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張家已經兩天兒了,雖說是脫離了她娘以及拈針老嬤嬤的管教,但是這日子過的也不輕省。
乾孃雖然是疼她,但是在一些禮數細節上對她是一點也不含糊,好在喜妹那丫頭聰慧,倒是讓她乾孃省了不少心。
今天和鄭氏相處不錯的一個老姐妹過生辰,她乾孃沒功夫搭理她想着早點過去幫忙,要不,怎麼也是逃不了這一‘劫’的。
原來,在一大早喜妹還在迷糊中的時候,鄭氏就帶着小丫頭來把喜妹弄醒了。
說是要帶她去她那姐妹的府裡轉轉,開開眼,言外之意是瞅瞅有沒有合適的人家,想要爲喜妹謀一個好的親事。
喜妹哪能不知道她的打算?只得好好跟她乾孃數算一番,道,哪有人家帶着女兒去人家家裡,上杆子讓人家挑的道理?
鄭氏想想也是,遂不再提這回事,只是交代喜妹好好在府裡呆着,等她回來的時候再陪她云云。
所以,也就有了先前這一幕,喜妹笑容燦爛的看着坐在馬車上的乾孃,乖巧的說道:乾孃,路上小心些,我和尚哥哥等着你回來啊。
鄭氏不放心的伸出頭來,交代道:喜妹,乖乖在府裡呆着,還有好好看着你哥哥,省的他又出去找事。
喜妹只好一一答應。
終於,等交代的沒什麼好交代後,鄭氏只好不甘的放下車簾,跟車伕說:我們走吧。
看着馬車走遠了,喜妹臉上的笑容才放下,扭身威脅張梓尚道:哥哥,現在你眼前有兩條路,你自己選一個吧。
張梓尚疑惑道:好好的我要選什麼?我不選。這丫頭,好好的又出什麼幺蛾子啊。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往往喜妹出現這種神色的時候,肯定有反常。
退了一大步,將腦袋扭的跟撥浪鼓似的,道:我不選,我什麼也沒聽到,哎呀,夫子還交代給我的功課我還沒做呢
說完,就要往書房奔去。
看看,這都把一個好好的孩子嚇成什麼樣了。
看着他快要消失的身影,喜妹悠閒道:這也好,等乾孃回來了看不到我,反正遭殃的還是你。
半個時辰後,喜妹和張梓尚坐在張家的馬車上,朝王家的方向走去。
喜妹,我都跟你出來了,你總得跟我說說咱們要去幹什麼吧?張梓尚不安的問道。
喜妹笑笑安慰他道,沒事,咱們在乾孃回來之前肯定能回來,你不用但心了。
你倒是不擔心,有事了娘又不朝你發火,最後倒黴的還不是我?
但是喜妹那丫頭心意已定,自己再多說也無用,只好乖乖的跟着她一塊了,這樣,有什麼事,自己這個當哥哥的還能幫着她點。
馬車晃晃蕩蕩,終於到了王府門口,車伕在外面恭敬的說:少爺,小姐,咱們到了。
張梓尚先跳出來,轉身伸手扶着喜妹出來,看着遠處跑來的小廝,交代道:快去把你家的少爺喊來,就說,我找表哥有事。
小廝歉意看看兩人,這才恭敬道:張家少爺,真是不巧了,我家少爺剛剛出去,不在府上。
喜妹着急的問道:不在府上?那去哪了?
自己出來一趟不容易,這一遭沒碰上下次出來可就沒時間了,她娘看她看的多緊啊。
那,你知道你家少爺去哪了嗎?看喜妹着急的樣子,張梓尚替她問道。
哦,這我就不打清楚,好像,好像說着是要去城南看什麼荒地。小廝也是一頭霧水,不確定的答道。
知道了。喜妹拉上便宜哥哥上了馬車,交代車伕去城南。
張梓尚看着喜妹興奮的發紅的小臉,暗道,這城南有什麼好去的?一大片一大全是荒地,玩也沒得玩。
不過,還是乖乖的閉嘴吧,估計問了喜妹那丫頭也不會跟自己說的。
經過了大半個時辰的顛簸,終於到了城南,突然,在簾子外一聲‘籲’後,馬車終是停了下來。
馬伕的聲音隔着簾子傳來小姐,少爺,前面路太窄,只能讓一人走過去,估計咱們得下馬車了。
喜妹撩起簾子,看了看前面的小道兒,暗道,確實是走不過去了,馬伕將車趕到實屬不易。
那行,你就在這等着吧,我們自個走過去。張梓尚吩咐。
下車後,看着頭頂空曠的天空,喜妹深深吸了一口氣,舒展了一下身子。
回頭笑容燦爛的看着張梓尚:平時咱們也沒工夫出來玩玩,現下正好,就當出來放風兒了。
張梓尚想,人家出去放風兒是去花紅柳綠,人多熱鬧的地方,哪像他倆,來這個破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走錯道了呢。
罷了罷了,看喜妹這麼高興的樣子,就算是回去挨他娘一頓罵也值的了。
嘖嘖,看看喜妹這個好命的丫頭哦,自個爹孃兄長疼愛不說,就連認個乾孃乾哥哥都這麼慣着她。
喜妹低頭,看向腳底下的土,還好,沒想象中的那麼差。
蹲下身子,捏起一下嘬土放在手裡,細細的觀察,看這片地的情況,土壤雖然是稍有些貧瘠,外加參雜些沙子,但是論改造的話,難度應該不是太大。
應該增加有機肥,在土地原基礎上逐年加深,不過,畢竟自個不是農學專業的,對這些東西只是一知半解,這具體情況少不得還得麻煩未來姐夫。
張梓尚看着喜妹蹲在地上,臉色時而欣,時而憂愁的看着掌心中的一捧土,臉上表情幾變。
自己也彎下身子,跟喜妹說道:喜妹,這髒兮兮的土有什麼好玩的?快拍拍手,咱們不是還要找表哥嗎?
聽話的將手中的泥土拍了拍,扭頭朝他道:尚哥哥,你說我要是買下這塊地,你說好不好?
因着風大,張梓尚也沒注意聽喜妹說的什麼,扭頭一看只見她的小嘴張張合合,疑惑的問道:什麼,你剛剛說的什麼,我沒聽清楚。
搖搖頭,喜妹招呼他往前走,說了也是白說,估計他聽了還以爲自己腦子進水了,買這樣什麼也弄不成的荒地做什麼。
往前看,四周除了一片深及膝蓋的野草,別的什麼也看不見,張梓尚吃力的在前面給她開着道,還不忘扭頭交代她:妹妹,你小心些腳下的石頭兒,好好跟在我身後。 wWW▲ TтkΛ n▲ ¢ Ο
喜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睜着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看着他,俏皮的點點頭,道:知道啦,小老頭。
這回倒是沒說,你真囉嗦這一句話。
喜妹正專心致志的看着腳下的路,就聽見前面的乾哥哥驚喜的聲音哎,喜妹,前面有人走過的道兒,肯定是表哥他們。
說完,腳步加快,朝前面走去。
喜妹看着快到自己大腿跟上的野草,確實,兩邊還真有被人壓倒過的痕跡,看來,剛剛確實有人在這走過了。
結合起剛纔王家小廝的話,這會除了王子涵,實在是想不到是別人。
果然,往前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看見前面不遠處影影約約的看到三個人影兒。
是表哥,是表哥。將手搭在額頭上,張梓尚一跳老高,看着前面的幾人喊道。這興奮的樣子倒是和孫猴子有的一拼。
他的叫聲成功的打斷了交談正起勁的兩人,王子涵心想,這聲音怎麼這麼向自家那跳脫的表弟啊。
朝着聲音的起源一看,果真是他,再細細一看,他身後好像還跟着一個小身影呢,等走進一看,才發現竟然是喜妹那丫頭。
趕緊上前幾步,將‘陷’在枯黃草堆裡的喜妹拔出來。
驚訝的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看看錶弟無辜的表情,喜妹討好的神色,不作他想,肯定是喜妹那丫頭吵着要來了。
遂無奈的搖搖頭,道:你來了也好,正好看看這地你滿意不?
話音剛落,喜妹就連連點頭,道:滿意,滿意,滿意的不得了。
連着說了三個滿意,估計也是真的合她心意了。
既然你滿意,那就好,這是古翠軒的老闆,我請他來這估估價兒。王子涵指着身前的老頭兒,向兩人介紹道。
喜妹乖巧的朝他點點頭,知道這回是真的麻煩未來姐夫不少,不然這麼難走的地兒,就是給人家錢,估計人家都不見得能來。
這樣,內心對王子涵的看法倒是好了不少,不單單是停留在見到自家大姐就發花癡的形象上了。
可憐的王子涵,至今都不知道喜妹爲啥對她成見那麼深,以及,在小丫頭的心裡,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癡!
伯伯,您說,這片地大概得多少銀子啊。喜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那掌櫃的看看王子涵不語,只是任由喜妹發話,知道這丫頭也是個能說的上話的,遂恭敬道:小姐,這片地,算上週圍連上的村民家的地,少說也有這個數。
將大掌伸出來,在她眼前比劃了一下。
張梓尚驚訝的張着大嘴,道:有五百畝這麼多?怪不得自個剛纔走了那麼老遠都沒見到頭呢。
這傻孩子,五百畝的地方,你才走了多遠就想走到頭啊。
恩,還行,可以承受的住。喜妹暗想,這荒地估計第一年也弄不出什麼產量,正好給它一年的時間養養,自己趁着這功夫去找找空閒的地方,準備一下開粉坊的東西。
唔,打算的是挺好,就是不知道這銀子方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