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騰起,讓整個戰壕內頓時變的一片混沌,看着昏暗的戰壕另一邊,馬佔元擺手叫來身後的噴火手。點燃的噴火槍騰出一條洶涌的火柱,將原本並不寬闊的戰壕徹底填滿,在火焰的作用下,硝煙和塵土被驅逐的一乾二淨,戰壕內,所有的一切都被火焰沾染上一片火紅色。噴火手意由未盡的擺了擺噴火槍,在燒灼了好一會後,終於停了下來。前方,原本鮮亮的戰壕此刻已經一片焦黑。幾名全身沾滿火焰的美軍士兵嘶喊着,掙扎在從掩體內四下奔跑翻滾着。
看着眼前的火人,馬佔元擺了擺手,身後衆人紛紛提槍射擊,伴隨着身邊幾聲槍響,他們的命運顯然早已經註定,當槍聲響過,幾人痙攣着倒在地上,任由着身上的火焰燒烤着他們的身體,發出一陣陣肉香。
越過馬佔元,身後的其他戰士們紛紛迅速的撲向各個戰壕的拐角和藏兵洞,斷斷續續的槍聲與爆炸聲立刻從四下傳來,時不時的,會有一兩聲慘叫與憤怒的國罵交織在一起傳來,每一個響動顯然都代表着一條生命的終結。
警惕的注視了周圍一眼,馬佔元好整以暇的從頭盔上拽下一根香菸,就着熾熱的槍口點燃,隨後再次向交火聲最大的地方衝去。很快,在他身影消失的同時,急促而密集的槍聲也從他那裡傳來。槍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並最終徹底停止下來。
馬佔元很慶幸自己的作戰技能並沒有退化,對於戰場上的士兵來說,這就是保命的東西。看着四周忙碌着搜索敵人的戰士們,他用力吸了口菸捲,大喊:“立刻打掃戰場,準備戰鬥。”
丹佛一線龍威軍指揮部。
“敵人的防守太嚴密了,前頭部隊好容易奪取了前沿陣地,但是偵察機顯示,敵人正組織部隊準備發動返攻,看來他們是鐵了心想不讓我們向縱深挺進,想要把我們趕回海里去啊,怎麼辦?”蔣介石看着西雅圖的地圖,苦笑着說道。
“沒辦法,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看看到底是美國人的民族精神強大,還是我們的民族精神強大。”張作霖淡然道。
西雅圖前線。
一輛熊式坦克笨拙的開到戰壕前方,龐大的身軀根本無法被戰壕的掩體所覆蓋,無奈之下,工兵只能臨時爲他搭建一座掩體。可是對於馬佔元來說,此刻他寧願不要這輛坦克,而換上幾門無後坐力炮,這個大傢伙停在眼前,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敵人的火力,可惜,這裡複雜的地形限制了坦克的集團衝鋒,要不,馬佔元倒真有心組織了幾輛坦克趁敵人過來的時候反衝擊一下。
陣地仍然在加固,工兵們小心的在陣地前鋪設着地雷,戰壕裡,美軍破損的屍體被隨意的扔在附近的彈坑裡,看着一個個彈坑中支離破碎的屍體,馬佔元竟有一絲噁心的感覺。戰爭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長到讓人以爲生活就是戰爭。當然,或者說生活本身就是戰爭,小到一個人的成長,大到一個國家的崛起,恐怕都不是簡單的,一帆風順的。人類是羣體動物,羣體動物最大的特點就是等級的森嚴。一個新興的,強大的國家的出現,對於一個既有等級來說,自然是一種威脅和挑戰,那麼能應付這一切的只有戰爭。猴羣,狼羣,人羣在這點上沒有區別。中美之間的戰鬥,無論是膚淺的理解爲侵略,還是理解爲爭奪地位甚至是其他的,都預示着這長戰爭是無法避免的,中美之間的戰爭,必將以一方倒下而告終。
既然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那麼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取得勝利,中國歷史上承受過無數次的失敗,但是,這一次,面對美國,卻絕對沒人願意做失敗者。想到這裡,馬佔元利落的將身邊的重機槍架在戰壕上,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敵人。
前方,草叢與植被之間,一片氤氳,敵人的蹤跡絲毫沒有顯露在戰場雷達上,可是,馬佔元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敵人的存在,或許,此刻對方正隱藏在某個斜坡後面,等待着命令下達的那一刻。
頭頂上,雙方的戰鬥機彷彿都耗盡了力氣一般,將清澈的天空再次展現在衆人的眼前,可是,此刻卻沒人有空注意到這罕見的景緻,因爲,在陣地的前方,那有節奏的隆隆聲已然響起。被炮火重複覆蓋了個遍的陣地上,龍軍戰士們迅速的回到到已經被炮彈炸的面目全非的戰位,架設好武器,等待着敵人的到來。前方的隆隆聲似乎顯示着敵人反擊的決心,很快的,在炮火的的延伸下,一輛輛美軍的90坦克在步兵戰車的伴隨下逐漸從掩映的樹木中行駛出來,緩慢而警惕的向陣地接近着。
臨時指揮部被馬佔元設在了前沿陣地,雖然參謀們對他的安慰感到擔心,但是對於馬佔元來說,卻沒什麼區別,敵人一旦突破自己的防線,將再無安全之地,不但如此,身後的登陸部隊勢必將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對方的進攻鋒線上,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屠殺。
登陸部隊仍然在集結力量,而時間則要靠他爭取。望遠鏡裡,90坦克的炮塔彷彿一個對任何事情都喜歡說NO的老傢伙一般,不斷搖晃着,在他身後,89步兵戰車則怯懦的如同小媳婦一般,緊隨其後。很快的,編隊進入到百米距離內,在90坦克的掩護下,步兵戰車迅速的停止下來,車後,一名名美軍士兵小心的從車上下來,匍匐着向陣地接近着。
看着敵人接近,馬佔元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低低舉起自己的手,隨後重重的揮了下去。身邊轉頭看向他等待命令的衆人,見此情景,紛紛舉起早已經握熱的武器,重重的扣下扳機,一時間,剛剛得到些許寧靜的戰場,再次陷入一片喧囂之中。
“噠噠,噠噠!”機槍密集的射擊聲,混合着導彈發射時那特有的呼嘯聲,以及命中目標時沉默的爆炸聲,聽起來如同一曲戰場交響樂一般,前方不斷向前衝擊的美軍士兵立刻陷入這交織的火力網之中。
“轟!”一輛90坦克顯然終於無法忍受這令人無比鬱悶的壓抑之中,率先冒着火力衝了過來,炮口同時閃過一絲光芒,前方一座機槍陣地立刻在爆炸中變成一片廢墟。突出的行動遭遇了其餘陣地反擊,一時間坦克成了衆矢之的,不斷的遭受着所有火力的襲擊,在一片片火星之中,一枚紅箭導彈率先命中在坦克的側裝甲上,整個坦克立刻如同被命中了麻醉劑的猛獸一般,頓時停止下來。
雖然90坦克的英勇並沒有取得相應的戰果,但是他的行動卻鼓舞了一直被火力壓制着的進攻鋒線,眼看着同伴的坦克如同爛泥一般癱在那裡,所有人都在瞬間找到了士兵的感覺。喊殺聲頭一次超過了炮火聲與槍彈聲,在密集的曳光彈與炮火的掩映下,美軍士兵們紛紛貓腰向近在咫尺的陣地衝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馬佔元大吃一驚,面對敵人勇猛的衝鋒,他頭一次感到手中的武器的無力感,雖然精確的點射不斷的收割着敵人的生命,但是對方卻彷彿源源不斷的仍然頑強的向前衝着。百米的距離在瞬間被穿透,當第一個敵人跨進戰壕的剎那,馬佔元的心頭也不由的一冷。
“衝過去,小夥子們!”一名美軍士兵用力將手中加掛着刺刀的步槍刺向身邊的戰士,毫無防備的戰士立刻被這一刺紮了個對穿,當他失神的眼神看着面前面容兇狠的敵人時,對方卻猙獰的用刺刀在他身體了旋了個圈,隨後大力的抽了出來。
戰士的慘叫聲被爆炸所掩蓋,但是那臨死前的一幕卻讓身邊的其他戰友始終難以忘記,看着兇惡的向自己撲來的敵人,四周衆人紛紛扣下了自己的扳機。子彈在重複的貫穿了身體之後,敵人卻仍然頑強的站立着,似乎在用自己的行爲宣示着某種精神,而這一幕徹底震懾了衆人,看着對方仍然頑強站立的樣子,似乎一時間大家都忘記了這是戰場一般。
接二連三的美軍士兵出現在戰壕上方,閃爍着寒光的刺刀隨着道道身影不斷衝入人羣密集處,眼看着敵人不斷涌上來,馬佔元大喊着,仗着刺刀率先向敵人衝去。
叫喊聲,咒罵聲,射擊聲,搏鬥聲都在瞬間交織在一起,整個戰壕頓時變成一個處處沾滿血腥的搏鬥場。
馬佔元從來沒向今天這麼痛快過,看着敵人衝上來,他利落的一甩槍托,輕鬆的磕飛對方刺來的刺刀,隨後向前大踏一步,手中的刺刀順勢向敵人面門刺去。刀尖上,頓時傳來一陣另人戰慄的摩擦聲,鋒利的刺刀深深的陷入到敵人的額頭,隨着馬佔元大腳踹去,對方的屍體頓時帶着一抹紅白相間的液體仰面躺去。四周,敵人並沒有被他所嚇住,相反,當看到馬佔元肩膀上那爍爍將星,數名美軍立刻哇哇大叫着向他撲了過來。
窺着敵人臨近,馬佔元閃電般抽出自己腰間的92式手槍,連續幾個精確的連射,對方紛紛倒地斃命。
“內外六夷,敢稱兵仗劍者斬!!”馬佔元猶如凜凜戰神般衝向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