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獨心底的恐懼,那麼多層的矛盾衝突:
他想帶我回去,勢必會和敬王府有摩擦;他還有血海深仇,不回去又不行——自己活在那個漩渦裡,四面都是難處。
揉在頭上的力道慢慢鬆懈了我的緊張情緒。
這些年……頭裡的血塊沒有再發作。
唐宙每次喊我“綿芯”,那就像一劑良藥,化去記憶裡的血疙瘩!
我喜歡溫暖的南方,我對藥物藥理的熟悉,我喜歡“綿芯”這個名字,我也喜歡“紅錦”這個名字——迦兒,完顏少迦,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是心裡一座暖暖的篝火。
我纔是綿芯,爲什麼……你承認了我的身份?
我失去記憶是意外——你應該是那個清楚一切事情經過的人!
你怎麼……變成了我呢?
“雲獨……”拉上身邊的衣袖,我喜歡他的味道……在他懷裡躺着,就是最溫暖的歸屬,真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還有你相伴。
“嗯。哪裡疼?”他俯身問着,容我緊緊抓着他的手。
“我想見見她……”
我的聲音在屋裡飄着,男人呼吸變得緊緻——沈雲獨更不敢呼吸,他寧可沒聽到這話。
從他懷裡起身,我嚴肅的說着:“我要見她……她活着,她還記得我,讓我見見她!”
墨色的眼瞳凝重的垂着,他不忍心拒絕我,可着實沒辦法。
“那是敬王府,大敬王何其謹慎。亮兒有了王妃,敬王府不擺宴,他們鎖了她,還不讓世人知道她的存在。”
是嗎……被禁錮的你……爲什麼不反抗?
你纔是綿芯嗎……你不能反抗?
如果你是完顏公主,你大可以進宮,你是殺手,是最威風的雪溯公主,怎麼變成雲獨所說的瘋瘋癲癲?
我還是那句話:“我想見她——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大敬王不會放人的。”
我靜默了,指尖交疊的兩塊腰牌,彷彿那一塊上面,還有“她”的餘溫,你在等我……等我去救你嗎?
“我要見她……我要救她……我想知道我的記憶,我要做我自己,而不是活在她的影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