼愛,再沒人敢小瞧她,也不知道有命定姻緣的古玉和朱炎尊者之間起了嫌隙,裂痕已經出現,未來結果並不樂觀,而是回去後令弟子們自由活動後,就鑽回自己的房間,緊張兮兮的拍拍胸,長吸好幾口氣。
“怎麼,師傅害怕了?”於宗有點好笑又有些心疼的問。
古月點點頭,對自己的愛徒,她不覺得會不好意思,鬱悶的道:“能不怕嗎?那個後來出來的女修士一看就來頭不小,還是偏向姓謝的,我可真擔心在她的影響下,所有人都跟我打起來,……哈哈!我溜得夠快,她估計當時想打,卻沒來的急留人。”
“師傅,是您太過心慈手軟,您當時應該把他滅了,這樣就沒人敢出來亂說話了。”於宗給古月倒了杯菩提茶,邊說邊想,要不一會兒抽個時間去把謝家那羣人解決了,敵視師傅的人根本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想到這他眼中殺氣一閃而過。
這時他還完全不知道,儘管想法不同,但他的決定和令狐桂同步了。
聞言古月連連搖頭:“不行,無冤無仇的怎麼能夠出手殺戮,我只是想借機立威罷了,這樣就算上界的……他們離開,也沒人敢隨意欺負你們。”
“立威啊!”於宗沒有多說,從古月的言辭舉動中,他早就看出雙方的世界觀不同,師傅覺得展示出自己的強大,對手就不敢輕易冒犯,這在她的世界或許行得通,但在這個弱肉強食、你死我活的殘酷世界,只是強大並不夠。
面對足夠的利益,即使對手強大,這個世界的修士們大多都不會放棄,只有賦予他們絕對的恐懼,他們纔不敢輕舉妄動……既然師傅不想沒有理由的殺戮,那麼就由自己去賦予他們絕對的恐懼吧!讓他們明白,古月宗主可不是能夠頂撞的人。
做好決定,於宗就岔開話題,輕輕將古月的碎髮別到耳後:“弟子明白了,師傅累嗎?要不要先休息會,我去外面給您買些靈食飯菜回來。”
“嗯!那就辛苦你走一趟,不過,話說你最近經常買飯菜回來給我吃啊!”古月伸個懶腰,放下茶杯,坐回牀上,準備回覆下靈氣,順便觀想下今天釋放劍訣第九式的缺點,爭取把這一招完善的更好,或許還能找到靈感,創出第十式劍訣呢!
聞言於宗燦爛一笑道:“不是師傅說喜歡吃飯嗎?我也很喜歡跟師傅一起吃呢!”
說完轉身離開了。
“宗兒!”聞言古月一愣,隨即心裡涌出一道暖流,這孩子……竟然把自己在拍賣會隨口說的話都記住了,太貼心了,總是這麼乖的話,到離開的時候自己肯定捨不得跟他分開呀!可是……自己的世界他一定很難適應,再說那裡是末日,活下去會很辛苦啊!
…………
不知道因爲他貼心的舉動,古月第一次考慮帶他一起回去的於宗,一出來就被在大廳等待的謝流星堵到,謝流星雙眼明亮異常,十分喜悅的道:“大師兄,您聽說了嗎?謝家那些人剛剛全部被宗主大人的祖父滅了,聽說所有人連他怎麼出手的都不知道,太讓人吃驚了。”
“那是你的親祖父,別興奮過頭給忘記了。”又被搶先了,聽到這個消息後,於宗立刻鬱悶的想到,暗暗生氣,怎麼每次自己想爲師傅做些事的時候,總有人搶先一步,那還是跟師傅有因緣的人,不能滅了他們,真是能氣死個人。
“呃!”剛要繼續描述那個大快人心場面的謝流星聞言一愣,呆站在那裡摸摸頭,低聲嘀咕道:“我可從沒覺得他是祖父,只覺得他只要還在,家裡人就人心惶惶、大哥出門都要很多人保護才行,這次好了,他不在了,就沒人找我們麻煩了。”
“流星,不要大意,還有那個女人和他那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可不是善茬。”這時依舊一臉冷淡的謝流焱走過來,撩起長袍就給於宗跪下,真誠的說道:“請大師兄替流焱跟宗主大人致謝,多謝宗主大人她對我們兄弟的維護。”
“你是個懂事的,起來吧!”於宗看着謝流焱的眼神,聽着他的話語,明白這個男人已經看出自己不喜其他弟子接近師傅的心態,所以纔不肯親自到師傅面前致謝,反而讓他轉達,他滿意的點點頭道:“我會轉達給師傅的。”
“多謝大師兄!”謝流焱謝完後,這才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謝流星,不放心的道:“別忘記謹言慎行。”
“我知道啦!”謝流星無奈的摸摸頭。
…………
陶冶的房間內,他在聽到謝家的下場後剛剛跑回來,一個勁的拍着胸脯壓驚,暗想;幸好咱陶家的人沒有這麼短視的,要不然……陶家也……
就在他這想的時候,一枚通訊符飛射到他面前,他嘴角抽搐的看着通訊符上那個熟悉的圖案,無奈的垂着頭把通訊符打開,就在通訊符打開的瞬間,一個炸雷般的聲音響起:“逆子!還不給我滾過來。”
“爹啊!你小點聲呀!”陶冶眼珠一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低聲道:“我們宗主大人她耳朵可靈得很,還有起牀氣,吵到了她,您兒子我就麻煩了。”
聽他這麼說,通訊符對面的人立刻壓低了聲,可聲音還是很大,帶着一米米不自在的調道:“說說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出去遊歷了嗎?怎麼遊歷成了古月宗的弟子,給我老實交代。”
“爹呀!這個你就別問啦!反正我現在比在家裡更好。”聞言陶冶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作爲陶家嫡系子孫,他流落在外,拜一介散修爲師的原因跟謝流星不一樣,三大一流世家裡,跟其他兩家白家、謝家不一樣,陶家是個相對和睦的家族。
但這也改不了身爲修士的觀念,修爲至上、資質爲重,陶冶是陶家這一代家主的嫡長孫,本來註定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可惜他的資質實在不好,他的同胞弟弟卻是天靈根,這樣的情況下,陶家大部分認爲他的弟弟陶青才適合做繼承者。
但守舊派則認爲嫡長繼承是不可改變的規矩……因爲這個觀點的爭論,他從小長到大的時間裡,陶家竟漸漸分裂成兩派,有了分裂內鬥的苗頭,弟弟陶青的修爲也早就超越他一大截,如何決定父母、祖父母他們也常常因此煩惱。
陶冶是在這種狀況下,自己決定放棄繼承權離開的,後來拜任淵的大弟子爲師,是因爲在劫匪手裡救下他的救命之恩,加上出來時準備不夠,低估了做散修的難度,餐風露宿不說,修煉的資源都沒有,被救命恩人收留了,然後他對陣符產生了興趣……
通訊符對面的人卻低吼道:“別給我嬉皮笑臉,趕緊給我滾過來說清楚,要是不過來,我立刻找上門去,到時候得罪了你們宗主,陶家也被滅的話,記得年年去給你爹我燒香。”
“哎呦喂!行啦!別說了,我趕緊過去還不行嗎?”陶冶無奈摸摸鼻子求饒,說到這份上了,能不去嗎?
…………
另一處,因出了李倩倩的事,謝流珏、白憐雨兩個被禁足在謝家別院,反倒和同樣留在別院的奴僕們逃過一劫,這會兒謝流珏正在爲不能參賽大發雷霆,對下人又打又罵,折磨的那名婢女全身都是鞭痕,慘不忍睹。
就在這時,白憐雨匆忙跑進來,揮手命人都下去後,拉着謝流珏慌亂無措的道:“表姐,出大事了,我聽說……我聽說……”
“怎麼了?你慢點說。”謝流珏隨手將鞭子扔到桌上,忍着不耐,任由白憐雨拉着。
“嗚嗚……我的一位朋友剛剛偷偷跑來告訴我,外祖父大人他和其他長老、精英弟子們被古月宗主仗勢欺人,全部隕落在古月宗主的祖父手上了。”白憐雨真的慌了,如今謝家是她最後的靠山,外祖父倒了,等於她的靠山倒了大半,怎麼能不難過呢!
還不知道古月宗會不會放過她們倆,爲了參賽,整個別院如今可就她和表姐兩個人和其他僕人雜役,元嬰期以下的護衛們!這點人手和修爲頂什麼用……想到這,她緊張的拉住謝流珏問:“萬一古月宗主要趕盡殺絕,咱們……咱們能……逃得掉嗎?”
“你的話屬實?”聞言謝流珏心裡亂成一團,她不敢置信的問出口,認真去觀察白憐雨的表情,卻見白憐雨這會兒連楚楚可憐都不裝了,當即愣了下,隨即立刻站起身來,以秘訣召喚暗衛過來,出去打探消息。
過了會兒!拿到更詳細情報的謝流珏,強忍悲痛,果決的命令暗衛護衛她悄悄離開,竟把白憐雨、護衛們和別院僕役等都留下,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
第二天一早,古月宗弟子全部得到守擂的名額,因此一大早就集中在大廳裡,打坐了一晚的古月有些擔心,因此也坐在首座,聽於宗對大家守擂的安排,她等於宗安排好後,儘管知道以於宗的實力,根本不用擔心,應該擔心挑戰他的人才對。
可仍忍不住囑咐道;“宗兒,你也別逞強,我知道以你的實力,光明正大的戰鬥,沒人能勝的了你,但是修士的一些陰私手段防不勝防,你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師傅您就不要去了,只是守擂十次而已,一點難度都沒有。”若說手段的話,又有幾個的手段比自己更隱蔽,嘛!不過是耍着玩的小把戲而已,他連興趣都沒有,能夠讓他感興趣的,是實力對等的戰鬥,如果那個人不是師傅的祖父,。真想跟他打一場啊!
古月點點頭,守擂賽有聖城長老們主持,宗主、家主級別的修士就沒有去的,所以自己去的話還要用易容丹,關鍵是去不去根本沒意義,以她的神識,拉長感知力的話,能把賽場的事感知的清清楚楚,基本比賽的狀況,在這裡全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於宗帶着古月宗門下弟子離開後,古月一直關注着擂臺賽,其他弟子一次又一次或容易或艱難拼鬥的時候,於宗所守的擂臺竟然根本沒人去挑戰╮(╯▽╰)╭看來昨天那一場戰鬥給了他們深刻印象了,可是沒人挑戰可怎麼辦呦?
不是說勝過十次挑戰就會得到第二輪比賽的名額嗎?可沒人挑戰又該怎麼算?顯然主辦方的人們也沒想到乾陽大比新規則會有這個漏洞,竟然有人強到沒人敢挑戰,有的則認爲大家是被昨天的事嚇到了,不敢再招惹古月宗的人。
當然這一條說不過去,因爲像倒黴鬼明陣子周圍的擂臺,挑戰的人一個接一個,幸好每次挑戰後都有一段恢復時間,明陣子是陣道修士,最擅長的是以逸待勞的戰鬥方式,還能撐得過去……這樣的情況下,主持比賽的長老們當即一起商量過,又徵詢過上面的意見後。
又當面對衆人宣佈了一條新規則,即守擂之人一天內挑戰者不足四人,並且四場無一敗北後,即可獲得第二輪比賽參與名額,這條規定一出,於宗擂臺周圍一乾二淨的局面立刻改變了,不少人躍躍欲試的圍過來,見狀於宗一挑眉,眼中惡趣味之色一閃而過。
古月正想繼續看下去時,忽然接到雜役的稟告,東原城陶家家主前來拜訪,她聽後一愣,自己跟陶家可沒什麼往來,他們來找自己做什麼?心中疑惑的前去迎陶家主去了客廳,一出來就見一模樣古拙、眉眼之間稍微有點眼熟的中年男修站在門口。
“貴客光臨,有失遠迎,還請陶家主見諒。”古月客氣的說道,神識卻不放鬆的感知着,發現這陶家主確實是一個人來的,連暗衛似乎都沒帶,除非陶家的暗衛水平超過自己的感知能力,如此更讓她疑惑,不知陶家主來意如何。
陶家主做了個同輩見面禮後,豪爽一笑道:“我纔是冒昧上門打擾,還望古宗主見諒。”
“陶家主裡面請!”這個人挺會說話的嘛!自穿越過來,外人稱呼她要麼喊名字,要麼尊稱一聲月小姐、要麼稱呼一聲月尊者,稱呼她爲古宗主的卻只有這一個,這一下子讓古月對陶家主的印象大好,本來因爲白家、謝家而對修仙世家產生的惡感也減輕了。
當即禮數周到的回了陶家主一個平輩見面禮,請陶家主進了安神居,到達客廳一番客套之後,她直接問道:“不知陶家主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其實老夫此次前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前來拜謝古宗主對我那不孝孫子陶冶的收留照顧之恩,第二件事則是我聽冶小子說古月宗山門距離東原城不算遠,所以前來與古宗主商議如何處理謝家事後續。”陶家主也不拐彎抹角,很直率的對古月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將自家長孫陶冶的事詳細講了一遍,古月邊聽邊點頭,對此倒不怎麼在意,聽完後當即笑道:“這個陶家主您可謝錯人了,要說收留照顧之恩,應該是任淵的功勞,他可是以任淵長徒孫的身份進的我古月宗。”
“這個我已經從冶小子口中聽說了,準備等他們師徒的擂臺賽結束後,再鄭重前來與她們致謝,其實此次前來主要是爲了謝家之事!”陶家主十分坦率的道,神情看起來十分誠懇。
聞言古月一愣,謝家有什麼事?咦!難道他是前來爲自己古月宗和謝家調解的,這倒沒什麼,只是自己跟謝家又沒有深仇大恨的,打一架後還需要調解嗎?並不知道謝家主、此次隨行的長老、精英子弟等都被令狐桂滅了的事的古月疑惑的問:“謝家之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啊!如今謝家主、謝谷茹太長老、大部分長老、精英弟子等都隕落於令祖手中,謝家元氣大傷,肯定一時難以掌控全局,你我兩派如果趁機聯手的話,吞併謝家輕而易舉,從此東原城就屬於古月宗和我陶家共同領地了。”陶家主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爽的說道。
古月聞言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大吃一驚,令狐桂出手了?還滅了謝家那麼多人,儘管清楚此舉肯定是爲了自己,她心裡還是不舒服,暗想,難道自己被詛咒了,瀛洲島也好、這裡也好,怎麼每次都會因自己直接、間接的原因死那麼多人呢?
唉!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根本沒心思想陶家主的事情,強打起精神聽完陶家主充滿野心的話語後,禮貌一笑,推辭道:“這事太突然了,又處於乾陽大比期間,實在分身乏術,還請陶家主見諒。”
“哈哈,古宗主不用這麼客氣,而且我的意思也不是現在就做,吞併謝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要等乾陽大比結束後,回東原城慢慢處理,古宗主可以慢慢考慮,如何?”陶家主看古月毫不感興趣的樣子,暗想,難道真如冶小子所說,古月宗底蘊十足,資源充沛。
比十個陶家都強,一般來說,宗門創建初期正是資源緊張的時刻,如果能夠得多諾達謝家大部分資源補充的話,都應該十分心動,可這位古宗主一點心動之色都沒露,難道她就這麼看不上謝家的東西?想來也是,有那麼一位十分疼愛她的祖父在,她還能少了資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