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後,肖富文站在首都火車站的出站口處,皺着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然後又抻脖子看看出站口的方向。
自從他接到媳婦的電話,就一直惦記着,今天早上去學校特意跟輔導員請了假,跑來接站,結果火車還晚點了。他在外面一站就是三個多小時,這重心從左腿換到右腿,又從右腿換到左腿,要等的人還沒有出來,肖富文興奮和期盼的心情逐漸就變成了焦急和憂慮。
咋還沒到站呢?咋還沒出來呢?
終於在等待到了第四個小時的時候,那個腦海裡的身影出現了的出站口處。肖富文趕緊的大踏步就走了過去。
“回來了?累不累?”他看到媳婦那洋溢着笑容的小臉,啥累不累,擔心不擔心的,全都拋在了腦後,滿心滿眼的就是媳婦。
“累。”媛思很肯定的說道,爲了能早點回家,她可不是累嗎,上躥下跳的,結果買火車票的時候,還沒買到臥鋪,她只能一路做硬座回家。
好在她聰明,上火車前把衣服換成了便服,好歹在人擠人的車廂裡沒人讓她讓座。
肖富文心疼的跟什麼似的,伸手把媳婦揹着的行李接過來背到自己身上,然後拉着媳婦的手就往外面走。
“走,咱趕緊回家,老太太肯定把飯都給你做好了,回家後,吃飽飯,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嗯!”媛思對肖富文的安排很滿意,她現在確實需要吃飯,需要洗澡,需要補眠。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不好好在家待着,沒事出什麼門啊,到首都的這趟列車,那可真是人擠人,人挨人。她也就在小時候坐過一趟這麼擠的火車,這是第二次,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啊。
肖富文揹着大包拉着媳婦往公交站牌走去,一邊還跟她嘮叨着,“轉業的文件啥的都辦好了嗎?這次回來後是不是就不用過去了?”
“嗯,都辦好了,在行李裡呢,你自己回去看。要不是爲了辦這些,我還能早回來一週。”媛思一週前執行任務回來就被人叫去談話了,之後就卸任隊長一職,處於無業遊民狀態,本來想早點回家的,奈何得等轉業的相關文件,所以又硬生生的脫了一週,“哎,咱們坐公交車啊,你咋沒騎自行車呢。”
都等被人拉着上了二路公交車了,媛思纔想起問這個事。
之前她家可是都以自行車作爲代步工具的,她不相信肖富文搬家的時候會把她們兩個的愛寵拋棄。
“首都可比平縣大多了,咱們住的地方離火車站很遠,不適合騎自行車,現階段只能坐公交車了。”肖富文找了個後面的雙排座,推媳婦坐裡面,他坐在過道處,“你坐裡面,還能看看首都的風景。”
這時候一箇中年售票員走了過來,“到哪?”
肖富文把已經準備好的零錢遞了過去,“**門,兩個人。”
售票員接過錢,看了一眼就打開胸前掛着的包把錢扔了進去,然後拿起手裡的一板piào jù,刷刷兩下,就撕下來兩張遞給了肖富文,然後人轉頭晃悠着回到了中間售票員的專屬位置。
“咱家住**門嗎?”媛思好奇的問道。
她對這個時候的首都不是很瞭解,不過上學那時候,課本上還是有幾個首都的地名的。
“對,咱家就住**門附近。”說道這個,肖富文心裡就隱隱的有些得意。
這算是他重生以來最大手筆也是目前爲止最成功的一次投資了。
當初在國家政策剛剛發生轉變的時候,他就曾經請假去過首都幾趟,爲的就是房子,當時就花了點錢買了幾個院子,後來他考到了首都,就繼續折騰,終於是把他們兩口子手裡的錢都變成了小院子,這才罷手。
目前爲止,他們夫妻倆名下,已經有了十一套四合院,大大小小的面積不一樣,而且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還有些釘子戶等歷史遺留問題,不過這些都讓肖富文想辦法給解決了。他花了大價錢買的房子,那就必須乾乾淨淨,誰想佔他便宜都不行。
而他們家現在住的就是離他學校最近的一套院子,到不是很大,只有一進,但是住他們一家是綽綽有餘了。
“離你學校近不?對了,你去上學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人笑話你?”媛思突然問道。
“啊?”肖富文一時沒明白。
“哎呀,你這老黃瓜刷綠漆的,這麼大歲數還跑去念大學,你們同學就沒有笑話你歲數大啥的?”媛思好奇的問道。當然要是男人說有人笑話她,她肯定去學校找那些人算賬去,她的男人她笑話可以別人可沒這權利。
“啥老黃瓜刷綠漆,我還年輕着呢好嗎。”肖富文對於媳婦給他的定位很是不滿意,“再說,我們這屆學生是老中幼三代齊上陣,比我大的比比皆是,我在裡面絕對算的上年輕。”
他還不到三十,怎麼就能算的上是老黃瓜呢。
“是嗎?”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媛思覺得肖富文說的不咋可靠呢,不是他爲了給自己找理由,隨便吹噓的吧。
“真的,這有啥不相信的,咱國家高考停止了十年,你想想這中間積壓了多少心有抱負的有志青年,別的不說,就咱李家村的那些知青,這次能高考,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報名了,都想着藉着這次機會能回城裡。你想想他們的歲數,很多都比我大好嗎。”肖富文覺得這事自己必須講明白了,他在裡面真的歲數不大。
應該說他這歲數,放在哪都還是有志青年一枚,還年輕着呢。
不過顯然媛思沒搞懂他這些話的重點在哪,自然而然的就歪樓了。
“你說咱們李家村的那些知青都參加高考了?那些已經結婚的也參加了?”
“當然,有一個算一個,都報考了。”肖富文當初考大學的時候是回自己村報名的,當時回李家村住了一段時間,所以對李家村的情況還是瞭解一點的。
“那李雪那個對象也報考了。”媛思說的是吳昊。
當初李雪可是狠耍了翻手段才把那個知青弄到手的,聽說男人家裡不願意,就是那個知青也不願意,當時最後迫於李雪一家的威脅,只能捏着鼻子結婚了。現在知青考了大學,那李雪的下場估計好不了啊。
“你問他幹啥?”肖富文立馬機警起來,他可是還記得,當初那個叫吳昊的可是惦記過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