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落兒弟弟和落兒一起琢磨着做的,有點不好看,不過確實是能用的。”
落兒估計也知道這東西實在是不太好看,趕忙解釋道,這一年多常寧也大了些,這製作東西卻是跟着林家的一個老僕學的,看得出來是用了心。
“梅花哪兒來的這麼多?得有幾百斤吧?”
“前前後後用了二三百斤,大部分是林府的梅花,還有一部分是落兒和弟弟去了前面山上的寺廟後面採的。”
落兒也有些不好意思,這雖說是爲了研究梅花精油,但是這畢竟是用了林府的梅花,萬一要是失敗了……
迎春也偷偷看了看黛玉,這之前自己做冷香丸的時候,黛玉就對自己糟踐花瓣花朵的事情很是不滿,說是這花兒應該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去,讓自己何苦糟踐它們。
“二姐姐看我做什麼?”黛玉見迎春偷眼看她,有點不明所以,旋即想明白了,不僅用帕子擋着臉嬌笑起來。
“我知道了,二姐姐還在因爲我嫌棄你用花瓣做這些東西不高興,玉兒只不過是一些癡念頭罷了,姐姐不是也說了,“落紅本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嗎?之前是妹妹錯了。”
“妹妹能想明白真是再好不過了,這花啊,朵兒的,想必也是想讓人欣賞它們的。”
“去,它們想讓人欣賞不假,不過姐姐倒不是獨獨讓人欣賞,而是拿去換了金銀之物。”知道落兒還在,黛玉只是湊近了迎春小聲取笑。
“可不,你二姐姐我就是個愛金愛銀的,不過二姐姐對金銀可是取之有道,用之有道。”迎春看到嬌俏的黛玉,也小小聲回了一句,又惹得黛玉一陣子笑。
迎春的月宮皁出了名之後,確實是資助了不少貧苦人家,每年都拿出收益中的一部分捐到到底的安樂堂,收容所。
大王爺對此很是支持,甚至派了門人在京郊建了一所學院,專門招收一些貧苦人家的兒女,雖說只是教授一些生存所需的手藝,倒也是十分受百姓尊敬。
當然,這也是擔心開的是書院的話,會引起上面的懷疑,好好的善事倒是變成了拉攏民心。
黛玉是個聰明的,這些看在眼裡,哪裡還會對迎春糟踐花朵不滿意,這花兒朵兒固然重要,但是和人的生命相比,當然是生命更爲重要了。
“落兒,能否把你和弟弟一起做的器皿一起拿去讓人去研究一下。”迎春也只是簡單的知道原理,並沒有做過,要不也不會只是說說而已了。
看見落兒答應了,就讓幾個小廝們進來將東西搬到馬車上,送去了月容齋的後面。
“落兒,這東西對我們店裡很是有用,就是不知道你想要些什麼?”
做好了事情要賞罰分明,這是迎春上輩子就知道的事情,不過她不知道落兒想要一些什麼,所以乾脆提了出來。
“落兒……落兒想求姑娘送弟弟去讀書。”常落兒猶豫了好半天,到底是說了出來。
“這……”其實這倒是不難,不過多花費幾個銀子的關係,不過迎春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二姑娘?”
“不過這周圍好像沒有什麼好的私塾,你弟弟自己一個人外出,不知道春娘是否同意。”
這倒也是,如果是在這周圍上學,常寧大可以繼續待在林府,讓春娘母女照顧,但是常落兒明顯是想把弟弟往更好的書院送,這春娘和她如果跟着去,怕是連安全的落腳地都找不到。
“這……落兒會回去和孃親商量商量,看看學院周圍有沒有什麼寺廟,去接住一段時間。”常落兒雖然說聰明肯下手,但是到底是年紀還小,只想到了讓常寧讀書,倒是沒有想到她和孃親如何跟隨的事情,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這出名的書院周圍到是有臨近寺院的,不過你就能保證這寺院安全不成。”
“……二姑娘的意思是?”
“我有一個弟弟,在白鹿書院讀書,身邊正好缺一個伴讀的小廝。”
“孃親是不會讓我和寧兒當奴作婢的。”常落兒很是心動,但是想到春娘,終究是搖了搖頭。
“倒是不需要常寧入了這奴籍,只是一個名頭罷了。”白鹿書院並不好進,常落兒聽到不需要入奴籍也非常高興,根本沒有回去問過春娘,就一個人答應了。
卻說寶玉,聽到這邊賈母答應了讓秦鍾入學的消息,真真是喜不自勝,每天在家裡想着盼着這秦鐘快些到家學裡來。
終於到了秦鍾去家學上學的那日,寶玉一大早就起來了,聽着襲人苦口婆心的勸了好半天,寶玉終於是出了放慢,等到見過賈母,正準備去的時候,偏偏賈政回來了。
“你如果再提‘上學’兩字,連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話,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仔細站髒了我這地,靠髒了我這門!”
賈政最是看不慣寶玉素日裡的懶散樣子,不過礙於老孃寵溺,倒是也不好多說什麼,看見寶玉來請安,語氣卻是不怎好聽。
幾位清客相公面面相覷,到底是有些坐不住了,有的拉有的勸,有的一個勁的捧寶玉,終究是將父子兩個分開了,賈政尤不解恨,又把茗煙和寶玉奶嬤嬤的兒子李貴叫進來訓斥了半天。
寶玉在院子裡站了好半天,又不敢進去催賈政,只是屏住呼吸聽賈政在裡面訓話,等好不容易兩個隨從出來了,便急急忙忙帶着他們出了門。
這賈家家學離榮國府並不太遠,不過一里地的樣子,等到寶玉到了家學,發現秦鍾帶着小夭兒在家學門口等着他呢,寶玉出門時雖然得了叮囑,讓他離着秦鍾遠着點,但是這會兒見了秦鍾哪裡還想得起這些。
趕緊下車挽住秦鐘的手,又帶他到家學中與人一一引薦,兩人在學校二人同來同往,同坐同起,愈加親密。
這寶玉和秦鍾都生得花朵一般模樣,又見秦鍾靦腆溫柔,未語面先紅,怯怯羞羞,有女兒之風;寶玉又是天生成慣能作小服低,賠身下氣,性情體貼,話語綿纏。兩人形影不離的樣子更是引得書院之中閒話不少。
再說這薛蟠,這段時間因忙着外面店鋪的事情,倒是極少去學校的,連續幾次被薛姨媽抓住之後,辯解也不聽,只得也帶着書本繼續去到了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