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刑氏這會兒也認真了,她把螢石又拿了起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東西確實不如玉質細膩,但是色彩卻更好看,這要是做成首飾什麼的,這可是一場大富貴。
“玉姐兒,這是姑老爺讓你告訴我們的?”
黛玉點點頭,父親之前確實在信裡提過,當時自己跟外祖母提起過,不過當時寶玉因爲讀書的問題被大舅舅打了好幾板子,榮慶堂裡亂糟糟的,外祖母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沒放在心上,總之後來就沒後信兒了。
刑氏這下也坐不住了,跟黛玉和迎春說了幾句,領這幾個丫鬟婆子匆匆離去了,她得和老爺商量商量。
“怎麼樣了?查出來是誰沒有?我還不信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院子裡的曇花搬走?”
等刑氏一走,迎春就把司棋喊了出來,今兒這場戲差點就穿幫了,她本來是讓人準備了一盆快要開放的曇花,想着用曇花引了刑氏前來,誰知道這花兒放在院裡突然就沒了,要不是黛玉看她着急,給她想了個辦法,她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現在雖然這王嬤嬤的事解決了,可是曇花這事要查不出來,也挺不痛快的。
“回二姑娘,剛纔咱們院裡管灑掃的趙婆子說,那會兒好像看見三姑娘房裡的侍書,腳步匆匆的搬了什麼名字出去。”
司棋口中說的含糊,但是意思到底說清楚了,這回的事是探春搗的鬼,就是不知道探春爲什麼把花兒搬走了,總不能是爲了好看吧?
“姑娘,咱們把這曇花兒搬過來有什麼用啊?”
這會兒侍書也一頭霧水,剛纔探春領着她從二太太房裡回來,走到二小姐院子外頓了一下,回了自己院子就讓自己回去把那盆曇花“偷”過來。
“沒什麼用,就是有幾分不痛快。”
曇花已經慢慢綻開了,雪白的花瓣從花托中間輕輕地探了出來,一片,兩片,三片……眼看就要全部開放了,卻被探春一把拽了下來。
侍書一驚,也不敢再問,站在一旁不說話了,探春看了看殘留在手裡的花汁,心情也不太好,祖母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聽說單獨給二姐姐請了大家,剛纔她就被嫡母叫去數落了一番,只說她不爭氣,讓賈迎春爬到了她頭上。
回來的路上看到迎春院裡的曇花,想到她還有心情賞花就心裡不痛快,鬼使神差的指揮侍書把它搬過來了。
卻說刑氏,她這會兒正跟賈赦說起螢石這件事情。
“老爺,你說姑老爺讓玉姐兒告訴我們這件事是爲了什麼?”
刑氏內心有幾分忐忑,雖然她也問清楚了,這螢石礦並不大,不過勝在顏色好,純度高,還是很有開採的前途的。
“螢石礦,就算是不大,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妹婿是怎麼說的?”
這賈赦倒是知道螢石的,這螢石在前朝就有開採的先例,不過像刑氏拿來的這種夜晚會發光的螢石並不多見,他也有幾分搞不清楚林如海的意思。
“玉姐兒說,姑老爺發現的這螢石礦屬於比較小的,沒到需要上報的級別,想問問看兩位兄長有沒有興趣。玉姐兒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估計沒聽進去。”
說到這裡,刑氏也有點無語了,這賈老太太這真是……
“那就是了,妹婿這是給我們好處呢,他怎麼也不會坑了老太太的。”
賈赦又揣度了半天,總算下了結論。
“老爺說的是,這妹婿是天子近臣,又是蘭臺寺大夫出身,不可能直接沾染這等金銀俗事,可能也是賣咱們一個好,想讓咱們照顧玉姐兒精心點吧?”
刑氏也附和道。
“那老爺……”
“明天就讓人把璉兒喊回來,讓他去辦這個事。”
“那這事就讓璉兒用用心……”
賈赦既然有了決定,也不拖延,和刑氏又商量了一會兒,兩人才回房休息去了,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提到二房,也算是很有默契了,這夫妻倆對於二房藉着老太太的名義住在正院還是很不滿的。
八月初三轉眼就到了,因着不是什麼整生日,所以賈母下令只是一家人好好樂呵樂呵就好,親戚朋友一概不許請。
雖然這樣說,到底是上了歲數的老夫人,來祝壽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這天一大早,忠靖侯府和保齡侯府的人就來了,兩位侯爺被賈赦賈政迎進前院飲酒。兩位侯夫人帶着幾位小姐坐着馬車來到了二門。
王氏和刑氏帶着衆人在二門等候,又讓鳳姐兒帶着一行人去給老太太請安。
又過了一會兒,王子騰帶着妻女也來了。王子騰現在還沒有外任,在京城做京營節度使。正是風光之時,保齡侯和忠靖侯也不敢託大,跟着賈赦兄弟將人迎了進去。
且不說前院衆位老爺如何飲宴,只說後院這些姑娘小姐們就是熱熱鬧鬧的一場大戲。
那邊幾位夫人坐在一處,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倒是自得其樂,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很是開懷,即使有哪兩個有齷齪,到底是有了閱歷,面上卻是看不出來的。
又是幾個年輕的婦人坐在花廳敘話,鳳姐兒一身華衣,這會笑的很是明媚,她是賈府的當家奶奶,這會兒招待着幾位少夫人,王仁的夫人,史凌雲的嫂子,還有東院的尤氏秦氏等人,這還是秦氏新婚後第一次露面,這秦氏着實是美人,一雙美目顧盼生輝,櫻桃小嘴一點點,身材窈窕,雪膚烏髮,真真是讓人驚豔。
小姐們又是一處,她們大多都是跟着父母前來,雖說這屋裡大多都是親戚,但是因爲個人品性,倒是又分出幾小簇來。
王家小姐自持身份,不屑於和庶女相處,這會兒和李家嫡出的小姐,也就是李紈的妹妹,坐在一處閒聊,
她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史湘雲和史凌雲姐妹,倒是有心結交,但是這姐妹倆好些日子沒有看見迎春黛玉,這會兒倒是和迎春黛玉在一塊兒親親熱熱。她有些瞧不上這兩姐妹親近庶女的行爲,反而不過去了。
探春倒是想湊過去說話,但是到底身份不夠,後面又跟着惜春,到底是在妹妹面前,她知道這王家小姐性子傲,擔心這王家小姐不給臉,也沒有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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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齡侯的庶女史飛雲今年才六歲,這會兒倒是跟在惜春後面,兩人小聲咬着耳朵,看起來很是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