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慧靈郡主失手害死了方芷苼妹妹,如今已經在芷苼妹妹的屍身之前服毒自盡了!”
聽黃滿溪的話,閻璃心頭一驚,但見司空絕已經飛快地追了出去,口哨一響,便有五狗子撲出來,跟着司空絕一道追了出去,一會兒時間便尋到了方芷苼的營帳,閻璃等追了進去,見那營帳之中,遍地是血,那地上本來是有個盆兒的,接了方芷苼流出來的血,方纔一陣騷動之後,盆被踢翻了,血流了一地!
營帳之中空無一人,聽着的方芷苼的屍體和夏錦華都沒了,黃滿溪震驚地看着那一切。
怎麼可能!
十幾個大內侍衛竟然連一個女子都對付不了不成!
“這是怎麼回事?”閻璃問那黃滿溪,黃滿溪強壯着鎮定,擦擦眼淚道:“臣妾也不知曉,方纔這裡便放着芷苼妹妹的遺體,臣妾出去迎接皇上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賊人趁機偷了!”
旁有侍衛道:“皇上,郡主搶奪了賢妃娘娘的屍體逃去了!”
黃滿溪心頭一驚,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果然還是讓她給逃了!
“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閻璃心煩意亂,黃滿溪也是流淚,道:“皇上,臣妾也不知啊,方纔郡主進來說是害死了芷苼妹妹,要自刎一死,臣妾也攔不住……”
見司空絕早已經撕開了那營帳的洞,牽着五狗子追了出去。
閻璃看了一眼那哭哭啼啼的黃滿溪,也是追了出去,等他追出去的時候,看見司空絕從那黑暗之中走來,身邊跟着一個女子,便正是夏錦華。
夏錦華的懷中,抱着那死去的方芷苼。
閻璃看見那活生生的夏錦華,也鬆了一口氣,夏錦華已經上前來,將方芷苼的屍體放在了閻璃的面前。
“皇上,我無意冒犯芷苼姐姐的屍體,只是有人要殺我,我怕刀劍無眼,將姐姐的遺體傷了,便抱着一道逃了。”夏錦華心平氣和,一點也沒有一個‘殺人兇手’該有的遮掩和愧疚,反而是理直氣壯。
司空絕站在她身邊,一言不發,充當一個保護神的角色,那黃滿溪見夏錦華出來了,立馬大呼一聲:“來人,將這個害死賢妃娘娘的兇手抓起來!”
數人聞聲而動,夏錦華定睛一瞧,還是方纔的那批人,黃滿溪的心腹之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地圍了上來。
見此,不用夏錦華動手,身邊的司空絕劍已出鞘,劍指一衆人,守護着夏錦華。
黃滿溪是做賊心虛,夏錦華卻笑了,點了那十幾個侍衛:“喲,果然,貴妃娘娘的侍衛就是不一樣,連皇上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黃滿溪臉色一白,心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閻璃,見閻璃那臉已經鐵青無比了,黃滿溪忙大退一步,往那地上一跪:“皇上恕罪,臣妾只是見殺人兇手便站在此處,爲了賢妃妹妹而感到不值,一時情急而逾禮了。”
閻璃面色那肯定是不好看的,一個貴妃竟然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拿人,完全是沒將自己這皇帝給放在眼裡的,而且那些侍衛明顯是黃貴妃的人。
方纔夏錦華又道有人要殺她……
這件事情,不是這般簡單。
“退下!”閻璃一聲喝,那幾人自然是退下了,閻璃蹲下身去,看那方芷苼的屍體,見她已經去了多時了,面若白紙,一點血色都無,安詳地閉着雙眼,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到底是自己同牀共枕多年的女子,閻璃心中也是哀傷,默默地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已不再有半點傷悲。
司空絕已經收了劍,默默地站在夏錦華的身邊,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賢妃方芷苼身死,爲今年的春日宴蒙上了一層陰影,閻璃命令將方芷苼帶回京城之中下葬了。
在那大帳之中,黃滿溪將今日的事情報告了:“皇上,今日大家都看見了,是慧靈的狼驚了賢妃妹妹的馬,馬兒受驚跑出了營地,賢妃妹妹從馬上跌下來,未曾想竟然流產了,皇上,臣妾知曉您一貫寵愛慧靈,但今日之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是不處置了慧靈,恐怕是難以服衆啊!”
黃滿溪哭哭啼啼,一衆嬪妃也跟着哭哭啼啼,似乎是死了親姐妹似的,但心裡頭,怕是一個比一個爽快。
趙世墨和錢琛君也在,趙世墨起身,想說什麼,但是錢琛君拉了她,此時不管是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關鍵還得看閻璃的態度。
閻璃對夏錦華早已經有意,想來是不會真的將夏錦華如何的。
但是方家的人怎麼可能如此便善罷甘休了。
一會兒便有方芷苼的父親方尚書前來帳前伸冤。
“皇上,您一定要爲老臣的女兒做主啊!”
方尚書在那大帳門口哭得老淚縱橫的,跪地苦求道:“求皇上嚴懲兇手,絕不姑息!”
“慧靈郡主謀害龍子,罪無可恕,求皇上嚴懲兇手!”
方尚書還聯合了幾個朝中的大臣跪在大帳外,連聲求閻璃處置夏錦華。
那一聲聲的哭喊,鬧得閻璃心煩意亂。
終於是道:“來人,傳慧靈郡主來。”
馬上便有小太監,去傳了夏錦華,並且將方尚書等一衆人也傳了進來。
夏錦華並沒有走遠,一直便在那大帳的不遠處,看着一衆老臣跪在那門口,哭哭啼啼地要求閻璃處置自己。
閻芳染站在鎮南王的身邊,咬咬下脣,以祈求的目光看向了鎮南王,道:“父王,郡主都是爲了替女兒解圍,纔會惹下如此大禍,女兒請求父王幫幫郡主。”
鎮南王不曾表態,這件事情關鍵還得看那閻璃的態度。
方芷苼之死,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波及到鎮南王府的頭上來。
閻璃自然是知曉如何處置,但是那一幫老臣,卻是不好打發的,至少,要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讓這羣老臣信服。
夏錦華已經與司空絕一道往那大帳中去了。
一路,兩人攜手,司空絕那溫暖的大掌之中,似乎是帶了一種無形的力量,給了夏錦華無盡的勇氣。
“其實,那方芷苼本性不算壞的,與那原先的夏錦華,乃是手帕之交。”夏錦華嘆了一口氣,這時代啊,人命便是如此低賤,一會兒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人,便如此成了一具屍體了。
想那方芷苼,封號四妃之一的‘賢妃’,該是何等的風光,只不過,還是敵不過那後宮之中的刀光劍影。
司空絕不說話,只是牽着的手,手中的刀,已經握好了,他的身份特殊,能夠在御前帶刀。
夏錦華道:“一會兒看我說話便是了,你便不要出手了,我有辦法讓他們弄不到我頭上。”
司空絕點點頭,但是那手卻捨不得放開了。
一會兒時間,便已經到了大帳之中,見那大帳之中金碧輝煌,帶了皇家御用的牀榻、茶几、地上也鋪了厚厚的針織地毯,即是是出個門野餐,也一點不失皇家人該有的奢華。
此時大帳之中跪滿了人,有後宮諸妃、方尚書等人,當夏錦華進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夏錦華鎮定自若,與司空絕一道想閻璃行禮。
“微臣/臣婦叩見皇上。”
兩人一起跪下了,坐在上首的閻璃冷冷地看了一眼衆人,便看向了夏錦華,道:“慧靈,你縱狼行兇,害得賢妃落馬小產而亡,你可知罪!”
帳中的氣壓瞬間便似乎是低了好多。
夏錦華頭也不擡:“皇上,臣婦不知所犯何罪!”
“你還敢狡辯!”方尚書狠狠地道,差點站起來親自將夏錦華給掐死。
但在閻璃的面前,他不敢造次,跪地叩首道:“皇上,慧靈郡主如今罪大惡極,卻囂張了得,完全不曾將賢妃娘娘放在眼裡,更不曾將皇上您放在眼中,求皇上定要嚴懲慧靈郡主!”
“求皇上爲賢妃姐姐做主啊!”
“求皇上做主!”
一衆嬪妃也跟着瞎起鬨,但心底,誰是爲方芷苼真心求公道的?
夏錦華雖然是跪在地上,但卻挺直了腰身,一臉有恃無恐,一字一句地道:“皇上,臣婦無罪,臣婦有話要說!”
閻璃知曉,夏錦華定然是有說法的,他也不相信,夏錦華會無緣無故地謀害方芷苼,忙道:“你有何話,便如實講來吧!”
夏錦華點點頭,道:“是。”
她首先便問那方尚書:“尚書大人,您口口聲聲說是我有罪,我倒是想知道,我所犯何罪?”
方尚書義憤填膺,指着夏錦華道:“你縱狼行兇,使得賢妃娘娘的馬受驚,繼而導致賢妃娘娘落馬,不慎小產流血不止而死,你說,你是不是罪該萬死,我兒死不足惜,但我兒腹中的皇兒,乃是皇室血脈,夏錦華,你謀害皇室子嗣,罪該誅九族!”
夏錦華微微一笑,完全沒有被指控的覺悟,回閻璃道:“皇上,若是賢妃娘娘是因爲我縱狼行兇而死,那臣婦有冤要伸!”
“講來。”閻璃面無表情地道,但其實正認真地聽着。
“首先,驚了馬的,是狼,若是要判罪,也該是判狼的罪!”夏錦華不知廉恥地道。
“你便是那狼的主人,畜生之罪,便該你來擔!”方尚書立馬道。
夏錦華卻搖頭道:“那方尚書可真是冤枉我了,那狼是皇上的,只是暫時寄養在我那處,若是狼主人要負責,那便該是由皇上負責!”
那九龍雕的簡易龍座之上的閻璃面色詭異了一下,但終究還是道了:“的確,狼是朕的。”
見閻璃都承認了,方尚書老臉一繃,皇帝的晦氣他是不敢找的,忙道:“縱然狼是皇上所賞賜的,但縱狼行兇的是你,你便該擔這責任!”
“的確,縱狼行兇的是我,不過有個情況,我不得不說!”夏錦華面向了閻璃,娓娓道來:“臣婦之所以縱狼驚馬,是因爲賢妃企圖謀殺鎮南王府小姐在前,臣婦只是想驚馬救鎮南王府小姐一命,這驚馬導致賢妃娘娘縱馬的責任我擔下了!”
“賢妃謀殺鎮南王府小姐?”閻璃明顯也沒注意到這個事情。
“是的。”夏錦華面部紅心不跳,到底是自己使喚了五狗子叫喚而驚了馬,爲了脫這個罪,她只得將這件事情提起了:“是大家都看見了,賢妃企圖謀害鎮南王府的小姐在前,臣婦爲救閻小姐一命,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胡說,賢妃如何會謀害那鎮南王府的小姐!”方尚書立馬反駁道。
黃滿溪也忙道:“皇上,賢妃妹妹未曾想過要謀害鎮南王府的小姐,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只是不曾想,郡主竟然出此陰毒的招數,讓賢妃妹妹她——”
“開玩笑嗎?”夏錦華倒是冷冷一笑:“那看來是我看錯了,臣婦遠遠地看見賢妃娘娘拿了箭往鎮南王府小姐腦袋上射去呢,那箭要是落在鎮南王府的小姐身上,小姐豈有命在?臣婦不知道爲何賢妃娘娘要拿鎮南王府唯一的小姐的命來開玩笑,但臣婦只知道,王爺爲咱們蒼洱國立下汗馬功勞,若是唯一的女兒因爲一個玩笑而死,豈不是讓人心寒?”
她死死抓住了那‘鎮南王府小姐’幾字,意在將此事的重點轉移。
衆人只知道,那是個地位低賤的庶女,卻不曾想,縱然再低賤,那也是鎮南王府唯一的小姐!鎮南王最寵愛的女兒!
方尚書忽然跪地道:“皇上,分明郡主爲脫罪強詞奪理!求皇上嚴懲,爲賢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孩兒報仇!”
閻璃看了看夏錦華,再看看方尚書,道:“喧鎮南王。”
一會兒鎮南王府的人便來了,有鎮南王、有世子閻羅和閻芳染。
閻璃問閻芳染,道:“郡主方纔說,賢妃企圖謀害你,可曾確有其事?”
閻芳染立馬跪地道;“皇上,確有其事,郡主爲了救臣女,而讓賢妃的馬受驚而去,臣女願擔下一切責任,若是償命,便由臣女來擔!”
鎮南王也跪地,道:“皇上,芳染乃是臣之女,臣願同罪。”
世子閻羅也是這般的說辭。
鎮南王如此一說,便是認可了賢妃謀害閻芳染在前了,自己的女兒被人謀害,鎮南王自然是要表態的。
在場的人各個風雲變幻,方尚書狠狠地瞪了一眼鎮南王,但不敢造次。
夏錦華見那鎮南王一家的反應,已經明白了閻璃對此事的態度。
鎮南王他是肯定不會動的,但此時,還必須得給方尚書等老臣一個交代。
她出聲,道:“皇上,此事疑點衆多,臣婦恐怕另有隱情,求皇上徹查,還賢妃娘娘一個公道!”
閻璃知曉夏錦華或許是查出了什麼來,忙道:“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吧?”
夏錦華心平氣和,問道:“皇上,可否宣召給賢妃娘娘診治的太醫進來,臣婦有話要問。”
閻璃也很快便將太醫給喧進來了,此行還是來了十幾個太醫,全部跪在這兒了,一個個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處。
夏錦華知道,方芷苼之死,這太醫們的功勞不少!
她走向了那批太醫,問道:“衆位太醫,可否回答本郡主一個問題,賢妃到底是爲何而死?”
衆太醫口徑一致:“賢妃娘娘是墜馬之後,傷及腹中胎兒而導致小產流血不止而死。”
“那本郡主再問一個問題,”夏錦華接着問道:“我記得宮中還有位良妃,爲何不曾來?”
那良妃,乃是李家入宮的嫡女,便就是李欣芮的親姐姐,在宮中也是得寵了得,被封了良妃,按理說,宮中稍微得寵一點的妃子,都會來這春日宴的,這是一種別樣的殊榮,她不會不來。
此次,那李欣芮也被誤傷,李欣芮之父李尚書也在帳中,正要求閻璃嚴懲夏錦華,聽見夏錦華提到了自家的女兒,李尚書也是豎起了耳朵來。
太醫之中,有人答道:“良妃娘娘在春日宴之前,被診出了玉體不適,不能遠行,因而不能來。”
衆人都不明地看着夏錦華,爲何又扯到了那宮中的良妃身上?
夏錦華點點頭,忽而冷冷一笑:“也就是說,在出宮之前,嬪妃們都要進行一次集中的診斷,若是身子不適不能隨駕的嬪妃們便要留在宮中。”
太醫面面相覷,但還是紛紛點頭。
夏錦華知道,那是宮中的常規檢查,嬪妃們一個比一個嬌貴,來這春日野也是要跋涉一段路程的,若是身體有病,途中磕壞了身體,那太醫們可就得頭疼了,所以,出發之前的幾日,會對要隨駕的嬪妃們進行身子診斷。
這個時候,也是明爭暗鬥的好時機,很多嬪妃爲了能夠隨駕,會賄賂太醫,有些爲了整別人,也會賄賂太醫,隨便診出個小毛病,便只得留在宮中了。
衆人聽到此處,似乎便就是恍然大悟了。
夏錦華回頭,對閻璃露出了一個笑臉來,道:“皇上,既然賢妃娘娘已經身懷有孕了,爲何臨行前的診斷之中沒有診斷而出?這些太醫明明知曉賢妃娘娘身懷有孕,卻不提醒,還讓賢妃娘娘長途跋涉,騎馬射箭,可見這羣老匹夫其心可誅!真正謀害賢妃娘娘的,正是這羣庸醫!”
閻璃想到這一層,看那羣太醫的眼神便多了幾分真龍之怒!
賢妃性子向來大大咧咧,對自己的身子不曾多關注,沒想到,懷孕也無人知曉,竟然被人趁機下了黑手!
看來這羣太醫是早讓人給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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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袍大袖之下的雙手蒼白無比,關節之處似乎還結了一層冰凌。
衆太醫才知道了落入了夏錦華的圈套之中,想想那前後之事,忽而腦門便一溼,渾身冒出了汗來,跪求道:“皇上,饒命啊!賢妃娘娘出宮之前的診斷一切正常沒有身孕啊!”
“出宮之前的診斷到現在不過最多幾日的時間,爲何宮中你們診斷賢妃娘娘沒有身孕,今日又說娘娘因爲小產而亡,你們真當皇上是好騙的不成!”夏錦華冷冷道。
“既然賢妃娘娘不曾懷孕,便自然是不會有小產一說,現在看來,賢妃娘娘的死因另有其他,你們這羣老匹夫脫不了干係!”
夏錦華字字珠心,簡明扼要,唬得一羣太醫老淚縱橫,哭爹喊孃的。
這大帳之中,其他人倒是安靜了,只聽着那羣太醫喊冤。
夏錦華敢肯定,馬上就會有太醫出面指證了,果然,一箇中年的太醫出聲道:“皇上饒命啊,我等也確實是不敢確定賢妃娘娘到底是不是因爲小產身亡,當時擡回來的時候,娘娘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後來,娘娘便流血不止,王太醫才診斷出,娘娘是小產了。”
夏錦華雙眼一亮——就是這個王太醫了。
閻璃也抓到了事情的關鍵,忙問道:“王太醫在何處?”
衆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方纔的那人回道:“王太醫和黃太醫去後山山崖採藥,跌下去了——”
王太醫和黃太醫,正是今日給方芷苼診治的人。
閻璃的面目瞬間變得難看十分,若是此時還看不出,這是一場蓄意殺人案,他這個皇帝的位置便是白坐了。
現在看來,此事是夏錦華引起,但卻是有人趁機將方芷苼給害死,以此嫁禍給夏錦華,令她百口難辯!
夏錦華道:“皇上,以臣婦看來,賢妃娘娘十有*是被人用了毒物害死,那王太醫故意誤導了衆太醫,讓衆太醫以爲賢妃娘娘是流產而死,其實那是毒藥製造出來的假象,若是皇上您願意,可以讓太醫們對賢妃娘娘的遺體進行檢查,看娘娘到底是不是死於流產。”
“算了,不用了。”閻璃有些疲憊地道:“人已經死了,便讓她安息吧!”
夏錦華緊抓不放:“此事因爲臣婦而起,才害得賢妃娘娘如此,臣婦有責任替賢妃娘娘找到兇手。”
“慧靈想做什麼,便做吧,朕許了,只要幫朕尋到殺害賢妃的兇手,朕便赦了你縱狼行兇的罪名!”閻璃揮揮手,道。
“是!”
有了這話,夏錦華幹勁十足!
她又問那些太醫道:“從賢妃娘娘擡回來,到她中毒而死,這一段時間,可有什麼人接觸過賢妃娘娘?”
在場衆人都屏住了呼吸了,就怕太醫嘴巴里面蹦出來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太醫答道:“回郡主,這段時間,曾經有不少宮中的娘娘,還有方尚書前來探望娘娘。”
“那宮中的娘娘指的是哪些?”
太醫看向了那大帳之中的其他嬪妃,道:“宮中娘娘基本都來了。”
能有熱鬧看,誰不是心慌慌地趕來?
人太多,目標太廣,線索似乎便在此中斷了。
但夏錦華卻微微一笑,對閻璃道:“皇上,看來兇手便在這些娘娘之中,望皇上批准了臣婦對娘娘們進行逐一的審問。”
閻璃點點頭,有些疲憊的模樣,畢竟那也是死了一個老婆的大事。
夏錦華又不放心地問太醫們道:“除了娘娘本人,可曾還有宮女丫鬟等進來。”
衆人搖搖頭,有人回到:“賢妃娘娘出事,都是衆多的娘娘親身前來探望。”
夏錦華點頭,從司空絕的懷中掏出了三狗子來,一拍那肥溜溜的屁股:“去吧。”
三狗子竄了出去,圍着那羣鶯鶯燕燕的貴妃遊竄了一陣,忽然便順着一個嬪妃的裙襬往上爬,還‘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夏錦華心一動,忙走過去,見那嬪妃正不知所措地胡亂揮舞着手,要將三狗子給趕下去,閻璃也將目光集中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見那不是別人,正是安相爺的嫡長女,德妃安平芳!
閻璃眼中似乎是閃爍過了奇異異常的色彩。
安家之人!
夏錦華一看見安平芳的時候,便知道今日有戲了,順了閻璃的心了!
閻璃正不知道用什麼藉口來整治那安家呢!
見三狗子咬着那安平芳不鬆口,衆嬪妃忙避開,似乎是知道那安平芳怕是攤上事兒了。
“來人,將德妃娘娘請出來!”
葫蘆娃和兩個女侍衛上前,將安平芳給帶了出來,安平芳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十分,到了閻璃面前,依舊是楚楚可憐的模樣:“皇上,臣妾只是來探望過賢妃妹妹,絕對沒有害賢妃妹妹啊!”
德妃貌美無比,加上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煞是惹人愛憐。
夏錦華也不想廢話了,讓三狗子去到處聞,見三狗子小爪子一指那安平芳頭上一處,夏錦華伸手,在那安平芳頭上的萬千珠翠之中拔出了一隻骨簪來。
那骨簪長相十分奇特,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且還有異香,令人聞了有種心曠神怡的效果。
三狗子便對着那骨簪渾身炸毛,看來這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德妃娘娘,這是何物?”夏錦華用了一張布隔着手指,拿了那簪子問安平芳。
安平芳理直氣壯:“此乃我自小便有的簪子,乃是西域進貢的沉香木做成,百年不腐,而且伴有異香,能提神醒腦。”
三狗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對着這東西叫,它那表現,分明顯示了這東西乃是大凶之物。
夏錦華正要去聞一聞,司空絕忽然從後而來,將那簪子奪了,直接給了閻璃身邊的侍衛。
閻璃看着那骨簪,又看夏錦華手中那依舊在指着簪子‘嘰嘰喳喳’叫的三狗子,再看那滿臉無辜的安平芳,還是命人將那簪子送下去檢驗。
大帳之中安靜如斯,人們都埋下了頭去,怕自己被牽扯進來,就連呼吸都刻意地放緩了幾分,就怕引起別人注意了。
等待的時間不是十分漫長,馬上便有人拿了一杯茶進來,大內侍衛之中自然是有識毒高手。
“皇上,此簪若是平常,並無異常,但若是融入熱水之中,只要沾染一點,便能產生大量劇毒,但尚且不知道這其中的功效!”識毒高手回答道。
閻璃一驚,見那小小的一個杯子之中,依舊透明無比的液體,再看那安平芳,見安平芳已經面色慘白。
“帶德妃娘娘宮中的人來識毒。”閻璃冷冷道。
一會兒,便有德妃的貼身宮女被帶了過來,她似乎是知道了什麼,看看德妃,再看看那閻璃手邊的一杯無色無味的水,大驚失色,但還未呼救,便被大內侍衛掐着脖子,將那杯水給強灌了下去。
喝完了那水,宮女在地上掙扎着,努力地朝安平芳那邊爬去,但是安平芳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哪裡還敢搭理她。
那宮女掙扎着,口中發出了一陣陣的慘叫,跟今日安平芳所發出的慘叫是如此相似。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便看見那宮女身下滲出了血來,一會兒的時間,地上已經是遍地的血液,那宮女慘叫幾聲,聲音逐漸地微弱了下去,死狀就如流產而流血不止。
頓時,這大帳之中腥氣沖天,不少宮人直接便暈了過去。
閻璃眉頭一皺,讓人將那宮女擡了出去,立馬有人將那毯子給換了,換上了薰香。
閻璃看了看那衆人,見安平芳已經脫力,跪倒在地,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敢伏在地上哭着。
方尚書腦門之上浮起了一層汗水來,他本來是聽了某些人的授意,是要針對夏錦華和司空絕的,但沒想到,竟然將安相爺的女兒給牽扯而出了。
“方愛卿,謀害賢妃娘娘的兇手已經找出了,你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寂靜的營帳之中忽然便傳來了閻璃涼薄的聲音。
方尚書渾身打了個顫,道:“滿意,微臣很滿意。”
卻不敢再說那‘嚴懲兇手’的話來。
那可是安相爺的女兒!
閻璃似乎是也是乏了,命衆人道:“都退下吧,朕累了。”
最人退下,只剩下一個安平芳。
夏錦華出營帳們的時候,聽見安平芳正跪求閻璃。
“臣妾也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看來大公主的份上,求皇上開恩——”
安平芳,可是閻璃長女的母親!
但縱然是生下了閻璃的第一個孩子,能不能開恩,便要看閻璃的意思了,那就不在夏錦華的擔心範圍之內了。
她與司空絕一道攜手出了那大帳門,正巧一陣風吹來,此時天已經黑了,望風習習,吹在身上十分舒服,方纔那一直縈繞在鼻子邊上的腥味也沒了。
司空絕還是牽着夏錦華的手,那手一如既往的溫暖。
兩人走在路上,葫蘆娃等侍衛跟在身後,兩人都不曾說話。
一直走到了營帳門的時候,才聽見司空絕道:“今晚吃什麼?”
夏錦華忽然醒悟,忙了半天,都忘記準備晚飯了。
司空絕低頭看着她,眼中透着好生委屈的意味,他隨着閻璃去打獵,都跑了一天了,中午匆匆地吃了些乾糧,現在肚子早餓了。
夏錦華大囧,忙命人生火開飯。
此時,這營地之中,到處都籠罩着一種奇怪的氣氛,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賢妃身死,德妃被牽扯而出,龍顏大怒,誰還有心思吃飯。
都在吃吃地觀望着。
唯獨夏錦華這裡,燃起了星火,夏錦華讓衆人自行開火,想吃什麼自己煮。
司空絕今天的收穫頗豐,打了好幾只大個兒的,其中還有一頭豹子。
“其實還有一頭熊的,只是我和你舅舅同時對準了,我不好意思射。”司空絕一邊燒火,一邊帶着幾分懊惱地道。
這種圍獵的事情,自然是要讓着皇上的,那種大個兒的自然是要讓皇上先請。
“他最後沒能射中,熊逃了,早知道便讓我出手。”他往火裡添了好些柴火,道。
夏錦華正熬着鍋子裡的湯,裡面煮了野菜和野味,嚐了嚐,覺得已經夠了,便道:“誰讓人家是皇上的!”
兩人燉了湯吃了,便也早早地歇下了。
半夜時分,司空絕忽然便聽見一聲熊的咆哮,未曾當一回事,這地方,熊多得是,翻個身,繼續睡。
但馬上,又聽見一聲嚎,似乎是近在耳邊,司空絕嚇得坐起了身來,一摸身邊,見那黑暗之中,夏錦華的溫度還在,但是人已經沒了。
嚎——
野熊的咆哮近在眼前,竟然就在這營地之中!
司空絕頓生不妙預感,翻身而起,便衝了出去!
------題外話------
好吧,我承認,我看了半天加一晚上的撕逼
沒辦法分心出來寫文
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