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沉默不語,久視趙高。趙高挺直了背脊,直視麗娘。風在動,雲在飄。偶間有枝椏作響,稍縱即逝。
“趙高,扶蘇是否爾等所殺?!”
一個抹暗紅斂入倆人眼中。麗娘與趙高具是一驚,錯愕的瞪向胡亥。胡亥瞪圓了眼珠子,雙手揪着趙高衣襟,直直的盯着趙高。
“扶蘇公子乃自殺……”
趙高吞吐着,神色有些猶豫,又有些遺憾。淡淡的眸子堅定的看着胡亥,眸中無隱瞞。胡亥緩緩斂下眸子,眸中有着不信。
“不……不會的……扶蘇哥哥是個膽大有爲的人……不會……不會自殺……”
胡亥失神的低喃,手用力的敲打冰面,狠狠發泄心中鬱結。麗娘有些心疼兒子,想上前制止,卻被趙高攔下。趙高回眸向麗娘看去,淡淡的搖了搖頭,瞥開眼,看向他處。
“五十萬大軍,揮軍迎戰!”
胡亥突然起身,冷冽的目光射向遠方,堅毅的身姿宛如那人年少時。麗娘與趙高有些晃神,看着胡亥窒了窒,宛如透過他向那人看去。那個已經魂歸九天之人,那俊逸偉岸之人。
冰封的世界在三人身後,冷冽的風,在吹拂。狂躁的熱意繚繞着,溶化不了冰冷,只添加了更多的不安。
這場戰役,不知是在懲罰哪個人。秦國,傾巢而出的軍隊,還是敗在了項羽手中。僅僅十五萬的軍隊,剿滅了五十萬大軍。秦王胡亥被俘,趙高被囚,麗娘充爲奴僕。
麗娘一生的命運,從奴僕開始,最終還是在奴僕生涯中結束。短短的四十年,享受了十五年的榮華,發泄了五年的妒忌,折磨了阿房五年,最終做了二十年的僕役。人的一生,註定了命運。奴僕翻了身依舊還是奴僕,不會改變,其中的起伏也只是在爲結局做鋪墊而已。
野史載:胡亥之母,生於奴,死於奴。生前心狠手辣,隻手斬下扶蘇之母手足,困於缸內,挖其雙目,去其雙耳,撬其舌齒。使其口不能言,耳不能聞,雙目無珠。生生餓死在瓦缸之中。
書者戲言曰:當日西楚霸王項羽,闖入宮中,搜其不義之財,颳去珠寶金器。無意中,偶見瓦缸。興而起之,掀去封蓋,見其內。內只聞一股腥臭,滿缸屍蟲,白骨森然。霸王大驚,後瞭然於心。於心顫然,道那女子心如虎狼。
十日如十年,冰依舊封住那座死城。一把大火燒去了所有,卻沒有燒去那有着天籟之音的響屧廊,與那被冰覆蓋的紫竹院。十年如一日,冰保護了這個地方,也讓所有人畏懼這個地方。沒有人敢去,沒有人想去。那個死者的陵墓,那個宛如陰曹地府的冰冷,讓所有人畏懼,讓所有人駐足。
寒風去,春天悄悄冒頭。這天下唯一的局面,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三國鼎立,傲視羣芳。
趙高被囚於水牢之內,不能坐臥,只能靠立。臃腫的身軀被水泡得更加渾圓,腫脹的身軀顯露出慘白的顏色。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讓趙高的神智開始恍惚,朦朧間產生了幻覺。
他看到自己這世從未看到過的景象,龐大的機械,高大的樓宇。灰濛濛的天,灰濛濛的地,像是望不到天際。世界,不再只有綠藍紅三種顏色。天下也不再只有秦國,人類也不再只是黃色的皮膚。更多的人種,更多的顏色,充斥着。自己從未看到過的大船,漂浮在海上。更多的東西,充斥着腦海……
作者有話要說:================
呃呃呃……
前陣子一回家就累得趴着動不了……
在公車上……差點暈倒……
so……『一切盡在不言中…………—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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