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餓,我也很餓呀”喜妹看着同病相憐的盟友,輕輕說道。
這會天已經大黑,外面一切靜悄悄的,還好有大壯傍身,要不,在這空蕩蕩的院子,真的有些令人恐懼。
此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了咀嚼聲,大壯的耳朵‘噌’的一下豎了起來,眸子裡也突然多了一份神采。
喜妹也是,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時,腦袋裡先是一喜,繼而就是憤怒,什麼意思,都餓了自己一天了,你自己在院子裡吃的倒歡。
看着桌子上微弱的油燈,喜妹將燈芯剪了一下,火光瞬間明亮許多。
“大壯,走出去看看,這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對着咱們吃的這麼歡”
大壯起身,踱步出去。
喜妹也緊跟在它的身後。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真的處在荒無人煙的地,當剛推出廚房門的一瞬間,山裡的風吹向她,喜妹後背瞬間起了好些雞皮疙瘩。
“大,大,大壯,要不咱們回去吧”現在在喜妹的心中,還是覺得屋子也比較安全。
自從自己來後,這院子裡一個僕人也沒有,將他們送到後,許培峰也趕着馬車走了。
就在自己收拾東西之際,這丁染也彷彿跟人間蒸發似的,不見了人影。
好吧,你們都走了,那我去睡會總可以了吧。
可是悲催的是,就在落日的餘暉照射進窗子調皮的灑在自己臉上後,喜妹才意識到,她好像錯過了午飯。
而跑到原來軒轅烈呆過的房間,這裡卻一個人也沒有,好像是大夥商量好一般,集體失蹤,將她獨自留在了這。
哦,不不能說是獨自,還有大壯陪着。
慢慢的一步一步朝發出聲響的地方挪去。喜妹感覺到因飢腸轆轆而作怪的肚子不叫喚了,腦子中一根弦兒緊緊的繃着。
終於,走到了‘事發地’,油燈蔓延的範圍內,有一個黑影躍入眼簾。
“大,大壯,咬。咬他!”
向大壯發號施令,看着大壯難得精神抖擻的朝黑影撲去,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定睛一看。這會兒大壯搖着尾巴,圍着人家轉的正歡呢。
裝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映入眼簾赫然是軒轅烈!
這會,他正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草料均勻的撒向槽子裡,而不斷髮出咀嚼聲的,就是那頭桀驁不馴的棗紅馬!
估計是看懂了喜妹的猥瑣,棗紅馬打了個響鼻,蹄子也在原地踏了起來。
喜妹猜想。估計這廝是在嘲笑她,以報上次自己將一隻熱情奔放的小毛驢和它拴在同一個馬廄的仇。
“你怎麼纔回來呀!”看着軒轅烈不悲不喜的站在那裡,喜妹抱怨出聲。
如果大壯能開口說話的話,肯定會嬌羞萬分的說:“哎呀,主人,您的口氣裡怎麼這麼濃的撒嬌成分呀,哎呀呀。”
唔,可惜,大壯不能說話。這會軒轅烈皺起那濃黑的眉毛,道:“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豆大點的油燈下可以看出。喜妹的臉蛋全是一道一道黑色的痕跡,在瑩白的小臉上看的是越發的明顯。
一笑,臉蛋上的小酒窩看不見了,倒是在黑色的映襯下,她嘴裡的一拍小米牙越發可愛了。
“你怎麼弄成了這樣?”看看,軒轅烈這口氣嫌棄的呦。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喜妹氣就不打一處來,將在夜風中左右搖擺的油燈放在地上。
小跑兩步走到軒轅烈的身前兒,圍着他轉了起來,小鼻子還一抽一抽的,彷彿是爲了從他身上聞出什麼東西來。
“你們可真好,自己出去逍遙快活,把我一個人鎖在這裡,也不怕山上跑下來個大貓,將我叼了去!”
向他指控他自己有多麼的殘忍,讓自己一人在院子裡捱餓。
“不會有大貓來叼你”這山腳下雖然看着危險,尤其是在夜幕的籠罩下。
但是他手下的好兒郎,早在她到來前夕,就已經將山裡的兇殘之物打殺了個乾淨。
所以,他才能放心的讓她一人在院子裡。
“什麼?”喜妹光是圍着他轉,倒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無奈,軒轅烈只好重複了一遍,“這山裡沒有大貓”
“沒有大貓,那總有豺狼虎豹之類的吧”(傻丫頭,這大貓不就是虎嗎?)
“沒有”誰料,人家只是薄脣一掀,淡定說道。
“你怎麼知道沒有?難不成,這山裡的野物都是聽你調配不成?”
喜妹看着他就這麼堅信氣不打一處來,在原地站定,插腰氣鼓鼓的看着他。
皎潔的月光掛在天上,閃亮的星子好像都被她收進了眸子裡,軒轅烈看着她較真的小模樣,伸出手掌將她的臉蛋捂住,再然後,就聽見喜妹嘴裡艱難的發聲。
“泥素淮人,碩布鍋我久要咩口”
好,請容我翻譯,(你是壞人,說不過我就要滅口)
兩隻手掌幾乎將她整個臉蛋包在手裡,看着現在只到他胸膛的小丫頭,軒轅烈放下手,也不與她爭辯,雙腿一邁,就要進房間。
喜妹看着他走了,剛纔抱着一點‘從他懷中找出一點食物’這點心思也熄滅了。
果然,電視劇裡那些情節只是騙騙小孩子的。
她還指望着他能夠從懷裡掏出一隻被油紙包着的燒雞瀟灑的遞給自己呢。
願望破滅,喜妹只好將委屈吞進肚子裡,乖乖的進廚房,點着火,烤一下那僅剩的兩隻土豆吧。
看了看蹲在自己身前,可憐巴巴的看着她的大壯,好吧,自己只有一個能吃那就是好的。
憤憤不平的將手中的柴火折斷,扔進竈膛,喜妹終於明白了,這次出現在野外真正的主題是什麼。
那就是將自己扔在這,餓上個幾天,這樣,自己就能乖乖聽話了。也能乖乖的替他種地,掙錢了。
第一次離家後失落的情緒,跟爹孃分別的苦楚,肚子餓的傷感,這會兒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喜妹在這個安靜的廚房,掉起了眼淚。
估計。爹孃這會正在家裡,跟哥哥姐姐們熱鬧的吃着晚飯呢,不知道他們知道了最疼愛的小丫頭這會肚子餓的咕咕叫,會是作何感想?
“爲什麼哭?”黑暗中。突然傳來了這一道冰冷的嗓音。
喜妹不搭理他,繼續着手中的‘生火’大業。也不言語,就這樣一滴一滴的掉着眼淚。
慢慢的,臉上的黑跡被眼淚沖刷下來,非但沒有讓人有梨花落雨的感覺,相反,更加讓人覺得好笑。
不過。軒轅烈可沒有心思笑,這會,執拗的他只想知道,喜妹爲何哭的這麼傷心。
是不喜歡跟他呆在一處嗎?
果然,黑黝黝的眸子中唯一一點光芒,也快落了下去,雖是這樣,還是一把將不情願的喜妹拉了起來。
用他那寒潭水般的雙眼,緊緊的盯着喜妹。開口,一字一句問道:“爲。什,麼,哭?”
喜妹這會被咕咕叫的肚子早已經將膽怯什麼的拋到了九霄雲外,這會聽到他發問,也不害怕了,小嘴一張開始說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將所有人支走,就是爲了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荒郊野嶺,故意使人在堆了一堆的柴,可是全是溼的,讓我看了着急,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報復我,才故意餓着我,準備這麼大的一個廚房就留着兩個土豆!”
任在戰場上萬夫莫敵,這會軒轅烈也呆在了原地,怎麼喜妹說的,好像不是自己以爲的那樣?
艱澀的說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就是小時候看你老是嚇唬我,所以才故意在你昏迷的時候戳你的傷口,不就是時不時的在你的吃食兒裡多撒點鹽或是少撒些鹽,還有,就是在你生病的時候,用一個抹布給你敷頭降溫……”
“嗝,這幾件小事,你就要這麼懲罰我,嗝,嗎?”哭的太認真,都打起了嗝,喜妹委屈的說道。
看來,有句話說的沒錯,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這不,這就叫做現世報!
終於,在她說完後,軒轅烈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喜妹還在哭的認真,可是蹲在一旁的大壯卻是感受到了危險,起身,偷偷的走了。
所以,半個時辰後,喜妹差點口水連連的看着眼前散發着香味的烤魚,眼睛一眨也不眨,這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她身上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鼻子一使力,深深的吸了一口烤魚的香氣,剛纔還是痛哭流涕,現在哪裡能看的出一絲痕跡?
“這魚什麼時候能好啊?”眼神盯着魚,腦袋卻向坐在另一邊沉穩烤着魚的軒轅烈問道。
真是沒想到,在這不到百丈之處,竟然有一條小溪,怪不得自己白天過來的時候聽到了流水聲還以爲只是錯覺呢。
所以,在半個時辰前,這人將自己帶到了此處,縱身一躍手中握着這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喜妹已經一點也不感覺奇怪了。
在他熟練的將魚開膛破肚,串在樹枝上烤了起來的時候,喜妹已經感覺,不管他這魚烤的怎麼樣,自己都不會再挑嘴了。
看一眼不出聲的軒轅烈,再看一眼烤的金黃的魚,喜妹真的知道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是何含義了。
拜託潛水的孩子們冒個泡吧,可以出聲讓俺知道大家的存在嗎?
可憐的娃擦着鼻涕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