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八五三 長七二六章 中清會晤
這一天是十二月三日,洋人和清庭相繼投降的消息如旋風般在北京城裡傳播,民衆紛紛走出家門,大聲歡呼,這倒不是北京人民對王師翹首以待,而是被圍的吃不消了,改朝換代其實和他們沒有太大關係,他們只想過上正常的生活。
實際上北京民衆對民盟軍還是有些怨念的,畢竟北京是都城,天子腳下,多威風?多風光?曆元明清三代,北京人在骨子裡養成了一種濃濃的優越感,哪怕是一個拉糞車或掃大街的,在外地人面前,這份優越感都揮之不去。
但王楓把新中國的首都定於南京,相當於把北京人拽下了神壇,從此之後,北京只能被冠以某朝古都的名號,與洛陽西安的地位類似,北京人當然不願意了。
其實論起建都的現成條件,北京比南京優越,可是北京的乾旱是個硬傷,農業社會還好,問題不是太明顯,而工業社會對水的消耗極其巨大,僅僅是這一點,北京就不適合作爲新中國的都城,王楓可不想搞那些往北京調水的超大型工程。
清國向中國投降,並沒有什麼歷史性的震懾場面,諸如牽羊車,擡棺材,上降表,乃至坦露上半身迎接的中國古典投降儀式,而是在當天下午,民盟軍除了派出部分人馬進佔圓明園,大部分都進了城,解除清軍與洋人武裝,接管紫禁城與各官署衙門,封存珍貴財物檔案資料,但皇室仍被允許居住在紫禁城東六宮,可以保留三百名護衛。
宮女因全部來自於滿、蒙、漢八旗及內務府三旗與下五旗包衣,按官方定義,這些人不是中國人,所以沒有要求清國釋放宮女,太監更是一個不要,全部遷往澳大利亞。
同時着手的便是安撫北京民衆,由於與清庭達成了和解協議,王楓下令停止任何針對清國的負面宣傳。只是突出了這是屬於全體中國人的一個新紀元的開始。
在忙忙碌碌中,三天一晃而過,第四天,王楓於乾清宮會見清國領導人。
如今中國官方對清朝的稱呼統一爲清國。諸如韃子、清庭、大清等稱呼不允許出現在官方文件中。
乾清宮裡,燒着幾大盆炭火,殿中心擺着一張長條桌子,兩邊十餘張椅子,與椅子相對應的桌面擺着一個小牌子。記載着人名,後面是各三面大幅中國五星紅旗與清國黃龍旗,桌子正中也插着兩面小國旗。
“總司令,清國代表來了。”一名黑鷹邁入殿內報告。
中方出席的有王楓本人、陶桄、蘇三娘、周秀英、楊水嬌與各軍軍長,紛紛向外望去,只見迎面過來三尊軟攆,分別坐着載淳、蘭兒與鈕祜祿氏,各打黃羅傘,有太監宮女隨行,後方跟着近十名清庭大員。皇帝與兩位皇太后身着龍炮,大員們頂戴花翎,一樣不少,好在沒有太監大喊:皇上駕到!
陶桄不由搖了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弄這麼大的擺場?”
“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扭轉的,不管他,來,我們先坐下吧。”王楓招了招手,各人依次落坐。
很從的,三尊軟攆在乾清宮外放下,一大羣人擁着小皇帝與兩位太后走來。一名戰士立刻伸臂攔道:“除清國皇帝、太后與官員,閒雜人等一律在外等候!”
一名老太監當即尖着嗓子叫道:“狗奴才,皇上太后在此....”
話未說完,蘭兒已狠狠一眼瞪了過去:“閉嘴!都在外候着。”隨即就攙上載淳邁入了大殿。鈕祜祿氏與各公卿宗貴略一遲疑,也跟了進去。
見着殿內擺設,清國高層均是一怔,這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原本都以爲王楓會高踞寶座,等待自己下跪磕頭。他們也做好了磕頭稱臣的準備,可是看這架式,不由紛紛鬆了口氣,能不磕頭,誰願意磕呢?
王楓站起來示意道:“各位,我就是中國皇帝王楓,座位上標有人名,請坐罷。”
這走的是現代社會兩國國家元首會晤的流程,旗人哪會明白?在他們的世界觀裡,要麼高高在上,要麼俯首稱臣,從來沒有過平等交往的意識。
不過民盟軍是佔領軍,是勝利者,既然這麼說,就按他的要求辦好了,一羣人涌到桌前,瞅着名字對號入座。
坐正中間的是小皇帝載淳,與王楓隔一張桌子,載淳身邊分別是蘭兒和鈕祜祿氏,再往兩邊是以奕訢、奕譞爲首的宗室公卿,漸漸地,旗人回過味了,這是以身份高低由中間向兩邊排列。
說實話,就這樣與敵方面對面坐着,每個人都很不適應,也有些尷尬,尤其是挨坐着蘭兒的奕訢與挨坐着鈕祜祿氏的載恆,那更是如坐鍼氈,要知道,這可是坐在太后身邊,是大不敬,輕則砍頭,重則抄家滅族啊!
其餘人也好不了多少,雖然沒有奕訢、載垣靠兩位太后與皇帝那麼近,卻都是並排坐着,也屬於大不敬,站起來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只是缺個人帶頭罷了!
席中的氣氛頗爲怪異,都不自覺挪走半個屁股,身子向後傾,以示與皇帝太后區分開來。
蘭兒鳳目一掃,不悅道:“都成什麼樣子?你們看看人家,不也是挨着皇帝坐嗎?有誰不自在了?都給本宮坐好,別叫人看了笑話!”
“太后,奴才不敢!”奕訢小心翼翼道。
蘭兒臉一沉道:“我大清已不同往日了,很多規矩能不講究就不用講究,坐好,本宮赦你們無罪。”
各人這才慢吞吞的把屁股挪回原位,而對面並沒人說話,他們驟然遇上這種場面,也不知說什麼好,漸漸地,都悄悄的打量起了王楓,雖然王楓的大名在北京如雷貫耳,見過他的卻不多,可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親手葬送了大清的江山!
要說恨,其實也談不上太大的怨恨,畢竟人家高擡貴手了,按照中國成王敗寇的歷史傳統,前朝皇室應該被嚴密監視,然後在不爲人知的內幕中,或逐一暴斃,或逐一病故。
而王楓只是放逐,現在回想起來,澳大利亞確實是遠了點,去澳大利亞也確實很辛苦,但是天高皇帝遠,到了澳大利亞,最起碼不用擔心會莫名其妙的死亡,也不用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再一對比祖上對待明朝宗室的手段,每個人又都有一絲羞愧浮上了頭心。
蘭兒莫名的有些緊張,王楓的戲言被她緊緊記在了心裡,尤其是王楓還瞪大眼睛盯着她看,這讓她更是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肆無忌憚的目光,又讓她暗感羞惱,臉頰悄然浮上了兩小朵紅霞。
漸漸地,陸繼有人發現了王楓的異狀,桌子對面的清方,均是暗呼不妙,要知道,蘭兒是大清的第一美女,雖然生過了孩子,卻依然年輕漂亮,而那高貴的身份又給她帶來了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
如果王楓見色起意,強留蘭兒侍寢,甚至食髓知味,強納爲妃,這不僅是對大清的羞辱,還是....沒有還是,以清國目前的狀況,羞辱你你又能如何?
中方則是面面相覦,清方固然覺得蘭兒美豔不可方物,但在他們眼裡,漂亮是漂亮矣,卻還沒到顛倒衆生的地步,王楓沒由於對一個生過小孩的女人感興趣。
就說周秀英、蘇三娘與楊水嬌,哪個都有自己的特色,個個都不比蘭兒差,難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可這三朵家花他一朵都沒采着,就開始打起野花的主意了?
“嗯嗯!”陶桄輕咳兩聲。
蘇三娘更是氣不過,手伸到桌下,狠狠擰了把王楓的大腿,她對王楓可沒有什麼敬畏,她只知道,王楓是自己的拜把子義弟,也是看過自己身子的唯一男人,包括她那死鬼丈夫都沒看過。
她與蘇三相只是訂了親,還沒來的及正式圓房,蘇三相就死於了內亂當中。
吃痛之下,王楓略一輕顫,瞬間回過神來,再一看衆人神色,他明白了,頓時心裡連聲喊冤,蘭兒確實很美,可是他不可能打一個孩子他孃的主意,他盯着蘭兒看,主要還是好奇。
慈禧的老照片在後世廣爲流傳,那癟癟的嘴與方面大耳是慈禧的招牌,而眼前的蘭兒,鵝蛋臉,嘴脣飽滿,面容秀麗,如果不是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王楓實在沒辦法把蘭兒和慈禧聯繫在一起。
‘也許人老了都是這個樣吧?’王楓暗暗搖了搖頭,問道:“你我雙方面對面坐着,各位可是很不習慣?”
蘭兒沒有說話,鈕祜祿氏也沒有說話,這兩位太后摸不透王楓的心思,所謂言多必失,不如索性閉口不語。
但奕訢不行,王楓的問話必須要回答,只得苦笑道:“還請王司令明示。”
“好!”王楓叫了聲好:“中清兩國過去的恩怨自此一筆勾銷,現在是平等的國家,即然平等,會晤時採用長桌會議最爲適合,這也是國際上的慣例。
接下來言歸正傳,今日我邀請各位前來,是有幾個小問題需要協商解決,首先是各位的身份,我把清國上下定義爲在華暫住的外國人,請問你們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