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等人陸續從別處趕來,與趙子陽他們匯合在一起。
從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經歷過的戰鬥痕跡,好的一點是都沒有什麼大礙,依舊保持完整戰鬥力。
彙集在一起的幾人立即進入緊張的會議,商議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團長被控制,基地遭受毀滅性打擊,其餘成員均遭到伏擊,現在只有我們幾個人,我想聽聽大傢什麼意見。”身爲副團長的安琪兒主持會議,用冰冷的眼睛掃過會議桌前坐着的幾人。
這些人流露不同的表情與動作,這些表情和動作從側面反應出他們的內心活動。
刀鋒一臉無所謂,輕鬆的翹着二郎腿,似乎這次開會與他無關,他就是一個隨波逐流打醬油的人;潘多拉不聲不響,眼睛深處露出一絲濃濃的很辣;奧摩則一臉的憤怒,不停的捏着自己的酒壺;鐮刀手看着安琪兒;曼陀羅則露出一絲不耐煩的表情;斯沃特饒有興致的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
至於趙子陽則是端坐在一旁,眉頭緊緊擰住,眼睛不斷的從個人面上掃過。
“先把團長救出來!”奧摩粗着嗓門大聲道:“有誰願意去的跟我走!”
對於奧摩的話衆人沒有多大反應,依舊各自思索自己的事。
“砰”的一聲,奧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雙眼睛因爲憤怒變得向外凸起。
“好,你們都不去,那我一個人去!”氣呼呼的奧摩扔下這句話站起身來,轉身就要朝外走去。
坐在奧摩旁邊的趙子陽一把將奧摩拉住,硬是將這頭北極熊按在椅子上:“少安毋躁,衝動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哼!”奧摩重重哼了一聲,選擇暫時坐下,只是那雙眼睛看誰都不在友好,最終將期望的目光落在安琪兒身上。
“團長不在,現在副團長是最高指揮官,我選擇服從。”鐮刀手的聲音傳出。
“無所謂,反正我是無所謂。”刀鋒聳聳肩膀說道:“鐮刀手的話很有道理,我認可。”
刀鋒與鐮刀手錶明瞭態度,旗幟鮮明的選擇服從安琪兒的領導。
安琪兒將眼光移向曼陀羅,想看她的意思。
“我選擇退出。”曼陀羅非常乾脆的對衆人說道:“潛伏者已經完蛋了,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團長必然被嚴密控制起來,沒有生還的可能。既然這樣的話,我選擇退出,我沒有任何理由呆在一個隨時都會遭受覆滅的傭兵團。”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曼陀羅,但曼陀羅沒有絲毫愧疚與不好意思。
“尊重你的選擇,留下士兵牌,你可以走了。”安琪兒用一如既往的冰冷聲音對曼陀羅說着,沒有任何阻撓。
“啪”的一聲,士兵牌被曼陀羅仍在桌上,站起身朝外走去,沒有絲毫留戀。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她不喜歡賭。
看到曼陀羅的離開,所有人默默無語,氣氛陷入了難言的沉重。這是潛伏者第一個選擇離開的成員,標誌着潛伏者真正走向了崩潰的沒落。
“我去殺了她!”斯沃特的眼中閃過一道狠毒,站起身說道:“曼陀羅會投向保衛者,我們不能任由她這麼離去。”
平時與曼陀羅走的挺近的斯沃特完全掌握對方的心理,知道曼陀羅離開潛伏者之後必然加入保衛者。這個女人的眼界甚高,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呆在一個不如潛伏者的地方。
既然這樣,保衛者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殺了她!”趙子陽也開口說話,第一次與斯沃特的意見達成一致。
斯沃特看了一眼趙子陽,輕輕衝趙子陽點點頭。兩人意見的一致不是偶然,而是從大局上來着想。
如果任由曼陀羅進入保衛者的話,以她對潛伏者的瞭解,絕對會成爲潛伏者最爲致命的武器。那種情況下潛伏者更加危險,也許每一個成員都會因此而喪命。
“戰友一場,讓她去吧。”安琪兒搖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要走要留全憑個人,我不會強留,也不屑對戰友背後開槍。”
斯沃特慢慢坐了下來,趙子陽則盯着安琪兒的面頰老半天,最終沒有說出什麼。
他想指出安琪兒這種作爲是錯誤的,婦人之仁在現在不可取。只是安琪兒的心性如此,不可能對戰友下手。
“潘多拉?”安琪兒望向潘多拉。
“我?呵呵呵……”潘多拉露出陽光的笑容,指着趙子陽說道:“我跟着特種兵走,他說怎樣就怎樣。”
潘多拉陽光的笑容下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這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女人從未之如此憤怒過。其原因與團長、與潛伏者都無關,而是那個任她呵斥的天才賽斯失蹤了,讓她殺人的慾望瞬間膨脹到極限。
“好,既然選擇留下,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商討的是如何把團長救出來。”站在那裡的安琪兒雙手撐着桌子,藍寶石一般的眼睛立閃爍着一抹瘋狂。
聽到這句話的趙子陽皺了一下眉頭,他不覺得現在救團長黑鷹是一個好主意。
奧摩明顯興奮異常,摩拳擦掌,似乎M134就在他手中一樣,只要扣動扳機就能把黑鷹救出來。
“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得跟隨特種兵的意思。”刀鋒看了一眼擰住眉頭的趙子陽,很是圓滑的說出自己的意見。
他不說救還是不救,而是很巧妙的把問題扔給趙子陽。因爲他從趙子陽鎖住的眉頭看出了趙子陽的意見,當然了,這也是他的意見。
“我……”鐮刀手猶豫了一下,看了安琪兒一眼說道:“我選特種兵。”
“同樣。”潘多拉的聲音傳出。
隨着三個人要看趙子陽的意見,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趙子陽,等着他說出自己的意見。
“我不同意現在救團長。”趙子陽肯定的說出自己的意見。
“混蛋!”奧摩發出咆哮聲,指着趙子陽大聲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難道你忘了誰把你救回來的嗎?你忘了誰讓你加入潛伏者的嗎?”
面對奧摩的罵聲,趙子陽無動於衷,只是輕輕搖頭。
“奧摩,爲了救團長讓你去死你願意嗎?”趙子陽問着奧摩。
“願意!”奧摩站起來拍着自己的胸膛一臉的堅定。
“好,那麼爲了救團長,在座的人都因此而死值不值?”趙子陽繼續問着奧摩。
奧摩不說話了,以這麼多人的性命去換一個人的性命肯定不值,這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問題。
“如果犧牲了這麼多人依舊沒有救出團長怎麼辦?如果犧牲這麼多人緊緊把團長救出來了,那麼潛伏者怎麼辦?你站在團長的角度上去想,你覺得他願意讓我們在現在去救他嗎?”
一連串的發問把奧摩問的有點發懵,他又不是傻子,怎能不明白這當中的道理呢。
“可、可不能把團長扔下不管。”奧摩悶聲悶氣的看了眼趙子陽說道:“你們都害怕,那我一個人去救吧。”
“不是不救,而是現在就有一張大網等着我們去鑽呢,我們需要更好的時機。”刀鋒插嘴進來向奧摩坐着解釋。
“那、那你們看吧。”奧摩重重坐下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心裡憋屈的不得了。
“我覺得因該先救團長。”安琪兒直直盯住趙子陽的雙眼,整個人散發出冷冷的氣息,輕輕敲着桌子說道:“我是副團長,我負責。”
“副團長,這個問題上我選擇特種兵的意見。”一直沒說話的斯沃特開口了,隨着他的開口,直接把安琪兒變成了孤立。
此時安琪兒的副團長職務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是隊員不服從她的領導,而是她做出的決定是錯誤的決定,是感性大於理性的選擇。他們是僱傭兵,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理性思維。
安琪兒不說話了,從自己椅子上挪開。趙子陽則在安琪兒挪開之後站到安琪兒原先的位置,雙手撐在桌子上,上半身向前微微前傾,給人一種壓迫感。
此時此地,誰的意見正確誰就握有話語權,潛伏者無法承受任何一次錯誤的決定。
“不如我們來一次最瘋狂的行動?”趙子陽的臉上露出完全不屬於他的瘋狂笑容,看得衆人一陣心悸。
“繼續未完的任務,讓全世界都知道潛伏者成功迫使挪威撤軍,讓潛伏者的名字從地下走出來,變成陽光下的潛伏者!”
囂張霸道的口吻衝擊着衆人的內心,他們立即明白趙子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潛伏者要改變,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他們唯一翻盤的機會。
語氣謹慎的前行,不如瘋狂的博一把,用一場漂亮的完成向世界宣告潛伏者的強大,將潛伏者傭兵團展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而後藉助勝利的光環迅速發展壯大,擺脫現在的悽慘低迷。
這是一個好辦法,是唯一能夠快速讓潛伏者重新煥發生機的辦法。
但這個辦法無比瘋狂,他們要憑藉幾人之力打敗實力強橫的保衛者,還要擊敗挪威軍隊,難度可想而知。
“同意還是否決?”趙子陽緩緩掃過衆人的臉頰,沉聲發問。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有些難以正視趙子陽燃燒着瘋狂火焰的眼睛。
“是,還是不是?”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再次從趙子陽口中發出,震在衆人的心口上。
“好!”趙子陽滿意的將身體收回來,用力挺挺筆直的腰身,昂首高聲道:“繼續任務,我們沒有退路,唯有不死,不休!”
一把烏沉的軍刀出現在潘多拉手中,刀尖朝上,閃爍着點點寒光。
唰的一聲,其餘傭兵同時掏出軍刀豎立起來,向前伸出的同時重重碰撞在一起。
“我們是野獸,我們是瘋子,爲戰鬥而生,永不屈服,永不退縮!”
“永不屈服,永不退縮!吼!……”
胸腔裡發出的低沉吼聲充斥整個山洞,他們的眼球在燃燒,這一羣被逼到絕境的瘋狂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