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俺是小小鳥兒————”
翰林趴在樹枝頭,披着身白大褂,展翅欲飛下這三米高枝。小萌,挺着肚子急奔而來。單手飛揚,拋出一條細長的繩索,把那在枝頭髮瘋的豬驚險的扯了下來。
她輕抹把冷汗,撫着狂跳不已的胸口,拉起地上耍賴的人。小萌一直不敢相信,一個好好的人,出去一趟,回來後變成這樣。她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雖然很多事情大夥兒都瞞了她,可她還是知道,其中出了問題。
白鳳沒有回來,甚至可以說在這個世界消失了。白翎突然發病,兩年前病死。南宮神在他們出門後,突然失蹤,至今不知下落。這讓本不可一世的亞聯集團股票大跌,現今門庭蕭條,研究人員也紛紛被挖了牆角。
本來,她的父親也勸他與伯海離婚,不巧,她懷孕了。父親氣憤的拋下他,環遊世界去,留下研究界細碎的風言風語讓她承受。這些還不是最難的,難的是眼前這不定時發神經的人。也許在她沒發現的時候,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其實很多時候,她發現。其實,翰林是清醒的。有些時候,他會坐在窗臺前,拖着下巴,靜靜的沉思着什麼。有人靠近,也不會被發現。可這時候,小萌寧願他發病。瘋瘋癲癲的,總比一聲不吭好。伯海致力於挽回亞聯名聲,公孫軒轅整日不見人影的忙活,她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翰林突然爆出狂笑。笑得前附後揚,誇張的拍打地面。小萌奇怪的衝他看去,又沿着他的視線看向前方,可他前方什麼都沒有。依舊是一片綠意,空曠得讓人難受。
“翰林……又什麼那麼好笑?告訴姐姐好不好?”
校小萌困難的蹲在翰林跟前,擦拭着翰林污穢的手指,淚水溢出了眼眶子。翰林突然安靜下來,渾身顫抖,像發現什麼可怕的事情。驚懼的瞳孔繼續擴張,青白的手指死死的挖着地面。
“白鳳……白鳳……我看到白鳳了……他和我在一起……他居然和我在一起!”
翰林失聲尖叫,慘白的臉染上了一些黑氣。他突然用力揮開小萌,衝着前方狂奔去。踩在泥溝裡,被樹枝絆倒了。他似乎都沒有感覺到疼痛,此刻,他只覺得可怕。心裡有個聲音,讓他一定要那眼前人拉回來,不然會再次消失。
“消失……誰……”
翰林停住步伐,傻傻的看着天際。朵朵白雲撒過,遮擋不住刺眼陽光。他在笑,笑得嘴巴下掛,眼淚珠子不住下垂,心臟疼得只想掏出來。
“翰林!翰林,你別嚇我……”
小萌倒在地上,嘲諷似的衝那鮮紅血液看去。她知道,她再次流產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因爲激烈的奔跑,因爲翰林無心的舉動,她再一次的失去一個孩子。醫生曾經告誡過她,她如果再流產,也許再也不能懷孕。這樣的打擊,讓她以爲她會恨翰林。可瞧着翰林此刻瘋癲樣子,她再也沒有心思理會那些。
她幾乎是用爬的,緊摟着翰林,不讓已經染血的手,再深入胸口。死死的摟着,保護那顆被鑽了千孔的心。
“翰林!”
本躺於牀榻的人,猛的驚醒。激動的向前撲抓,似乎想阻止什麼。
“翰林!翰林不要!那是心臟!不能亂來!”
他用力的吼叫,嘶啞的聲音再也發步出更加脆弱的音符。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自從來這裡五年,他就做了五年這樣的夢。每次夢到瘋癲的翰林,痛苦的,沉靜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有些時候,會激烈的做出傻事。他想回去,可有股力量阻止了他。
“你又做夢了……”
哀怨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不知道是第幾次,半夜裡總會聽到這人的夢囈。他也痛苦,其實需要解脫的是他,可他就是放不下,他需要他的孩子。
“滾!”
黑暗中依舊流光溢彩的眸子瞥向一旁,不願衝身旁人兒看去。這個束縛了他身體的人,這個讓他不能回去的人。
朱翰林淡漠的起身,隨手披上浴袍,遮蓋住身體上的青紫。躲進浴室,逃避那人厭惡的目光。五年了,每次白鳳做夢,他只能躲在浴室中悄悄舔舐傷口。
五年中,發生很多事情。而這一切,都是他朱翰林陪着這個名叫白鳳的人走過來的。爲什麼,五年的時間讓他忘不了那個人,依舊不肯留下來。
浴室裡頭傳來的水流打擊地面的聲音,在這靜匿的空間裡,顯得突兀與冰涼。夜,透不了光的濃。在深夜中,憂鬱的人與偶間清醒的人,誰會比較悲哀呢?
朱翰林順着牆壁滑落,強烈的水流擊打在身上。他卻毫無感覺,空洞的眼緊閉着,不想再去感受那永遠厭惡的眼。他嘲諷世間,更加嘲諷這個國家變相的階級制度,還在嘲諷臥室內那無情的人。
時間在消失,那個瘋瘋癲癲的人,越發的奇怪了。他不再時不時大笑,時不時作出怪異的舉動。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安靜的坐在窗戶前。猶如沉靜的處女,期待着愛情的來到。
他的表情是甜蜜的,他的舉止是清雅的。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該出現在這個人身上。在他的身上,顯得多麼的怪異與格格不入。
小萌有些後怕,不願意也不敢接近翰林。公孫軒轅前日突然回來,出現在翰林身旁,悄悄的說了什麼,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集團終於有點起色,伯海也不再忙碌。一切顯得那麼的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恐懼。
在這安靜的空氣中,似乎瀰漫了藥物,那種名爲翰林的藥,在偷偷的滲入人的身體。八年的時光,白鳳離開的八年,讓所有人都不好過。而在挽回的人,無法可想。可能挽回的人,卻瘋癲不如常人。
所有人的腦海裡,還裝着白鳳離開前的風光。那猶如王朝鼎盛時的繁華,那涌動的人流,那阿諛奉承的局面。在在的讓所有人想回到翰林未出現的時光,此時,所有人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想法——時光是否能倒流?
“倒流……”
翰林喃喃自語,嘴角掛着最爲甜膩的笑容。天真的看着窗外,撫弄着日益見長的髮絲。風在撫慰他創傷的心,在替他承擔他身上所有的不該與該。
也許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因爲白鳳,所以才變成這樣。也許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太愛了,所以心傷了。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真相。
也許這個真相白鳳知道,卻被埋在了心底,不敢深挖。也許這個真相白翎知道,卻在即將說出口時,被埋進了地底。也許這個真相南宮神最爲明白,可是……它隨風消失了。來得最爲突然,卻得也突兀。
所有人,因爲這個真相,這個註定,湊在了一起。就是爲了完成這個真相,爲了走過這個過程。
“時間是可以倒流的……呵……”
髮絲被撫順了,卻被風吹得凌亂。淚不知道爲什麼滑了出來,在那雙污濁的眼眶中偷偷的滾了一圈,隨着通紅的線條,流向地面。流淚的人在笑,笑得莫名。流的淚水卻是最爲痛苦,最爲苦澀。
“你……還是來了麼?”
天空瞬間被黑暗侵蝕,猶如怪物囫圇這個時間。突兀的,沒有白日,沒有光亮。留下漆黑不到底的黑洞。在這個空曠的空間裡,只有一個聲音久久迴響。它似乎被什麼彈了回來,在這個製造出無盡回聲。
“玩夠了麼?”
冰冷的聲音不適時的響起,在這個黑暗的時間中,顯得和諧與冰冷。翰林沒有回答,靜靜的坐在。手腕託着下巴,淚水依舊在流,笑容依舊咧着。可內心的千瘡百孔,卻讓美好的流露出現漏洞。
“醒了麼?”
冰冷的聲音不斷響起,沒有感情,沒有感覺。猶如死人的聲音,更確切的說只是機械在發聲。它不斷的提醒翰林,他該玩夠了,該回到現實。
“白鳳,別這樣。小豬好不容易回來的說。”
機械的那頭髮出嬉鬧聲,嬌嫩的聲音難以分辨雌雄。久久,機械不再發出聲響。翰林的淚,止住了,一點點的收回眼眶,途留一片的通紅。
翰林慢慢的從坐姿開始變化,無聲息的站直,悄悄的沒入黑暗之中。黑暗中突然出現猛烈的氣流,扭曲了一切的寧靜,從中央撕開一條裂縫。從裂縫之中印出一張絕美的臉。
那臉上有着欣喜,他不顧一切的往下跳,拼命的逃脫身後的阻力。“白鳳!不!”身後有雙微黃的手拉着他,更確切的說是撕扯着。不願,也不甘他的離開。“放手!”那雙白質的手,用力的撤回衣袖,半個身子探出縫隙,險些掉入黑暗中。
此時,黑暗中紅光大作。其間帶了絕耳的嘶鳴,不斷的忽明忽暗。機械的那頭傳來慌亂的腳步聲,與嘀嘀喃喃的談論聲。不久,在白鳳的掉入,終是靜匿下來。
其實也米有做多大滴改變,就是添加了新滴內容。
其實偶已經碼不出來鳥,本來打算棄坑滴,後來突發奇想。添加新滴人物,吼吼,就這樣那樣滴給偶出來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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