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技巧的野蠻互拼之下,雙方死傷慘重,交戰的中央堆滿了屍體,鮮血順着地面向低窪之地流淌,短短的時間裡形成一個個血水坑。
文明世界裡你是見不到這種戰鬥的,你會對這種戰鬥不屑一顧,可偏偏這樣愚蠢的勇氣之戰卻能給人最大的震撼。所有的野性與兇狠被淋淋盡致的凸顯,這就是他們最爲光榮的戰鬥方式。
一陣巨大的嗡鳴聲傳來,兩架武裝直升機從西面飛來,直直衝向國民衛隊所堅守的陣地。
“轟!轟!轟!……”
直升機射出一發又一發飛彈,將陣地染成一片火海,緊接着機載航炮發出恐怖的咆哮聲。
“砰!砰!砰!……”
大口徑航炮彈頭毫不留情的掃向陣地,掃向國民衛隊士兵的身體。
一條大腿從一名士兵的身體炸開,夾雜着碎肉的鮮血迸射而出,一股白白的東西濺到這個士兵的臉上,那是骨髓,人骨頭內的骨髓。
“嗷!……”士兵發出難以忍受的痛苦嚎叫聲,失去平衡的身體重重倒下。
“砰!”,又一發彈頭向他身體射去,精準的射中他的胸膛。
彈頭在肉體內爆炸的們相聲傳出,他的胸膛被生生炸出一個大窟窿,碎裂的內臟高高濺起,飛到空中再自然垂落到這個士兵的身上。
旁邊一名士兵奮力向前攀爬,他的身體從腰部被炸開,雙腿留在原地,流淌着場子的上半身將地面染的鮮紅……
空中打擊下,國民衛隊無法再繼續堅持下去,終於全面潰散向後逃跑,逃進身後的總統府。
僅存得一輛坦克繼續向前推進,碾過前方堆積的屍體,發出骨骼斷裂的聲音。殷紅的鮮血滲透履帶,而後在擠壓之後更加快速的流淌,空氣被硝煙與鮮血充斥,充滿一種能讓人徹底瘋狂的味道。
“轟”的一聲,總統府寬大的鐵門在坦克的炮膛下支離破碎,將府內的正面建築物呈現在海軍陸戰隊的眼前。
坦克停止了運動,梅卡勒從坦克裡鑽出來,狠狠抽動鼻子嗅了一下空氣,咧嘴露出笑容:國民衛隊全部潰散,眼前不足百米就是總統府,進了總統府他就是總統了。
走下坦克被士兵牢牢保護在中央的梅卡勒掃了眼趴在掩體處擡頭睜眼的胡裡艾,露出濃濃的不屑。
胡裡艾早已氣絕,他的身上被幾十顆子彈洞穿。他必死,支撐的那一會只是爲了讓士兵們不要太快潰散,否則這些士兵會死的更多。
“這是一個軍人,一個真正愚蠢的軍人。”梅卡勒指了指胡裡艾對身邊的士兵說道:“愚蠢的軍人不享受軍人的待遇。”
幾名士兵短槍走過去,對着胡裡艾的屍體一陣掃射。
“噠噠噠……”隨着步槍掃射,胡裡艾的身體被分解開,但眼睛依舊睜着,因爲他的眼球被兩顆彈頭打碎,留下永遠睜開的血色眼窩。
“佔領總統府。”梅卡勒揮揮手,示意士兵完成對總統府的佔領。
“嗷嗚……嗷嗚……”如潮的叫喊聲從士兵口中發出,他們瘋狂的向總統府涌去,想要第一個進入總統府。
將軍曾經向他們保證過,誰第一個進入總統府,將有資格挑選總統府內的任何東西,包括人。
這是一種土匪的激烈方式,偏偏這種激勵方式是最有效果的。
百米距離在士兵的瘋狂嚎叫聲中轉瞬掠過,他們已經到達總統府的高牆下,只要衝進被炸開的大門就可以將潰逃的國民衛隊士兵殺掉,完成佔領。
葉海亞的貼身侍衛已全部跟他出國,這些被打廢了的殘兵根本不足爲慮,成功即將來臨。
總統府內一片平靜,那些潰敗的士兵似乎被嚇得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可這種平靜突然爲梅卡勒帶來一種濃濃的危險感,他眯起雙眼掃了一遍高大的牆壁,在直覺的支配下示意前面的士兵停止佔領的動作。
可這個命令下的有些晚了,本來平整的牆壁上出現了異樣,幾十塊磚頭毫無徵兆的被人從裡面搗出來,露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孔眼,隨後幾十根黑洞洞的槍管從孔眼穿出來。
梅卡勒的面部凝固了,剛纔那種勝券在握的表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噠噠噠……”伸出來的槍管噴出火舌,兇殘的向衝過啦的士兵進行瘋狂掃射。
這些槍管沒有步槍,全部是機槍。
“噗噗噗……”彈頭入體的聲音不斷傳出,海軍陸戰隊士兵的身體不停的迸濺出一朵小小的血花,而後頹然倒下。
近距離之下,這些幾百名海軍陸戰隊士兵根本不可能從幾十支機槍的嘴裡逃生,全部被打成篩子,悽然死去。
一分鐘,短短的一分鐘時間裡,海軍陸戰隊士兵幾乎全軍覆沒。他們面對的不是陣地上的敵人,而是幾十個機槍暗堡,別說幾百人了,哪怕是幾千人面對這樣的機槍暗堡也別想衝過去。
“把牆壁轟下來,把牆壁轟下來!”梅卡勒高聲衝坦克喊着,可這句話剛喊出來就陷入了絕望。
十幾枚單兵火箭筒發射出來的火箭彈網狀的向唯一的坦克飛來,狠狠轟上去。
“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響過,坦克成爲一堆廢鐵。
“外籍兵團!外籍兵團!”躲避火箭彈的梅卡勒從地上爬起來,轉過頭高聲叫着外籍兵團。
外籍兵團纔是真正的力量所在,況且外籍兵團答應過他的。
可轉過臉的梅卡勒根本沒有看到外籍兵團的一個人影,他們全都不見了,自己被拋棄了。
意識到自己處於絕對危險狀態的梅卡勒毫不猶豫的向後撤退,關鍵的時刻自己遭到出賣,現在沒人會幫他了。
“還想走嗎?”一個最爲熟悉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出,那是葉海亞的聲音。
聽到葉海亞的聲音,梅卡勒面如土色,但這種絕望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立即又被兇狠所籠罩。他死死盯着總統府的大門,右手按在手槍上,等待葉海亞的出現。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都是葉海亞想置自己死地的圈套。
果然,葉海亞的身影出現在總統府內門,一臉笑容的衝梅卡勒招招手。
“親愛的表弟,既然來了,爲什麼不進來坐坐呢?”葉海亞的聲音充滿熱情,可誰都能聽出這股熱情中夾雜的冷酷殺意。
突然間,梅卡勒抽出手槍向葉海亞射擊。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他殺掉葉海亞的話,那麼自己還可以成功。
“砰!”
剛剛抽出來的手槍被一枚狙擊彈頭擊飛,梅卡勒的機會徹底喪失。
“噗!噗!噗!……”一聲聲彈頭入體的聲音傳出,圍在梅卡勒身邊的士兵紛紛中彈倒下,轉眼間只剩下梅卡勒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屍體堆中。
他沒有回頭去看狙擊手的方位,因爲他知道這些狙擊手全部是潛伏者的傭兵,岡比亞沒有如此出色的狙擊手。
“頭兒,任務完成。”閃點一邊拆卸自己的狙擊步槍,一邊輕鬆的向趙子陽彙報情況。
“明白。”坐在總統府內的趙子陽把玩着一支鋼筆,臉上露出笑容。
他的笑容不是因爲任務完成笑的,而是在笑梅卡勒竟然能夠在凱倫死後毫不猶豫的進行軍變。愛情,愛情的魔力實在太大了,真是讓人羨慕呀。
不不不,不是愛情的魔力太大了,而是靈狐的藥實在太有效果了,竟然可以讓兩個人相愛。
“你的笑容很不好看。”坐在趙子陽對面的潘多拉發出聲音,臉上沒有以往面對趙子陽的燦爛,顯得有些陰鬱。
“不,我是在祝福愛情。”趙子陽笑着搖搖頭說道:“誰敢相信梅卡勒是因爲紅顏一怒進行叛變的呢?”
潘多拉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蘊含着怒色。
“這是對愛情的褻瀆。”潘多拉極其認真的對趙子陽說着,指出他的錯誤所在。
趙子陽笑的更開心了,對愛情的褻瀆?原來潘多拉也會說笑話。
“愛情屬於正常生活的人,我們這樣的人需要愛情嗎?”趙子陽很輕鬆的對潘多拉說道:“潘多拉,你該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是一件無法取得的奢侈品,也許它真的存在,可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
“你褻瀆了愛情!”潘多拉依舊堅持自己的理念。
趙子陽西方式的聳聳肩膀表示無奈,他可不覺得自己褻瀆了什麼愛情。沒錯,在自己一手導演之下讓梅卡勒與凱倫發生了點事,然後藉助葉海亞將凱倫殺掉,再鼓動梅卡勒進行軍變,可他們的愛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褻瀆?愛情通常都是被自己相愛的雙方褻瀆的,與他人無關。
“你相信愛情?”趙子陽避開褻瀆兩個字,問向潘多拉。
“相信!”潘多拉用力點點頭。
不可理喻!
這是趙子陽對潘多拉的評價,但他又有很大的欣喜,因爲潘多拉所表現出來的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但對於愛情,他只能說抱歉,因爲自己不配擁有。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自己與安琪兒都算不上愛情……
總統府外的梅卡勒已經想明白這當中的前因後果,臉上露出頹敗的表情。潛伏者根本就不想幫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配合葉海亞將他除之而後快。
嘲笑取代頹敗清晰的浮現在梅卡勒的臉上,他這是在嘲笑自己。但他自己都不知道嘲笑自己什麼,衝冠一怒爲紅顏還是太過於相信潛伏者了?
不,他根本就沒有相信過任何人,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又一次失敗,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