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明鏡高懸的扁牌高高懸掛在敞亮的大廳,了悟不知這皇宮中竟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轉眼間,身後多了幾個身穿衙役服侍的人,其中兩個一邊扯着了悟的一隻胳膊將她摁倒在地。
這次了悟並沒有覺得害怕,因爲,這次在她身旁的人並不少,柳慕煙、趙郡王,還有那個魏王和他身邊的小丫頭也在,他們兩個帶她走並未成功,最終選擇旁聽。
這樣一來,了悟倒是鬆口不少,至少,刑罰該是可以免了,衆目睽睽之下,他們還敢當衆刑訊逼供不行!
因着被兩個衙役按壓的幅度太大,了悟感覺自己有些窒息,一時間臉紅脖子粗的。
“咳咳咳!你們輕點!”了悟忍不住抱怨,她又不會跑,犯不着這麼死勁的按着,兩個人累不累。
“少廢話!”兩個衙役沒好氣地朝着了悟使厲害。
別的感受沒有,了悟只覺得開口說話的這廝說話間口水吐得厲害,從褲襠裡都能濺到她的臉上。
此時的了悟很想抽出一隻手來給自己擦擦臉,臉上口水多了是會長麻子的!
了悟只是有想抽出手的趨勢,還沒有抽出手來呢,就感覺胳膊上的桎梏更加有束縛感,於是她只是象徵性的掙扎幾下,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啪!”
忽然,尖銳的聲音嚇到了悟了,身體止不住的抖動一下。
身後兩個壓着她的兩個衙役被人打了一下,了悟的眼神從自己的褲襠中穿過,發現兩個衙役身邊一邊站着一個人。
左邊是站着的是柳慕煙,右邊站着的是魏王,兩人似乎因着不約而同地做了相同的動作而互相感到詫異,一時間,魏王和柳慕煙大眼瞪小眼,搞得兩個衙役很是詫異。
“給我鬆手!”
“給我鬆手!”
兩人的聲音再次重疊在一起,逼人的氣勢似乎要將衙役生吞活剝,衙役經不住這麼強大的氣勢,兩人一塊兒雙手一鬆,了悟立馬狗吃屎地摔在地上,毫不留情。
了悟揉揉自己被磕痛的小鼻子,不知這兩個人來到底是來幫她的還是來添亂的,一臉抱怨的看着身後兩個正氣勢洶洶,相互凝視的人。
若是遠了看,倒像是挺有意思的一對,想想就一陣惡寒。
“你們打算這樣看到幾時?”了悟忍不住打斷兩人眼都不帶眨一下的相視。
兩人悻悻的收回目光,這時,趙郡王堂堂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方,四周衙役也給魏王和柳慕煙留了位子,不過兩人都和了悟站在一起,並沒有過去坐下的打算。
這讓了悟有幾分感動。
衙役撤到一旁,若有其事地以守護者地姿勢站在一旁,不過守護的不是她。衙役見了悟見到趙郡王並沒有下跪,像上前強硬的讓她下跪,但是被趙郡王一個眼神阻止了。
了悟本身就沒有下跪的自覺,被趙郡王這麼一阻止就樂的自在。
一切準備就緒,審問正式開始。
趙郡王拍着驚堂木,沖天的氣勢立竿見影,不止了悟被這氣勢鎮住,就連魏王和柳慕煙也被這霸氣鎮住,果然不愧是征戰沙場的趙郡王,只是一隻驚堂木便能他的氣勢盡顯,果然不容小覷。
趙郡王一清嗓子,衝着下面了悟喊道,“了悟,你可知罪!”
輪到了悟說話,了悟覺得這次說不定可以真的拜託弒君害命的惡名,但是她卻不知該怎麼爲自己辯解,受到柳慕煙的眼神,了悟迷茫的望去,只聽到柳慕煙小聲的囑咐她,“放心,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我自會替你辯解。”
了悟點點頭,也許只能這樣了。
“了悟不知!”
了悟的回答並未讓趙郡王疑惑,濃眉大眼對着了悟說道,“既已招供,爲何不知。”
隨之趙郡王命人拿出了悟簽下的供詞,並且就擺在了悟的眼前。
“這又是何物!”
她自己簽下的供詞,又怎會不知這是何物,只是她迫於想救她的夥伴們出去才做出的下下策,現在有機會翻身自然不能再承認。
“這是我寫下的沒錯,但趙郡王爲何不問,我爲何會簽下這個?”了悟答完反問。
“那你爲何會簽下這供詞?據我所知,牢頭說的可是你主動承認藥中毒物是你所下,甚至還有兩個獄卒也是你殺的!”趙郡王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實際上並不相信就憑這個小小的姑娘能做出這麼費勁心底的事情來,如果真的可以,她倒是蠻欣賞的,所以他猜測最大的可能便是這小丫頭受人指使,或者只是一隻替罪羊、
趙郡王既然按照她說的問,了悟整理一下思緒說道,“我的救命恩人,兩個救命恩人,一個死於酷刑,一個被酷刑折磨的不省人事,”說着了悟的眼眸中淚水翻涌,了悟忍住不讓這淚水傾下,接着說道,“若是趙郡王你,可是會無動於衷,坐吃等死?”
了悟又是不答反問。
趙郡王似乎被她的情感帶入,征戰沙場之人講究的就是兄弟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之所以現在能在這裡坐着,不得不說,是靠了他的兄弟多次相救,若是他碰到這種事,定會將人砍死!
趙郡王的沉默讓在場的人各有所思。
魏王沒想到的是這個了悟竟然如此聰明,所有的事情明明她不佔理,卻用情感打動人,偏偏這人是十分重情義的趙郡王,了悟這一番話過後,已是佔了優勢。
柳慕煙也沒有想到,忽然在想,是不是今天做的準備都沒有必要了呢。忍不住抱着膀子,伸手摸摸下巴,這個了悟真的有點意思。
似是察覺到自己情緒的外泄,趙郡王趕緊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並沒有說自己的想法,而是大斥道,“我審問你,你竟然倒是問起我來,別扯些沒用的!說說你是被誰指使,又爲何在皇帝所用藥丸中下藥的!”
說起藥王了悟便心痛不已,沒有什麼可以抵消掉她現在的傷心,孫思邈就是因爲這一個小小的藥王便命喪於此,一個藥王也從此再也無名。
想起那天孫思邈同她說的,迷硌蕨、荼羅花……
了悟正正嗓子爲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