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齊路(今岳陽路),宋子文公館。
昨天剛剛回到上海的宋子文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程錦城急忙迎了上去,說道:“錦城公,多年未見不知身體可好?!”
程錦城笑道:“我還是老樣子。不知中山先生現在身體如何?!自從上次廣州一別,已經有三四年沒有見到他了。”
宋子文嘆氣道:“自從中山艦事件之後,姐夫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宋子文帶着程錦城走進別墅,等傭人奉上茶後,宋子文說道:“錦城公,目前國內的局勢你也非常的清楚,我再說也沒有意思。我此來上海,一是爲了休假,二是來,募集資金的。因爲各方面都要錢,而國家又沒有完全統一,各地的稅款都被當地軍閥截留。而且我來之前,中山先生已經電令蔣介石編練新軍。”
程錦城端着茶杯,沉吟道:“現在西方各國列強還好說,日本人卻每時每刻都在打上海和江浙我們民族資本的主意。現在我們也舉步維艱啊!”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宋子文皺着眉頭問道。
程錦城嘆了口氣,一咬牙問道:“你這次準備募集多少資金?!”
宋子文回答道:“當然是多多益善。不過現在的情況那麼困難……”宋子文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我想至少要兩千萬。”
“兩千萬、兩千萬”程錦城嘀咕了兩聲說道:“上海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但是浙江我還是可以保證幫你募集五百萬。其他的只能夠靠你自己了。”
“五百萬?!”宋子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急忙問道:“可不可以再多一點?!”
程錦城回答道:“不是我們不肯再多出錢,上次我們募集給中山先生一千萬,我們浙江商人到現在纔剛剛緩過勁。這次我答應你五百萬,其中至少有三百萬還要我自己掏出來。而且你不要忘了孫傳芳現在主政浙江,他時刻都在找機會從我們的手上搞錢。”說着程錦城忽然想起了宋子文跟西方諸國的關係,眼睛一亮,笑着說道:“子文,你不是跟英美等國的商人關係不錯嗎?!何不從他們的身上打打主意呢?!”
宋子文苦笑了兩聲說道:“錦城公,你有所不知啊!西方列強看中的就是中國的資源。讓他們出錢,他們一定不會多說什麼,但是他們一定會要求我們用礦藏來償還貸款。”
“這倒也是。”程錦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宋子文的侍從走了進來,貼着宋子文的耳朵,輕聲說道:“櫻木俊一來了,他想要見您。”
宋子文眉頭一皺看向了程錦城。程錦城立刻反應了過來,說道:“那麼我先回避,有什麼事我們等一會再談!”
“那麼就請錦城公,去我的書房小歇一會!”宋子文親自送程錦城進入書房後,對侍從說道:“去把櫻木俊一請進來!”
“是!”侍從應了一聲走了出去。沒過多久櫻木俊一笑呵呵的走了進來,跟宋子文握了握手,說道:“宋先生,我今天冒昧的前來拜訪,想必什麼目的,你心裡非常清楚吧。”
宋子文冷笑道:“櫻木先生,你太高看我宋子文了。你是公共租界董事,又是日本在上海商人的代表,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而且我們之間又沒有打過交道,我怎麼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呢?!”
櫻木俊一聽到宋子文的話雖然心裡不是很開心,但是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說道:“宋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說暗話了。你是廣州的國民|政府的財神爺。你這次來上海的目的,我非常的清楚。只要你答應我們的要求,我現在就可以代表三井銀行提供給廣州的國民|政府一筆兩千萬日元的貸款,另外再給閣下兩百萬日元,作爲車旅費。”
宋子文深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兩百萬日元。櫻木先生,你出手可真闊綽啊!我想貴國的要求一定不會很低吧?!”
“要西!”櫻木俊一笑着說道:“宋先生,你多慮了。當初中山先生的GMD還在草創的時候,我們日本就給予了他無私的幫助。現在中山先生的GMD已經成了氣候,我們現在也不過是提前逐步收回當年的投資而已。你們中國不是有一句俗話叫做‘在商言商!’我是一個商人,要付出總是要有回報。”
“好一個付出總要有回報!”宋子文嘀咕了一聲,接着面無表情的看着櫻木俊一說道:“櫻木閣下,我們的確是缺少錢,但是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而且你誤會了,我這次會上海是爲了度假,根本不是爲了錢。櫻木先生的好意,我宋某人心領了。我相信以後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
作爲中國通的櫻木俊一聽出了宋子文話中的意思,冷哼一聲,面色不悅的說道:“既然如此,宋先生在下告辭了!不過還請宋先生好好考慮一下。”說罷櫻木俊一向宋子文鞠了個躬轉身向外走去。
等櫻木俊一離開後,程錦城從宋子文的書房裡走了出來,說道:“日本人這次是來者不善啊!”
宋子文淡淡地說道:“國弱被人欺。現在也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間急匆匆的在手指間流逝,一轉眼到了一九二五年的春節。大街小巷爆竹聲不絕於耳,節日的氣氛十分濃重。大年初一一早,林傲峰先給外公外婆以及父母拜了年之後,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家。
此時踏着積雪走在大街上的林傲峰顯得非常的迷茫。作爲穿越者,他不是不想改變,而是歷史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嘀嘀”忽然兩聲清脆的汽車喇叭聲在林傲峰的身後響了起來。正在出神的林傲峰迴過了神,停下腳步向身後望去。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席俊邁,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老席,大過年的,你不再家裡待着,出來幹嘛?!”
席俊邁笑着說道:“還不是出來找你。”
“找我?!”林傲峰愣了愣,一臉疑惑的看着席俊邁。、
席俊邁笑着說道:“阿朗昨天回來了,今天他想找我們幾個一起聚一聚。剛剛我去你家找你,伯母說你出來了,所以我也只能夠開車滿大街轉悠找你,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裡。還愣着幹什麼?!上車!”
“呼!”林傲峰吐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上了車。等車開動後,林傲峰剛想開口,席俊邁像是知道林傲峰要問什麼,搶先一步說道:“今天聚會的都是男的,玉妍作爲女同胞沒有資格參與。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林傲峰點了點,沉默了一會,問道:“老席,我和可卿的事情你非常清楚。你說我該怎麼跟玉妍開口提出解除婚約?!”
“這個你不要問我。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不等席俊邁的話說完,林傲峰忽然看到路邊一羣日本浪人在調戲兩個中國女孩,急忙叫道:“停車!”同時推開車門,一個箭步躥出了轎車。
“花姑娘,大大的漂亮,我們一起樂呵樂呵!”八個日本浪人四前四後擋住了兩個中國女孩的路,邊說邊伸出鹹豬手在兩個女孩的身上揩油。
正所謂樂極生悲,當兩個女孩在推搡中,被八個日本浪人拖進邊上的弄堂時,林傲峰趕到了,連出兩腳踹翻了兩個日本浪人。遭到突然襲擊的日本浪人先是愣了愣,八個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兩個女生趁着日本人沒有反應過來急忙躲到了林傲峰的身後。
一個壯的像一頭母豬的日本浪人眯着眼睛,看着林傲峰說道:“支那人,你不該多管閒事!不過看在今天是你們支那春節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只要乖乖的從我們八個人的胯下鑽過去,然後說一聲自己是‘東亞|病夫’,再把你身後的兩個女人送給我們,我們就既往不咎!”
林傲峰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兩個女生說道:“弄堂外停着一輛轎車,你們兩個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聽到林傲峰的話,兩個女生雖然剛剛受驚不小,但是絲毫沒有猶豫,急忙轉身向弄堂外跑去。八個日本浪人見兩個女生向弄堂外跑,立刻感到上當了。像母豬一樣的日本浪人大吼一聲:“八嘎!”接着殺氣騰騰的衝向了林傲峰。
“咯…咯…”林傲峰雙拳握的緊緊,雙眼慢慢的眯了起來,當八個日本浪人離開自己不到五十釐米的時候,林傲峰也動了起來,率先一腳瞪飛了一個日本浪人,接着順勢以手代刀砍在了一個日本浪人的喉結處。眨眼的功夫,兩個日本浪人失去了戰鬥力,躺在地上哇哇亂叫。
剩下的六個日本浪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再盲目的攻擊林傲峰,而是非常默契的呈扇形一點點包圍林傲峰。
林傲峰瞄了一圈,包圍自己的日本浪人,冷笑一聲,用日語說道:“天照大嬸在召喚你們,它覺得春節太寂寞,讓你們去陪伴它!”
“八嘎!”像母豬一樣的日本浪人怒吼一聲,率先撲向了林傲峰。林傲峰抓住了母豬一樣日本浪人揮來的左拳,用力一捏一帶。母豬一樣的日本浪人立刻失去了重心踉踉蹌蹌的從林傲峰右側滑過的時候,林傲峰非常不客氣的用肘部重重的打在了母豬一樣的日本浪人的後背心。母豬一樣的日本浪人忍受不住林傲峰的這一重擊,噴出一口血一個狗吃屎,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