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寶山縣城修建工程開始,林傲峰以加快工程進度,招募人手的名義,陸陸續續把散佈在寶山縣城周圍的部隊,調入了寶山縣城。
“團座,最後一批弟兄都已經到了。現在只差裝備了!”一營長陶喆趁沒有人注意,快步跑到了林傲峰的身邊說道。
林傲峰笑着說道:“現在先別管武器的事情,讓弟兄們幹活的時候小心一點,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戰場。修得好,我們能夠活長一點;修不好,我們就早死一點。”
陶喆笑呵呵的應道:“團座,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弟兄們一個個都心裡有數,而且我們的參座每天都會巡視一遍工程進度,保證不會有任何質量問題。”
就在林傲峰和陶喆兩人說笑的時候,四輛轎車開進了寶山縣城。從車上下來了九個穿着黑色西裝的日本人。站在城門樓上的林傲峰和陶喆對視了一眼,林傲峰向陶喆使了個眼色,陶喆心領神會的快步走下了城樓。
恰在此時,金慶章帶着寶山的一些官員也來到了城裡。金慶章裝模作樣的叫住了陶喆:“陶工頭,你這是要上哪去啊?!”
“哎呦!縣長大人是您啊!”陶喆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說道:“這不,爲了趕工期,又從附近的十里八鄉招了一批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現在這世道,兵荒馬亂的,他們待在家裡也沒有營生,所以算是給他們一口飯吃吧!”
“嗯!”金慶章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陶工頭,你去忙吧!我們自己在周圍轉轉就可以了。”
“好嘞!那你們慢慢轉,有什麼事派人叫我。”陶喆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的時候,九個日本走到了金慶章的面前,帶頭的日本人向金慶章行了個禮,說道:“金縣長,我們中佐在車裡等你,請你過去一趟。”
金慶章推了推眼鏡說道:“我是國|民|政|府的官員,而不是你們日本的官員。如果你們中佐要見我,就讓他自己過來吧!如果他覺得這裡不方便,那就讓他去縣公所等我。”
“金縣長,有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們中佐請你過去,是給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的到那個時候,就不太好了。”日本人繼續威脅道。
“哼”金慶章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是嚇大的,你少拿這一套來威脅我。”說罷金慶章衣袖一甩,吼道:“我們走!”
坐在車裡的高倉茂五郎看着金慶章甩袖離去的背影,一道殺氣從他的雙眼中一閃而過。對坐在前排的手下,說道:“去,把杉浦友紀給我叫過來。”
“嗨!”手下應了一聲急忙推開車門,快步下了車,跑到了不遠處的杉浦友紀的面前說道:“杉浦大尉,中佐閣下請你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杉浦友紀語氣冰冷的應了一聲,心有不甘的向金慶章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低着頭走到了高倉茂五郎所乘坐的轎車邊,恭敬的行了個禮問道:“中佐閣下,您找我?!”
高倉茂五郎冷聲問道:“杉浦君,我讓你請的人呢?!”
杉浦友紀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道:“中佐閣下,對不起!我沒有把人請來!還請恕罪!”
“八格牙路!”高倉茂五郎怒吼了一聲,說道:“一聲對不起就能夠挽回損失嗎?!金慶章早年留學於帝國的早稻田大學,他是前清政府駐朝鮮的仁川領事。他不光在支那有着很高的聲譽,就算是在帝國,他也非常有名氣。”
“中佐閣下,金慶章並沒有把話說死。他說您要見他,就去縣公所等他。”杉浦友紀小心翼翼的報告道。
“等他?!”嘀咕着高倉茂五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杉浦君,你帶着人按照原本的計劃行事。如果完不成任務,你切腹謝罪吧!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解釋。”說罷高倉茂五郎對駕駛員說道:“開車。”
“嗨!恭送中佐閣下!”杉浦友紀目送着高倉茂五郎的轎車離去,隨即臉色一變,獻媚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說道:“三個人一組,分頭行動。”……
在忙碌中,時間過的特別快。一轉眼已經日近黃昏。修了一天房子化妝成民工的浙江守備三團的士兵,陸陸續續返回了駐地。而杉浦友紀和他的八個手下,此時彙集在了寶山縣城一座已經荒蕪很久的院子裡。
“差的怎麼樣了?!”杉浦友紀看着手下的人問道。
“大尉,我們找遍了整個民工的住處,以及疑似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我們想要找的東西。”
“納尼?!”杉浦友紀皺起了眉頭,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接着問道:“你們問過這裡的百姓,這段時間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
“都已經問過了。這裡的百姓良心的大大的懷裡,根本不配合我們!要麼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要麼就不理睬我們。”
“八格牙路!”杉浦友紀氣的滿臉通紅,面目憎獰的伸手拉開了頸部的領帶,說道:“這些支那人統統的該死!”過了一會冷靜下來後,杉浦友紀對八個手下吩咐道:“我離開後,你們八個人分成兩組,給我監視那些民工,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立刻報告。”
“嗨!”八個手下應了一聲,目送着杉浦友紀離開了小院。
話分兩頭,當杉浦友紀安排手下分頭在縣城裡打探消息,“秘密”搜查民工住處的時候,高倉茂五郎所乘坐的轎車出現在了寶山縣縣公所的大門口。
“中佐閣下,是不是要去叫門?!”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的手下詢問道。
“不用!”高倉茂五郎淡淡地的說了一句,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養起了神。一個多小時後,高倉茂五郎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眼睛立刻睜了開來,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笑着說道:“金縣長,好久不見啦!”
金慶章看到高倉茂五郎臉色一變,很快有緩和了過來,問道:“你父親好嗎?!”
高倉茂五郎回答道:“家父身體還是老樣子,不是時常掛念閣下!”
“我有什麼好讓他掛念的?!”金慶章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還有事,恕不招待!”
“等等!”高倉茂五郎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金慶章,說道:“金縣長,寶山縣城裡的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金慶章轉過身看着高倉茂五郎,說道:“你一不是我上級領導;二不是寶山縣的縣官,我爲什麼要給你交代?!”
“金縣長!”高倉茂五郎冷聲說道:“你不要太過分!現在已經不是1930年之前了。爲了你的今後,我勸你還是跟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的比較好。”
金慶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金慶章什麼都做,就是不做漢奸!因爲我怕死了之後入不了祖墳!”說罷金慶章衣袖一甩大步走進了縣公所。
“中佐閣下?!”不等手下的話說出口,高倉茂五郎伸手阻止道:“我們回去!”……
黃昏在外奔波了一天的高倉茂五郎回到住處,剛準備摸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川島芳子出現在了高倉茂五郎的身後。高倉茂五郎立刻停了下來,從門上的金屬物反光看到站在身後的是川島芳子,於是故意裝出聞味道的樣子,皺了皺鼻子,笑着邊轉身變問道:“川島芳子小姐,你不是去南京了嗎?!怎麼那麼快回來?!”
不等高倉茂五郎反應過來,川島芳子拔出了太刀,架到了高倉茂五郎的脖子上,說道:“我去南京的事情,只有你一個人知道。爲什麼我帶着人到南京會遭到支那人的伏擊?!”
高倉茂五郎心中一驚,但是臉上依舊保持着波瀾不驚,說道:“你和你的手下遇襲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肯定是我出賣了你們,難道不會是你的手下里面有問題?!”
川島芳子冷聲說道:“如果我的手下有問題,那麼我就不會活着站在這裡。”
高倉茂五郎伸手拿開了川島芳子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說道:“現在的上海,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很有可能是你們在離開上海之前,無意中露出了馬腳。”說着高倉茂五郎圍着川島芳子轉了一圈,手從川島芳子的腰間伸進了川島芳子的衣服裡,說道:“看在我們都是爲了大日本帝國的聖戰,我這次就幫你一把。你說你該怎麼感謝我啊?!”
川島芳子嘴角微微向上一翹,彷彿是早就猜到高倉茂五郎想怎麼樣,說道:“反正這麼晚了,我也沒有地方去,一切都聽你的安排吧!”
“要西!”高倉茂五郎把頭湊到了川島芳子的頸部聞了聞說道:“川島芳子小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還是不要再浪費這樣的良辰美景了!”說罷高倉茂五郎打開了房門,揉着川島芳子走了進去。……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吃過晚飯,林傲峰處理好部隊的事情,獨自一人開車來到了百樂門歌舞廳外。找了一個地方把車停好,林傲峰坐在車裡點燃了一支菸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