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陳星就把謝婉君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蘇青了。本來還有一絲幻想,覺得陳星是在騙自己的,直到他拿出了謝婉君的親筆信之後,這纔不得不接受了謝婉君的威脅。
這個世界上能夠威脅到他的人,除了謝婉君,真的是沒有第二個人了。可是他心裡頭不平衡,想來想去也不明白謝婉君爲什麼非要離開他,是他對她那裡不好嗎?她大可說出來,他會改的,
得了謝婉君的話,蘇青也不敢對陳星太過分。有時候在朝堂上有什麼能夠表現的機會,也都儘量給了陳星。幾次之後,濮陽皓月瞧出了端倪,知道蘇青是有意捧陳星,乾脆就直接給他連升三級,晉爲三品欽差大臣。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陳星措手不及,他抱着欽差大臣的官服激動之餘,想起了蘇青對自己的提拔。如果不是他在暗中有意幫助的話,只怕再過個十年八年的,皇帝纔有可能會注意到他。
陳星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登門拜府一趟,以表達他對蘇青的謝意。可是到了攝政王府之後,卻發現偌大的王府裡頭,只有蘇青一個人在。
他拿着一壺酒,獨自喝着,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陳星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前去同他打一聲招呼:“蘇青,謝謝你幫我加官進爵。”
誰知蘇青卻絲毫沒有反應,只是坐在那兒自顧自地仰頭喝着悶酒。自己好不容易肯拉下臉跑來跟他說說話,他卻是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很是讓陳星覺得氣憤。
剛上前去奪走蘇青手中的酒壺,卻忽然聽到他輕微的呢喃之聲:“謝婉君,別鬧了回家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想你想到快要發瘋了。我每天只能戒酒消愁,否則的話根本就睡不着覺。”
聽了蘇青不經意的呢喃之後,陳星的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觸動的。他望着醉的不成樣子的蘇青,嘆了口氣。也罷,誰讓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反正不過舉手之勞,也沒什麼的大不了的。
他晃了晃蘇青,見他醉得不輕,然後便默默地扛着他來到荷花池旁邊。月黑風高,陳星毫不猶豫地將他丟進了荷花池裡頭。蘇青在水裡撲騰了兩下,這才清醒了過來。
搶在蘇青發火之前,陳星率先開口道:“我可以幫你找回謝婉君,前提是你要聽我的,這事兒也一筆勾銷。否則的話,你就只能等到謝婉君想要見你的時候,才能見到她。”
剛想發作,卻在聽到陳星話之後,瞬間安靜下去。他擡起頭狐疑地瞥了一眼陳星一眼,眼中分明寫滿了不信任,那樣子就好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一樣。
陳星無奈,他是謝婉君的弟弟,自然也就知道到底要怎樣才能讓謝婉君心甘情願地回來。他看着水裡面有些狼狽的蘇青,嘆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你明天一早就去散盡家財,並且向天下宣告要娶妻。”
一聽是要讓自己娶妻,蘇青有些不樂意了,這不是明擺着要把謝婉君給氣死嗎?看到蘇青黑着一張臉,有些不情不願的,陳星捂嘴偷笑,難得十分耐心地解釋道:“又不是真的讓你娶妻,你想想,能夠讓我姐姐早點兒心甘情願地回來,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而且,這個辦法一勞永逸。我姐姐回來以後自然怕你以後再偷偷娶妻,肯定會寸步不離地監視你,到時候,還怕她跑了不成嗎?”
見陳星說的頭頭是道,蘇青低下頭去跟着思索了一遍,好像也是這麼個理,也就選擇聽從了陳星這麼個建議。夜裡天涼,水裡頭還真有些冷。他默默地爬出來,然後在陳星略帶心虛的目光中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青便去錢莊典當了自己所有的家產,換了些銀子。然後讓四大暗影偷偷散播他要娶妻的消息,傳得越逼真越好。
多虧了四大暗影的賣力宣傳,本來遠在杭州的謝婉君也得知蘇青敗了所有的家產,就爲了要娶某某大人的女兒,更爲可恨地是婚期將至近。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謝婉君怒不可遏。她就差掄起椅子跑去找蘇青拼命了,好在陳陽和宮樾互相配合,賣力地勸阻之下將她的火氣給暫時壓制下去。
感覺到自己正妻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謝婉君一句話也沒有說,丟下宮樾連夜快馬加鞭跑回了京城。她大概只用了四天的時間,就回到了京城。
一路上累死了五匹好馬,可是她毫無怨言。回到京城,看到每個人都對蘇青的婚事津津樂道的樣子,她就恨不得立刻飛奔到蘇青的身邊,將他給海扁一頓。
下馬之後,謝婉君先是去了錢莊。錢莊的夥計一看她這來勢洶涌的模樣,都有些害怕,紛紛好言好語地上前詢問可是有何業務要辦理。
謝婉君覺得不耐煩,直接明瞭地說道:“蘇青是不是把金山都壓在了這裡?給我拿出來。”她一屁股坐到了招待椅上,一副黑道老大的模樣,可把夥計給愁死了。
“哎呦喂,姑娘莫要再打趣我們了。這可是王爺用來娶妻的錢財,我們哪能說給給就給呢?”夥計一臉爲難,雖然看出來了謝婉君不像是個輕易罷休的主,可是也要盡力一勸。
謝婉君有些氣悶,不管三七二十一,拍桌而起,將錢莊裡的人都給嚇了一大跳。她指着夥計,蠻有潑婦罵街的陣仗:“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我就把你的錢莊給砸了。”
說罷作勢就要砸桌子,夥計連忙上前去拉住她。這時候店老闆出來了,將蘇青留下來的金山,讓人擡着出來給謝婉君過目。他討好地笑道;“姑娘,你過目,看夠不夠?”
謝婉君瞥了眼,估摸着蘇青所有家產也不過如此,也就消了氣,然後便讓那兩夥計帶着金山,跟她一起回王府了。
回府以後,謝婉君全程黑着臉,想要蘇青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而蘇青則是笑眯眯地迎上來,先打發兩個夥計離開,然後拉過謝婉君坐下去,爲她敲腿捏肩。
瞧着蘇青一副狗腿子的模樣,謝婉君還是怒氣不散。她纔不在多久,蘇青就膽大包天到要娶別人。這要是再久一點兒,等她回來的時候豈不是連孩子都有了?
一眼看穿了謝婉君心裡頭的想法,蘇青忍住憋笑,假裝很正經地開口解釋道;“那還不是因爲娘子你要休夫,而且躲在杭州不肯見我,無奈之下爲夫只好出此下策來逼娘子現身了。”
謝婉君從鼻尖不屑地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要不是她篤定蘇青不敢娶妻,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激她出面,她纔不會善罷甘休。不過蘇青那榆木腦袋,何時能想到如此氣她的辦法了,她倒是好奇的很。
“說,誰給你出的餿主意?”謝婉君不依不饒,揪住了蘇青的耳朵。蘇青也很配合地喊疼,然後只顧着用一副委屈巴巴地小媳婦模樣看着她。
謝婉君心一橫,強硬地說道:“說不說,我告訴你,裝可憐是沒用的,有句老話叫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今天要是不老實交代,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一邊說着,還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的蘇青一個勁兒的齜牙咧嘴。想着謝婉君很有可能真的不達目的不罷休,蘇青也就不打算隱瞞了。反正是她的親弟弟,再厲害又能捨得把他兇成什麼樣?
“我說,我說。是陳星教我的,娘子,你放手行不行?耳朵快要被你揪掉了。”蘇青擡手想要試圖撥開謝婉君的手,這樣一直被揪着真的疼的厲害。
一聽說是陳星教的,謝婉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她好心好意地幫他對付蘇青,誰知道他卻反過來幫助蘇青來對付她。真是一隻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正在氣頭上的謝婉君就差在頭上點把火了,她盯着蘇青,有些惡狠狠地開口吩咐道:“把陳星那傢伙的官職給我削了,我看他還能嘚瑟到什麼時候,居然敢出賣我?”
見謝婉君正在氣頭上,蘇青只能哄着,說是明天上朝一定跟皇帝提這件事。勸了一早上,謝婉君的心情才勉強好了一些。蘇青見她沒怎麼生氣了,也就壯着膽子問了一句:“宮樾那小子呢?怎麼沒見你帶回來?”
不問還好,一問謝婉君就有點兒尷尬,面色緋紅,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十分難爲情地開口說道:“我,我走得急,把他給忘記了。不過有大哥在,他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這一定是親生的,蘇青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沒了宮樾那小子來搗亂,他也可以多和謝婉君相處,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遠在杭州的宮樾忍不住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他鬱悶地想着一定是自己那兩個不靠譜的爹孃正忙着怎麼接他,卻沒有想過他的爹孃已經快把他給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