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清晨,空氣清新,霧氣繚繞。
小鳥們站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的好不熱鬧。
樹底下一幫子人,卻睡的顛三倒四,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有人不小心翻了個身,壓到不知名的東西,才猛地驚醒。
“唔……什麼呀!”那人伸手一摸,只摸到毛茸茸的東西。
下一秒,便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這一吼,把人全都吼醒了。
剛剛醒的那個人,總算看清剛纔抓的是什麼東西。
“好惡心的東西,這是什麼呀!”那人擡腳將那毛茸茸的東西踢飛。
“好像是狗吧!”有人認出來。
黎勇也醒了,揉揉眼睛,“看着不像狗,狗的耳朵不是這樣的,而且它的耳朵是硬的。”
對面的小東西,渾身髒兮兮的灰毛,看着更像髒了,而不是本身就是灰毛,大小跟剛出生的小山羊差不多。
被踢飛的小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又爬了起來,衝着他們齜牙咧嘴,一副兇惡的樣子。
而它也的確兇惡,撲過去就要咬他。
咬他的鞋子,咬他的褲腿,嚇的那人爬起來就跑。
雖然小畜生不大,可是咬起人來,肯定還是很疼的。
一早醒來,就看見這一幕,很多人都覺得有意思。
喬月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也沒人注意到她。
直到封含玉跟穆雨彤醒來,第一時間就去看身後的位置。
“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該不會是偷偷跑了吧?”封含玉噘嘴生氣,就算要跑,也應該帶着她啊!
穆雨彤看她一眼,“她怎麼會跑,誰跑了她都不會跑,去洗洗吧,還得去找吃的。”
穆雨彤理智多了,既然他們要在這裡待三天,總不能一直啃芋頭吧?那河裡的魚,也滿足不了他們那麼多人的伙食。
雖說她也沒多少團隊意識,但是大家既然一起出來了,怎麼說也該互相幫助吧!
經過一夜的修整,黃簫然恢復了體力,年輕人總是喜歡好了傷疤忘了疼。
“今兒你們全聽我的,咱們填飽肚子,就得去打獵,弄幾個陷阱,肯定能打到好多東西,到時候就能飽餐一頓了!”黃簫然說的慷慨激昂。
他話音剛落,一道灰影突然從後面竄出來,撲到他後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撲倒在地。
小傢伙看着不大,力氣卻不小,撲的那叫一個兇殘。
黃簫然根本沒防備,被它撲到地上。
等他掙扎着爬起來,小東西已經跳到很遠的地方,衝他齜牙。
“媽的,哪來的流浪狗,你們給我把它抓,剝了皮烤着吃!”
“吃它?不太好吧!”有人猶豫了。
吃狗肉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一隻看着也太髒了,身上肯定都是跳蚤蟲子什麼的,說不定還有病,怎麼下得去嘴。
黃簫然怒吼,“有什麼不好的,你們給我把它抓住了!”
黃簫然抄起一根木棍,就要去打它。
其他幾個人也抄着東西圍了上去。
黎鳴兄弟倆沒動,他們都是農村出來的,小的時候,狗就是他們的朋友,吃朋友的事,他們不幹,但也不會阻止。
你自己不吃,也不能不讓別人吃。
“他們好殘忍。”封含玉雙手捂着嘴,縮成一團。
穆雨彤扭頭四處看了看,“哎,你看見高雅蘭了嗎?她怎麼也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唄!反正也走不丟,說不定昨晚趁我們睡着,偷偷溜走了呢!”封含玉不以爲意,她很討厭高雅蘭。
林雪坐在一邊,用手指梳着打結的長髮,想了想,才緩緩說道“不止是她不見了,那邊也少了幾個男生,咱們沒有點名,所以少了人,也不清楚少了誰。”
趙琪這一晚格外沉默,聽到她的話,爬起來,跑到溪水邊洗了臉,漱了口,便去找黃簫然。
“你停一下,我有事跟你說,很重要的事!”她試圖去拉黃簫然的手臂。
不過被他不耐煩的甩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給小爺把那畜生抓住,今兒小爺還就非得烤它不可了!”
這麼多人,愣是抓不住它。
不過也沒能讓它跑走,小傢伙被這麼多人圍捕,終於還是有點慌亂。
但是在慌亂之下,還是能借機下嘴。
兇殘的齜着牙!
趙琪見黃簫然不理她,心中氣悶,找了塊石頭,朝小灰東西砸了過去,也真叫她砸準了。
小傢伙嗚嗚的哀叫,拖着身子一直翻,嘴裡一直髮出嗚咽聲。
趙琪得意的看向黃簫然,“看吧!被我砸中了!”
說着,她又撿起一塊石頭,打算把小東西砸死,照着腦袋砸唄!
喬月揹着藤條編成的網,從溪水上游走回來,先是看見地上蜷縮好不可憐的小東西,一擡頭,就看見趙琪舉着石頭。
“你幹什麼?”喬月的聲音嚴厲。
趙琪見了她,也不怕,“我要把它那小東西砸死,你讓開,要是誤傷了,我可不管!”
“把手放下,否則我拿一百塊石頭砸死你!”真他媽的討厭,她跑了很遠的路纔回來了。
趙琪還舉着石頭,猶豫着要不要聽她的話,因爲她不想聽,她想讓喬月好看,因爲她覺得喬月搶了她的風頭。
穆雨彤突然從後面衝上來,用力將她推開,“你敢動一下試試!”
趙琪一時不備,被推的一個踉蹌,但是石頭還握在手裡。
穆雨彤誰也不看,只看着喬月,“你去哪了?”
喬月挑了挑眉,才過了一日,小丫頭有點野性子了,“當然是去找吃,難不成還跟你們似的,在這裡等着別人投喂?”
“吃的?吃的在哪?”黃簫然本來想跟她發火,但是話到嘴邊,又成了討好的詢問,“要不咱們把這隻小畜生烤了吃吧!”
他還是想吃狗肉,想想都覺得饞。
喬月冷冷瞥他一眼,“都閃開!”
她也不看地上蜷縮的小東西,繞開它就往火堆跟前走。
衆人這才瞧見,她背後藤條裡,包着果子。
可是這麼點東西,怎麼吃啊?
黃簫然又把目光轉向地上的小灰狗,“你們誰去把它弄死?”
黎勇忽然站起來,道:“還是算了吧!它這麼髒,誰知道有沒有病,萬一是一隻病狗,你吃了它,還不得得病,荒山野嶺的,可沒人送你就醫。”
這話說的還比較在理,再一看那萎靡不振的小東西,確實不像健康的。
黃簫然泄憤似的踢它一腳,走了回去。
他走了,剩下的人也都不管小灰狗,任由它在那半死不活。
喬月坐到火堆邊,打開袋子,翻出看着較好的桃子,走到水邊洗乾淨,張嘴便吃。
說實放,她不怎麼喜歡桃子,有毛,洗的再幹淨,感覺還是毛茸茸的。
封含玉蹲過來,在袋子裡挑挑揀揀,“怎麼都這麼小,沒有大的嗎?”
她抱怨,擡頭還想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誰知,又撞上喬月陰森森的目光。
封含玉忙低下頭,不敢再作聲。
趙琪衝過來,質問道:“你從哪找來的水果,爲什麼不我們一起去,你也太自私了吧!”
這話,只要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不對。
穆雨彤冷笑,“喬月又不是你家保姆,她幹嘛要管你們的死活,你們有手有腳,就不會自己去找嗎?又沒人攔着,哦,忘了提醒你們一件事,最好把人頭數數。”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聽不懂嗎?”穆雨彤說完,也不管她,跟封含玉蹲在一塊挑水果吃。
先前高雅蘭的小跟班,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頭不見了。
“雅蘭呢?她去哪了,你們有誰看見她了?”
也沒人理她的叫嚷,各幹各的事。
不過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發現少了人,還在周圍發現血跡。
一時間,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恐懼很容易在人羣間傳播,再加上又是一羣混亂的像沒頭蒼蠅的傢伙。
有人就開始受不了。
“我要回家,我要不要在這裡待了,我現在就要走!”
“對,我們走,這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可不想夜裡再被野獸拖走!”
“我也走,我們可以一直走到山下,那裡肯定有人家,只要有人,就能走出去。”
幾個少年賭氣收拾包袱,還真打算走了。
黃簫然不說話,坐在喬月對面,一個勁的盯着她。
趙琪發現黃簫然的注意力都在喬月身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要被妒火焚燒殆盡。
她蹭的站起來,嘲那些人吼,“都要走是嗎?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附近都是深山老林,看着很容易走出去,其實那都是假象,到處都是林子,都是樹,根本看不出什麼區別,你們貿然走,只會迷路!”
幾個少年被她吼的很沒面子,況且他們又不是怕趙琪。
“怎麼會迷路,我們照來時的路再走回去就是,走到軍營門外,總不會有錯了。”
“對,我們按原路返回,現在是早上,就算再耽擱,晚上也能到了,總比待在這裡過夜要強。”
失蹤,鮮血,已經將他們弄的神經緊張不堪。
喬月慢條斯理的吃着桃子,這時冷不丁插了一句,“她說的倒是沒錯,你們根本走不出去,因爲我們來的小路,已經被人掩蓋,而且山下埋了地雷,附近還有沼澤,如果你們不怕死,儘管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