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鳩山勇太郎的家中。
鳩山勇太郎正與遠在大阪市的村山老頭通電話。
鳩山勇太郎說,“風暴廣告的董事會會議應該開始了吧。”
村山老頭說,“算算時間,應該剛剛開始。”
鳩山勇太郎笑問,“我可是聽說了,電通今天派了新的代表去參會,那可不是咱們的人,你說咱們要不要爲他擔心。”
村山老頭同樣回以笑聲,“擔心,我爲誰擔心,都不會爲那個小狐狸擔心,如果說一開始他還靠的是我們,那現在他靠的就是自己。”
鳩山勇太郎感慨道,“是啊,電通裡的有些人高高在上太久了,要是覺得在風暴廣告可以像在電通一樣囂張,那可就完全想錯了。”
村山老頭說,“風暴廣告的事情我們不用管,我猜那小狐狸接下來肯定有別的大動作,我們幫他稍微兜一兜就好。”
鳩山勇太郎說,“這點我自然明白,不過沒法去看熱鬧,還是太可惜了。”
村山老頭卻笑道,“哈哈,有那小子出手,你還怕沒熱鬧看?”
鳩山勇太郎哈哈大笑,“也對,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
與雲上娛樂總部大樓相隔不過幾十米的風暴廣告大樓,頂層的會議室內。
一場重要的董事會會議正在召開。
這場董事會會議召開之前,原本大家都覺得主要話題肯定是商討風暴廣告的上市計劃。
畢竟當初成立風暴廣告之時,許多投資人就盼望着這天的到來。
如今上市前的準備工作又籌備了這麼久。
甚至連上市前的股份認購都完成了。
風暴廣告距離上市,也只差臨門一腳。
而這一次的董事會會議,除了風暴廣告最初的創始人以外,還有衆多後續加入的股東參加。
因此參會人數和會議規模都是前所未有的。
只不過所有董事到場,會議正式開始之後。
衆人卻發現,會議內容發展的方向似乎很有問題,有些驚奇到超出不少人的想象。
作爲社長的吉岡翔太,負責此次董事會會議的主持工作。
在他介紹完上市進度,並宣佈董事代表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提出時。
來自富士產經集團,名叫‘慄原德次’的董事代表直接起身發言,“對於上市本身我沒有疑問,但我卻有一個別的顧慮。”
吉岡翔太伸手做請狀,“慄原代表請講。”
“我,還有我所代表的富士產經集團,對吉岡社長的能力有所懷疑。
在我看來,吉岡社長無論是學歷還是資歷,又或是從業經驗,都缺少領導一家上市企業的能力。
所以我認爲,在上市之前董事會應該重新任命一個新的社長。”
慄原德次此言一出,立刻讓會議室陷入奇怪的氛圍之中。
有代表面露驚訝,交頭接耳。
有代表臉色難看,比如此次親自來開會的廣橋淺子。
也有代表面不改色,彷彿早已經知道這件事。
更有代表在慄原德次的話說完之後,便直接起身附和道,“我覺得慄原代表說的沒錯,雖然吉岡社長之前做的不錯,但衆所周知,領導一家上市企業,和一家非上市企業是完全不同的。”
這位附和的代表,背後站着的可是當初風暴廣告成立時,某些上層權貴的其中一家。
除了他以外,緊跟着又有人一起附和,出言支持富士產經集團代表的言論。
當然,有支持的,也就有反對的。
前面支持代表的話剛說完,便有人立刻反駁道。
“你們這就是在強詞奪理,只要能帶領會社發展,有沒有管理過上市公司的經驗,那有什麼關係。
上市公司最被市場看中的,難道不是經營能力嗎?我覺得吉岡社長在這方面就做得很不錯。”
聽到這位反對者的話後,要說臉色最難看的,還要屬富士產經集團的那位慄原代表。
因爲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吉岡翔太的不是旁人,正是富士電視臺的代表。
富士產經集團,富士電視臺,同屬母公司‘霓虹放送’旗下,可以說是兄弟企業了。
前者主要經營傳統紙媒報刊,以及出版行業。
後者不用說,負責的正是廣播電視業務。
而且有意思的是,這兩家子公司論市值規模,全都大於它們的母公司“霓虹放送”。
因此雖然頭上有着同一家母公司。
但母公司對於兩家企業的直接掌控力,其實並未有想象中那麼強。
這也導致兩家企業相互之間的影響力同樣非常一般。
兩家兄弟單位,在對待吉岡翔太這件事上,表現出了不同的意見,頓時就讓會議現場的代表們看起了熱鬧,只覺得今天的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不過即便有富士電視臺帶頭反對,後續又有幾個代表也起身反對。
但在整體規模上,還是富士產經集團一方佔優。
這時候,廣橋淺子也開口了,“我相信吉岡社長的能力,也相信在他的帶領下,風暴廣告即便上市,業績也能夠得到市場的認可。”
可任誰都沒想到的是,在廣橋淺子話音落下之後,一個關鍵的人物開口了。
“廣橋代表,我們都知道吉岡社長出身雲上系,所以我覺得在這件事的討論上,作爲雲上娛樂集團社長的你,還是不要輕易表態的好。”
這位關鍵人物一開口,會議現場的人臉色全都變了。
因爲此人所代表的,正是風暴廣告董事會裡最重要的力量,也可以說是佔據主導權的力量。
電通。
電通竟然站在了反對雲上系的一面。
這種情況,讓許多人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其他聯想。
難道一直以來與電通合作愉快的雲上系,相互之間的關係出現問題了嗎?
如果是真的,那這個情報可比吉岡翔太丟掉風暴廣告社長位置要重要多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雲上系之所以能夠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電通的扶持。
而此時,廣橋淺子的臉色一片陰沉。
儘管來的時候,她已經從羽生秀樹口中得知,雲上系在電通內部的支持者,都因別的事被牽扯走了。
但卻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第一次,電通竟然沒站在雲上系這一邊。
心情糟糕之餘,她自然不會真的如電通代表所說的,不去參與這件事。
今天,不管是誰要針對雲上系,她都不能退縮。
“雲上娛樂作爲風暴廣告的大股東,當然有資格提出自己的意見,這並不會因爲其他任何原因而左右。”
廣橋淺子毫不示弱的發言一出。
現場衆位代表都明白,今天怕是有樂子可以看了。
而有些代表卻不免開始擔憂起來。
風暴廣告無論是在海外還是在霓虹本邦,最大的一股製作力量便是雲上廣告製作株式會社。
如果來自電通的力量和雲上系發生衝突。
雲上系固然要吃個大虧,可風暴廣告本身難道就會毫髮無損?
可面對廣橋淺子的話,一向做事囂張慣了的電通代表,又怎麼可能退讓。
再說了,他在電通內部,也並非鳩山勇太郎和村山老頭那一派系的人。
以前的代表看在那兩派人的面子上會優待雲上娛樂,他卻根本不會。
所以,當廣橋淺子的話說完。
這位電通的代表當即毫不客氣,神態倨傲地說。
“廣橋代表,請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們雲上娛樂不過是電通的下游合作方,不要覺得自己有多重要,就能和電通平起平坐了。”
“我只是客觀地說出事實而已。”
儘管心中已經因爲電通代表的話憤怒極了,可廣橋淺子表面上還是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此時,她終於理解了羽生秀樹曾經的一些話。
有一次,她因爲雲上系與電通內部勢力的交好而高興。
可羽生秀樹卻表現的不以爲意。
還說了些奇怪的話,什麼‘靠山山倒,靠樹樹搖,靠人人跑’,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並且告訴她,永遠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只有自己強大起來,纔是最重要的。
這也是爲什麼,廣橋淺子此時生氣,卻也敢面對電通代表據理力爭的底氣了。
因爲電通就算真的與雲上系翻臉,徹底驅逐雲上系的製作力量,風暴廣告崩潰與否尚不可知,但短時間動亂,暫停上市卻是肯定的。
但這終究只是底氣,不是決定性的力量。
她也只是在賭,電通不會爲了背後的那些人,破壞風暴廣告的上市計劃。
可電通代表的態度卻完全沒有改變的意思。
對方繼續維持那趾高氣昂的姿態對廣橋淺子說,“在社長問題上,如今既是電通的意見,也是大多數董事的意見。”
電通代表此言一出,立刻便有數量衆多的董事代表站隊支持。
一瞬間,廣橋淺子便陷入了徹底的劣勢。
電通代表趁勢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廣橋淺子說。
“廣橋代表,現在這種情況下,雲上娛樂要做的不是抗拒,而是顧全大局,遵從董事會重新任命社長的決定。”
算上吉岡翔太最初的發言,這場會議已經進行了兩個小時了。
廣橋淺子看着以勢壓人的電通代表。
在羽生秀樹不知道多久才能來的情況下,她能做的也只有強行拖延時間。
就在她準備不顧形勢,繼續表達反對意見的時候。
砰!
會議室大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有董事代表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正準備質問是誰如此不長眼,沒看到裡面正在開會的時候。
但在看清來人後,卻立刻閉上了嘴。
因爲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本該缺席的另一位雲上系董事代表。
羽生秀樹。
“抱歉,來的遲了一點,沒想到你們聊的這麼熱鬧。”
羽生秀樹的道歉敷衍至極,一點沒有因爲遲到而慚愧的意思。
他看了眼衆人,沒有第一時間就坐,而是先走到吉岡翔太身邊,拍了拍這位身爲主持人的會長肩膀。
然後又拿起其身邊會議記錄員的會議紀要,當着所有人的面,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帶了解完會議的大概情況之後,他這纔不慌不忙地坐到了廣橋淺子身邊,把進來時手中拿着的一個公文包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羽生秀樹無視了還站在那裡,滿臉不爽的電通代表,衝着會議室裡的工作人員吩咐,“去給我倒杯茶。”
電通代表是一位年紀超過五十的男子。
看到羽生秀樹如此吊兒郎當的一面,很是不爽的提醒道,“羽生代表,請你注意會議紀律!”
誰想羽生秀樹聞言後卻笑了起來。
“哈哈,我還以爲伱也想要我顧全大局呢。”
電通代表臉色更加難看了,繼續提醒,“羽生代表,請注意會議紀律!”
“會議紀律不是應該由風暴廣告的社長負責管理嗎?你們只是想換掉吉岡社長,但還沒有正式換掉呢。
所以,他都沒有意見,你在這裡囉嗦個什麼!”
羽生秀樹滿臉皆是不屑一顧的表情。
電通代表出身不凡,加入電通後就一路平步青雲,是外界羨慕的“電通MAN”,什麼時候被如此當衆無禮對待過。
頓時忍不住大聲呵斥,“羽生代表,你的禮貌去哪裡了?”
若是一般的霓虹人,面對這種無禮的指責,高低都要說一聲抱歉什麼的。
可羽生秀樹接下來,卻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嘿~~tui!
羽生秀樹當着衆人的面,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了電通代表的面前。
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看清楚了沒有,這纔是失禮,懂不懂?”
緊跟着,他目光很是冰冷的盯着電通代表說。
“忘了告訴你,我討厭別人居高臨下地跟我說話,你最好給我坐下,否則……”
羽生秀樹最後那幾乎是咬着牙蹦出的“否則”,聽得在場所有人心裡發寒。
他們雖然代表不同的強大勢力。
但說到底,也只是代表而已。
可眼前的羽生秀樹,那就是勢力本身。
今天羽生秀樹就算是暴起把他們揍一頓,除了會被人說有失禮儀以外,他們背後的勢力也不可能爲他們報仇。
當然,羽生秀樹八成不會那樣做。
不過電通代表卻不敢去賭。
所以他只能臉色鐵青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而生氣的同時,電通代表也不得不佩服羽生秀樹。
進來後用看似“粗鄙”的行爲,徹底破壞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勢。
不過他也不會因爲羽生秀樹的到來,而放棄既定的計劃。
壓下心中怒火,他繼續說,“羽生代表,不管你做什麼,董事會更換社長的決定,都必須推行下去。”
“呵呵,我要是不同意呢?風暴廣告準備怎麼做,與雲上娛樂斷絕所有合作嗎?”
電通代表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公式化地回答,“雲上廣告製作株式會社,並不是風暴廣告的唯一合作方,所以還請羽生代表尊重董事會的決定。”
“首先,你口中所謂董事會的決定,並不代表所有的董事會成員。”
羽生秀樹先一口否決了電通代表的話。
緊跟着又說,“還有,風暴廣告可不是爲了電通在服務,而是爲了廣大的海外廣告品牌方客戶在服務,我覺得他們的意見也非常重要。”
說完,羽生秀樹打開面前的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一厚迭文件,將其交給給他送茶的工作人員。
“去,分給各位代表看一看。”
就在工作人員去分發文件的時候,羽生秀樹也不等他們看完,便拿起一份文件唸了起來。
“這些是來自東北能源(國際),精靈娛樂(海外分部),精靈傳播(國際),百視達,Supreme,艾伊國際,LVMH集團,迪奧,蘭博基尼,微軟,思科,每日咖啡,神靈視覺,雲上影業,新月院線(國際),曼徹斯特聯足球俱樂部,Vigorous便利店,遊戲基地出版社(國際),優衣庫(國際),意大利貝魯奇物流,康師傅……等企業的授權文件。
他們授權我評估風暴廣告的運營情況,必要情況下,爲了避免風暴廣告無法提供最優質的服務,將會慎重考慮與風暴廣告的繼續合作。”
羽生秀樹的話音落下,會議室裡所有代表,均感到一股不約而同的壓迫感。
那是來自甲方爸爸的壓迫感。
在剛纔,電通代表可以說雲上系只是他們下游的一個合作方。
可現在,羽生秀樹同樣可以說,風暴廣告也不過是這些品牌可以合作的廣告商之一。
在霓虹,電通是可以通過買斷電視臺的播放時間,一手遮天的掌握霓虹廣告市場,成爲整個傳媒藝能界的無冕之王。
可出了霓虹,失去這層特權,品牌方卻根本不會鳥風暴廣告的面子。
服務不好,說換就換。
一旦失去這些品牌方的合同,那風暴廣告多年在海外的耕耘,至少將損失三分之一的客戶,其中有不少還是重要的大客戶。
這對於風暴廣告來說,那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多年發展,甚至有可能會被一朝打回原形。
因爲如此多的品牌方突然大規模解約,對於風暴廣告信譽的傷害,是任何代價都難以挽回的。
其他合作的品牌方,很有可能會選擇跟風解約,或者是不再與風暴廣告合作。
再說了,現場但凡消息靈通的代表,都能看出這份名單裡,有很多品牌都和羽生秀樹有直接關係。
又或是,根本就是羽生秀樹下屬的企業。
所以,這些品牌方是否取消與風暴廣告的合作,或許只是羽生秀樹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此時,電通代表手中捏着工作人員分發的文件,指節都因爲用力開始泛白,鬢角更是滲出絲絲冷汗。
這些授權文件所代表的品牌,別說是他,就算是他身後的電通派系,都不敢輕言放棄。
面對羽生秀樹突然打出的這張牌,電通代表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顫顫巍巍的聲音發表意見。
“羽生會長,關於社長的任命,是風暴廣告的內部事務,即便是品牌方都無權干涉。”
羽生秀樹當場就笑了。
“哈哈,你現在給我說這是內部事務,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他的話說到這裡,突然把笑容一收。
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那些傢伙派你來開會,就沒告訴你,我是因爲什麼坐在這裡的嗎?”
說完,他也不看電通代表那難看的臉色。
直接起身走向會議室的首位。
吉岡翔太見羽生秀樹走來,主動讓開位置。
羽生秀樹站定後,敲了敲面前的話筒,直接宣佈道。
“今天的會議到此爲止,還沒有確定的上市議題,一週後開會再行商定。
散會!”
衆代表聽到羽生秀樹的話後,頓時如蒙大赦,紛紛收拾東西起身離開,生怕會捲入大佬爭鬥的餘波中。
不過羽生秀樹在看到一個想要偷偷溜走的代表後,立刻用話筒叫道,“富士產經集團的慄原代表,請留步!”
正想溜走的慄原德次聞言,身體瞬間一震,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羽生秀樹爲什麼留下他。
畢竟今天打響反對吉岡翔太第一槍的就是他。
可即便知道,他卻不敢無視羽生秀樹的話。
只得乖乖地走到羽生秀樹面前。
“羽生會長,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羽生秀樹沒有回答,而是說了句好似不相干的話。
“那位藤島泰輔,一直在爲產經新聞工作吧?”
“這個……這個我並不清楚啊。”慄原德次開始裝糊塗。羽生秀樹冷笑道,“呵呵,當初富士產經集團加入風暴廣告,雲上娛樂可是投了贊成票的。”
慄原德次趕忙說,“多謝雲上娛樂的支持。”
“你們就是這樣感謝的嗎?”
面對羽生秀樹的質問,慄原德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過是後臺勢力推到前面的代表而已。
羽生秀樹也懶得爲難一個小人物。
他只是用平淡的語氣說。
“富士產經集團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你可以走了。”
“是,我知道了。”慄原德次答應一聲,逃似的退出了會議室。
此時,偌大的會議室裡,就只剩羽生秀樹,廣橋淺子,以及吉岡翔太了。
吉岡翔太先開口,“這次多虧羽生桑了。”
羽生秀樹卻搖搖頭道,“吉岡桑,他們表面上是在攻擊你,實則是在動搖雲上娛樂集團的根本。”
廣橋淺子走過來,對羽生秀樹說,“羽生桑來的真及時,我差點就頂不住了。”
羽生秀樹說,“本來能早點到,但爲了這些授權文件,耽擱了一些時間。”
廣橋淺子又說,“事情還沒結束啊。”
羽生秀樹點點頭,“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風暴廣告短時間沒法和我們分割,我也不可能讓品牌和風暴廣告真的斷絕合作。”
在場三人都明白羽生秀樹話裡的道理。
他們必須在維持鬥而不破的情況下,解決此次的危機。
社長位置,廣告合作,都只不過是雲上娛樂表面爭取的東西。
雲上娛樂真正想要的,還是在霓虹本邦傳媒藝能界的權勢。
霓虹的廣告行業看似簡單。
實則隱藏的權力極大。
足以影響霓虹整個傳媒藝能界的所有產業鏈。
雲上娛樂集團,必須在這方面有自己的聲音。
徹底斷絕所有的合作看似痛快。
但風暴廣告,乃至於電通只會是陣痛。
可雲上娛樂卻會永久丟失自己的話語權。
這也是爲什麼,羽生秀樹只是解散會議,在一週後重新召開的原因了。
因爲不解決那些反對者聯合的根本問題,只是強行壓下去的話,這件事始終會是卡在雲上系和電通之間的一根刺。
對於現在的雲上娛樂。
對於羽生秀樹的未來計劃,都會造成嚴重的影響。
所以,接下來一週時間對於雲上娛樂來說非常重要。
只要根本問題解決了,一週後的會議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當即對廣橋淺子和吉岡翔太吩咐。
“你們兩個繼續聯絡支持我們的勢力,我接下來必須關注海外的情況。”
廣橋淺子立刻說,“海外才是關鍵,霓虹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隨時保持聯繫。”
“沒問題。”
……
告別廣橋淺子和吉岡翔太,羽生秀樹離開風暴廣告的辦公樓。
停在樓下的勞斯萊斯車上,周繪敏正一邊玩着精靈掌機,一邊等待羽生秀樹。
看到羽生秀樹打開車門坐進來,女孩立刻放下掌機,擁住了羽生秀樹的胳膊關心問,“開會還順利嗎?”
羽生秀樹笑着拍拍女孩的手說,“很順利,你不用擔心。”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呢?”周繪敏詢問。
羽生秀樹滿臉溫和地說,“你難得來一次東京,我當然要好好陪你逛一逛了。”
雖然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必須時刻關注海外動向。
但鬆井元貴也不過剛剛出發,距離抵達阿美利卡還要不短的時間。
至於抵達之後的安排,那就更不可能立刻開始了。
所以短時間內他其實也沒什麼好做的。
周繪敏自然不知道羽生秀樹發生了什麼,聽到愛人要陪她,心中自然是十分的甜蜜與開心。
主動攬住羽生秀樹的脖子親了一口後,興奮地問,“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呢?”
“當然是去吃午飯了。”
“那就出發吧。”
接下來,羽生秀樹帶着周繪敏,找了家東京特色料亭用餐。
然後又帶着周繪敏逛了東京的一些著名景點。
到了傍晚,又陪周繪敏去新宿和銀座逛街購物。
東京在如今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全世界最繁華的都市。
比之阿美利卡的紐約,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周繪敏在羽生秀樹的陪伴下,吃吃喝喝,逛逛玩玩,最後再大肆購物消費一番,整個人自然是開心極了。
待晚上回到萬事屋,女孩又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豪宅。
周繪敏原本覺得,羽生秀樹給她的白建時道6號,就已經是真正的豪宅了。
可和萬事屋一比,那就又算不得什麼了。
比兩套千尺豪宅還要大的貓舍。
完全建在地下的龐大運動場。
走廊上隨便一幅畫,都是享譽世界的知名畫家的真品。
客廳擺放的裝飾品幸運船舵,都是標明出處的歷史物件。
嘴裡喝的水,是從萬里之外運來的。
還有那從百公里外運來,用過一遍後就不要的溫泉水。
都讓周繪敏真正開了眼界。
當然,和心愛之人泡溫泉的時候,羽生秀樹對她的肆意沖積,纏綿悱惻的享用,也讓周繪敏同樣難忘。
女孩的身心全部,已經徹底被羽生秀樹所征服。
就這樣,渣男一邊關注阿美利卡的動向,指揮行動。
一邊陪着初次來到東京的周繪敏。
時間一晃便是兩天。
當時間來到三月三號,阿美利卡那邊的安排與佈置,已經開始正式推進。
這天下午,羽生秀樹也親自把周繪敏送到了羽田國際機場。
“我本該多陪你一段時間的,可是最近實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只能先送你回香江。”
“親愛的,你不用和我解釋,我永遠相信你。”
私人飛機專屬通道前,不捨分別的周繪敏,不顧羽生秀樹下屬的目光,緊緊抱住羽生秀樹,踮起腳忘情地送上她的吻。
女孩熱情忘我的感覺,彷彿想要讓羽生秀樹一口把她吃下去。
熱吻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羽生秀樹的下屬提醒,飛機起飛的時間就要到了。
女孩才依依不捨地和羽生秀樹分開。
“記得來找我啊。”女孩情意綿綿地說。
“放心,忙完這件事我帶你去度假。”
“嗯,那我等你。”
……
送走周繪敏,羽生秀樹乘車離開機場,卻沒有返回萬事屋,而是直奔衫並區的培訓基地而去。
在那裡,還有鬆井元貴留下的資料。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不能輕易離開霓虹。
所以,和鬆井元貴的溝通,必須利用那些留下的資料。
鬆井元貴的房間,兩天前他便派人守着了。
所以當他抵達之時,一切都還和之前一模一樣。
“馬爾科,接下來幾天,我可能都需要住在這邊。”
“老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通知麻知子,讓她給我送生活用品和衣物過來。”
“好的。”
吩咐完這些,羽生秀樹便立刻一頭扎進那些資料之中。
所謂爆料,也是要講方式方法的。
想要把握好尺度和節奏,那他便必須掌握一切情報。
待時間來到傍晚,羽生秀樹聯繫上了遠在阿美利卡的鬆井元貴。
羽生秀樹問,“情況如何?”
鬆井元貴回答,“先生,你安排負責接待我的秘書,已經引薦我與一些人見面了。”
“很好。”羽生秀樹說。
這兩天時間裡,他自然不可能只陪周繪敏享樂。
他已經完全發動了在阿美利卡的傳媒界人脈與關係,比如學術出版社,比如在紐約傳媒界有合作關係的,甚至他還親自與默多克進行了聯繫。
最重要的是,他通過一些特殊關係,間接與這個時期因爲經濟摩擦,而持有反霓虹態度的阿美利卡議員搭上線了。
總之,爲了萬無一失,他基本上把能利用的手段都利用上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開始吩咐。
“接下來就要正式開始了,我已經簡單看了你收集的資料,我覺得應該從這裡……開始,比如……這些資料應該靠後一點曝光。
當然,這都是初步的安排,我們肯定要根據後續的效果和反饋,來安排具體的計劃。”
電話那頭,鬆井元貴恭敬道,“我一切都聽先生的吩咐。”
“接下來……”
羽生秀樹繼續就鬆井元貴要注意的事情進行了叮囑。
不過說到最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然後立刻對鬆井元貴說,“第一階段的名單裡,你再加一個人,他是電通的董事****。”
“我的資料裡應該沒有這個人?”鬆井元貴疑惑問。
“借刀殺人而已,隨便找個人的材料給他安在頭上就好了。”
羽生秀樹這樣說。
而他所說的這個人,正是電通之前派來的那位董事代表。
羽生秀樹對待敵人,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雖說這種醜聞,不一定會讓對方丟掉電通的飯碗,但卻能徹底斷送對方的前途。
接下來,羽生秀樹繼續與鬆井元貴商議。
與此同時,培訓基地的表演大廳門口,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剛剛走出來。
看樣子,正是雲上藝能當紅的偶像,十八歲的工藤靜香,以及十七歲的酒井法子。
(靜香&法子·圖)
兩人中,身穿紅色長裙的工藤靜香,身上打扮處處透着恰到好處的小心機,十分的有時尚品味,貌美容顏更是有種青春活潑,精明叛逆的感覺。
反觀身穿白裙的酒井法子,或許是因爲年紀尚小的緣故,整個給人感覺最多的,還是那種單純懵懂,清純可愛的感覺。
兩個女孩一邊走一邊閒聊。
一開始,話題基本圍繞她們剛纔觀看的《明星創造》的排練。
“我覺得木村拓哉學員看起來很有精神呢,總是在排練的時候給同伴們打氣,明明年紀比我還小呢。”
酒井法子對木村拓哉的印象很好。
“表現是不錯,我聽經紀人說,今年整個集團的資源都會向他們傾斜,甚至與精靈出版社合作了組合專屬漫畫,真是讓人羨慕啊。”
比起酒井法子,工藤靜香關注的方向,就更加偏向事業發展了。
從兩人的對話就可以看出,兩個女孩的性格是多麼不同了,以及各自在事業心上的“企圖”。
“靜香醬說的漫畫我也看了,感覺非常好看,聽說也很受歡迎,有漫畫提前宣傳,他們的組合出道後,肯定會很火吧,總覺得那位木村拓哉以後會很了不起呢。”
對於酒井法子的話,工藤靜香很是不屑的撇撇嘴。
“能有多了不起?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小小的藝人罷了。”
心中把自家會長當做目標,見識過羽生秀樹的權勢後,工藤靜香的眼界早已經不一樣了。
在工藤靜香看來,做藝人再紅有什麼用,還不是任由上層大人物把玩的賺錢工具。
要是她能攀上羽生秀樹,就算沒可能做豪門太太,那也能輕易跳出藝人的範疇,成爲藝人之上的存在。
作爲雲上系的當紅偶像,她也是知道一些內部消息的。
比如燃燒系的那位小泉今日子,憑什麼能成立自己的經紀事務所,還一口氣從衆多競爭者中,簽約了那麼多創造營的畢業學員。
又比如……
因爲想到小泉今日子,工藤靜香又想起了最近剛傳播開的一條消息。
那便是雲上藝能“絕對一番位”的中森明菜,竟然爆出了要隱退的傳言。
紅到中森明菜這種程度,牽扯的利益之大,關係之深,個人的一切早已不由自己做主,想要隱退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可偏偏這消息就是傳出來了。
最關鍵的是,內部竟然沒有人跳出來反對。
能抗住中森明菜隱退反噬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她試着詢問酒井法子,“法子,你知道中森前輩要隱退的傳聞嗎?”
“當然聽說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我的經紀人讓我少打聽這件事。”
酒井法子很是老實地說出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不過說完後,她還小聲追加了一句,“不過我感覺是真的。”
“哎,是真的又如何?反正和我們也沒關係。我們這種藝人,人氣越高越身不由己,除非到最後賺不來錢,否則就要一直給會社工作。”
工藤靜香一番身不由己的感慨後,心中攀附某人的想法越發炙熱了。
反觀酒井法子,心思就單純多了。
“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反正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聽到酒井法子的話,工藤靜香眼中隱隱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緊跟着她便故意說,“法子啊,我最近剛剛認識了一位業內朋友,是位很有才華的編劇,因爲是法子你的歌迷,所以想通過我認識法子,改天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如何?”
酒井法子很是單純的回答道,“既然是靜香的朋友,那肯定是不錯的人,認識一下也沒關係。”
“真是太好了。”工藤靜香立刻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她說那位編劇很有才華,是酒井法子的歌迷,可都沒有說謊。
不過她卻不會告訴酒井法子,這個編劇是個表面上很有才華,實際私底下作風放浪,毫無底線,毫無責任心的人渣。
所謂喜歡酒井法子的歌,也只是一個理由,實際上是覺得酒井法子懵懂無知,想欺騙女孩的感情罷了。
這個人一開始其實是想追求她的。
不過被她看穿真面目後,不但巧妙地拒絕了,還保持了一份若即若離的關係,方便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利用一二。
如今,這個機會不就來了。
別看她平日裡和酒井法子關係要好。
可在她的心裡,卻視酒井法子爲事業上最大的威脅。
畢竟在工藤靜香看來,雲上藝能的女偶像雖然多,但真正適合全面發展的卻不多。
她自認爲是一個。
酒井法子,則是她認爲的另一個。
尤其是中森明菜傳出要隱退的消息之後。
雲上藝能很有可能會爲中森明菜選一個“天后”接班人。
那酒井法子對她的威脅就更大了。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把酒井法子給毀掉。
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下來,她已經看出酒井法子是那種心思單純,又特別在乎別人的想法,潛意識想要討好別人的性格。
想要毀掉這種女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介紹個人渣男友給對方。
那之後她什麼都不用管,酒井法子爲了討好男人,就自己會把自己給毀了。
想到這裡,工藤靜香便熱情地對酒井法子說。
“既然法子同意了,那我就可以安排你們見面的時間了,法子覺得什麼……”
正當工藤靜香準備詢問酒井法子,哪一天有時間方便見面的時候。
此時正返回女孩住宿區的她們,剛好經過培訓基地的停車場。
一輛熟悉的汽車落入工藤靜香眼中,當即便讓工藤靜香停下了想要說的話。
旁邊的酒井法子發現工藤靜香突然不說話了,好奇地詢問,“靜香,你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見面什麼的不着急,你哪天有空再告訴我,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公寓休息吧。”
工藤靜香說完,便刻意加快腳步,帶着酒井法子朝住宿區走去。
她認出來了,那輛黑色越野車絕對是羽生秀樹的。
這麼晚了,車在這裡,豈不是說羽生秀樹本人也在培訓基地。
想到她的目標,再聯想羽生秀樹一直對待酒井法子態度不錯。
工藤靜香就只想先帶着酒井法子離開,不想被酒井法子發現那輛車,儘管她不知道酒井法子是否認識那輛車。
但涉及到她的最終目標,任何小心都是不爲過的。
即便是介紹人渣毀掉酒井法子這件事,都可以暫時的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