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雲把坐騎拉了出來,套上了繩索馬鞍,笑着對趙巧兒說道,";快來!”
趙巧兒有些懼怕的站在一旁不敢過去,這馬高大健壯,特別是那雙黝黑的眼睛,似乎帶着靈性,看到徐青雲發出高興的嘶鳴,“?這馬真高,和村裡的馬都有些不同。
“那是,黑風是匹難得的寶馬,是我在走鏢的時候好不容易從大遼帶回來的,破費了一番心思,巧兒快來,我抱你上去。”
“我怕……,它不會踢我吧?”
徐青雲哈哈一笑,伸手就把趙巧兒拉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面頰安撫道,“黑風不會亂踢人的,它很聰明,知道你是我的娘子。”
“真的嗎?我聽說有一種動物特別有靈性。”趙巧兒好奇的問道。
“傻丫頭!當然是真的……”徐青雲動作利落的上了馬,又彎腰把趙巧兒抱了上來,側坐在前面,緊緊貼着他。
趙巧兒發現這馬似乎真有些靈性,竟然一動不動的……,等他們上了馬背上,也不等徐青雲甩鞭,就自動了跑了起來,嚇得她急忙抓住徐青雲的脖頸哇哇大叫,倒是惹得徐青雲又憐又愛的笑了起來。
鄭寡婦吃完飯就稱病在屋裡沒出來過,此時見兩個人都走遠了,才露出憤恨的神色,“真是不孝地,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怎麼沒見帶我出去逛過集市?”轉瞬又想起兩個小夫妻的恩愛,有些不是滋味的摸了摸自己的髮鬢,想着自己也不過才三十多的年紀就這樣守寡,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心裡越發寂寞,竟然又想起武家的男人,自從那一日被武家兄弟抓住之後她還真是一直都守着規矩……
趙巧兒以前沒有騎過馬更別說這麼快的速度了,只覺得耳旁風聲呼呼的,四周的景物像旋轉燈一樣,只剩下徐青雲厚實的懷抱和呼出的熱氣吹在她的臉上,有些癢癢的,她更加緊緊的抱住徐青雲……,徐青雲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輕輕地吻了吻趙巧兒的髮絲,只覺得心裡無比滿足。
不到一會兩個人就到了集市,徐青雲牽着馬,陪着趙巧兒在集市內行走,這個時代的物品並不豐富,無非就是劣質的些胭脂水粉,雕木配件,還有一些日常的草鞋,衣料……,只是兩個人正是新婚,蜜裡調油的時候,看什麼都是興致勃勃,情趣盎然,趙巧兒挑挑這個,回頭有看看那個……,徐青雲一邊插着幾句話,一邊掏錢,只要是趙巧兒看中的東西都替她收着,兩個輕聲笑語,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晚飯的時間。
徐青雲就提議道附近的酒樓吃飯,趙巧兒來了古代還從來沒有上過什麼酒樓,便是點了點頭。
兩個人尋了幾處都覺得不合適,忽而看到一高樓,門庭若市,好不熱鬧,趙巧兒好奇尋了進去問道,“這位小哥,這是什麼酒樓啊,生意如此之好,還要排隊?”
“小娘子還不知道吧?這裡是元風樓,他家的的肥腸和魚圓味道鮮美,又有美婢伺候,吃飯時也是雅樂不斷,整日都是客滿座無虛席。”那男子好心的解答到。
“元風樓?”趙巧兒心中暗想這不是那個元春的酒樓嗎?在仔細打量,原來門樓都重新上過漆色,修繕過,怪不得她沒認出來。
徐青雲也有了些記憶,“可是那個元春?”
“正是,真是氣人,拿了我做菜的方子把酒樓經營的這麼有聲有色。”趙巧兒恨恨的跺了跺腳。
徐青雲啞然失笑,“我看這元春倒還真是有些本事,你那兩味吃食雖然巧妙,但是經營一家酒樓可不是這些就夠了。”
“誰給我一家酒樓,我能經營的比他還好……”趙巧兒不忿的說道。
徐青雲挑了挑眉毛,“你說的可是真的?要不要爲夫買一幢來送你?”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做什麼營生都是不容易,特別是這吃食,總是要起早貪黑的,有我在,你又何必吃那苦呢,我總是能保你衣食無憂,快快樂樂的。”
“小哥哥……”趙巧兒見徐青雲滿含深情的凝視着自己,深邃眼中點點星光閃爍,就像是世間最美的寶石……,流光溢彩,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徐青雲這話比任何情話都要誘人,他在用一種行動來證明他的愛和責任,比起花前月下的情話,比起山盟海誓般的承諾,更加讓人心裡踏實而溫暖。
兩個人久久凝視,似乎這一刻在茫茫人羣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相依相偎,遠離喧鬧和繁華,只有他們兩個……
太陽壓在地平線上,似落將落……,趙秀秀沉默不語的坐在炕沿上,納着鞋底。
二狗子在屋內走走停停,似乎有些煩不勝煩,他回頭看着趙秀秀一副欲言又止摸樣,只是見她冷着臉,又只能將話憋回去。
趙秀秀暗歎了一口,把針線放了下來,“相公你有話就說吧。”
“哎!”二狗子越想越覺得心裡煩躁,實在是不吐不快,“你是不是覺得嫁給我很是委屈?”
趙秀秀本以爲要問的是王淵慶的事情,沒想到開口就是這個,有點摸不着頭,“你在渾說什麼?”
二狗子被趙秀秀一副不知所謂的表情激怒,他想着自己受了那麼多委屈,總是想着和娘多說說好話,讓婆媳兩個人之間矛盾消掉,真可謂用心良苦,可是他今天看到了什麼?竟然揹着他又和那個傻子來往,還讓那傻子親了……,二狗子臉色發青,“我渾說?我都知道你家是怎麼想的,你家裡人都瞧不上我,瞧不上我們家,你娘,你妹妹……”
“相公?”趙秀秀震驚的擡眼。
“你不要那副樣子,嫌我沒家底,娶了你連地都沒有,這能怪我嗎?你如果不是非要分家出來,我娘還能少了你吃喝不成?我娘從小拉扯我們幾個長大不容易,我這還沒盡過孝心,就分了出來。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回家裡吃飯,你以爲我是貪那吃食?你哪裡知道,我娘一天見不到我都要哭上一哭。”二狗子越說越是一副傷心愧疚的摸樣。
趙秀秀滿臉震驚,她想着今日兩個人在泉水邊相遇,二狗子本是要揍王淵慶卻被她攔了下來,說明了緣由……,兩個人一路無語的走了回來,剛進了於家,張氏就一副大呼小叫,哭天抹淚的……,原來二狗子放心不下趙秀秀就打着上茅廁的藉口跑了出去,這一去就是一個時辰,張氏哪裡都找不到二狗子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把她給急壞了……,家裡人都用一種指責的目光看着他們兩個,弄的二狗子臉憋的通紅,趙秀秀也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一頓生日宴就在這種尷尬中落下了帷幕。
“相公……,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家裡哪個瞧不上你了?娘雖然對你多有責難那也是在成親前,再說巧兒……,她做主把家裡五畝地給咱家種,這誰家能做出來?”趙秀秀氣的顫抖起來,眼眶一紅,眼淚就流了出來。
“五畝地?巧兒要是真心對我們好怎麼不直接給了我們?讓我像乞丐一樣租種,你道別人都說我什麼?都說我是個吃軟飯的!”二狗臉紅脖子粗的喊道。
“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是誰說你是吃軟飯的?不會又是我的好婆婆吧?我知道,肯定是她說的……,她從來就沒看我順眼過。”趙秀秀含淚說道。
“是我娘,怎麼?你當我娘沒事就造謠生事?你怎麼能這麼辱她,我娘對你還不夠好嗎?每次吃飯都是把最好的飯菜夾給你吃,總是摸了銅錢讓你補貼家用,你怎麼就沒個知足的時候?整日的埋怨!”二狗子想起張氏半白的頭髮,還有越見蒼老的皺紋,心疼的說道。
“我埋怨?我什麼時候埋怨過你,嫁給你之後我哪一日不是兢兢業業,省吃儉用,每次回大屋裡,生怕娘不高興什麼都順着她……,是,你說的都對,你娘每次給我最好的飯菜,可是你道我吃得下去嗎?幾個妯娌虎視眈眈的看着我,特別二伯家的,每次都對我冷嘲熱諷,說我吃白飯……,分了出去還……嗚嗚。”趙秀秀想起周氏的嘴臉,滿臉都是淚珠,覺得委屈死了。
二狗子聽了也覺得有些心疼,他也知道周氏向來都是有些刻薄的……,“要不我們……,我們搬回去吧。這樣什麼都問題都解決了,也不會有人說我靠着媳婦吃飯,娘也不用整日的因爲見不到我而難過……,我們也不用爲了生計奔波。”
“你說什麼?搬回去?”趙秀秀震驚的都忘了哭泣。
“嗯……,秀秀,娘子……,你要是同意搬回去,今日你跟傻子的……,我就當沒看見!”二狗子終於說出了心聲……,他只覺得心裡輕鬆無比,近一年貧困的婚姻生活已經讓他有些疲於應付了,二狗子樓着趙秀秀的肩膀,輕聲哄道。
趙秀秀憤怒的把二狗子推開,“你在渾說什麼,我和那個傻子能有什麼?我都說是意外!”
二狗子冷不防的被推在地上,心裡剛熄下去的火騰地着了起來,“意外?你當我也是傻的嗎?他要親你……,你就不會躲?要不是我及時的趕了過去……,還不一定發生了什麼……,這麼的不知道廉恥……,你就是在報復我,報復我讓你去取水,可是那是我願意的嗎?娘一年才過一次生辰,你就不能儘儘孝心?你怎麼是這樣一個……這樣一個女子?太讓我失望了。”二狗子說道這裡已經是失去了理智,被嫉妒衝昏了頭。
趙秀秀看着二狗子一副憤然失望的表情,只覺得心裡轟隆一聲,有什麼東西塌了下來,鑽心的疼痛,竟然說她不知道廉恥?她哽咽的喊道,“你道你娘又是個什麼東西?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在你面前對我輕聲細語,你一走開就對我冷嘲熱諷的,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你娘是個……是個有名的潑婦!”
“你娘纔是潑婦……”二狗子雙眼通紅,瘋了一樣的撲了過來。
“拍!拍!”的清脆的聲響在屋內想起……,隨後是一陣詭異的寂靜,趙秀秀摸着紅腫的臉,喃喃的說道,“你竟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