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冷笑了聲,“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種冒險,吃飯是冒險,因爲有可能被噎死,走路是冒險,因爲有可能被車撞死,既然人生處處都是坑,現在掉坑裡,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杜旻嘴角抽了抽,有些無法理解她的奇葩理論,“你的想法還真是奇怪。”
喬月不在言語,空曠的室內,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越是安靜,越是容易讓人不安。
“那個……他們是不是不打算審問你了?難道要一直關着? ”
“不知道!”喬月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現在的情況是,她被軟禁了,被龍嘯軟禁,他的目地,很可能就是引來封瑾。
早知道就不那麼衝動的跑來浦陽,也不那麼衝動的跟人動手了。
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就算有,也抵擋不住,一顆時時算計你的心。
不怕賊不動手,就怕賊天天惦記着,道理是一樣的。
即便一次兩次,她躲過去了,那下一次呢?
還有那個運氣,躲過去嗎?
杜旻見她好像很不耐煩似的,也不敢多問。
在寂靜中,時間過的很慢。
一個小時之後,喬月憋不住了,哪怕是有人進來,她也能找機會逃走,關鍵是,連一隻蒼蠅都沒飛進去。
她在狹小的屋裡,來回走動。
杜旻靜靜的坐在一邊,時刻心驚膽戰,就怕被波及到。
“過來聊聊吧!”她需要冷靜,需要讓自己靜下來。
可是腦子裡亂的很,身體跟靈魂,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一般。
“你,你想聊什麼?”杜旻心裡虛虛的,對眼前的小姑娘,感到陌生恐懼。
喬月將雙腿盤到椅子上,抱住膝蓋,“你有沒有覺得我脾氣很差?”
杜旻睜大了眼睛,像是搞不清她問這個問題的含義。
她到底是幾個意思呢?
好讓人糾結啊!
喬月也沒在意他究竟有沒有聽進去,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跑到浦陽,是偷偷來的,瞞着我未婚夫,沒敢告訴他……”
“你都有未婚夫了?”在杜旻眼裡,這一句纔是重點,而且是重中之重。
“嗯!”喬月的聲音悶悶的,帶着幾分酸酸的味道,那是想念嗎?
杜旻又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真看不出,你這纔多大,就把自己終身定下了,未免太草率,後悔嗎?”
喬月的眼睛,始終盯着眼前方寸之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因爲她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
傅聰是被人擡進來的,一隻胳膊用繃帶綁着,臉色慘不忍睹,十分難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究竟給我下的什麼毒?”
見着終於有人來了,喬月原本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了,“怎麼樣?感覺還好嗎?是不是痛死了?痛的死去活來?呵,不用擔心,這毒要不了你的命,只會讓你活的生不如死!”
傅聰突然衝過來,一把掐住喬月的脖子,這是他腦子裡的念頭,可惜他現在體力不支,想要做的事,只能完成三分之一,根本起不了什麼威脅作用。
“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再離開浦陽,這裡沒有封瑾,只有龍嘯,他要從暗處走出來了,爲了你!”傅聰最後一句話,很有深意。
杜旻聽不出來,但是喬月聽懂了。
“爲了我?他的偏執,可真讓人害怕。”想起上一次的通話,龍嘯在電話裡說的那一番話。
正是因爲那句話,她才真正堅定了,要來這兒。
傅聰疼的臉部肌肉扭曲,“龍嘯要做的事,從來就沒有失敗過,這一次,也會是一樣!”
傅聰被人擡着走到門外,只聽他對外面看守的兩個人說了些什麼。
三分鐘之後,進來十幾個端着衝鋒槍的人,槍口對準了喬月,似乎只要她一個異動,就能將她打成馬蜂窩。
“把她帶走,換一個地方關押!”先前打過喬月的女警,走了進來,臉色陰鷙,彷彿喬月是什麼骯髒的野狗。
這是喬月從她眼睛裡,讀出來的。
野狗,骯髒瘋狂,逮住一塊獵物,就會瘋狂的撕咬,死也不鬆口。
“你們可以帶我走,但是得放了他!”喬月站在那,身正影子不斜。
女警走近了兩步,站在喬月面前,兩人身高相差不多,但從氣勢上,對比的顯而易見。
“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讓我放了他,我就放了嗎?他是誰,你的姘頭?”女警的囂張程度,比喬月有過之,而無不及。
喬月冷笑了下,“你想找我的麻煩,也不用編出這麼可笑的理由,傅聰是你男人?看你緊張的那個樣子,抱歉,他不僅要殘廢,連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你!”女警的手掌擡了起來,眼看就要落下。
不過這一次,喬月的手上沒有了手銬,怎麼還會被她得逞,輕輕鬆鬆的抓住她的手腕,“抱歉,我沒有一直捱打的習慣,你打我的巴掌,我會統統還回去!”
喬月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反手一甩。
巴掌的清脆聲,在狹小的空間內,格外的響脆。
“別動!”女警身後的人,將槍口又往上端了端,“你再亂動,我們就開槍,反正只需要你活着,其他的無所謂!”
這個女人的殺傷力太強,他們不得不防。
喬月乖乖的舉起手,“好,我不動,那也得她先不動,我纔有可能不動,否則……”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冷,也許是上面有交待過。
他們沒有再爲難她,而是將人帶到了另一處鐵製的班房。
是個單間,有牀,有桌子,還有一個蹲便器。
嗯……豪華單間?
“過來,這是你要用的東西!”一個警察粗魯的敲着鐵欄杆,將一堆東西扔了進去。
這是要將她長期關押的打算,但這裡卻不是監牢,只是警察局的臨時關押犯人的地方。
喬月默不作聲的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
在這種時候,她不需要骨氣,也不需要猖狂,她要的是安安靜靜的承受這一切。
她現在才明白韓應欽說的磨練,其實並非都是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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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月在成長,她才十五歲,重活的靈魂,需要釋放,也需要適應,沒有誰是完美的,她任性衝動,也是最真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