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這一下彷彿更加的羞辱他一般,站起身來足足高了她一頭還多,這一彎身去撿拾,緋嵐才發現了那支硃紅長槍——慶次將長槍立在身側,這麼一瞧那槍高足有兩米,光是槍頭就有小半米。矛頭直角,通體血紅。
果然是朱槍!
“我前田慶次可是號稱槍法第一!用不用我給你耍一段槍法看看?”長槍一橫,甚是得意。
緋嵐歪頭看見那擦身而過的槍尖,卻只是輕輕一笑,“好吧,這位慶次大叔如果有那個功夫,不如請先幫我把這個盒子埋起來吧。”
撬地板挖土坑,全都由這熱心腸的大叔代勞了,緋嵐倒也樂得清閒,徑自坐在一邊看着,偶爾還不忘聊上幾句閒話——“我聽聞‘傾奇者’久居京都,大叔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北方窮鄉僻壤可不比京都的日子舒坦呀。”
慶次大叔依舊叮叮噹噹的忙着手上的活兒,“一個地方呆久了也會膩,在說,碰到了有趣的人也就跟過來了。”
“有趣的人?”緋嵐有些好奇,“是誰讓你這麼感興趣跟來米澤城?”她嘻嘻一笑,依舊是不着調的說道:“不會是漂亮姑娘吧。”
“……纔不是!”慶次頗有些窘迫,“是兼續啦——好吧你可能沒聽過吧。”
“直江大哥?”她低聲嘟噥了一句,有些驚訝的輕輕皺了一下眉,但還是答道:“哦,你說的不會是直江大人吧。”
“對啦,就是他。”
“那……那他怎麼不讓你進城住?”
“我不喜歡。”慶次將最後一枚釘子也釘了回去。“我覺得這神社沒有神官,很幽靜,山景也很漂亮,我很喜歡這裡,就在這裡安家了。”說罷,他也坐在了地上揉揉手腕算是休息。
……戰國第一傾奇者果然生活很隨性,不過怎麼感覺直江大哥你怎麼什麼人都往家裡揀呢……
緋嵐這才點了點頭,“剛剛這是謝謝慶次大叔了。”
“你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的,”慶次似乎從一開始就對她頗感興趣,“叫什麼名字?”
“……”緋嵐差點一個“雲”字就脫口了,說叫什麼名字?雲緋嵐?不行,毒蜘蛛死了,哪裡還有詐屍的道理;雲子?不行……一想起這個名字,總會勾起不好的回憶;夕顏?也不行,名聲在外了怎麼都不好說自己是怎麼從京都過來的;難懂真的只能如實招來自己是雲御前了嗎?
小號多並不是壞事,小號太過有名也不是壞事……可是和到一起就導致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含糊其辭的說不清楚!
緋嵐君很苦惱,因爲她都想不出該如何命名自己了。支吾了半天,最後指着門外湛藍的天空高喊一聲:“看!灰機!”
原來一個女人也可以欠揍哦不,操蛋到這個程度——這是前田慶次對她的第一印象。“虧我剛纔幫你忙裡忙外,現在連個真名都不說?”慶次濃眉一撇,似是不滿之極。
“我——我沒說不說呀……”緋嵐倒是一臉可憐兮兮:“我的意思是:我的名字——你猜呢?”
前田慶次現在瞬間產生一種舉起朱槍照着那丫頭的腦殼一劈到底的衝動。
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動。此時卻突然傳來一聲馬嘶——她此刻才意識到好像夕子從剛剛進殿開始就好像不在身後了。轉身一瞧,盡然看見夕子把騰霜——
騎上來了。
騎上來了騎上來了騎上來了!!騰霜原來你上山的功夫這麼好——那我剛剛爲什麼還要走上來啊!
可就在這時,卻見騰霜身後還跟着一匹栗色的駿馬。紅繩紅鞍紅流蘇,襯得那匹馬俊美異常。
“松風?你怎麼跑出來了!?”慶次一見那馬,立刻站了起來跑過去輕輕揉揉它的臉,可松風此時卻繞開了主人,直奔——騰霜。
……騰霜你還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是麼——
緋嵐也跑過去,和夕子一起牽住了馬。“夕子,怎麼了?”
“你剛剛沒聽見吧——你進殿之前我就聽有馬嘶聲,我就下山去看了看——結果沒到一半,它倒自己往山上跑了。”
“什麼?有人偷馬還是有追兵?”
“追兵我沒看見——”夕子指指那匹松風,“倒是好像我們家的騰霜大小姐被它騷擾了。”她好似開玩笑似的說道。
“你是雲御前?”慶次上前一步,輕輕將眉一皺,很是嚴肅。
“……恭喜你猜對了——”她此時方纔陪笑道:“不過我倒很好奇都是因爲騰霜纔看出來的麼?騰霜知名度原來也這麼高?”
“你右手的那道疤——是被熊牙割傷的吧。”他指了指緋嵐的手,“而且我剛剛那一*過,若不是習武之人肯定不能算不到那槍頭刺不到身,才能做到不閃不躲、面不改色。這樣的男子雖多,可所說女子,那恐怕也只有伊達家的雲御前了吧。”
緋嵐聽後也只能是聳肩一笑,“是呀,被你猜中了。”說罷,這才低頭一禮,“慶次大人,初期見面,請多關照囉!”
“別——還是叫大叔吧!”他擺擺手糾正道:“不過剛纔聽你們剛纔的話說——松風是追着騰霜跑上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你家松風瞧上我們家騰霜了唄!”緋嵐嘿嘿一笑,笑得猥瑣兼盪漾。“慶次大叔,你家松風多大啦?我家騰霜纔剛剛6歲不到哦!雖然我承認你家松風長得英俊帥氣,可是說實在的——我還要騎着騰霜趕路呢,所以恐怕今天娶親什麼的就免了吧。”
“……不,你聽我說——”慶次想要說話解釋一些什麼,可是卻沒想到緋嵐君先是雜七雜八的說了那麼一大長串。
“什麼——?”
“……”前田大叔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對勁。“我忘記了。”
“哦,沒事,我接着說,一會您就想起來了!”她頓了頓,又開始了犯二,“慶次大叔,我們家騰霜還沒配過馬呢,我這次可得給它找個好人家——”緋嵐一副嫁女兒的心疼樣更是讓慶次嘴角不由得再次抽搐。
“雲御前——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慶次大叔似乎終於想起了剛纔要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啥,方纔開口,順便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們家松風——它……它也是母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