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先生爲何不從軍?以先生能夠救下咬金的本領,在軍中當可有一番作爲。”房玄齡喝下一杯酒後看着徐凡問道。

“房大人過譽了,我那天是湊巧遇見程將軍遇襲,畫蛇添足的幫忙,我相信沒有我出手宿國公也能安然脫險。我一直在各地做生意,所以還是開個酒樓賺錢最合我意。何況我大唐軍制當兵就是一輩子的事!呃,呵呵!”徐凡故意點出這終身制兵役的弊端,想看看這未來的宰相和大唐天子的反應。

“嗯,現在實行的府兵制沿自前隋,雖有利於掌控調度,但是練兵和農耕總是有些衝突,徐先生一語道破關竅所在啊!”李世民很認真的說,房玄齡等人也似有所思。

“秦王言重了,我只是隨口一說,給自己找藉口已是不該,怎敢妄談軍制!還請秦王贖罪!”徐凡心道:“李世民果然厲害,先不管他是否認同軍制有問題,但是他這份能聽人意見的氣度就不是一般君王能夠比的!”

“先生不必如此,幾句話而已何來罪過!來,我們喝酒!”

“先生還會醫道?”房玄齡又問

“這個房玄齡真是厲害,一刻都不忘給李世民蒐羅人才!”徐凡暗笑,回道,“可是指程將軍的傷?”

“嗯,咬金受傷後我查看過,是先生給醫治的?好的很快,一點化膿的表象都沒有。”

“其實很簡單,如果不是中毒,普通的刀劍外傷皆可用此辦法,先對傷口消毒,除去壞肉,將傷口縫合再敷上消炎藥即可。如果秦王軍中有醫官感興趣可以讓他們來找我,我教他們便是。”

“當真?”房玄齡有些激動。

“當然,這有什麼!只是很簡單的急救方法!”

徐凡還沒說完,只見房玄齡還有程咬金三人都站起身向徐凡行禮,嚇得徐凡趕快調往一邊,“你們什麼意思?”

李世民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們軍中將士每每受傷若醫治稍有不慎或者傷勢稍重就很難得救,不知道多少將士因爲一點傷勢而喪了命。有不少將軍也是如此!所以咬金受傷我甚是擔憂,得知被先生醫治後很快痊癒,甚是欣慰!如果先生能將此方法傳授軍中醫官那對我大唐軍來說可是一件天大好事!”

“原來是這樣,各位將軍不用如此,改日派醫官來找我就是,些許小事而已,你們這樣搞得我怪不自在的!”

衆人大笑!

“徐先生真性情,我就隨咬金一樣稱你爲肅雍了!”

“謝秦王!”

“肅雍,你若還有什麼醫道方面的妙法一定要教與那些醫官,也咳是我大唐軍少些傷亡,功德無量啊!”

“秦王放心,只要能幫上忙,我不會留私!”

“好,我們乾一杯”

接下來就是各種稱讚菜品好吃,徐凡也是假大方給了他們酒樓貴賓的資格,以後來酒樓吃飯一律九折!幾位大佬聽了都是哈哈大笑,笑罵徐凡小氣。

徐凡不服,盯着衆人看了一圈,“說我小氣?哼,今天就給你們一樣好東西!”

“你還有什麼好東西?”程咬金叫道,“難不成你真的會變戲法?”

“切,比變戲法可厲害多了!等着!”

徐凡開門出去,到留給自己休息的房間坐了一會,然後拿出個長條盒子回到包間。把盒子放在窗邊的小桌上,“秦王,打開看看!”

李世民疑惑這走過去,看了看徐凡,見他臉含笑意就伸手打開盒子,裡面是幾根竹筒,李世民更疑惑了,“這是?竹筒?”

程咬金走進查看,“幾根竹子也算是好東西?肅雍,你不是喝多了吧?”

徐凡暗罵一聲土包子,微笑着對李世民,“秦王,拿起來看,小的那頭對着眼睛,大的那頭對着窗外。”

李世民拿起一根竹筒,按照徐凡說的,把小的那頭放在左眼前,“啊!這。。。”,拿下來看看,舉起來放在眼前,又拿下來看看,“這,這怎麼可能?”

“秦王,這竹筒可以拉長縮短,你試試!”

李世民鼓搗了幾下將竹筒有拉出一節,然後又放在眼前看,“啊?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其他幾人看着李世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差點以爲李世民失心瘋了。程咬金過去從盒子裡也拿了一個竹筒懟在自己眼前,“啊!這。。。這。。。”

“你們這這這的,這什麼呢?”尉遲敬德,上前拿起一個竹筒,“這。。。這。。。!”

徐凡被他們搞的笑的肚子疼,又不好意思笑出聲,在那低着頭肩膀一直抖啊抖的。

“秦王,你看到什麼了?”房玄齡問道

“好東西,好東西,玄齡,你來看”李世民把手裡的竹筒交給房玄齡,秦瓊搶過程咬金手裡的竹筒,結果兩人也是一樣的表現,“這。。。這。。。怎麼可能?”

而再看閆大畫家,這會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這傢伙自從坐下就一直喝,這會酒勁上來了,就是踹他一腳都不會有感覺了。

“肅雍,這是什麼東西?”

“這叫望遠鏡,可以看差不多十里遠,離得越近看得越清楚,遠近可調!”

秦瓊果然是一軍統帥,激動地問向李世民,“秦王可想到這東西的用處?”

“若是用在軍中,可偵查敵情查看敵軍變動,也可減少斥候與敵軍接觸,減少斥候損失!”李世明也有些激動的說。

“哈哈,肅雍,你這可是立了大功了!秦王,你說是吧?”程咬金摟着徐凡肩膀大聲叫道。

“不可,不可,這就是我給秦王的一個小玩意,和功勞不沾邊,秦王若覺有用那是最好,萬不可提什麼功勞。”

李世民看着徐凡,徐凡笑眯眯的也看着李世民,兩人突然哈哈大笑。

“肅雍,這望,望遠鏡在哪裡可以買到?又如何製造?”房玄齡又開啓了問話模式。

“房大人果然厲害,道出這關鍵。這個東西現在可買不到,是我在海外遊歷時偶然遇到纔買了幾個,這東西可不便宜啊!花了我好多金子呢!至於製造嘛,以我們大唐現在的工匠能力還做不出來!最關鍵處是這竹筒中的玻璃,玻璃製作也不難,難在打磨光滑!”

衆人一臉失望,頓感興趣索然。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你們不會是想幾十萬唐軍人手一個吧?”

“那倒不是,至少也要都尉以上以及斥候營配發纔能有實際效果!就這麼幾個,真的就成了玩具了!”

“就這要求?”

“這要求還不夠嗎?”

“秦王,是這樣嗎?”徐凡笑嘻嘻的問道。

“嗯,如果只有這幾支,能起的作用確實不大,大軍展開戰場可能在幾百裡範圍之內,如果只有我等幾個將領拿着這東西,實在是有些雞肋了!”

“如果能大量製作出來呢?”

“肅雍,你剛纔不是說我大唐的工匠做不出來嗎?”程咬金質疑道

“是呀,可我沒說我不會呀!”

李世民一把抓住了徐凡的手,“當真?”

“秦王不必激動,聽我告訴你方法,”徐凡從袖口拿出一小塊石英石,徐凡不知道這東西在唐朝叫什麼,就只好拿出來個實物演示了,“賣給我望遠鏡的人告訴我就是用這個石英石,他是這麼叫的,我想工部的工匠應該能知道這是什麼。”

李世民接過石頭看了看,收進袖口。

“就是用這種石頭,還有和他伴生在一起的長石,加上石灰石和鹼搗碎成粉末然後放入窯中加熱使其融化,直到成透明,然後倒入差不多的模子裡,玻璃就製成了,剩下的打磨我相信工匠們會有辦法的,這個望遠鏡可以拆開,讓工匠們照着做就是了,沒準還能琢磨出更好的辦法,如果能理解了這裡面的道理,那就可以製作出更好的望遠鏡了!”

“就是如此?”

“就是這樣,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但是發現這個簡單的道理卻很難!”

李世民厲若有所思,隨後厲聲道:“此事不得泄露給任何人,否則軍法從事!”

“是,秦王!我等明白!”房玄齡等人齊聲應和。

李世民轉向徐凡鄭重其事的道:“肅雍,此事若成,我必向皇帝陛下爲你請功!”

“秦王不必如此,就當是我與秦王的見面禮吧!如果秦王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剛纔提到要我教軍中醫官處理外傷,需要用到酒精進行消毒,這個東西只有我那酒坊出產,秦王不妨定期採購照顧照顧小店的生意?”

李世民先是一愣,轉而大笑,“就這麼定了,到時計算用量,定期向你訂購,哈哈!”

一衆人在酒樓把酒言歡的時候,醉長安的名字已經傳遍長安城了,不只是因爲酒樓的菜品好吃,紫露酒香醇,更是因爲程咬金等人與這就樓老闆的關係,還有秦王李世民帶着房玄齡親自來給這酒樓開張道賀。長安城的買賣家多有王公貴族做後臺的,可從沒有哪個店鋪開張第一天就這麼高調的。這讓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這酒樓和秦王府有着很深的聯繫,甚至有人猜測這酒樓真正的主人就是李世民。

在李世民踏進酒樓的那一刻,徐凡就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到這紛亂的大唐紛爭裡面了,想脫都脫不開,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要進去搞事情的。而且徐凡現在的心情很好,因爲當他把製作望遠鏡的辦法告訴李世民,他意識裡的那個任務進度條就向前移動了一節,現在的進度是8910,雖然之前進了35,離那數不清數有多少個9的目標相比不值一提,但是它至少動了,來到大唐幾個月了,終於有了點動靜,看來這大唐氣運確實是要着落在李世民身上才行,真命天子果然是名不虛傳,連繫統這坑貨都認可他。

徐凡送走李世民等人,看了看酒樓的情況一切正常,生意火爆,門口還有等位的,徐凡囑咐王奇烈給門口等着的人提供凳子和免費零食。然後就扶着喝的昏昏沉沉的腦袋回家去了。最讓徐凡鬱悶的是,把他喝成這幅德行的竟然是房玄齡,這個未來的宰相竟然這麼能喝!徐凡嚴重懷疑他是對葡萄酒免疫,等到那白酒釀好之後,一定再找他喝一頓,看他還這麼囂張不!

徐凡到家悶頭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

敲門聲響,“公子,門口一位將軍帶了十幾個醫官來找你,說是秦王派他們來的”

“請他們進來!”

徐凡收好自己的衣冠,來到院子裡,一箇中等身材相貌英俊的年輕將軍腰裡懸着寶劍沒有帶長兵器,身後有十幾個軍人打扮的人,但是每人都挎了個藥箱。

年輕將軍上前叉手道:“徐先生,在下秦王府右二護軍段志玄,奉秦王命,帶軍中醫官向先生請教治療外傷的方法。”

“竟是段將軍親來,快請客廳就坐,徐震上茶!安排各位醫官先休息一下。”

“徐先生客氣,聽聞昨日徐先生酒樓開業轟動整個長安城,無奈我軍務在身無法前往,他日休沐定會光臨醉長安,去嘗一下那紫露酒!”

“哈哈,將軍也是好酒之人?”

“我沒什麼其他愛好,一是練武,再就是愛喝酒,我聽程將軍說那日你在城外救他,一人長槍單挑十幾名殺手,真實讓人佩服。”

“誒!將軍說笑了,我那時湊巧趕上,給程將軍幫了個小忙。到時我這段時間聽說了許多關於將軍的故事,都是讚揚將軍勇武的!”

“哈哈,我說徐先生,咱們這是否有互相吹捧的嫌疑呀?”

“那有什麼嫌疑,這根本就是!要不是你一上來就對我一頓誇,我纔不會說這些客套話,早就請你喝酒了!”

兩人相視大笑。

“徐先生確是妙人,無怪昨日秦王回府還一直說先生有趣,今日有公務在身不能喝酒,改日一定找你喝個痛快!”

“好,我也不耽誤將軍,你在這裡喝茶,我去教那些醫官處理外傷。”

徐凡來到十幾個醫官處,簡答打個招呼,就讓徐震拿來一大塊豬肉放在院中準備好的長案上。

“豬的皮肉和人是最像的,我就用這塊豬肉給大家演示下如何處理傷口!用完了還可以燉了吃肉”衆人鬨笑,徐凡拿刀在豬肉上劃了個口子有伸進去攪動幾下模仿被槍箭刺中的樣子,然後開始演練如何消毒,如何止血,如何縫合傷口等等,演示過幾次之後,就讓他們分別對着一大塊豬肉開始練習,徐凡則在一旁指導。

這些人本就是醫官,平時隨軍隊出征給受傷的將士醫治也是經驗豐富,徐凡教的方法也不是很難,幾次練習下來就基本掌握了。

“這幾套縫合針線你們拿去,找人按照這個樣式打造,記住縫線和繃帶一定要進行消毒才能使用,消毒用的酒精我會定期供應,這個我已經和秦王交代過了。這些方法你們回去就可以轉教給其他醫官,也可以交給普通兵士,讓他們在戰場上可以儘快的給自己或者同伴救治。最後用的消炎藥,藥方我會交給段將軍。”

段志玄在旁邊看的很是認真,“徐先生這個方法好,如果普通兵士可以學會,那在戰場上可以減少很多傷亡!徐先生功德無量!”

“將軍客氣了,你們還有軍務我不便留你們,改日有空我做東請將軍喝酒!”然後拉着段志玄回到屋裡,輕聲說,“我現在把配置消炎藥的配方告訴你,你轉告房大人,讓他找人驗證即可。”

“好,先生請說!”

“細辛一份,川烏搗碎一份,丁香一份,花椒兩份置入二十五分的酒精中,浸泡十天以後就可以用了,酒精我這邊釀造好後會定期送去秦王府。”

“好,徐先生留步,我們這就回去覆命!”那些醫官也紛紛道謝。待到出門,看到自己拴在門口的戰馬上已經被掛上了兩桶酒。段志玄大笑,“哈哈,謝先生贈酒!”說罷帶着人走了。

“公子,早上張路過來說我們的酒賣得特別好,昨天一天就賣出去三百多桶,我去問了盧姑娘,要是照着這個速度的話,很可能釀酒的速度會跟不上,而且這纔是第一天,以後肯定會賣的更多,盧姑娘那裡已經開始招人加大產量了!”

“這麼誇張的嗎?那一桶可是有五斤的,酒樓一天能賣出去那麼多嗎?”

“應該是可以的,昨天我送酒過去就送了三車!”

“嗯,你去告訴盧姑娘,讓她多招些人,然後你去牙行問問看,臨近的還有沒有空的院子,要大一點的,我們買下來存酒。哦,告訴盧姑娘僱人要謹慎。”

“好,公子,我這就去!”

徐凡不由得嘚瑟起來,掌握現代技術來到古代,賺錢就是快啊,全忘了他帶來大唐的不只是技術還有他那戒指裡成堆的金子,不然光有技術沒有本錢一樣是受苦的命。

隨後徐凡裝了一車酒來到程咬金家,再由他轉送給秦王,這是在幾個月前就答應過的事。

“師父!”程處默見徐凡來了,甚是高興上前見禮。

徐凡差點忘了還有這麼個徒弟了,有些尷尬,然後裝腔作勢的問,“你這段時間練習的怎樣了?可有什麼問題?”

“師父,我這幾個月一直按你的要求每天練習身法和刀法,前幾天我去尉遲伯伯府上,與寶林兄長過招,不用兵器打了個平手,比以前厲害了很多,連尉遲伯伯都誇讚我進境很快。”

“很好,我今天再教你一套拳法,你再練上半年,如果能夠有所成,我就教你槍法。”

“謝謝師父!”說完竟來了一個後空翻,這可是徐凡沒有想到的,依着孩子原來的性格是斷不會做出這種失禮地事的。

“肅雍啊,多謝你的教導啊,這小子練了這幾個月,不但功夫見長,性情也變了不少”程咬金腆着肚子走過來,手裡還端着個酒杯。

“我說,這大白天的,你就喝成這樣?”

“那有何不可?又沒有仗打!喝幾口有什麼要緊的!”

“給秦王的酒我拉過來了,你幫我送去秦王府哈”

“行了,你放心吧,一會我就送去。”

徐凡懶得理這個酒鬼,把程處默叫到一邊開始教拳。在程咬金家吃過晚飯,徐凡才離開,又被程咬金拉着喝了一頓,頭疼得不行。徐凡開始後悔釀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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