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妙也沒有想到老太太竟然會跟自己討論起趙氏的事情,而且還是這種不能生孕的私事,她不禁覺得有些尷尬,本來這種事情就沒什麼好議論的,被老太太這麼說出來,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思索了一下才回道:“老太太也不要把這個看得太重了,畢竟這個不能怪她,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聽到白妙妙這麼說,老太太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拿趙氏跟謝婉君作比較說道:“怎麼可能,你看婉君才用了多久的時間,就快給蘇府添男丁了,再看看這個趙氏,不但沒有懷上蘇家的種,平時伺候得又不盡心盡力,讓蘇東休了算了,賠錢貨。”
趙氏推門的手頓時停在了空中,表情僵硬,她剛纔忘記拿東西回頭過來取,沒想到剛想推門就聽到了裡面傳出來的討論聲,特別是那句“沒有懷上蘇家的中”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孩子孩子,這都命嗎?憑什麼謝婉君能有孩子她不能有。
憑什麼誰都要拿她還有謝婉君作比較,她攥緊了拳頭,眼前浮現的是謝婉君懷着孕的樣子。眼淚就這麼禁不住地留了出來,她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轉身離去。
正在傷心的時候,沒想到就正好碰到了謝婉君,她正迎面走來,可趙氏正在傷心的時候,低頭走路,並沒有發現面前的謝婉君,於是就這麼一頭撞了上去,然後摔得她齜牙咧嘴,原本心情就極不好,以爲是哪個奴婢,正要開口大罵的時候,一擡頭髮現竟然是謝婉君。
還真真印證了那句怕什麼來什麼,她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婉君就把藕臂遞了過來,要把她扶起來,她還笑眯眯地說道:“沒事吧,地上涼快起來吧。”
她一時間愣住了,看到謝婉君笑眯眯的樣子,就像誤入人間的仙子一般溫柔美麗,嫉妒心一下子就上來了,憑什最好的東西都是她的,美貌、家庭還有丈夫,她不甘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似乎這樣就能變成一把利刃戳穿她的身子一樣。
謝婉君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於是還是十分好心地拉她起來,趙氏裝作順從地樣子被她拉了起來,她還替趙氏拂去身上的灰塵,一遍拍還一邊問:“不是說去老太太的屋裡拿東西了嗎,怎麼手裡什麼也沒有啊。”
她有些心虛地眼神到處亂飄,不敢去看謝婉君的眼睛,生怕剛纔自己的想法會被她看穿一樣,然後打着馬虎:“啊,剛纔是回去了,只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我要的東西,而且老太太又和妙妙聊得來,我就不想打擾她們兩個,所以又出來了。”謝婉君跟趙氏並排行走着。
一邊走還一邊說着:“是這樣的嗎?也難怪呢,畢竟妙妙這段時間都沒有來府上看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想得緊嘛,也是正常的事……”
其實趙氏根本就沒有在聽謝婉君在講什麼,微低的頭都在注視着她的肚子。
腦子裡一直在迴盪着一個聲音:把她弄掉,把她弄掉,憑什麼她謝婉君就能有孩子而自己不能有,只要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流掉的話,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人再拿她們兩個作比較了吧。
想着的時候,動作更加快一步,趁她還在擡頭看路說着的時候,趙氏伸出一隻腳在謝婉君的面前,謝婉君沒來得及收住腳,然後尖叫了一聲,往前撲去,趙氏還作樣子要過去接她,結果手就這麼一滑,沒接到。
而謝婉君因爲剛纔的那一腳就這麼摔在了地上,要不是她倒地後反應及時,一隻手撐在地板上,不然孩子就這麼直直地摔在地上了,儘管做了保護措施,可還是不可避免地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一股疼痛自小腹傳來,謝婉君坐在地上,兩手捂着肚子,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也開始冒冷汗。
看到謝婉君這樣子,趙氏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幹了什麼,剛纔自己竟然出腳絆倒了她!
要是被人發現的話,那還得了,於是她立刻上前假裝查看謝婉君的傷勢,急忙地說道:“怎麼了,有沒有傷到孩子。”
“嘶……肚子……疼。”謝婉君只一瞬就疼得滿臉是汗,看樣子似乎傷得非常重,要是就這麼流掉的話,蘇青第一個懷疑的不就是自己嗎?想到這裡,她有些心虛地扶起謝婉君,然後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附近的婢女們聽到趙氏的呼喊全部跑了出來,這才發現竟然是謝婉君摔倒了!
衆人七手八腳地攙扶着她,生怕出什麼意外,而趙氏也在一旁裝好心,不停地安慰着她:“你撐住了啊,沒事的,我這就去請郎中過來,你們幾個,快把夫人送進屋裡,愣着幹什麼,快啊!”
蘇青原本在書房裡看文書,結果突然收到小廝的通知,謝婉君剛纔竟然摔倒了!
“什麼!她現在怎麼樣了,你快帶我去。”蘇青一絲激動,直接揪住了小廝的衣服。
小廝看到蘇青這麼大反應,頓時也有些害怕,更加說不清楚,磕磕巴巴地說:“夫人似乎非常疼的樣子,一直在冒虛汗,其他人已經把夫人送到屋裡了,趙夫人也跑去請郎中了,現在正在給夫人診斷着呢。”
於是蘇青立刻丟下小廝,前往謝婉君的房間,纔剛到門口就跟出來的郎中撞上了,他一把抓住郎中的肩膀問道:“大夫,我夫人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郎中顯然被突然出的蘇青嚇到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夫人的身子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摔了一下,腳踝崴了,然後驚動了胎氣,現在胎兒還沒有成型更應該多加謹慎小心纔對,我已經派人跟我前去抓藥了,用不了幾天就能恢復了。”
聽到郎中這麼說,他原本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從袖子裡拿出一片金葉子打賞過郎中。
“稟小姐、老太太,夫人那邊出了點事,剛纔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正在屋裡休息呢。”婢女緊忙跑到老太太的房間稟報道,因爲剛纔是一路跑過來的,所以是喘着氣說話的。
白妙妙半天才理解過來婢女的話,頗爲着急地追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婉君姐摔跤了!”老太太也是被這句話嚇得站了起來,擔心她肚子的孫子會不會出什麼事,急忙想往外面走,嘴裡還唸叨着:“不行,我也要去看看,要是我的乖孫出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老太太身體這麼弱,怎麼能說走就走呢,萬一謝婉君真的發生了什麼,老人家一時接受不了那該怎麼辦,白妙妙只好攔住了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勸道:“老太太你就在這裡歇着吧,我去,人這麼多婉君姐緊張更加嚴重了怎麼辦。”
聽到她這麼說,老太太可算是放棄了要出去,可還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再三叮囑:“你可幫我看好婉君了啊,她要是出了個什麼萬一,那我的乖孫怎麼辦。”她一遍應下,讓留下來的婢女好生照顧老太太,一遍讓剛纔來的婢女帶自己過去查看謝婉君的情況。
兩人才剛到門口,就看到屋子裡擠滿了人。她一邊走進去一邊喊道:“婉君姐!你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裡?”說着,蹲在牀邊在她身上到處看着。
謝婉君經過剛纔的一番折騰,此時也沒有力氣,看起來臉色也非常蒼白,似乎很虛弱的樣子,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安慰白妙妙,說:“我沒事的,不過是摔了一下歪着腳而下,嚇到了肚子裡的寶寶,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不用擔心我。”
聽到謝婉君的這句話總算是安撫住了白妙妙一顆懸着的心,她這才吐了一口氣,說道:“我還以爲要出什麼大事了呢,我剛纔還在伺候着老太太,結果就聽到趕來的婢女說婉君姐摔跤了,嚇得老太太都差點要親自動身前來,我還是安慰了好一陣才把她給安撫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婉君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眼一旁的趙氏,此時的她正在侷促不安的低頭搓着手,像是做錯的小孩子一樣,強裝鎮定,彷彿不是她做的一樣。要是她說出來的話,恐怕也會讓趙氏難堪,所以剛想解釋是自己摔的時候。
這時身旁的一個小婢女欲言又止,白妙妙直接命她說出來,婢女只好行了禮說道:“回小姐,其實夫人摔跤的時候我就在附近,結果趕來的時候看到趙夫人在跟夫人在一起……”婢女說話的時候磕磕巴巴的,還時不時擡頭看向趙氏,怕她責罰自己,結果就解除到趙氏惡狠狠的眼神,被嚇得趕緊改口。
“也有可能是地太滑了,畢竟最近都在下雨。”雖然這個婢女沒有看到就是趙氏絆倒的自己,但是這麼說也不免會讓趙氏覺得難堪,頓時間,一屋子裡的人齊刷刷地看向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