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既然甄大公子這樣說,那就往旁邊讓讓,我莫拉扎要動手了,可別讓這些賤民的鮮血污了你的衣袍。”
莫拉扎舔了舔嘴脣,想看獵物一樣掃了牛百孝和楊旭等人一眼,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他本就長得兇惡,這樣一來看起來就更可怕了,幾乎到了小兒止哭的地步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等不是紫武國人,更和這位百孝公子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也已經投降了大人,能不能先放我等出去,我等保證絕對不會將這裡的事情說出去。”
或許是因爲甄寶寧的“投誠在先”,一個胖圓的男子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拱着手道。
迎春也是這會兒才注意到,這羣被俘虜了的驛卒之中,居然還夾雜着一位綠色官袍的官員。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一位應該就是楊旭口中的羅驛丞了,他顯然被嚇壞了,衣服上都有了汗溼的痕跡了。
“是啊,大人,我們只是這驛站裡的驛卒,和這位百孝殿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對啊對啊,甄大公子,你快些說話啊,之前可是您讓這些人住到驛站裡來的……”
“甄大公子你沒事了,快救救我們啊……”
“我們驛丞是甄家的人,我們也是甄家的人,咱們是一家人……”
“……”
有了羅驛丞的打頭,不少知道這次內幕的驛卒也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上前,摸着眼淚苦求了起來。
他們心裡有着活下去的奢望,但是迎春卻不這麼想,這些人也太天真了,甄寶寧又如何會將他們放在心上。
爲了挑起紫武國和大陳的爭鬥,只怕他恨不得這些驛卒都死在莫拉扎米亞他們手裡呢。
本想側頭叮囑一下身旁之前護着她的驛卒一聲,扭頭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已經沒了那驛卒的蹤影了。
???
這是怎麼回事?人呢?難不成是跑了?可是她爲什麼沒有感覺啊?如果真的是跑了,這樣身手的人爲什麼會被俘虜呢?
迎春腦子裡閃過一連串的問號,她倒是沒覺得這驛卒不講義氣,畢竟都是萍水相逢,人家之前也護着她了。
更何況這樣的節骨眼,能跑一個是一個吧,迎春搖搖頭,也沒有繼續多想,而是趁着這些人蜂擁上前的混亂,貼着牆根又朝耳房的方向挪了過去。
她個子本來就小,又是一身深灰的棉布衣袍,就連小臉也被塗得黑漆漆的,這會兒人的關注點又不在她身上,倒是沒什麼人注意到她。
眼見着再走上十幾步就是耳房了,迎春緊張得心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甄大公子?”
莫拉扎這邊卻被這些涌上來的驛卒弄得很是糟糕,他蹙眉看向甄寶寧。
這裡的事情不太方便被太多人知道,如果不是爲了在衆人面前出一口氣,剛剛俘獲他們的時候就已經讓人殺了。
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甄寶寧的事情,這樣想着,他的眼神裡也隱隱帶着不耐煩,手裡的刀“叮噹”作響。
“王爺隨意就好,寶寧根本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甄寶寧也感覺不妙,狠狠瞪了羅驛丞一眼,連忙拱手說道。
“唰!”
他的話音還沒落,莫拉扎手裡的砍刀一揮,羅驛丞還要再說什麼的腦袋已經順着飛了出去。
“啊~殺人了!”
剩下的人都傻了眼,等到反應過來想要往後退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莫拉紮帶來的人已經抽出刀,朝着他們砍殺了過去。
“救人。”
楊旭知道這些人死後就是他們了,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殺,舉着刀上前和那些人廝殺了起來。
“救殿下出去要緊。”
牛百孝的侍衛也想衝上去幫忙,但是卻又顧忌着牛百孝的安危,咬了咬牙,帶着紫風紫月以及其他侍衛護送着牛百孝朝小院外衝了出去。
這可不是電視劇,更不是什麼雞血鴨血,而是活生生的人,紅的刺眼的鮮血。
迎春之前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聽到喊聲,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明明看見那耳房就在身前不遠的地方,可是偏偏身子不聽使喚,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行,得趕緊走,這裡很危險!
明明腦子裡什麼都知道,但是就是動不了。
迎春將舌尖咬破,勉強收斂了心神,扶着牆壁又往前走了兩步,眼看着就要進到耳房裡面去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有些怪異的口音:
“咦,這裡還有一個小的。”
迎春心裡泛起一絲絕望,閉上眼睛腦子裡閃過一幕幕景象:
不知道這樣被殺的話,她還能不能回種花國?
雖說她在種花國沒有父母親人,但是還有琳琅,還有老師,還有那麼多的助學貸款。
如果回去了的話,再工作一年應該就差不多還完了,之後……
之後能咋樣,她那仨瓜倆棗能買得起房嗎?
別開玩笑了!
把她的骨頭渣子都磨碎也買不起啊。
算了算了,她又不打算生孩子,努努力,跟琳琅一起買一個小點兒的房子應該可行的吧?
也不知道她在紅樓世界這麼久,回去之後還能不能適應蝸居了?
還有穿越前她看的那個八卦貼,那個林**是不是被判刑了?
還有,她這麼多天都在紅樓世界,在網上買的蘑菇不知道發芽沒有?
之前看電影的時候,聽說人死之前人會有走馬燈效應,迎春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是真的。
原來死就是這樣的啊?
不過,她怎麼越想越詳細了?好像也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難不成真的又穿回去了?
迎春心中一喜,滿懷希望的睜開眼睛。
卻失望的發現,她依舊還在小院裡,只不過是從屋外到了耳房裡邊。而院子裡的廝殺聲和慘叫聲無一不在告訴她,她還在紅樓世界。
這是被救了?
迎春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已經是深夜了,耳房裡有沒有蠟燭,藉着外面火把透進來的光,她只能注意到眼前男子的輪廓。
“嚇壞了?不是你說讓我朝耳房裡跑麼?”
梅若昀挑了挑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