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確實是有些誠惶誠恐的,眼前這位可不是普通人,她可是皇后,還是皇上甚爲寵愛的皇后。
不管出了任何差錯,那都跟捅了天差不了多少,而自己能抵償的,可就只有項上的這顆人頭了。
因爲自己的渾身上下,也就數這顆腦袋最值錢了,其它的身家,怕是皇上連看都不稀罕看一眼的。
這個道理太醫不會不懂,所以他不得不慎之又慎,“皇后,請容微臣再仔細地幫您診一次脈,可好?”
太醫決定還是再最後確診一下,儘量讓事情更穩妥些,要不是他知道皇后的爲人,不是那種刻薄狠辣的,恐怕此時他已經癱了。
皇上把皇后懷孕期間的檢查交給了自己,自己到了此時才發現這樣的情況,本身就是錯到不可原諒了。
而他現在能做的,只希望這次的脈象能更確切些,也算是將功補過吧,雖然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但診出真相總比輕忽了要強。
“行,您慢慢診,反正我們現在也不急,小傢伙要想出來,還得些時候呢。”劉英男慈和地輕撫了一下肚子。
得到了的認可,太醫再一次認真地診了娘娘的脈象,經過了再一次的確認,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了汗來。
這可不是因爲天氣熱纔出的汗,撩了袍子的前襟,太醫有些顫抖地跪下來,匍匐着磕了一個頭。
“請恕罪,微臣醫術淺薄,一直以來都只診出一個脈象,都是臣的錯,臣萬死不辭。”
太醫說完這些話,又再重重地給皇后磕了三個頭,再擡頭,眼神都有點不敢看過來了,“只是這一次……”
“這一次怎麼了?”沒等劉英男開口,繪青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到,她們幾個真是比主子還急呢。
太醫‘咚’的一聲再磕了一個頭,額頭都有些青紫了,“只是這一次,微臣感覺還有兩股很微弱的脈象,但似有若無的,微臣也不是很肯定。”
還有兩股微弱的……脈象?這是怎麼個意思?又是個什麼情況?那是不是說,如果真的還有兩股脈象,那自己的肚子裡就有……
劉英男摸了摸肚子,然後猛地擡起頭,剛想問問身邊的幾個丫頭,她們聽了太醫剛剛的話,都是怎麼想的,就看到幾個人也都在發着呆。
“這是怎麼了,不是說皇后開始陣痛了麼,怎麼都傻站在院子裡了,幹嘛呢?”一聲男人威嚴的訓斥聲,突然傳了進來。
凌墨麟邁着急匆匆的步子進了寢正殿的大門,就看到院子裡跪的跪、坐的坐、站的站,只是都在發傻。
他是接到了消息就趕回來的,卻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副場景,“綠染,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綠染站得離他最近,凌墨麟伸手在她肩頭拍了一巴掌,沒留力,突如其來的痛,立刻就把人給拍醒了。
而這實實在在的一巴掌,拍在綠染的身上是帶着響的,這個響聲把另外幾個人也驚醒了過來。
“皇上——”院子裡的一衆人擡頭看到皇上,立刻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跟皇上見禮。
凌墨麟現在哪有這樣的心思,小丫頭此刻可是挺着個大肚子,還坐在院子裡呢,“都別愣着了,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話是問的綠染,人卻是走向了小丫頭,伸手在小丫頭的肩膀上輕輕的摩挲了兩下。
剛剛整個院子裡,大概只有小丫頭是清醒的,只是,她的表情有些與平時不同,凌墨麟就沒敢對她開口詢問。
“皇上,是這樣的……”綠染剛要開口,劉英男就把手指向了太醫,“你讓太醫說吧,太醫能把話說得更清楚。”
綠染立刻就停了嘴,院子裡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齊刷刷地轉向了太醫,太醫額頭上的汗就更茂盛了。
“回皇上,事情是這樣的。”太醫又給皇上磕了一個頭,才顫抖着開了口,“微臣今天給娘娘把脈,發現竟然與往日不同。”
“噢,與往日不同,怎麼個不同?”凌墨麟挑了挑眉,“娘娘的脈象可一直都是你在診的,你可別跟朕說有什麼不對的。”
太醫緊張得又給皇上磕了個頭,帶了一點結巴地回道,“確實是有些不對,不過不是壞事,應該是好事。”
太醫也不敢賣關子了,很怕別人插嘴似的,一溜氣兒地跟皇上交待了個清清楚楚。
“皇上,微臣今天診娘娘的脈,感覺有三股脈象,一股是日常經常能夠把到的那一個,強勁而有力,而另外兩股卻是今天才發現的,很是有些微弱。”
“噢?”凌墨麟聽了這話,哪還有不知道太醫什麼意思的,同樣是意外得不得了,“你是說……是說,可能有三個?”
聽到皇上話裡的興奮和激動,太醫的心裡更加的忐忑起來,“都是微臣醫術不精,並不敢肯定,但娘娘今天的脈象確實是跟臣平時診的不太一樣。”
凌墨麟激動地搓了搓,“趕緊的,去宣太醫院醫正,讓他帶着太醫院的太醫們都過來,給你們娘娘好好診一診。”
王德友立刻躬身領命,就要出去,又聽到皇上在身後緊追着又囑咐了一句,“告訴他們,今天誰診出了的確切脈象,朕重重有賞。”
“喳,屬下這就去叫人,洪福齊天,必定吉星高照。”王德友一溜小跑着就去了。
要知道,雙胞胎就是吉照了,這時候不管哪一個國家有雙胞胎降生,都預示着那個國家能夠國富民安。
如果肚子裡的是三胞胎,那就是三羊開泰呀,更是吉上加吉的大吉照啊。
何況這又是皇上的第一胎兒女,當初因爲宮變,皇上的繼位有些突然,所以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閒言碎語出現的。
如果此時的吉照能夠成真,那簡直就是皇上正統的最好證明,是上天給的啓示啊,王德友能不開心麼。
凌墨麟則回身抓緊了小丫頭的手,“丫頭,你就是我的福星,希望這一次,你依然能夠帶給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