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獨眉頭緊皺,這說着說着,又把他最不堪最懊惱的往事扯出來。
怕再嘀嘀咕咕下去,睡着的人會被我們吵醒。
男人圈着我腰際的手臂緊了一份,他只問:“你……準備管這閒事?”
閒事?
是挺“閒”的——我不禁淡笑——
“賀子奚那麼對你,你還想幫他?”
“就算……是我欠了他們家的。”正如賀子奚自己說的——那時候,如果不是賀家父子帶我離開深山進城,我的宿命會變成怎樣?總不是像現在幸福知足。
沈雲獨的手碰上了我的臉頰,他沉甸甸的嘆着:“不準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又沒怨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會陪在你身邊……我想看着你笑……”他也算開明,“不僅是你欠了賀家的,也算本王欠了他們賀家的……沒有賀子奚,我便不會遇見你。”
大理街頭的邂逅,分崩離析、強取豪奪就從那一刻開始。
我頂着他的額頭,暗地裡和他較勁兒……
沒有賀子奚,就沒有你——也不會遇見謙王哥哥和茂哥哥,還有那麼多陪在我身邊的朋友。
只是苦了賀子奚,他走上的不歸路,也是在模仿當年的“我”。
清晨,鳥兒在枝頭上停歇,嘰嘰喳喳的叫着。
有人推開了門,唐慶抱着睡醒的婭婭進屋,她最先看到伏案的我——
“紅錦,怎麼睡在這裡?”
唐慶放下孩子,進屋去取披風,乍看一眼牀上剩下的小女孩,她抱着披風驚呼着出來推醒我:“不好了!不好了!別睡了!那個鬼不見了!不對——是那個少雅公主不見了!”
風風火火的慶姑娘,把小小的婭婭嚇懵了一下,她蹣跚搖晃着往裡面去看動靜,這裡是她的地盤嘛。
我揉着眼睛醒來,回憶自己之前和雲獨抱在一起說話。
說着要幫子奚哥哥,黎明時分,雲獨說去把我們的婚事交給蕭劍仁妥當安排。
我只是伏案小睡,沒想到小睡變成了太陽曬屁股,再醒來,唐慶嚷着:“少雅公主不見了!你睡那麼死!這要是在睡夢裡在掐你,你早沒命了!”
“少雅不見了?!”
我估摸着藥性也差不多了,怎麼……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