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奸龜抖着汗水,不明就裡。
“把你從小白鳥那兒搜刮的眼淚拿來!別以爲俺昏迷了就啥子都不知道!哼哼!那些個都說了,說你趁着小白鳥傷心之餘,搜了不少他的眼淚。”
老奸龜傻眼了。本以爲翰林上演全武行的把自己抓來,是什麼重大的事情,原來就這麼點兒事。老奸龜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包裹,全數上繳。翰林掂量着袋裡的重量,滿意的點頭。在老奸龜以爲他會放了自己的時候,翰林一腳又踩了上去。他嘴上揚着邪惡滴笑容,悄悄的讓侍從退下,邪眼看上老奸龜。
“說!”
“說什麼?”
老奸龜本來已經收回去的冷汗,再次爬滿全身。
“爲啥子那天俺說小白鳥是變種,他會那麼生氣?”老奸龜抖了半天身子,猶猶豫豫的伸出手掌在翰林面前。翰林神色一暗,掏出了一個眼淚珠子在老奸龜手上。老奸龜貪婪的瞧了又瞧,殷勤的伸手擦了擦翰林涼鞋,繼而回答。
“我們鳳凰一族之中從來沒有一隻孔雀是白色的,而王小的時候就因爲顏色問題被欺負了很久,所以……”老奸龜吞了吞口水,似乎想起白鳳殺人的樣兒,有點後怕。“我們族人開智開得早,況且是王族後裔的王。那時候王只有幾個月大,發情期到了,可沒有一個女孔雀接受王的求愛,就因爲王的顏色太淡,不符合女孔雀的擇偶標準。那段時間王很傷心,然後偷偷離家出走。可沒有想到,當王上找回王后,王突然鬥志岸然,生氣勃勃的戰勝幾位遠房王儲,登上王位。”
翰林突然仰天長笑,志得意滿,驕傲得比孔雀還孔雀。老奸龜不禁吞了吞口水,龜縮了身子慢慢退出翰林勢力範圍。突然一聲震天大吼,頓時黃河逆流,天動地搖。翰林吃驚的扶着一旁的榕樹,兩眼着迷的看着空中忽閃的兩條人影。
那人影不是旁的,正是大神與白翎。大神一身白布袍,仙風道骨。白翎一身寶藍紗袍,風度翩翩,俊俏可人。兩人無氣自浮,身影在空中交匯,又突然分開,糾結一起,難以捨棄。在翰林眼中,只有兩位絕世佳人。在老奸龜眼中,是那又一對孽緣,冤家。
白藍影子在空中不斷閃爍,其間還帶了點耀眼的閃光。兩人一來二去,打得難分高下。突然一抹可人的白影飛身而過……
啥子?!飛身而過?俺米有看錯?!
翰林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那一身白毛的小白鳥,懷疑自己的眼睛該去配眼睛了。老奸龜嘆口氣,顯然見怪不怪。一手搭上翰林的肩膀,一邊搖頭晃腦。要翰林放寬心,他沒有產生幻覺,也沒有看錯。翰林發狠的一手提起老奸龜,圓溜溜的大眼睛差零點零一毫米就瞪出眼眶子。老奸龜渾身抖動,不知是怕了翰林,還是什麼。一雙老眼像見鬼般看着翰林身後,一雙手腳抖得掉出灰來,一雙眼睛快見眼白。慘白的嘴脣還時不時的呢喃着“不是,不是您看到的這樣……不是,臣沒有勾搭王妃……沒有……”。
翰林奇怪的看着老奸龜,雖然他知道老奸龜怕他,可怕成這樣可見有鬼。翰林拍拍兩手,一轉身拋了老奸龜,蕩起小媳婦兒委屈面容,嘴裡咬着抹布。抹布老奸龜身上搜刮來的。突然撲向身後。身後不知幾時多出的人影,揚着優雅的笑容,溫潤的雙眼靜靜的看着翰林,一雙手緩緩抱着他,磨蹭着。
“小白鳥————”
甜膩膩的叫喚,抖掉了翰林三天的雞皮。可不知爲何,那靜匿的白鳳不動如山,依舊微笑的抱着翰林,一雙手微微安撫他。翰林蹙起眉目,他雖然感覺得到白鳳對他的好,可是感覺不到白鳳對他的情。好不等就有情,有情不等於就是愛。這個道理翰林還分得明白。顯然白鳳是爲了實現他小時的諾言。翰林心中暗了暗,不出十秒又重振雄威。他是什麼人?!他乃頂天立地的翰林豬是也。現在擺着這麼好的趁火打劫的機會他不要,那他就不叫翰林豬。
翰林揚起小小幸福的笑容,趴在白鳳肩頭。白鳳寵溺的摟着,不置一詞。遠處被兩人忽略的打鬥越來越近,近得幾乎拳拳揍到翰林身上。此時白鳳怒了,單手一揮,帶起翩翩彩蝶,飄飄衣袂,嫋嫋春香。一拳一個擊落那倆爲老不尊。翰林在一旁死咬着抹布,眼角抽搐,要笑不笑。
俺滴神,俺滴佛主。誰來救救俺,俺快憋出內傷來……
[……]
大神撫着左眼生疼,白翎撫着右眼慼慼哀哀的瞧着白鳳。兩人一副怨婦臉,四隻眼睛瞪向那終於忍不住,猖狂大笑的人。
翰林忽然一頓,柔柔弱弱的揉了揉眼角,再次撲身進白鳳胸懷。
“小白鳥,今晚咱們吃白斬雞和紅燒仙人肉如何?”
白鳳溫柔的衝着翰林笑,微微點頭,繼而盯着大神和白翎瞧。兩人頓覺背上冷風嗖嗖,一股子冰涼從皮肉骨頭裡鑽了出來。
“啊哈!我說老道,你來這裡這麼久,本王還沒有請你吃頓好的。要不我們去南海吃烏龜全補湯?”
白翎抖着手揮開寶藍扇子,狼狽的拍拍紗袍,故做瀟灑鎮定的衝着大神使眼色。大神哈哈兩聲笑,一雙手搭着白翎的肩膀,抽搐下眼角,朗聲附和。
翰林吃驚的來回看着白翎和白鳳,一股子涼意跟着竄上腦門。剛纔他們打鬥間的那抹不管不問的白影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才明白,白鳳真的無情。翰林暗下神色,沒了剛纔玩笑的興致,默默的拋下一句話走了。
“不吃了……”
白鳳冷下臉色,靜靜的迎風而立。大神與白翎暗自鬆了口氣。老奸龜抹了兩把老淚,不禁要感激起翰林。顯然剛纔那兩位說的話,他都聽全了。
翌日,翰林依舊不言不語,沒了先前的蓬勃朝氣。他周遭的人不禁歡呼,大道王妃終於沒有興趣整他們了。此話一出,不到半天功夫,說這話的人被埋進黃河岸邊的軟土裡。聲浪沒有了,敢於說話的人也就那幾個上位者。
風暖暖,涼夏驕陽緩緩轉移,轉到了天空的正中央。那黃土泥河之旁,站了一人。那人覆手而立,望着滾滾黃河沉思。一個虎皮男子靠近,突然摟上那人。那人也沒有掙扎,閉眼仰首躺進男子胸懷。
“沒有找着……”
翰林張口說了幾句,似乎渾身疲累,酸澀的眼角微微溢出水的光澤。公孫軒轅沒有說話,瞧了兩眼翰林,手臂的力量緊了緊。
“跟我回去。”
僵硬決裁般的話得來了附和。公孫軒轅無法想象翰林唯一一次的認同。今日的他是如此聽話,如此乖巧,甚至可以說任人擺佈。公孫軒轅的心突然揪緊,緊蹙的眉毛不願展開,手臂上的力量狠狠的勒了勒翰林,繼而鬆開。公孫軒轅走了幾步,背過身子,穩了穩情緒。
“你喜歡上白鳳了?”
翰林驚了驚,不禁自我嘲解的揚起一抹笑容。
“他們都說白鳳喜歡俺,更甚者溺愛俺。可是,爲啥子俺在他眼中找不到一絲絲的情呢?”
公孫軒轅窒了下,緩緩爽朗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靜靜的迴盪在這黃河之邊。翰林疑惑的看向公孫軒轅,嘴角不禁也扯出一點點的笑。公孫軒轅笑了很久,笑出很多情緒。有狠,有恨,有情,有邪趣,更多的看戲。
“看來你不單單是喜歡……而是愛呀!”公孫軒轅頓了下,突然十分惡作劇的看着翰林。“第二次看你手足無措。第一次是爲他……第二次……也是爲他……”
公孫軒轅嘆息着,淡淡的斂了笑容,靜匿宛如窒息的盯着翰林。那洶涌而來的情緒襲向翰林,宛如澎湃浪潮,猶如洶涌波濤。翰林暗自蹙眉,一抹光亮閃過,吃驚的意會讓他不禁仔細向公孫軒轅看去。公孫軒轅忙收回目光,淡淡的笑容,面朝黃河,挺胸仰首。虎皮靜靜張狂的飛揚着,隨着風,隨着浪潮。而那站在黃河之巔的男人,將是往後中華民族的先祖,一個偉大的男人。
“你……咳……俺會幫你把河圖洛書找着的……你……”翰林猶豫了下,心中有絲微的欣喜,有有些微的愧疚。“你還是先回去吧……國不可一日無君。去……娶一名叫嫘祖的女子爲妻吧……她會幫助你……”
公孫軒轅怔了怔,微微笑開。俯身一拱手,恭敬的向翰林低頭。
“本王此刻起,拜您爲師。師父,請受徒兒拜首。”
說完,公孫軒轅深深一鞠躬,繼而仰首看向翰林。眉目帶笑,似乎剛從迷宮出來般,神清氣爽,神采奕奕。翰林一驚,忙回禮,思緒有些哀傷。翰林猶豫了很久,突然輕鬆的揚起淘氣笑容,單手神氣的開始擺動。
“師父多難聽呀!既然拜俺爲師,那今日起就喚俺先生!嗷嗷嗷嗷!”
公孫軒轅笑了笑,也沒有計較什麼。輕輕甩了甩虎皮下襬,淡淡的轉身回去。翰林直盯盯的盯着公孫軒轅瞧,一雙眼淚水兒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浸溼了倆頰,滴落草叢野地。
“喲喲喲!這是上演哪出哪?!”
嗷嗷!!
小白鳥也素偶滴最愛咩!!
嗷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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