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能夠承受風力躲開刀鋒,跟是快是慢都毫無關係。不管是怎樣的刀,都沒辦法不振動空氣地揮動。它們就是感受那振動,改變飛行方向的。所以,無論是怎樣的一擊都無法斬下燕子。刀不過是一條線。抓不到在空中縱橫來去的燕子也是有道理的。’
水鏡淡然的解說着自己的秘劍。
完全不在意可能會被咎兒所破解。
‘那麼,只要圍住它的退路就好。一刀攻擊燕子,另一刀則封住以風力閃避的燕子退路。不過它們很靈敏,以這長刀是趕不上第二刀的。要成功的話就得在一瞬間,兩刀幾乎同時進行纔可以,如果全都是同時的話,兩刀無論如何都會太慢。爲此,應該也要有擋住側面退路的第三刀。’
‘能破解的話就儘管來吧,虛刀流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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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嗚………我的耳朵………”
被咎兒零距離的咆哮聲直接命中,七花的耳朵嗡——的一聲響了起來。
就像耳朵裡有鍾在響一樣。
完全沒有注意到七花痛苦的神情,抓狂了的奇策士抓住七花使勁搖晃着,大聲發泄着自己的情緒。
“你竟然說他砍你的時候出現了兩把刀!用你那比杏仁大不了多少的腦子想想,這可能嗎!?就算對方是個老不死的怪物,就算對方几百年來都沒改變相貌,就算對方長得比我還漂亮,這也不可能辦到的!!!”
“可、可是,咎兒啊。”
就算已經暈頭轉向,七花仍就試圖反駁:“的確沒錯啊。他在用那個‘燕返’的時候,我的眼中的確出現兩把真實的劍啊!”
“嗚…………”
從七花的身上滑落,咎兒沮喪的垂着腦袋。
自己何嘗不知道,對於“劍”,七花是不會判斷錯的。然而就是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明明只有一把劍,卻在攻擊時確實變爲兩把。這已經不能說是劍技,而是徹徹底底的奇術了。
更何況按照水鏡所言,這次所見的“燕返”因地形所限並非完整版,還缺少一道劍軌。也就是說,下次對戰七花面對的將是同時揮出的三把刀。
就算破壞了其中一把,也會立刻被另兩把斬裂。
以三道劍軌所做出的劍之囚牢,完全不可避的恐怖秘劍。
“咎兒有想出來嗎?對付那個‘燕返’的奇策?”
“奇策的話還沒有。不過倒是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哦?那是什麼?”
“不要讓他用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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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就是毒刀·鍍嗎?”
看着擱放在地板上的,那把散發出不祥氣息的黑刀,真庭鴛鴦問道。
“不錯。不要想把它拔出來喲,鴛鴦。”
如此警告了一句,真庭鳳凰看着鍍,呵呵的笑了起來。
“最毒的刀嗎?呵呵呵,沒想到竟然是我們真庭忍軍最先得到最像變體刀的完全體變體刀啊。真是好笑。說起來,奇策士現在在徵收哪把刀?”
“應該是、是越後的王、王刀·鋸。”戰戰兢兢回答的是真庭人鳥。
“越後?出羽的那把刀他們已經得到了嗎?”
“不不不不不是。”
慌慌張張的聲音,簡直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真庭人鳥顫抖着答道:“王刀·鋸原、原本是在出、出羽的。現在被、被一個劍士奪、奪走了。”
“哦?”
真庭鳳凰有些驚訝的發出疑問,“難道說除了我們真庭忍軍和奇策士外,還有人在收集四季崎的刀麼?”
“好像、好像不是。那、那個人似乎只、只是想和虛刀流打一場。”
“這樣啊………”
真庭鳳凰低語着,陷入思索。
看着沉思的真庭鳳凰,真庭人鳥畏縮着低下了頭。
其實他還有一條情報沒有說。
鑢七實未死。
那個怪物般的天才還活在這個世上。
這對真庭忍軍而言絕非好消息。
索幸她並沒有什麼動作,既沒有去徵刀也沒有和奇策士他們見面。只是悠閒的待在甲斐。
宛如一隻靜靜等待獵物的蜘蛛一般。
不管怎樣,如果真庭忍軍不去招惹她的話,她也不會出手吧。
所以不言。
不希望讓爲忍軍的存亡而很煩躁的真庭鳳凰更加頭痛。
“說起來,奪取王刀·鋸的劍士叫什麼名字?”
“是、是的。名字是水、水鏡。”
真庭人鳥的回答,讓真庭鳳凰很罕見的瞪大了眼睛。
“這下可麻煩大了啊………”
小聲嘀咕着,真庭鳳凰抓起鍍,拋出了煙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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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奇策士獨自前來,有何貴幹呢?”
“……在說出我有何貴幹之前你能不能先下來?這是要遭天譴的耶。”
咎兒滿頭黑線的擡頭望着站在鳥居上的水鏡道。
“呵。那奇策士殿下相信‘神’的存在嗎?”
瀟灑一跳,如仙人般飄然而下,水鏡如此問道。
“哼,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咎兒不屑的答道。
“答的好。”水鏡輕輕鼓掌,接着說道,“那所謂天譴又怎會存在?”
“……哼。”
微微一笑,水鏡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個酒壺:“明月當空,不如小酌一杯,如何?”
※
“好酒!”
“您能滿意真是太好了。”
把玩着手中小小的豬口,咎兒看向身邊悠然飲酒的水鏡,問道:“水鏡殿下,您爲何想與七花一戰呢?以您的實力應該能輕易戰勝虛刀流啊。”
“也許吧。”爲咎兒和自己斟上酒,水鏡說道,“不過我很感興趣呢,四季崎的最終作。”
“四季崎的最終作?”
重複着最後一個詞。
“什麼意思?”
“呵,關於這個您還是去問彼我木吧。你們去飛弾徵收誠刀·銓時必然會碰上那傢伙。”
意外得到了變體刀的情報。
不過咎兒此來並不是來談天的。
“水鏡殿下,關於您與七花的決鬥,我想提些要求,可以嗎?”
“無妨。畢竟認真對決的話,您的刀必定會被在下折斷。”
禮貌卻又狂妄的話語。
無法反駁。
因爲是事實。
所以才令人不爽。
“我希望決鬥有時間限制——一柱香。若一柱香之內,您還無法擊敗七花的話,就算我方勝………如何?”
緊張。
這是自己奇策的關鍵。
若對方不答應,那麼戰勝的機率爲零。
和對戰鑢七實時一樣的緊張。
如此明顯的陷阱,一般人一定不會答應。
咎兒是在賭。
賭眼前這奇劍士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似乎,這也是您奇策的一部分哪。也罷,就讓在下看看,您的奇策是如何讓虛刀流折斷在下手中之劍的。”
贏了。
咎兒暗舒一口氣,然後猛然飲下杯中酒。
心中的緊張感一去,心情頓時輕鬆下來。於是咎兒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水鏡殿下,能否讓我看一下王刀·鋸?”
“嗯?無妨。王刀·鋸現在擺在正殿。隨我來吧。”
跟隨着水鏡進入春日大社的正殿,咎兒看見了,擺放在刀架上的,那把刀。
那只是——木刀。
將長劍柄算在內也不足三尺。
作爲木刀,既沒有鞘也沒有護手。
當然,連刃紋什麼的也沒有。
只是,有着整齊的木紋。
非常古老的感覺——但是在這同時,給人一種就有如是剛剛纔製造出來的嶄新的感覺,是一把給觀看者這樣矛盾印象的木刀。
被保養得非常之好吧。
“…………懶得吐槽了。”
咎兒有些無力的垂下肩膀。
※
“瞭解。”
將咎兒送到鳥居處,水鏡微微頷首,“那麼三日後,在下恭候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