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爬過擋在牀邊的‘障礙物’,喜妹小心翼翼的躺在了裡面,將被子把自己遮住,連衣服也不脫了,生怕自己被佔了便宜。
好在這裡面有兩牀薄被子,除了這小二跑堂的有些勢力外,這別的都還不錯,屏風外的爐子也不知道燃了什麼香,聞了就讓人心曠神怡。
扭頭朝軒轅烈看去,想着他們雖說是不熟,但好歹也有六年多的交情了,說是熟,連他的身世什麼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的是,六年前救了一個小正太。
六年後,小正太長大了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將軍,從天而降在自己的生活裡。
不過,這樣算下來,自己倒是受人家的照顧頗多。
這樣一來,因他強行將自己帶到身邊這一份怨忿也少了不少。
“你都不會笑嗎?”看他呼吸平穩,斷定他肯定是睡着了,喜妹支着頭,輕聲問道。
看着眼前的人,這麼多年了,看見他笑,也就是那麼一次二次的,好像上帝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卻偏偏讓他忘了怎麼笑。
伸出嫩白的小指頭,在他臉部的上空比劃着,幻想手指頭下就是他的嘴角,然後輕輕的一扯,這樣,就是一個笑容的痕跡啦。
“你也不是小老頭,也要適當的笑笑啦,不然小姑娘都被你嚇跑了”輕輕的說完後,喜妹放下胳膊,在牀的裡測躺好,閉上了眼睛。
良久,久到桌子上的蠟燭都快要燃盡的時候,軒轅烈輕輕的歪頭,看着睡的安詳的喜妹。
腦袋裡回想起方纔,細小的指頭在自己臉部上方比劃,雖然是閉着眼,也能感受到空氣裡細小的流動。
蠟燭的燈火忽明忽暗。就是閉着眼,軒轅烈都能想象的到,小丫頭迷惑的神情。
接着,耳邊彷彿還帶有剛纔傳來了細細的一道聲響,“要適當的笑笑”
扯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還是不能夠做出一個自然的笑容,軒轅烈不解的看着喜妹,輕聲道:“爲什麼。要笑?”
清冷的月光照滿大地,屋內的人,一個酣睡到天亮,一人睜眼到天明。
早上,喜妹將整個被子卷在身上,正睡的甜香之際,被人擾了清夢。
“別吵,讓我再睡會”翻了個身,喜妹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軒轅烈是誰啊,只見他站在牀頭冷冷的看了喜妹一眼,說道:“一會我們要去蓮花峰,你就一人在這呆着”
一語說完,喜妹噌的一聲,就翻了起來,儘管眼神還是很迷糊,但是雙手卻飛速的穿起鞋來。
“我去,我去,等會我嘛”
自己身無分文。他們要是走了。那自己豈不是還得忍飢挨餓?
所以,不敢向往日那樣,儘快起身。
“呦,喜妹起來啦”長廊上,許培峰打着哈欠向喜妹打着招呼。
“恩”半天后,纔得到喜妹不情不願的一聲迴應。
許培峰不明所以,這大早上的。誰又惹了她?
“喜妹,誰惹了你不高興?說出來許哥替你出氣”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喜妹心道,我敢說,就怕你不敢去做。
“咱們什麼時候去?帶上多少人?”喜妹問道。
看她神色正常,許培峰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還真有些害怕喜妹生氣呢。
聽到喜妹發問。許培峰笑呵呵的答道:“就咱們三個人去,不能驚動了當地的官府”
“爲什麼就咱們三個人?”我不想去啊。那麼多的人去了都被俘了,那他們三個不是自投羅網嗎?
喜妹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許培峰聽完,不屑的一笑,道:“就憑他們一羣烏合之衆,能將我們的人擒住?不要讓我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不然我剝了他的皮”
嘖嘖,人家再是烏合之衆,那也是將你們給活擒住的,抵賴是沒有用滴。
儘管不想承認,但是事實擺在這,許培峰只好認清事實,是有人出賣了他們。
“那,咱們就這麼去啊?”
雞蛋碰石頭的事,還是少幹爲好。
不提此時爲前途堪憂的喜妹,此時,蓮花峰,一羣小弟將捆綁的似糉子般的男人扔在了大殿上。
坐在主坐上的女人,身着一件極有當地特色的衣裙,烏黑的頭髮上斜斜的插着一個梳子,看着手下的人這樣對待男子,笑罵了一聲:“小崽子們,下手給我輕些,這以後要當老大我的壓寨夫君呢”
小嘍囉們都在下面起鬨,“哦哦哦”的叫着。
卻不料,就在她剛說完這句話後,被矇住眼睛的漢子,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不確定的喊了一聲:“素素?”
他的話剛說完,大廳中的衆人就哈哈笑起來,紛紛朝着上面動作不雅的女人喊到:“老大,他怎麼知道你的芳名?”
還有人起鬨道:“老大,不是你已經和人傢俬定終身了吧?不然人家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喝完碗中的酒,那叫素素的不說話了。
其實,那起鬨的小弟雖只是隨口說說,但是,猜的也是**不離十了。
當日,有兄弟在山腳下,看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出沒,傳了消息給她,然後再接下來的幾天內,她便下山,裝成一個農家女,和這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人接觸了下來。
這叫素素的,也是個性情中人,一來二去,倒是和這個頭頭產生了真感情,可是,立場不對,這女的不能讓山上一百來號人葬送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在他們出動的前夕,灌醉了這漢子,使他吐露出了埋伏的地點。
這漢子也是,天生就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撒,好不容易看上個婆娘,哪裡知道她是地方派來的間諜?
這叫素素的,天生不拘小節,爲人爽朗,一下子就將自己的心吸引了過去,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還想着將這件事處理完後,回去就娶了她!
無奈將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人家後,老天爺卻給他開了這麼個玩笑
現下,他冷靜的問道:“你就是他們的老大?羅紅娘?”
那女的倒是爽快,臉上也沒有多少愧疚,大聲道:“你不是想娶我嗎?那正好,反正你的兄弟我一個沒傷,把他們放回去,你留下來,咱們成親可好?”
“呸!”讓老子留下,那豈不是成了倒插門!
更何況,是他的疏忽才讓兄弟們受這樣的屈辱,三言兩語說完,怎麼能將前事一筆勾銷?
不過,念着先前的情分,千言萬語他只能說出一句,“當草寇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
“我就不明白了”那叫素素的女的咧嘴一笑,“你們也是草寇,我們也是草寇,你怎麼有這麼大的口氣,說做這草寇不是長久之計?”
將腿翹在石凳上,她懶洋洋道:“我們向來只是打劫些爲富不仁的富人,接濟一下窮人,怎麼就礙着你們的眼了?”
這大漢倒在地上,聞着熟悉的香味,心一橫……
放心,他不是自殘,眼睛上蒙着布呢,他找不到柱子。
“你這麼些天說的話,都是假的?”乾澀的嗓子最終說出了這麼句話。
“那不是假的,我跟你說過的,句句屬實!”
山腳下,喜妹看着崎嶇不平的小路,第一百五十次的將擋在自己眼前的樹枝扒拉掉。
不耐煩的口氣說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啊,我爬不動了”
這山看起來極爲陡峭,對於常年不鍛鍊的喜妹來說,當然是吃力的很吶。
軒轅烈又不捨得將自己的寶貝馬牽上山來,讓她騎着。
這不,這會嬌氣的丫頭開始不幹了。
“咱們歇歇吧,我實在是爬不動了”看着眼前的二人置若罔聞,一心找着記號,喜妹討饒說。
“那你在這歇着吧,我們先上去,找到的話,就來接你,不過”許培峰話題一轉,“這山上,可不知道有些什麼厲害的東西吶”
知道是在嚇唬自己,但是,喜妹還是沒出息的,被嚇到了。
“我走,我走還不成嘛”苦命的撿起一根小樹枝,喜妹艱難的行走着。
“朝這條路走”沒了喜妹在耳邊的嘮叨,這二人找起來路,倒是頗爲順利。
“確定是這嗎?”軒轅烈開口問道。
“是這,看着孫強留下的記號,是這沒錯”
說完後,倆人加快了速度,朝前走去。
終於,又跋涉了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漸漸的,眼前的視野開闊了起來。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兩人,誰也沒注意到跟他們差了一大截的喜妹,當然也沒注意到,喜妹身後那跟着的鬼鬼祟祟的人。
就在軒轅烈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之際,耳邊就傳來了喜妹驚恐的一聲大喊。
“啊~~~~~~”
錯愕的轉過身子,喜妹這丫頭這會就已經被人擄去,兩人飛快的消失在草叢裡。
心中一痛,軒轅烈還分不清是那是什麼情緒時,雙腿就發力,使命的朝那消失的方向奔去。
事後,許培峰迴憶,在他有生之年,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軒轅烈,向來平靜無波的眸子被怒火完全取代,彷彿是突如其來的閃電,將他的理智淡漠劈開,一瞬間,黑暗般低沉的怒氣蔓延在整個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