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有女 問診
徐青雲臉色蒼白,眉頭緊鎖似乎是被什麼痛苦圍繞着,身子一動不動,像睡過去一樣。
徐碧珠心裡一酸,一雙明亮的眼中含着晶瑩的淚珠,似乎下一刻就會流了下來,旁人看着真是楚楚動人無一不透着惹人憐愛的風情,她想着徐青雲神采飛揚的摸樣,想着他硬朗的男子氣魄,想着他那一雙幽深如靜謐湖水的眼睛,藏着與年齡不符和的深沉和內斂,想着他靜靜的注視自己的時候,會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亂跳……
可是現在呢?就像是一個死屍一般的躺在牀上,頭上的繃帶,勃頸處……,她都可以想象,縱馬從絕壁跳下來是如何的充滿了驚險,她光是想想就心驚不已。
“徐大哥,你快……醒過來啊。”徐碧珠終是忍不住靠在牀前,握着徐青雲寬厚的手指流下了眼淚。
“小姐…………,您快放開徐公子手,這成何體統啊。”徐碧珠的貼身丫鬟小玉急急的勸阻道,她們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雖然徐公子也不是外人,但是即使是一母同胞也要講究八歲就不同寢……
徐碧珠擦着眼角的淚珠,眼中充滿了擔憂,哪裡還聽得進去小玉的話,她現在滿腦子都徐青雲的面容,從小到大的一點一滴,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小玉,我心裡難受,你就別說了……,徐大哥怎麼會這樣想不開,他怎麼可以這麼不管不顧跳下絕壁……”忽然徐碧珠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站了起來,問着身旁伺候的丫鬟,“京城裡的御醫什麼時候到?”
旁邊一個穿着紅色衣衫的小丫鬟急忙回道,“老爺說就在今天了。”
“這都中午了,還沒到?”徐碧珠心急的說道。
忽然門外傳來的有力的腳步聲,隨着門簾的捲起,徐長春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他看到屋內的徐碧珠先是一愣,隨即皺眉說道,";胡鬧,你怎麼過來了?”
“爹,我擔心……”徐碧珠有些心虛的向後靠了靠,悄聲的解釋道。
“你一個女兒家,不好好呆在家裡……這,哎。”徐長春心中暗歎,徐碧珠是徐長春的亡妻曹氏留下的唯一血脈,他與曹氏少年夫妻,情深意重,沒有想到曹氏身子纖弱,生了徐碧珠之後每況愈下,終是逝去,後日他雖娶了填房得了兒子延續香火,但是都沒有對徐碧珠這般上心。
徐碧珠被徐長春從小含在嘴裡一樣寵愛着長大,又是少了母親的管束,想習武就習武,想出門就出門,本來徐家也是武林世家更是少了束縛,只是等到了徐碧珠十五歲那年,徐長春忽然發現,女兒已經被慣的不成樣子,琴棋書畫女紅無一不行,反倒是武藝膽量卻有模有樣,心中暗恨她不是男兒身,又開始擔心她的婚事,只是徐碧珠的名聲已經是散開,難有門當戶對的人家,這纔開始拘着,叫來了教養嬤嬤開始教她女子禮儀。
“爹爹!”徐碧珠走到了徐長春的身旁,拽着他的手臂搖晃着撒嬌。
徐長春看着女兒撒嬌的摸樣,心中漸漸軟了下來,伸手愛憐的摸了摸徐碧珠的髮絲,“真拿你沒辦法,也罷,不過你今日稍作休息,明天就給我回去。”
徐碧珠的臉色垮下來,倔強的說道,“我不回去,徐大哥現在還昏迷不醒……,女兒怎麼能放心回去……”說道這裡又是淚水漣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徐長春心中一震,看着女兒表情,一件他從來沒有在意的事情浮上心頭,徐青雲和徐碧珠年齡相當,又是從小認識的情分,排開徐青雲臉上的疤痕,到真是不錯的人選,他也不是沒有過撮合的心思,只是因爲徐青雲這臉上的疤痕,他因想着女兒家都是愛着俊俏的郎君,徐碧珠不一定能喜歡上徐青雲,這才消了念頭。
到了今日一看徐碧珠的摸樣,已經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了。
徐碧珠見徐長春臉色徒然變的難看,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有些發虛,吶吶的說道,“爹爹,你怎麼了?”
徐長春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氣,帶着無奈的說道,“你可知道,青雲已經定親了?”
徐碧珠猛然向後退去,臉上帶着脆弱的蒼白,“不,不可能……”
就在徐長春還要細說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的喧譁聲,有一個小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老爺,鄭御醫來了,已經到了門口了。”
徐長春臉上放出喜色來,“噢,快請!";說完就大步迎了出去。
鄭御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着淡青的衣衫,膚色白淨,一副儒雅內斂的摸樣,他淡淡的接受了徐長春的行禮,直奔主題的說道,“徐先生不必多禮,還是讓我先看看病人。”
他的話正合了徐長春的心思,立時引了鄭御醫來到了窗前,鄭御醫左右查看了下徐青雲的膚色,看了眼舌苔,這才拉過徐青雲的手臂,細細的號脈。
屋裡安靜的可以聽到針落的聲音,大家都屏息的等着鄭御醫的診脈的結果,話說徐青雲當日直接躍下懸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只是也許是他命不該死,那絕壁上有一棵長了多年的歪脖子樹,正好刮住了徐青雲的衣袖,這纔有了充足的時間等着徐長春等人過來營救。
徐青雲除了身上的劃痕,倒也是沒有大礙,只是奇怪的是一直昏迷不醒,問了幾個郎中都說不知原因,徐長春無法這才厚了臉皮求到了三皇子的府上,那三皇子也是寬厚之人,派了一名御醫趕赴武寧縣來醫治。
過了半響,鄭御醫放下手,沉吟了半響說道,“我看是有淤血留於腦中。”
“那可以醫治的方法?”徐長春雖然看似鎮定,到底也心裡記掛,心中無比焦急。
鄭御醫輕輕一笑,“不妨事,可以用鍼灸引導出來,只是要費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