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淡然的看着斑的血眸，我的感情已經淡化太多，但事實上只有我自己知道現在的不平靜……我害怕被斑否決……抿了抿蒼白的雙脣，我還是將手從他掌中抽出，將斑緊緊的抱住，讓他感受我不再跳動的心臟……然後被推開了。
跌坐在地上的我面色平靜，布希霍姆對着斑吠叫起來，伸手安撫護主的惡魔犬。斑推的極其用力且出乎意料，沒有防備才那麼難看的跌倒在地上……我不敢擡頭，雖然手上撫摸布希霍姆的動作自然非常，但是我在害怕，從布希霍姆焦躁的情緒上就能知道。只有我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我
的惡魔們纔會如此反常……
我不知道斑在想什麼，也許他覺得我是假泉奈吧……唔，我想大概他如此想的機率會大些。誰都無法承受自己已故的親人剛出現在自己面前卻突然告訴你其實他死了這個事實……就算斑再強大，也無法倖免這種人類瑣碎而麻煩的情緒……就連亡靈都逃脫不了對前世的眷戀不是麼？
無奈的苦笑，站起身，拍拍身上不慎沾染的塵土“啊，布希霍姆……我們第一站去哪裡好呢？”沒想到第一次的見面居然就這樣徒增落寞。果然事實向着自己最不期望的方向前行着啊……唔，孤寂恨路長啊。微微側頭，餘光看着定定站在不遠的哥哥。嘛……也許你根本就只是拿我做擋箭牌完成你的野心吧……
自悔恨自己的癡狂，果然彼此之間唯一眷戀的只有宇智波泉奈呢……你說是不是？和我帶着一樣想法的鼬？將目光轉回遠遠的對上紅眼的烏鴉……
不再留戀斑，也沒有召喚火焰肆意的恐懼戰馬，就這麼，就着布希霍姆慢慢的朝着泛白的黎明晃悠而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和斑說上話呢，今此一別何日才能再次回到他身邊呢？
光陰似水，往事如風，歲月流淌……我卻終是沒有離開木葉，卻也沒有踏進過木葉。木葉55年，宇智波家滅族，只留下孤單的佐助……而今卻已是木葉57年了……兩年的時間裡我努力的提升着
術士的毀滅天賦，研究着召喚惡魔和控制惡魔的能力……還有我的職業技能……工程和裁縫……
推開木質的窗戶，嘎吱的聲音顯示着這裡的陳舊……
與斑分別的黎明，在疲倦和壓抑的傷痛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我料想不到的人。他就這麼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沒有了曾經叱吒風雲的灑脫，徒留下骨瘦磷漓的脆弱軀體……似乎每一步都能讓他死去……
“7月1日了呀……”咋咋呼呼的聲音破門而入，不客氣的趴倒在不軟的牀上。無法忽視的神采奕奕……
“不去看看你兒子麼？今天可是中忍考試吧……”我不冷不淡的放下手中的書冊說着。
“你不也沒去看你的小佐助麼……”他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毫不在乎的伸了個懶腰“而且他的路當然由他自己闖蕩！”
“擔心就都去看看吧……”依靠在門沿上的另一個人虛弱的和我們說……
我擡頭望向那個人，缺失了靈魂的他已經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麼？那麼使他堅持到現在的毅力是什麼呢？
“哎呀！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還走來走去！”不滿的叫嚷着，牀上的他跳起來，用極其強硬卻帶着恭敬的力氣將門邊的他扶到窗邊的木質躺椅上……
我走到他身邊，冰冷的手覆上他的額頭……同樣冰冷的觸感，是的，因爲他也是亡靈……一個沒有技能，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亡靈……只有強大的執念纔會在死後成爲亡靈……而同住在木屋內的我們三人，一直緘口不提……
是的，因爲我們三個都是亡靈——宇智波泉奈，金色閃光波風水門，還有……收留我的千手柱間……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是力量吧……除了我擁有術士的邪惡之能外，水門和柱間都只是普通的喪屍罷了……唯一殘存的大致只有不會遺忘的戰鬥經驗，而他們的查克拉卻已然沒有了……更何況柱間的靈魂已經不完整了……
還記得那個時候見到那般憔悴不堪的柱間的瞬間，我心酸了……
“怎麼不好好休息呢？”我拂過他已經不再烏黑的長髮，枯燥的讓人心疼……
“去看看你們在乎的人吧……”柱間不在乎的笑笑，拍拍水門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擡起眸子和水門對視，從水門微微興奮的神色中我明白了他對鳴人的期待和祝福。有時候我甚至會想，水門變爲亡靈的執念是否就是對辛久奈的虧欠和對鳴人的期待……
至今我都沒有詢問過他們，到底是何種情感迫使得他們成爲亡靈……
不經意掃過柱間疲憊卻帶着懷念的眼神，我已不止一次的望見透着這樣眼神的柱間了。除卻了那高高在上的火影之職，他依舊是我記憶力那個會揉亂我的頭髮，和哥哥吵鬧的鄰家男孩……
“告訴我……”我定定的望進柱間的眼眸“你成爲這種活死人的執念……”
看着他一楞，然後扯開一個極度不自然的笑容“我也不知道呢……”
他在騙我，我微微眯起雙眼，然後轉身“是麼……”我並不會執着於此，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傷痛，揭開傷疤這樣的事情我沒興趣……就算柱間他曾是我一心想要殺死的“敵人”
站在小屋邊的小池塘邊，隨意的甩出手中的魚竿……每每糾結的時候就會如此這般一個人釣魚來平靜波瀾的心緒。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變成這樣……”身後悠悠出現一個聲音，帶着絲絲的哀傷，不復陽光……
我不語，依舊安靜的不止的拋出魚線……我在等待他的下文，兩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我敞開心扉……
“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他隨意的走到我邊上，坐在微微扎人肌膚的草坪上“渴望血腥的味道……那是我最開始的感覺……我覺得我變成了怪物……”
水門金色的發在斑駁的陽光下扎眼異常，像極了曾經閃到我眼的鳴人……四周的風輕拂，蕩起水波引起微微水響……
“後來遇到一代……他的狀況不是很好……身體很差，幾乎一動就會咳血……”餘光瞟見他微微側頭，帶着厚繭的慘白雙手不自覺的揉亂他的金髮“我醒來時沒有查克拉……但是一代卻有，小屋是他最後使用的木遁忍術……然後我就再也感覺不到他的查克拉了”
我收起魚竿，搓起基礎營火，然後接着拋出魚竿……
“你們只是普通的亡靈……”我說道，眼光卻目不轉睛的看着漂浮在小池塘內隨水波不斷浮動的魚漂……“你們是已經死了的人……”接過釣起的小魚，將它從魚鉤上摘下然後丟回水中……
“我們是亡靈……是死去時帶着強大執念導致無法轉生的邪惡存在……”
“亡靈麼……”他呢喃着……然後綻放一個帶着微微苦澀的笑容“其實只要還在這個世上就已經很滿足了……”
“保護鳴人麼？”我看着他“你時常會去看他……我知道……”
他尷尬的摸摸頭“總覺得自己欠鳴人很多……”
腦海中想到鳴人燦爛而傻氣的笑容，還有那些豪言壯志，和作爲AB兒子的運氣不由嘆氣……你根本不欠他什麼，水門……
“我們去看他們的中忍考試吧！”水門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了口……什麼他的路當然由他自己闖蕩這樣的話還真的是很虛假啊！
“柱間還需要照顧……”我不理會的收起魚竿，轉身準備回到木屋照顧柱間……
“一起去吧……”虛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也想看看我的後輩們……水門，泉奈……我們一起去吧……”
“可是……”四代無奈的看着千手柱間單薄的軀體……
“好歹我曾經也是一代啊！”像是保證似地，柱間重重的拍拍胸脯……然後將目光對上我。
我聳聳肩，表示隨意……也許讓柱間會木葉再次看看也是有好處的吧……興許他的執念就是木葉呢……嘲諷的笑了起來，曾經的宇智波斑，曾經的千手柱間……
召喚出旅行者的猛獁象，在他們詫異的眼神中邀請他們入座猛獁象身側的兩個位子中……接着向木葉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