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場邊的觀衆看着場上的參賽隊員一個個帶着滿身的傷拼殺,本來還存着其他念頭,可是到最後,都打出了一身的血性,也不管什麼其他的了,只管打架!這時候,也沒有時間讓他們思考別的。
嚴小言一身的傷,都說久病成醫,她經常受傷,也曾被人打斷過肋骨,自然知道自己現在肋骨已經斷了一根,握着匕首的虎口已經崩出了血,她現在沒了異能,只能靠着一身的蠻力,靠着自己的格鬥技巧,靠着自己的毅力,沒呼吸一口空氣都帶着濃濃的血腥味,每動一□體都拉扯着傷口帶着疼痛,只是這疼痛已經麻木了。
邊明、習榆、寇毅,他們的狀況也不好,身上的傷已經數不清了,露在外面的,還有別人看不見只有自己知道的傷。
可是誰也沒有鬆勁,即便是沒了異能,沒了力氣,他們還在堅持,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久到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能堅持這麼久。
習榆倒下了,寇毅倒下了,邊明倒下了,嚴小言也躺倒在了地上。
他們贏了。
他們將這片戰場清理了個乾淨,現在場上只剩下他們四個在大口喘去,邊明的嗓子有些啞了,他說:“我們贏了?”
“贏了。”嚴小言閉上了眼,抹了把臉上的血,傷口火辣辣地疼。
“該把赫遠拉來一起躺着。”習榆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都說了要一起留在賽場上直到最後。
“他來了。”寇毅說完,就見赫遠被擔架擡着回來了,擡着他的幾個醫護人員一臉無奈,卻還是被他逼着擡了他回來。
擔架就放在寇毅旁邊。
“我宣佈!最後的冠軍是——b區代表隊!!!”裁判激動的聲音帶着向上的尾音,在整個廣場響了起來。
瞬間爆發的歡呼聲幾乎要將天都給掀開一個口子。
嚴小言測了測頭,說:“真吵。”可是臉上的笑怎麼都擋不住。
只是在觀衆們沉浸在激動中的下一刻,裁判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瞬間歡呼聲消失,只剩下了切切私語。
“同時,我還要宣讀一項學校的決定,是對a區代表隊與e區代表隊隊員的處罰,因爲這兩個代表隊在本次比賽中,沒有遵循比賽規則,私下進行金錢以及其他利益方面的交易,證據確鑿,這是對本次比賽的不尊重,也是對學校的不尊重,所以,學校對於此次事件的處罰是,聯邦第一軍事學院將拒收a區代表隊的五人與e區代表隊五人爲本校學生。”裁判如是說道
不用說,這所謂的確鑿的證據的提供者,正是程澤他們,在抓到一點尾巴尖兒之後,他們就迅速把尾巴往下拽,順着這尾巴,摸到了這究竟是個怎麼回事,再把這些證據給提交了上去。
在冠軍出來後的一分鐘不到,落敗的兩個學院被曝出私下勾結交易,這真的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該說這兩個小學卑鄙無恥,無視了這次比賽的規則,還是該說他們實在是弱爆了,兩個學校都串通一氣了還能輸了?!
不管怎麼樣,b區代表隊頭上的冠軍只會更加地善良,真金實煉!
“小言。”
“小言。”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嚴小言一偏頭就看到了程澤和唐允,她因爲這一動作,扯動了傷口,疼得齜牙,想起比賽前的話,嚴小言對唐允說:“明天一起吃飯。”
唐允剛要應下,程澤就大步走到了嚴小言身邊,阻斷了唐允的視線,也打斷了唐允要說出口的那個“好”字,程澤蹲□,伸手將嚴小言抱了起來,小心地放在了旁邊的擔架上:“好好休息,帶着傷也不好請別人吃飯!而且唐允最近在忙唐家的事情,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請他吃飯,好嗎?”
這句話裡面充滿了亮點!“別人”“我們”!頓時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差距。
嚴小言想想也是,她最近要養傷也卻是不能好好地和唐允吃個飯,於是對着唐允道:“等你忙完了給我發個信息。”
唐允笑着點頭:“好,小言傷好了也給我條信息。”
程澤周圍氣壓低了一些,呵呵,唐允!
“小言傷好了我們就開慶祝會吧!”邊明也被醫護人員擡上了擔架,他卻還是扭過過頭來對嚴小言說道。
身爲領隊,這個時候就需要表態了,看着其他幾人也看了過來,嚴小言點頭:“我請客。”
程澤周身的氣壓更低了,呵呵,邊明!
每一個“呵呵”後面都跟着一羣的胖子在賣蠢。
唐允再次被程澤踢回了b區,這次他很親切友好地與唐家家主進行了一次直接的對話,談了談關於繼承人需要多多鍛鍊,應該在家主有事外出的時候能夠撐起家族的一片天這類事情,這讓唐家家主膽戰心驚,隨即二話不說地丟了一堆事情給唐允,然後自己相應程澤的號召“有事外出”了。
唐允現在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沒有時間來a區了,但是嚴小言卻是每天都能收到唐允的短信,閒聊的,慰問的,講些有趣的事情的,就像他對程澤說的,他開始了他的“競爭”,既是沒法待在嚴小言身邊,但是也不能讓嚴小言忘了他!
嚴小言雖然感覺唐允似乎有些熱情過了頭,但是她將這現象歸於唐允是在擔心她的傷勢,每天陪她解悶,這樣的體貼讓嚴小言更是有些愧疚,她似乎就沒有這麼體貼過自己的朋友。
嚴小言在反思自己的問題,沒有看見那邊程澤黑着的臉。
嚴小言幾人現在是學校的熱門話題,出門被圍觀是常有的事情,特別是幾人現在已經辦理了入學手續,並且去僱傭兵公會,正式加入了雷霆僱傭兵團。
而他們的傷雖然沒有完全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的正常行動了,邊明興沖沖地拉着嚴小言去酒店訂了包廂,雷霆的幾人,還有遼廣,一桌子人,喝得盡興。
嚴小言因爲有醫生交代,不能飲酒,所以沒有沾酒,其他人都是喝得醉醺醺的。
胖子直接喝趴下了,鑽到桌子底下抱着桌子腿不肯出來了。
冀策雖然正襟危坐,但是面上泛紅,眼神飄忽,一看就是醉了。
莫森則是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酒,依舊沉默着。
尉遲靖言喝酒也爽快,羅安琪無奈,只能逼着他別顧着光喝酒,讓他時不時停下來吃兩口。
曼德爾下巴依舊揚着,這是那紅暈都從臉上到了耳朵尖。
赫遠扯着遼廣划拳喝酒,也不管什麼師生身份了,勾肩搭背的。
習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副紙牌,喝得紅了脖子,拉着嚴小言和寇毅就要玩鬥地主,可是被程澤攔了下來,最後只得又拉上了邊明,幾人玩保皇。
程澤的牌玩得不好,前頭又喝多了,一把接一把地輸,一杯接一杯地罰酒,最後直接趴嚴小言肩上不動了,推他也只是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要是想要把他從嚴小言身上扒拉下來,他確實摟着嚴小言的腰,怎麼都不肯動了。
無法,嚴小言只得駕着程澤回了他的房間,將他挪到了牀上,將他的鞋襪脫下,又把他的外套脫了下來,看了眼他腰上的皮帶,嚴小言還是將程澤腰上的皮帶給解了,繫着皮帶睡覺,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嚴小言將程澤的腿也搬到了牀上,然後蓋上了被子,她想着屋子裡被弄得一股酒味,聞着不舒服,就要起身開窗,卻被程澤死死地抓住了手,腳下一個趔趄,就倒在了牀上,正好壓在了程澤的身上。
嚴小言試着掙了掙,沒有掙開,他小聲喚道:“隊長,隊長。”
“別走……”模糊的聲音從程澤的喉中溢出,帶着濃濃的鼻音。
嚴小言努力撐起身子,一邊道:“隊長,我去開窗通風,然後給你擦擦臉,你先放手。”
“別走……”一個醉鬼怎麼能聽進去呢,他只是重複着這兩個字。
嚴小言也意識到他們根本就無法溝通,看着程澤皺起眉頭,睡得十分不安穩的樣子,她只得道:“我不走。”
聽到這話,程澤總算是滿意了,抱着嚴小言一個翻身,嚴小言就這麼倒在了牀的裡側,而程澤就這麼抱着嚴小言的腰,打起了鼾,似乎是睡過去了。
嚴小言想要起身,卻被程澤的腿給壓住了,動彈不得,他似乎將她當做了抱枕,臉還自動找尋最軟的地方,壓了上去。
嚴小言的臉紅了紅,將程澤的腦袋挪開,踢掉鞋子,今晚就這麼睡吧,反正也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嚴小言這麼想着,閉上了眼,只是聞着那邊的酒味,卻越來越清醒,她仔細回想了以前還在末世時候的那則新聞,那個擁有和她一樣的削弱性異能的高級異能者,在到達七階的時候擁有了暫時封閉對方異能的能力,只是這能以很是耗費異能,但是他能控制的時間只有20分鐘。
而那個異能者最後的結果卻是被人忌憚,畢竟只要在人身上開一個小口子就能讓對方失去異能,這種能力怎麼看怎麼變態,所以他最後的結果是被人耗盡了異能,然後引入了異獸羣,被病毒感染,最後屍體被研究院不知道怎麼研究了。
在這個世界,根據冀策查的資料,也有過擁有這種異能的異能者,而冀策研究的那禁藥的由來,就和這個有關。
所以他們纔將嚴小言的第二異能隱瞞了下來,就如同曼德爾的淨化異能一樣,這些個特殊的異能總會招人眼紅。
嚴小言一邊計劃着這些事情,一邊閉着眼醞釀睡意,而那邊,本來應該熟睡的程澤卻是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清明,沒有一絲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