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犯賤,被人這麼平靜柔和地送出府去,沒起一絲的波瀾,劉英男還真是很不習慣呢,感覺得不踏實。
這太不像三皇子的風格了,平時他沒事還得找茬踩自己兩腳呢,今天這麼容易就放過了自己,總讓劉英男有一種心落不到實處,發虛的感覺。
這時候的三皇子,心裡想的卻是能把小丫頭送出多遠,就把小丫頭送出多遠去,離得太近,他怕自己終歸是要控制不住那一份要命的感情了。
“三哥,你回吧,外邊冷,再見。”坐上了馬車的劉英男,掀開車窗簾子跟三皇子揮着手道別,並攆他趕緊回去,“都說了讓你趕緊回去,別在這邊傻站着了。”
“還說我傻呢,這春寒正盛,你掀車簾子難道就不冷了?趕緊放下來,馬車就要起了,這寒氣灌進去,可不是你個小丫頭能受得住的。”
三皇子上前一步,把小丫頭的腦袋瓜按了回去,順便幫她放下了車簾子,往前擡了擡手,車伕接到了三皇子的示意,甩了下馬鞭子,馬車就慢悠悠地啓程了。
此時的三皇子,看着越走越遠的馬車,直到它消失在側門外,這才擡起手扶了下自己的額頭,默默地爲自己悲哀了好半晌。
依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身邊自然也是少不了有女人巴結示好的,可那些個女人,就算是對自己千般誘惑萬般挑逗,自己也只會無動於衷,完全不會把她們放在心上。
可這小丫頭只是隨便地對自己眨了兩下眼睛,自己一向引以爲傲的定力,竟然就土崩瓦解、功虧一潰了,這日子還能過麼,簡直是不能過了。
憤然地跺了下腳,三皇子氣哼哼地返身回了二門,光顧着生氣了,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那樣的表現,沒有半點兒男人的風度,跟個怨婦相去不遠了。
而劉英男因爲順利地拿回了小冊子,卻是一路開心着,在馬車裡就急不可耐地把小冊子打開了,孟流星則把縣主剛剛打開的那扇車窗,緊緊的關嚴實了,別真把縣主凍着了纔好。
守在另一邊的趙墨藍,看了看捧着書的縣主,再看一看因爲關上了車窗,而暗了不少的車廂,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勸到,“縣主,車裡太暗了,咱們回府再看吧。”
劉英男也是覺得光線確實暗了些,這時的氣候還不適合開窗,密閉的車廂裡點油燈也不是很方便,劉英男也就聽勸地把小冊子重新揣進了懷裡。
一路回到縣主府,倒是再沒出現什麼意外,只不過跟着自己腳後邊,三皇子府那邊就送來了幾封拜帖,都是邀請義敏縣主去參加自家府裡春宴的。
只看送帖子的府名,劉英男就知道三皇子妃這是已經幫自己挑選過了,這幾家府上都是權貴重臣,去赴這樣的宴會,倒是對自己助益良多。
當然啦,如果能結識些有用的夫人小姐,得到些有用的情報,對三皇子的助益會更大,這也是三皇子妃爲什麼會這麼積極的原因。
就算她跟劉英男現在的關係處得再好,那也是三皇子排在第一位的,好在,三皇子對於劉英男和三皇子妃,都是很重要的人,兩人在這一點上,肯定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
接下來的日子,劉英男除了陪着三皇子妃去赴這些有目的的宴席,剩下的時間就是做尚南城的規劃書,還有就是要經常的過問白曉桐的功課。
離四月初的復考也沒幾天了,白曉桐現在整個人都快鑽進書裡了,幾乎都不怎麼露面兒了,柳先生也是每天給鋼子留了功課之後,就一直陪着白曉桐。
在林總管把買地這事兒辦利索了,幾張地契合成了一大張拿回府裡的時候,也到了白曉桐去考試的時間了。
劉英男顧不上別的,把心思全放在了幫白曉桐做準備上,直到把人送進了考場纔算完事,這才倒出了時間,好好地看了看林總管送過來的地契。
原來是林總管買下了相鄰幾家的田地,本來有兩家是不賣的,林總管下了不少的功夫,好不容易把人說服了,這才使得這片田能成夠爲一塊大的整體田莊。
“林總管,辛苦你了,這塊地竟然能有將近兩千畝,也真是不容易了。”對於京郊的田地,兩三百畝都是一筆大錢了,何況是一整塊的兩千畝呢。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小的該做的,分內之事,可當不得縣主誇獎,只是,到底是多花了一點銀子,不然這兩家是不願意出手的。”
對於拿下這兩戶比別家多花了銀子,林總管還是挺耿耿於懷的,沒有輕易的把人說服,到底是自己的能力不夠,林總管很有些自責。
“瞧你說的,難道我還不知道京郊的地有多難買麼,那兩家你肯定是做了不少的工作,本來不想賣地的人家最後肯賣,已經不容易了,多花些銀子也是應該的。”
“謝縣主的體諒。”聽到縣主這麼說,林總管纔算是放下了心,他還真怕縣主嫌自己這回的差事沒辦好呢,確切地說,這是縣主交到自己手裡的第一件外差,不忐忑是假的。
“這塊地雖然落的是劉應鋼的名字,但還得咱們自己先管起來,畢竟他年紀還太小,等他自己接管,起碼還得等個十年八年的,何況他現在要讀書,也沒時間照顧這個。”
林總管趕緊應下來,他已經想到這塊田產肯定一時半會兒的交不出去了,那家只有娘倆,孃親管着後院的事兒,肯定倒不出手,小的年紀又太小了,要學的東西也多,想接手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縣主,小的已經安排人去看顧那塊田了,雖然咱們現在人手不太足,但邊幹邊找,應該不能耽誤事兒。”
“做得好,這些事你就看着辦吧,過程肯定是辛苦些,我卻只想看結果,只要結果是好的,我自然不會讓你白辛苦,到時候肯定給你個大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