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暫時糊弄過去了, 咱們要怎麼辦?真的按照剛纔所說去行動嗎?”一個從到西城牆部分就一直就沒出聲的白胖散仙出聲問。
劍修模樣散仙同樣看向渡厄散仙道:“真行動起來可沒那麼容易,與咱們爲敵的可是整個靈界一千多個界面,那些大勢力不可能只有傳送陣這一個進出方法, 後手有多少難以計量,何況對方有一個靈界的龐大資源支撐, 而這裡的資源呢?所以咱們就算暫時戰的上風,後續也必然衰落。”
“所以我剛剛纔說是咱們給那一位守城,那一位既然能夠讓咱們產生致命威脅之感,那麼對那些來自靈界的敵人呢?還有她一舉消滅大量污穢之物與婆娑城城內修士的能力……如果利用她這份能力的話,結果如何就不一定了。”渡厄散仙一副老好人模樣笑道。
中年女醫修散仙聽後瞥了他一眼:“行啦!別裝好人了, 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嘿嘿……我想咱們可以先把整座婆娑城拿下,毀掉已知所有傳送陣,然後舉她爲新城主,到時敵方來襲,就成了她必須領頭, 帶着咱們面對敵方的局面,還怕她不會手段盡出的應對敵人嗎?如果她能夠和對方兩敗俱傷最好,若是……”渡厄散仙面不改色的一笑,和氣十足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善!”
“大善!”
“不愧是有千面狐之稱的令狐厄,竟然有此良策。”
…………計策得到認可令狐厄卻沒有流漏出絲毫得意之色, 反而不停回想着剛剛那些散修所說的話,純黑之火、純白之火、陰陽魚圖案的珠子、還有沒有過去之前就感受到元祖聖丹氣息、同族同脈的地狐血脈氣味、與傳說中能力一樣的天地神火……
總總都證明了,那名女修是自己的族人,都是令狐一脈, 還是一位年紀輕輕就獲得元祖聖丹認可,覺醒天地神火的令狐女,難道她是新一任的地狐血脈繼承者?是張沒看過的臉呢!大概是自己陷入這裡之後新出生的族人。
感覺氣息挺親近,應當跟自己一脈血緣不遠,但是她跟自己這樣的普通族人不同,很可能是繼承了元祖聖丹和天地神火,令狐一族真正的核心繼承者,是令狐一族的希望和未來,不管她如何陷落到這裡。
都萬不可讓她落得跟自己一樣,只能轉修散仙,等待九階到來後,被滅殺的結局,現今不管究竟原因爲何,既然她已經徹底得罪了那些人,又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身在此處又無處可逃,那就正面應對這一切。
以一城罪人修士之命護她一人,加上元祖聖丹、天地神火與她自身神秘莫測的能力,應該能保她無事,也讓那羣無法無天的惡徒們,見識見識令狐一族的厲害,忍氣吞聲多年,留了那麼多暗手,是時候了……渡厄散仙想到這,心裡興奮異常……
…………
努力消化元祖聖丹吐出靈氣,凝練成源能的古月,並不知身外這些官司,只是不停煉化着靈氣,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似乎過了一段極漫長的時間,緩慢增長的源能終於從一絲金橘色的氣態狀,凝結成一縷霧狀,瀰漫在心臟內。
同時她的身體與感官齊震,紫府面積暴漲十倍,神識量也隨之暴增十餘倍,整體如打開一層厚重枷鎖般,全身一輕的同時,澎湃到溢出的力量充斥全身,讓她舒暢的長吸口氣,享受着這美妙感覺,直至聖祖元丹內再無靈力吐出,才本能的收斂功法,睜開眼睛。
只是睜開眼睛的瞬間,古月又忙把眼睛閉上,過了數秒纔再次睜開,眼睛微眯的看向周圍,她會如此是因爲剛剛一睜眼,忽然被耀眼的金橘色光芒晃了下眼睛,使眼睛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才本能的閉上眼睛緩和一會兒,連神識感知都忘記用了。
這會兒緩過勁兒來,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只見她的眼前和身周千米範圍內,不知爲何,莫名的佈滿了各種金橘色結晶體,這些結晶體有平整的晶面、碎石形狀、房屋形狀、樹木形狀、花草形狀、甚至還有一個跟自己建造,刻着古月坊三字的坊牌模樣的結晶。
這是怎麼回事?古月心中閃過這個疑問後,立刻注意到這結晶的顏色跟自己心臟處源能的顏色十分相似,難道這些物質跟自己的源能有關?受自己功法影響?自己剛剛……當她想到自己方纔迫不得已當衆,不顧周圍一切狀況,修煉造化訣的情形後。
立刻想到了在那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當即站起身敞開全部感知,感知向周圍,同時向天空、遠處掃視,心中疑問更多,污穢之物攻城戰怎麼樣了?修士這一方損傷如何,元祖聖丹他老人家淨化了多少污穢之物?不會真的連城內的修士也一起給淨化了吧?
就在她想着這些的時候,神識感知的結果也傳輸進入腦中,她顧不得震驚自己神識忽然暴漲十餘倍的感知範圍,就徹底爲神識傳來的景象震驚了,因爲她是立於婆娑城西城牆附近向四面八方放開感知的。
所以感知的範圍也是以她爲中心,以同等面積成圓環狀向四周輻射,所以她感知到的有西城牆城外大片面積,也有城內南北兩半方向的大半面積,唯有城東整個沒感知到,然而就這些面積的情形就夠她震驚的了。
先說城外,她初來婆娑城時,雖然城內上空天是藍的,太陽是炙熱的大火球,偶爾也有白雲漂浮,但無論視線還是感知中,遠方天邊都是城牆上方接着一圈成片的黑暗狀,就跟身處山區城市內,與高處向四周眺望,只見天邊四周一圈圈的山脈一般。
等來到這西城牆附近淨化、改建古月坊時,她才弄清楚所謂遠方天邊黑暗的真正模樣,原來城牆之外,從地面直至天膜都是籠罩着一片漆黑孽氣,烏壓壓什麼都看不清楚,所以纔會造成她早先感知的天邊發黑的情形……
可現在的感知範圍中,天圓地方,城外竟如城內一般,天是藍的,白雲飄飄,微風吹拂,除了光禿禿的大地上什麼都沒生長,也沒有任何生靈存在,花鳥魚蟲、行走百獸一個不見外,其它都跟普通的自然環境差不多,沒有孽氣、也沒有污穢之物。
這些變化考慮到元祖聖丹上天地神火的淨化能力,倒也不會讓她太意外,真正令她震驚的是城內的變化,雖然東城感知不到,可南北兩方與中心城卻在她的感知之內,所以她清楚地感知到,本來威壓重重、守衛森嚴卻人來人往的城主府、十二長老府。
此刻全部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各處陣法破損、房屋樓宇毀壞倒塌,好一派殘牆斷壁、他人樓塌的衰敗景象,不!應該說城內感知範圍內都不見幾個人影,反倒是她的周圍或高或低,倒有百十道修士和散仙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像是一眨眼間就變天了,婆娑城內出了什麼事嗎?有強敵攻破城池了?還是叛亂?她能夠隱隱從東城那邊感知到雜亂的靈氣暴動氣息,似乎有大能修士在鬥法,可惜限於神識感知能力,古月並不能感知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麼。
見狀,她剛想把神識拉長,把東城也感知個清楚,周圍氣息浮動,剛剛感知到的百十道氣息的主人,就出現在她面前,橘黃色結晶之外,同時恭敬行禮拜見:“麾下拜見城主,恭賀城主道途綿長,更進一步!”
“喂!你們……認錯人了吧?”近百名修士,不是散仙、就是大成、渡劫期大能,齊刷刷對着她的方向行拜禮,口稱城主,古月還以爲婆娑城主就在附近,只是對方太過強大,以她的修爲沒能感知到呢!忙放棄使用神識,改用肉眼左看右看、轉身向後看,卻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才反應過來這些修士正是對着她行禮呢!還稱呼她爲城主,如此情形,讓感覺剛剛去買地,還被城主府小管事刁難羞辱的古月,只覺虛幻、不可思議,甚至以爲自己中了強大幻覺法術,或者是這羣修士認錯人,婆娑城主跟她長得有點像而已,所以如此說道。
這些人早被渡厄散仙叮囑過,以爲這是計劃中必須的一部分,加上他們能在這殘酷的婆娑城活下來,並修煉到這種程度,就算是個糙漢子都能夠培養成心機婊,哪一個都不是傻子,再被渡厄散仙說服後,演起戲來那是真真的,相當能糊弄人。
所以古月只見她話音一落,這些修士們立刻露出滿臉激動,感激、敬佩、尊敬、愛戴……等等讓人虛榮心能夠快速膨脹的表情,紛紛對着她道:“回城主大人,我等並沒有認錯人,實是您十幾天前誅殺城主府、十二長老府一系、剿滅衆多污穢之物、淨化無量孽氣的舉動震撼我等。”
“將我等從軟弱逃避,忍氣吞聲中喚醒,給予我等反抗這些僞善,剝削我等之輩的勇氣。”
“使我等終於能夠擡頭挺胸,爲我等的自由而戰!”
“我等都十分敬佩您的勇氣,以及無人可比的強大。”
“大家齊心擁護您爲新婆娑城城主,請您帶領我等反抗那些欺壓剝削弱小的僞善之輩。”
“我等都願死戰不退,百死不悔!”
“死戰不退、百死不悔!”
“死戰不退、百死不悔!”
…………
聽着衆修齊聲高喊口號,再想想他們剛剛你一言、我一語的話,拼湊出真相的古月臉都綠了,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元祖您老人家真是害死人啦!怎麼可以在衆目睽睽之下,將整座城內的罪孽之人都給淨化了呢?看不慣他們悄悄來也行啊!
別擺明車馬呀!弄得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與此地官方勢力爲敵,還給自己帶了一堆高帽子,把她推到前面打頭陣,當她是傻瓜嗎?這婆娑界不說還有仙界那一層,光這靈界結界內官方就等於集結了千多個靈界界面的頂尖勢力。
婆娑界內產出又是他們必定不會放棄的重要珍寶,這跟一兩個靈石礦、靈玉礦不同,他們肯定會反擊的啊!就憑這幾個人跟全靈界頂尖勢力爲敵,就算暫時佔上風,後繼必定乏力,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肯定會下不來臺,被人家齊心協力給剿了。
老祖宗,您究竟想幹啥啊!不能坑後輩呀!古月無措的看着羣情激動的衆人,心裡滋味苦的堪比苦膽了,偏偏這時候,一直靜靜待在她元嬰掌心的元祖聖丹靈光微閃,傳輸給古月一股淡淡的委屈感和一股意識:‘聖丹如鏡、只映汝心、所行諸相、皆爲爾願!’
什麼意思?您老人家是說聖丹如此作爲,全是自己心情、願望影響的嗎?這絕不可能,她可以發誓從沒想過要與此地官方勢力爲敵,雖然在看到那些管事醜惡的嘴臉時很厭惡、被羞辱時很生氣、聽聞他們抓捕無辜散修奴役時很憤怒……呃!想到這古月有點心虛了。
也許、大概……她不知不覺中心裡想過,若是沒有這倒行逆施的婆娑城官方勢力就好了,結果可能是這份想法影響了回到盤古世界後復甦的元祖聖丹,造成現在這個難解的局面,現在該怎麼辦?跟整個靈界頂尖勢力爲敵?她就算有心也做不到啊!
不爲敵?在她修煉造化訣的這十幾天,她大概已經被這些修士們黃袍加身,推到造反頭子的位置上了,現如今進退無路,究竟該怎麼辦?焦急的古月左想右想,在想到這裡的官方勢力都是靈界各界面的頂尖勢力組成時,腦中靈光一閃。
既然是由頂尖勢力組成,那麼作爲青羽靈界頂尖勢力之一的令狐家族應該也是其中之一吧?雖然想到令狐家族也參與到這種過分的事情中讓人心裡不舒服,可事急從權,能不能請令狐家族出面幫忙說和一下,自己可以賠償那些死傷修士的損失。
反正靈玉什麼的自己想要多少,認真去合成的話都能夠合出來……這個方法也是目前來說最可行的方法了,想到這古月正要繼續想怎麼跟官方勢力和談、聯絡令狐家族,腦中忽然接到一聲感覺很親切的傳音:“丫頭,接受他們的擁護,接任城主。”
“什麼?我爲何要聽你的?被你們推出來當擋箭牌。”聞言古月生氣的反傳音回去,這一傳音才發現對方用的是單獨隱秘傳音,而且如今正身處城東方向,她的神識拉得極長才反傳音回去的,也因爲施展這個傳音,讓她的神識順勢感知到了傳音之人和他周圍的狀況。
這傳音之人是一個生着一雙漂亮狐狸眼,黑髮黑瞳,容貌看起來普通,神態卻十分和氣的中年男人,不過這人雖然面容上除了眼睛其它看起來都很普通,身材卻着實不錯,只看背影的話,給人一種這人必然是美男子的感覺。
因這人正處於激烈的戰鬥中,周身氣息四溢,使古月可以清晰感知到他的仙靈氣息十分濃郁,神魂威壓更是讓她有種稍一碰觸,就會被擊潰的感覺,像是極高階的散仙,矛盾的是她在這人身上非但察覺不到危險。
反而有種令她差異的安全親近感,可就是這樣讓她感覺十分強大,隨時可以擊潰她的強大人物,現在卻與十幾位,或胖或瘦、或老、或青年模樣、一個個氣息都跟他彷彿的男女修士聯手抵抗兩人。
是的,他們只能抵抗,在沒有適合仙器、靈寶武器的情況下,面對對方兩名散仙操控仙器,身穿仙甲的攻擊全無還手之力,只能憑藉仙靈之氣、法術等硬抗,他們的周圍,還有更多修士陷入混戰之中,一羣只有一兩樣制式武器的修士。
三五成羣的抵抗着一個兩個裝備齊全,全身靈光四溢的修士,在這片混亂戰域中,還有十幾個傳送陣不時閃爍着光芒,每次光芒散去,都會傳送十幾名高階修士與散仙,然後他們會立刻參與到這場混戰中……
就在古月爲這個感知結果震驚時,腦中就傳來了剛纔那人的輕笑聲:“呵……不愧是地狐一脈,腦瓜子就是比天狐那羣假仙活,沒被幾句話就給忽悠的暈頭,我讓你這麼做可不是推你出去做擋箭牌,而是你把那些傢伙得罪狠了,憑你一人能對付過嗎?”
“你怎麼會知道天狐地狐?你知道令狐一族?”這是說什麼來什麼嗎?有這個知道令狐一族的人在,是不是就能夠很快聯絡到令狐家族了?古月驚喜得想,然而冷水卻澆的更快。
她話音剛落,就聽神識裡低音炮一般的磁性男聲冷哼一聲道:“哼!小丫頭會不會聽重點?我再問你以一人之力能跟整個靈界所有頂尖勢力爲敵嗎?”
“不能!”聽聲音就知道這人似乎生氣了,古月忙老老實實的應道。
那道聲音聽後這才語氣一緩道:“既然不能,那就立刻接了城主之位,集合這些跟那幫人仇大了的傢伙反擊他們,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呃!”這人的話聽起來似乎爲自己着想,可無緣無故,非親朋好友,也非師門家族長輩的,他爲何要爲自己着想?而不是自己接任城主,帶頭反抗。
“除了你其他人不行,會互相懷疑對方是否真的會與城主係爲敵,取得一時的勝利後又會爲爭最高地位互相敵對,不能團結一致,只能成爲一盤散沙,而你擁有誅殺大量城主系修士的能力和功績,這樣的舉動不能夠,也不可能在投靠城主系那邊。”這聲音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般。
見她猶疑就接着道:“所以你讓很他們信任,並且自以爲能夠利用你的能力,跟城主系打個兩敗俱傷,或削弱城主系的大量戰力等,而你要反過來利用他們對你的利用,奪取一線生機,最好取得勝利果實,別當個喪家犬……另外我的名字爲地狐一脈——令狐厄!”
“令狐厄?可我從您身上沒感知到令狐一族特有的血脈氣息,這……您若是令狐一族的人,那麼作爲青羽靈界大勢力子弟的您應該跟城主系那邊更親近些吧!爲何您要站在我們這邊。”古月感覺對方說的大有道理,在對方說出名字後,先前的注意就有些動搖了,但對陌生人的懷疑讓她如此問出口。
聽她這麼問,令狐厄說出的話語很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笨蛋,我是散仙,早在八千多年前就捨棄了肉身,沒有血肉,你到哪感知血脈氣息去?還有告訴你一句,這婆娑界的事情令狐一族絲毫不知,畢竟令狐一族雖是青羽靈界一流勢力,卻不是最頂尖的勢力,我也是便服歷練時被抓進來的。”
“我明白了……”古月聽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同時想到了書羽靈界那邊,不也是跟仙界有千絲萬縷的宗門才能成爲頂尖勢力嗎?恐怕青羽靈界也是如此,令狐一族雖是那一界的皇帝,無奈上面還有太上皇……╮(╯▽╰)╭
自己是不是可以懷疑一下這些太上皇跟那小仙宮有某種聯繫,畢竟因果寶葫很可能就是出自這裡,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是如令狐厄前輩所說,先給自己找條活路重要,就在古月想通,決定先把造反頭子名號接下時。
感知中忽然看到令狐厄等人組織的抵抗團體,又跑來一位威勢驚人的散仙,攜帶着威能尚在仙器之上的武器攻擊,一下就擊傷數名散仙,雖然令狐厄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可當真危險之極,讓她不由擔心道:“不行,你們已經處於完全的劣勢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