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司徒瑞祈拿着書坐在書桌前,皺着眉頭盯着我。看來我真不是個能做好奴婢的料,他那是什麼意思,我真是沒看明白。我小心地布上菜。“王爺您請用膳。”我看他沒動的意思,很體貼放下托盤,走了過去。伸手去推輪椅,向餐桌走去。明明只是有點腳跛,真不知道爲什麼要坐在輪椅上,我看除了心情不好之外,估計是懶得走路。
“不用你動手,本王又不是廢物,自己可以着司徒瑞祈自己推着輪子向餐桌行動。
什麼情況呀,真是頭倔牛。我白了白眼,想着自己的使命,戒急用忍。
“外面什麼聲音,吵死人了!”“這紅色的時什麼東西,噁心死了。”“啪”的一聲,“這個更噁心,簡直像嘔吐物”“啪”
每“啪”一聲,我就顫一下,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看着地上杯盤狼藉,我簡直想破口大罵了,但是戒急用忍!
“限我數三聲,外面那吵死人的聲音馬上停止,否則我不介意再用一次鞭子!一如鬼魅的聲音響起,上次的疼痛是我畢生難忘的,那時的痛,到現在還很刻骨。
下意識地,我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幸虧不是很遠。我氣喘吁吁地揮了揮手,音樂停了。我又從丫鬟手裡接過了另一份膳食,哎,好在我早有準備。進屋不管地面上的狼藉,從新布好。“王爺請用膳!”
“啪”
如此重複了三次,不知道是他累了,還是良心上過不去了。他沒再摔盤子了。
接下去就是沉默
“王爺,你用膳!”雖然有點害怕,但我只能出聲打破平靜。
沉默
這人怎麼像個孩子一般不合作呢,不是以前威風八面的麼。唉~!別人來古代怎麼就沒這些個繁瑣的事情呢,不都是見面就是帥哥,然後我就豪情壯語一番,然後就視我如知己,放棄古人三妻四妾的惡習,守在我身邊的麼。我現在完全就不是那個情況。我爲什麼當了小後媽還不說,還要像後媽似的哄着這個比我大的“孩子”呢,鬱悶中
爲了寶寶的將來,爲了我那自大的使命感,我拋棄了恐懼,我給自己鼓了鼓氣。“王爺,大道理我不會講,就請看在我們爲了您能吃上這麼一餐,做了這麼多準備的份上,您也該吃一點;你們古人不都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麼,不是還有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麼,您推到地上的食物是農夫辛苦的種出來了,可您身爲皇族卻毫不憐惜,在就是這些玫瑰羊心,大概很多人一輩子都吃不上,您看你是怎麼對待的。你只道是自己不幸,藏身於這院中,可是天下之大,比你不幸的何其多呀,要人人都想像你這般,那您的國家,這個世界怕是要荒蕪一片了吧。”我面無表情的說着,看着他似乎一點動靜,站着挺累,特別是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根本就沒有落腳之處,我走到牆邊蹲了下來。一來我很累,但是不敢坐,靠牆蹲着自然舒服點,二來我很怕,雖然我仍面不改色地和他說話,但我的腿已經有點軟了。
看他繼續沉默在那,似乎對於我蹲下的舉動沒有意見,我繼續說道,“在我的家鄉,有個叫半丁的人,之所以叫半丁是因爲他的身軀從腰以下沒有了,只有半截身軀。他也不是生來如此,他是在一次與歹徒搏鬥中被截去了下半身,當然對於你來說也許不可思議,但是我的家鄉醫術很高,所以他被救活了。可是他沒有自暴自棄,他拖着半截身軀走天涯的事在我們那傳遍了。他靠賣字畫、做講演生活着,還不斷地幫助其他學要幫助的人他只有半截身軀,可是比許多健全的人活得更精彩。生命不在於它的‘表象’,而在於它的‘內蘊’。”我埋首雙膝之間,間或偷偷瞄下他的反應,我知道半丁在於這個世界的人也許很難接受,誰見過只剩一半身體的人還活着呢,但是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堅強的人了。看着他緊皺的眉頭,我知道我離成功近了一點。
他慢慢地拿起勺子,喝了口粥,問道“你的家鄉在哪裡?”聲音依然清冷低沉,但少了剛纔的暴戾。
我的家鄉在哪裡?我身軀的家鄉?我靈魂的家鄉?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搖了搖頭。
又是一陣沉默。
“還不過來幫我佈菜。”低沉的聲音裡多了份溫暖。
錢人就是會享受,吃飯還要人幫忙。我一邊給他捻菜,一邊講着這菜的功效。這小子肯定是餓壞了,居然又喝了兩碗粥,剛纔還死嘴硬。
“今天的菜不錯,回頭給廚房的人都加5兩月錢。米拉你以後就貼身伺候我吧。米拉這個名字怪怪的,不好,以後就改名紫菱。等下打掃一下。今天你就不用來了,準備一下,晚上就住進枕雲院吧。”
天哪,還有沒有天理呀。身份直線降級,連擁有自己名字的權力也沒有了,紫菱,一聽就是丫鬟的名字。還有晚上就住進枕雲院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暖牀我也要做吧!不行,等下要找司徒博雅問清楚,當初的協議可沒有這一項。
沮喪地走了出去,任命地從丫鬟手中接過抹布和木盆,垂頭喪氣地再次走了進去。司徒瑞祈人已經不在了,大概是管家說的去練劍了吧,我真是想不明白這個人。既然已經自暴自棄了,爲什麼還要練劍,跛着腳練劍很不自然吧。腦海裡想象着一跛腳帥哥一拐一拐地跳來跳去,我都快笑爆了。再看看滿地的狼藉,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趴在地上慢慢地將食物殘渣收進木盆,真不敢想象要是每餐都來這麼一次。終於收拾完了,我立刻找人問了司徒博雅的位置,便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