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鬆確實已經什麼都不顧忌了, 從他知道夏慶斌已經掌握了他殺人的證據開始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沒錯,他從接管夏氏起就開始排除異己,他希望有一天整個夏氏都是自己的, 不過現在完了, 什麼都沒有了。
夏言鬆就算死也要拉兩個人墊背。
夏慶斌又一聲慘叫之後, 夏言鬆瞪着夏言辛:“想不想知道刀子入肉的感覺?美妙啊。”
夏言辛笑着說:“我知道啊, 你不記得了嗎, 衆平醫院,你派去的倆殺手,一死一傷, 那可都是我乾的。”
“哦,對啊, 你很清楚, 既然如此, 那我就不多說了……”
“嘭,咚……”幾個東西倒掉的聲音響起。
“誰在那裡?”
夏言鬆出去追人, 夏言辛終於將捆着自己的繩子掙斷,轉身,他將夏慶斌的繩子也打開。
看一下夏慶斌的傷口,沒有傷到大動脈,如果可以及時止血應該不會有危險。
夏言辛剛檢查完, 就聽到外面響起一個女聲。
“言鬆, 你……你……”
“你都看到了?哦, 對, 我今天沒鎖門, 反正早晚被抓,我也無所謂, 看到就看到了吧。”
“你這個魔鬼,我竟然還相信你,你放我走,放我走……”
“別鬧了,老婆,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一起來玩啊。就算死,咱麼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不也很好嗎?”
夏言辛立刻坐回去,裝作還被綁着,而夏言鬆也揪着一個女人進來,女人明顯隆起的肚子說明她還是個孕婦。
夏言鬆找了根繩子,要綁陳曉雅。
無論她怎麼掙扎怎麼求饒,夏言鬆都不爲所動,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是他妻子,也不在乎她肚子裡還懷着自己的孩子,對他來說,自己都快死了,其他一切都沒有意義。
陳曉雅最終還是被綁了起來,經過一番掙扎,她也沒有力氣了,只能懨懨地倒在一邊。
夏言鬆再次回到夏言辛面前,剛要開口夏言辛卻先說了:“對自己老婆這麼兇?大哥,你可給我立了一個好榜樣呀。”
“對呀,我樂意,你想管也管不着。”
夏言鬆又拿起桌子上的手術刀,一步步往夏言辛面前走。
刀子被舉起,只是還沒有落下,夏言鬆就聽到一聲刀子入肉的聲音,只是這一次,刀子入的是自己的肉。
盯着肚子上的手術刀,夏言鬆叫都沒有叫,只是瞬間嘴裡血腥氣氾濫,哇一口吐出一大灘血後,他費力地說:“你什麼……時候……解開……的……”
“你去找你老婆的時候。”
陳曉雅擡頭,就看到面前一幕,驚叫一聲,癱軟下去。
夏言鬆眼珠轉一下,瞥一眼陳曉雅,然後再次面對夏言辛說:“我……最討厭……這種女……人了……”
說完,夏言鬆竟然帶着一嘴的血笑了,笑聲全是氣音,證明他根本已經是強弩之末。
“你知道你父母……是……誰殺……的嗎……他們死的好……”夏言鬆沒有說完,就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羣人出現在房間裡,幾秒後又來了一羣。
彼此示意之後,才發現一羣是雲波的人,另一羣則是陳磊派來保護陳曉雅的。
陳磊的人很快把陳曉雅帶走了,雲波那羣人看沒他們事了,也很快就走了。兩撥人,默契地沒有管夏慶斌。
兩分鐘之後,警丨察來了,帶走了夏言鬆,另外救護車也將夏慶斌送去醫院,而夏言辛也跟着去做筆錄。
一場爭鬥就這樣落幕,夏言鬆這輩子也離不開監獄了。
E城,宋博銳的病房外面,夏言辛站了十分鐘都沒有進去。
車禍發生的那一幕再一次在眼前重現,宋博銳這個人就這樣用整個身體將夏言辛護住。
夏言辛眼角溼潤,他此生絕不負宋博銳。
“看誰呢?能看哭了?”宋博銳的聲音在夏言辛背後響起。
夏言辛身體一頓,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張溫文爾雅的臉,可是夏言辛知道,這張臉後面可住着一隻大尾巴狼。
不過他剛受傷了,就不跟他計較了。
擦擦眼睛,夏言辛又轉頭看看病房裡面那個全身裹滿繃帶的人,轉身,“那個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我,”宋博銳狠狠捏一下夏言辛的臉,“怎麼,幾天不見,連自己老公都忘記了?”
“老……老公?”夏言辛吞吞口水,尼瑪,他第一反應不是這稱呼多麼不和諧,而是好幸福,怎麼辦,自己這是中毒了吧。
“嗯?不樂意?”宋博銳慢騰騰往前走一步,將夏言辛固定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明明是個傷員,夏言辛還是覺得這樣的宋博銳真帥,帥呆了。
“樂意。”
怎麼會不樂意呢,一個人把你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要,那說明什麼呢,這不是愛是什麼?
宋博銳笑了,柔和的聲音噴灑在夏言辛耳際,激起他一身酥麻。
忍不住,親一口宋博銳的脣,夏言辛說:“那你也要叫我老公,夫君也行。”
“老婆,我前胸後背都疼,脖子也疼。”
“啊?我給你叫醫生來,不要動,不要動,別再傷着骨頭。”
“嗯,好。”
把宋博銳送到病房,夏言辛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換到隔壁的高級病房了。
“你明知道我在那邊幹看,還不提醒我?”夏言辛給宋博銳削蘋果。
“我不知道,我是打算出去轉一圈纔看到的。”宋博銳盯着夏言辛白皙修長的手指看。
“你就是個大混蛋。”
“嗯,我是。”宋博銳把夏言辛的手拽出來,放到脣邊吻了幾下,才笑道,“你那是削蘋果?”
夏言辛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宋博銳,宋博銳樂不可支地說:“有人給病人吃蘋果核的嗎?”
夏言辛一諂,也笑起來:“滾。”
宋博銳就着夏言辛的另一隻手咬一口那粗丨壯的蘋果皮說:“想我沒?”
夏言辛耳朵有點紅,幾天的分離讓他徹底明白,他很愛很愛宋博銳,愛到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他,想他爲他做的飯菜,想他說話的語調,想他溫和的模樣,想他做起愛來粗丨暴的方式……
“嗯。”
宋博銳盯着夏言辛的耳朵,再盯着他慢慢變紅的臉,不緊不慢地說:“可惜,現在身上有傷,沒法上你。”
“……”夏言辛想罵什麼,可看到宋博銳蒼白的臉色,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無法想象要是沒了宋博銳他以後會怎樣。
“別擺這個樣子給我看,言辛,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宋博銳揉揉夏言辛的腦袋,因爲他不想看夏言辛愧疚,他做的都是他願意的,不需要回報也不需要感激。
他要的,是夏言辛的感情,這個他早就已經得到了。
“等你好了,”夏言辛前半句說完,過了老半天才說出後半句,“你想什麼……姿勢,就什麼姿勢,我都配合。”
說完夏言辛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頭都沒敢擡。
想他一純良少年,竟然有一天能說出這種話,真是……可喜可賀!
宋博銳又開始不顧形象了,咧着個大嘴開始傻樂。
夏言辛慢慢擡起頭,見宋博銳高興成這樣,於是莫名其妙也笑了起來。
兩人就這麼傻兮兮地看着對方樂了老半天。
雲波和雲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倆大傻子似的人,面對面地瞎樂。
對視一樣,兩兄弟均裝作沒看見一樣。
“夏言鬆那邊有消息了,他自己承認罪行了。”雲波說。
夏言辛和宋博銳終於不傻樂了,夏言辛問道:“什麼時候能判丨刑?”
“這個說不準,不過既然他自己服罪,那很快就會有結果。”
雲濤見到夏言辛,又開始犯便宜。
“小可愛,大仇已報,現在要不要我幫你奪夏氏呀?我不求回報,只求一睡。”
夏言辛笑眯眯地把雲濤的手握住,然後使勁,然後加上內力,然後就有慘叫聲連綿不斷的從某高級病房傳出來。
不過雲濤也提醒了夏言辛,夏氏裡面還有很多夏言鬆的餘黨,比如衆平醫院謀殺時,是誰在收拾殘局,比如那場車禍後,肇事司機去了哪裡,再比如,夏慶利到底準備怎麼對付他……
一個瘋子解決了,夏言辛不確定那些瘋子的走狗們會不會狗急跳牆。
不過想到夏慶利,夏言辛還是覺得得小心防着點,畢竟他兒子可是夏言辛親手送到警丨局的。
還有一件事夏言辛一直放不下,那就是夏言鬆臨死時說的,他的父母到底是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