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開頭似乎很順利,鐵軌開始鋪了,學校正常開學了,夏城依舊走在可持續發展道路之上,越走越遠,越走越穩,成爲澶州首屈一指的大城池,涼州城也成了夏城的地盤,傲來國和蒼洱國相繼派時節前來建交,武安國不見動靜,福元公主吃了大虧,已經是許久不曾露面了,涼州城保持着獨有的寧靜。
但年一過完,那四國又開始了混戰,爭搶着邊境之上的城池,不過涼州那一片靠南方的窮困地帶倒是少有人打主意,或許是因爲司空絕展現而出的強大手段,令他們還是有些忌憚的,或許是因爲那一片地方確實是不重要,司空絕暫時也沒有插足中原紛爭的意思,夏城按兵不動,一門心思謀發展。
但是澶州這一片小小的武林聖地也休想太平,去年還算是太平了幾日,但是今年一開春,氣氛便變得不一樣了,似乎是被那四國所影響。
首先,司空絕一開學就發現那兩個狼族的少年這學期沒來報名了。
狼族少年狼耀和狼躍在司夏學院掛牌的時候就來報名學習了,可謂是老學員了,一直在夏錦華的警犬隊裡面跟着學習馴狼,一邊又學習學校的高深武藝,學了兩個年頭了,期期都來報名,十分勤懇,成績也是不錯,但今年莫名地便沒來報名,夏錦華和司空絕都察覺到了其中的非同尋常。
莫不是狼族出事了?
雖然導致他們不能來上學的原因有很多,但司空絕卻好似就認定了他們是出事兒了。
當即便派人出去打探馭狼族的情況。
人才派出去的第二天,尚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成嘆月從玉城匆匆地來了,與司空絕道:“澶州和錦城竟然聯合發兵前往旦遠草原!”
旦遠草原,便就是如今馭狼族退隱之後居住的地方,當年馭狼族因爲司空絕的祖先使用馭狼之術使得天下血流成河,馭狼族因此而退出武林,隱居世外極少出現。
澶州城和錦州城爲什麼會忽然發兵旦遠草原?那地方就是一大片草原,也沒什麼值得人去爭搶的,錦城和澶州城又不是遊牧民族。
馭狼族不復當年的輝煌,難道還讓他們有什麼忌憚嗎?
過幾日,夏城的情報人員也發回了消息,果然,澶州城和錦城聯合發兵一萬,往旦遠草原而去。
旦遠草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出了大草原往西走,便就是番邦國家,再也不屬於中原之地,北方與冷嫿的天山遙遙相望,南方是苗疆,東面靠着錦城和澶州城,百年來,馭狼族與那兩城井水不犯河水,爲何兩城會忽然旦遠草原之中馭狼族的麻煩?
根據那兩個狼族少年提供的消息,這些年來,他們馭狼一族在那旦遠草原之上,與狼共舞,不問世事,一直與西邊的番邦少數民族有所摩擦,族人數量越來越少,不可能對那兩城造成任何威脅。
澶州城是和丐幫聯盟的,正巧的,今年丐幫沒一個人來上學,錦城曾經和通天教聯盟,但是通天教經過了武林大會的劇變,幾乎是牆倒衆人推,弟子門人被挖走了不少,元氣大傷,錦城也是用最快的速度來與通天教脫離了關係,問了龍翠花,龍翠花表示也是不知曉此事,但也派人回通天教去問。
不管那兩城爲什麼打馭狼族的主意,司空絕都不能坐視不管,畢竟他身懷馭狼族的血脈。
當即,司空絕便決定了要帶兵前去支援。
此去旦遠草原,途徑苗城,這段路坐船能更快,但接下來只能走,來回需要十日的時間,若是司空絕此去,最多一個月來回。
很快,司空絕便點齊了五百輕騎,便要往旦遠草原而去了。
臨行之前,夏錦華將他所帶的東西看了一遍又一遍,道:“武器彈藥隨時準備着,乾糧飲水也不可少,記得早點回來。”
司空絕一手牽着馬兒,一手牽着夏錦華的小手,那小手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保養,總算是又回到了當初那柔滑如玉的質感了。
“娘子放心,爲夫定儘早歸來,不讓娘子苦等。”
此行一起的還有雷神鋼鐵俠等,四狗子和五狗子都一道去了。
糙漢在後,捏着五狗子的尾巴,十分捨不得的模樣。
“爹爹,你和五狗狗一定要早點回來了啊!”
“一定一定。”司空絕抱了糙漢去,一左一右,挨個兒地親了親臉蛋,道:“等你們成三歲小孩的那天,爹一定能趕回來!”
成嘆月也前來送行,正想上前與司空絕說兩句話,夏錦華機靈地往他們中央一擠,隔絕了成嘆月,她往司空絕懷中軟軟地靠去,軟聲道:“早點回來,城中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恩。”司空絕低聲道,抱着夏錦華丟不去手,幾多不捨,又與成嘆月道:“我離開幾日,學校的事情還望兄長幫着操持些。”
“好說好說。”
夏錦華一直將司空絕給送出了城門,看見那一行人打馬而去,才轉身回了城中。
五狗子、小五和黃太狼都去了,留下紅太狼和灰太狼陪着糙漢玩耍,此時夏錦華回頭,一手牽着一雙糙漢,糙漢人手一隻大灰狼。
成嘆月蹬着他的三輪車過來,笑得如花燦爛,道:“弟妹,我送你們回府吧。”
夏錦華看也不看,輕哼一聲,直接無視了他,領着糙漢坐馬車去了。
“哼!”
鼻子碰灰的成嘆月也不覺得尷尬,反正他和夏錦華早成這般了,最近夏錦華更是防他似防賊,城主府都不讓他進了。
大概是因爲自己又偷拿了她的電燈泡,她心裡不舒服吧!
夏錦華一家人帶着城主府的高手一行人和狼坐了馬車回去,成嘆月孤獨地蹬着他的三輪車去了學校。
司空絕一走,很多事情便壓在了夏錦華的身上,學校的事情她不放心交給成嘆月一手打理,還是得自己親自去看了才行。
糙漢也喜歡跟着她跑,天天追在屁股後面去學校裡玩耍,夏錦華爲了讓孩子感受那濃濃的學習氛圍,也是特意地將他們帶着去工作,好讓他們熟悉熟悉。
最近學校之中也是不太平,因爲來了好些外國學生,風俗文化的不同,生活習慣的差異,很容易就造成誤會而導致衝突。
一會兒,大食國留學生因爲吃不慣中原的菜,在自己宿舍裡面煮飯,被龍翠花逮個正着,因爲學校以前發生過火災,對於宿舍用火一向是持嚴謹態度,此番大食國留學生聚衆在宿舍裡面用火,嚴重的觸犯了學生行爲規範,按照規定,是要進行義務勞動的。
大食國留學生不滿意了,以爲龍翠花是故意爲難他們,要和龍翠花幹架,龍翠花一腔正氣,說幹就幹,雙方當場開打,最後還是學院領導出動,勸解了一番,纔算是了結了此事。
一會兒,大不列顛留學生親了一個萬花谷女弟子的手,本以爲只是禮節性的吻手禮,被其他學生看見羣起而攻之,龍翠花出來及時地制止了;
沒過幾天,那烈焰國的人在操場上面聚衆點火,還用燒紅的烙鐵,往同胞的背上烙去。
那還是大半夜,驚得全學校的學生都出來看熱鬧,夏錦華從城主府趕來的時候,又看見龍翠花和烈焰國的人動起手來了。
一問才知道,那烈焰國處在火山之下,崇拜火焰,拜火爲神,來學院是專門爲學‘火雲掌’而來,烈焰國男子十八成年,成年之後就得經受火神的考驗,才能算是成人。
他們的成人禮,要赤腳踩火盆,命名曰:下火海。
還要要用燒紅的烙鐵往背上刻下烈焰國的獨有紋身,才能真正地算是從男孩變成男人。
今晚,正是有兩個烈焰國留學生成年,要在學院之中辦成年禮。
大家得知了消息,都興致勃勃地出來要看他們如何光腳踩火盆。
此事傳到了龍翠花的耳朵裡,身爲學生會主席,肯定是不能容忍學校之中竟然有此等滅絕人性的事情出現,當下便領着人一舉搗毀了他們的成人禮現場,引發了衝突。
夏錦華風風火火地趕到了現場,阻止了衝突,問明瞭雙方原因,得知了其中的事情,也是頭疼。
那是別人的風俗習慣,總不能不尊重吧?但那也太不人道了,以後其他的學生效仿怎麼辦?
當下便與他們商量,讓烈焰國的人將他們的儀式弄到學校外面去,龍翠花以後也不要這麼衝動了。
一番斡旋之後,龍翠花領着通天教的人幫他們把成人禮祭壇全部搬到了學校外面去。
忙碌到了天亮,夏錦華纔回城主府裡面眯了一會兒,又有人匆匆來報——特麼的,扶桑真爺們假女人被人給揍了!
她又匆匆地趕到了學院,看見那扶桑小姐和一衆扶桑武士鼻青臉腫的,被打得不輕,‘嗷嗷’叫着送進了校醫館。
開學一個月,扶桑留學生被人組團揍了三次。
進學院見了夏錦華不問好被揍了一次,趾高氣昂地要揚言搶龍翠花的學生會主席一職又被揍了一次,這一次出來圍觀烈焰國下火海又被趁亂揍了一次。
也難怪,誰讓這學期的丐幫的人沒來呢……
夏錦華惱怒,升旗儀式之上將這件事情提出來重點批評,質問衆學生道:“誰幹的?”
千百學生無一應答,不是望天就是低頭踩螞蟻,無人理會她。
質問一番,也沒問出個蛛絲馬跡來。
對待扶桑,中原連同一衆周邊番邦來的留學生奇蹟般地站到了統一戰線之上。
成嘆月還在一邊嬉笑:“揍就揍了唄,反正他們也欠揍!”
果不其然遭了夏錦華一個大白眼,她怒聲道:“人家報名入學了就是學校的學生,學校之中,無論種族、男女、膚色、國籍,一律平等,憑什麼有人就一定要捱揍!”
成嘆月聳聳肩,沒有應答。
因爲扶桑海盜猖獗,大家對於扶桑人的映象都十分不好。
等那扶桑小姐醒來之後,夏錦華立馬前去詢問,問問究竟是誰揍了他們。
扶桑小姐哆哆嗦嗦,咬牙切齒:“龍入海!”
傲來國靠海,與扶桑人海盜那可是打過太多的交道了,說是那龍入海,夏錦華可是一點懷疑都沒有。
當下就把龍入海的領頭人給叫到了辦公室去訓話。
“不管外面如何,以前你們有什麼恩怨,這裡是學校,學校就要有學校的樣子,學校是學習的,不是用來解決國仇家恨的!就算你們再恨扶桑人,有什麼恩怨也要出了校門再解決!”
那龍入海的領頭人冷冷站着,似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從頭到尾不屑一顧的模樣。
夏錦華也知道訓了也沒用,打發走了那龍入海的領頭人,便去尋了學院衆多領導,商議着給那扶桑留學生加一門‘金鐘罩’做必修課程,就跟丐幫一樣……
學院留學生之中,大有來頭的人不少,甚至還有王族皇族,若是學生之間的衝突處理不好,那可能就會影響到兩個國家之間的友好往來,引發國際大戰。
夏錦華可是操碎了心了,真是後悔開了個留學生院,擴招了這麼多外國人,可是人都來了,創建國際重點大學世界一流學府的海口都誇下了,總不能趕人走吧?
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那扶桑小姐被人給揍了三次,她那大不列顛的男朋友終於是‘衝冠一怒爲紅顏’,決定要用一個武士的方式,向那‘龍入海’的帶隊首領挑戰,爲自己的女朋友報仇!
他一人出動,立馬就影響了整個武士團,最後變成了大不列顛武士團和‘龍入海’之間的衝突,雙方約定了時間和地點,要一絕生死。
夏錦華一聽就頭大,連夜派人騎馬去那鋪設鐵軌工地現場將威廉王子給請了回來,勸走了大不列顛武士,夏錦華也弄走了‘龍入海’,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大不列顛和龍入海的事情纔剛解決完,夏錦華送威廉王子回了工地順便視察了一下鐵路的鋪設情況,逗留幾日回到夏城,學校之中,又有人打馬而來。
“不好了夏主任,那個烈焰國有個留學生馬上要被活活燒死了!”
原來那烈焰國的成人禮十分殘酷,會造成大面積的燒傷,若是能挺過去,那就是一條烈焰國鐵骨錚錚的漢子,若是挺不過去,傷口感染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沒有挺過去的,族中人便認爲此人經受不住火神的考驗,沒有資格成爲烈焰國的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死亡!
那天晚上兩個接受烈焰國成人禮的少年,其中一個傷口感染,一直狀態不對,最近更是昏迷了,烈焰國的人也不送去就醫,他們只相信族中巫醫的話。
那昏迷的少年被視爲烈焰國的敗類,被他們一鬨擡着,送到城外護城河邊上,要讓火神來帶走他,就是將那少年活活燒死!
龍翠花得知了消息立馬帶着學生會的人趕到了現場,夏錦華趕到的時候,看見烈焰國的人將那柴火都準備好了,龍翠花正領着學生會的人和烈焰國的人廝打。
學生會的人想將那重傷的少年給搶下來送去醫治,畢竟那是條人命,但烈焰國的人認爲,那是對烈焰國和那少年的侮辱,嚴重地踐踏了他們的信仰和神靈,已經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了。
夏錦華實在是頭疼,成嘆月也來了現場,趁着龍翠花和烈焰國的人打鬥的時候,搶了那昏迷的學生,放上了三輪車,急忙送到最近的醫館去了。
醫館的人也是束手無策,那少年背上大面積燒傷,已經感染,大夫們回天乏術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那少年纔不過十八歲,美好的人生還沒開始,竟然就要這般結束了。
成嘆月嘆了口氣,有些可惜。
夏錦華隨後纔來,關切問道:“情況如何?”
成嘆月搖頭,道:“不容樂觀。”
夏錦華當即決定:“去醫學院。”
“醫學院?”
當即夏錦華便使喚了幾個輕功高手,將那少年擡着,往學校裡面去了。
到了學校裡的一處小院子裡面,見那小院子門口掛的是‘夏城大學醫學院’的牌子。
成嘆月這纔想起,夏城大學除了文科理科武科和最近纔有的軍事學院外,還有一個不引人注目的醫科。
不過成嘆月沒怎麼關注這裡,他最近眼裡只有他的三輪車。
他進了醫學院,馬上便發現了這裡的不同,這裡有鬍鬚花白的中原大夫,也有番邦大夫,都穿着雪白的白大褂子。
進了醫學院,看見即使是白天,那土豆燈也點了好幾盞,房間之內燈火通明。
成嘆月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怪味道,看見裡面到處都是大玻璃缸,裡面有未知的液體,那液體之中,竟然浸泡着許多人體器官!甚至還有剛出生的嬰兒!
院中似乎正在講課,衆人圍着講桌,那講桌之上,居然是一具屍體!一人正持刀,解剖那屍體。
活生生的屍體啊!
成嘆月渾身一個炸毛,越想越害怕,差點尖叫出聲了,後背立馬就溼透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詭異地方,難不成夏錦華在學校裡面搞了什麼邪教?
院中有不少人,見他們風風火火的進來,那些正聽講的學生紛紛圍了過來。
夏錦華喚道:“馬大夫!”
從醫學院之中走出了一個帶着口罩的中年人,摘下了口罩,看向了那昏迷的少年,和那少年背上的傷口,他皺眉:“情況不容樂觀!”
成嘆月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當下震怒:“你這妖孽居然還活着!”
當年夏錦華在玉城生孩子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件怪事,那一日,成嘆月接到羣衆舉報,說是城外有個大夫趁着晚上去挖人祖墳,把別家剛埋下去的人挖出來剖心挖腹,被人當場抓住,打了個半死,送到城主府去處置,說那大夫是個吃人心喝人血的妖孽,一到晚上就原形畢露要吃人肉增加修行!
成嘆月一聽,大驚:世上竟然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人當真是妖孽!
全城的人都知曉了這件事情,紛紛圍在城主府門口,等着看妖孽被如何處死!
事情轟動了玉城,全城人民都憤怒了,成嘆月當即下令,將那大夫當衆活活燒死!
那大夫哭成了淚人,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當庭辯解道:“城主冤枉啊,小人我只是一個大夫,我挖人心,只是想了解了解人心的構造,以後若是人心上犯病,小人也能對症下藥,心中有譜啊!”
“妖言惑衆!”
成嘆月大怒,全城人民更是憤怒,不殺那妖孽,不足以平民憤。
所有的事情都佈置好了,就等擡着那妖孽上火堆了,夏錦華卻對成嘆月道:“我聽聞那村中自從幾年前便一直都剛下葬的人被挖出來剖心挖腹,原以爲是野狼作祟,沒想到是那妖孽!”
雖然成嘆月也不怎麼相信那妖孽一說,但是那大夫的所作所爲實在是駭人聽聞,不處置,便不能平民憤,無論如何都要處置了。
夏錦華眼珠轉轉,道:“這妖孽想必吃了不少人心了,已經修成手段,一般的手段怕是制服不了他了!”
“那你覺得如何?”成嘆月不由得問道。
若是吃人喝人血的都是妖孽,他那弟弟該是早就成精了!
夏錦華道:“不如送到夏城去,我城中有位德高望重的大師,那大師法術高明,定能降服這妖孽。”
既然夏錦華都如此說了,成嘆月也自然是答應了。
後來,司空絕來接夏錦華,那吃人心的大夫被人貼了一身的黃符,隨着夏錦華一道被接走了,成嘆月也逐漸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可如此,那吃人心的妖孽,就在他眼前,還穿着白大褂,道貌岸然!
再看着所謂的醫學院裡面,到處都是什麼人腿人身,講臺上還趟了個人,肚子還被剖開,腸腸肚肚都出來了。
他明白了,自己那二弟果然已經成精了,要吃人肉,夏錦華在這處秘密開了個醫學院就是給他偷偷地提供人肉的!
馬大夫看見了成嘆月,有些尷尬,但還是恭敬道:“是是是,正是小人,小人來夏城已經好些年了。”
“你、你——”成嘆月又驚又怒,夏錦華已經慌張道:“馬大夫,廢話不多說了,那抗生素研究得如何了?”
馬大夫這才正色道:“回夫人,抗生素已經經過了臨牀試驗。”
“那快給他注射抗生素!”
一衆人將那少年推進了另外一間房之中,成嘆月還想進去,被夏錦華給攔住了。
那一扇門關了之後只是偶爾有白大褂從裡面出來,夏錦華在外面焦急地踱着步子。
成嘆月則是探頭探腦地看那醫學院裡面的其他房間,見有很多刀刀叉叉,鋒利十分,切割人肉什麼的不在話下,他忽然懂了,那些個玻璃缸子竟然是泡菜壇,泡的都是些人肉,居然還有足月的嬰兒。
他頭皮發麻,看那夏錦華,就像是看妖孽一樣。
等司空絕回來,一定得好好地勸勸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吃人肉總是不好的,就算是成精了將來早晚遭報應,就算要修煉也得走正道!
他心頭可是着急死了,看那燒傷的少年被推了進去就不出來了,偶爾出來一個白大褂,也渾身是血,他幾乎可以想象裡面的情景了。
反正那烈焰國的人是不要那少年了,夏錦華大概是想撈回來做成泡菜,等司空絕回來開葷。
泡菜味的人肉,還混合着烤肉的味道,那酸爽想想都吐!
忽然,他渾身又一個炸毛,自己這不是誤入賊窩了吧?
是不是等泡了那烤肉味的少年,接下來就是自己了?
他可不想被做成一缸泡菜!
想罷,成嘆月便偷偷地挪動着步子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外走,肩膀卻忽然被人一拍。
轟!
成嘆月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炸開了,渾身的汗毛豎起,心肝一顫,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輪到自己了!
他僵硬着身子轉過頭,看見夏錦華那冷冰冰的面容,見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槍,正抵着他的腰。
成嘆月已經確認了自己難逃做泡菜的命運,視死如歸,“你若是殺了我,玉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夏錦華冷冷道:“這裡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地方。”
她方纔看見成嘆月那扭曲的面容,便知道已經大概腦補出了怎樣的情景,說起腦補,大概成嘆月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的確,當年那馬大夫是自己忽悠着救下來的。
馬大夫自小從醫,卻不如其他醫生按部就班,而是對人體內部構造十分的好奇,他時常偷偷地去解剖已死之人,觀察不同死因的人,身體內部情況是否有所不同。
幾年時間裡,他偷偷地解剖了不少的死屍,積累了大量的經驗,並且寫成了書,畫了插圖,詳細地將解釋了人體內部的結構奧妙。
甚至他還偷偷地解剖過一具難產婦人的屍體,當時便已經有了剖腹產的想法,若是在婦人活着的時候,能從肚子上面開一個洞,把孩子取出來,那是不是就能讓孩子和母親活下來了?
這個年代裡,已經出現了‘仵作’這個行業,但是仵作還是很少,職位低賤,一般都是奴隸和賤民從事,只是爲刑事案件死者進行驗傷等,但畢竟傳統擺在那處,死者爲大,解剖死人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衆人對仵作敬而遠之,更是無人敢將解剖和治病聯繫在一起。
那馬大夫被夏錦華給保了下來,送回了夏城,夏錦華看了馬大夫關於人體解剖的筆記,對他的剖腹產想法十分讚賞,當即決定成立一個醫學秘密研究中心,秘密招募人才進行研究,並且爲他們提供人體。
當然,這個一直是絕密計劃,只有夏錦華司空絕等少量的人知曉,若是傳出去,司空絕少不了招一個妖孽的罵名。
後來威廉王子來了,夏城大學成立了,招募了好多來自外國的外科醫生,夏錦華才正式成立了醫科,將秘密研究中心搬到了夏城大學裡面。
成嘆月被夏錦華逼着,走在那衆多的‘泡菜罈子’中間,成嘆月看看那一個個猙獰的泡在福爾馬林裡面的人體,嚇得魂不附體,腰間一個冷冰冰的槍口正指着,他更是不敢造次。
“你看。”夏錦華一手拿槍,一手指着那一個個精巧的小玩意,與成嘆月道:“這是針筒,用來裝藥,這是針頭,針頭和針筒結合在一起,通過注射器,能將藥物直接注射入人體之中,比口服的效果好得多了。”
“這、這怎麼可能?”成嘆月哆嗦道。
夏錦華笑了笑,收了槍,她主要是就是怕這成嘆月逃出去,將這裡的秘密泄露了,那個時候,怕是夏城要動亂。
“我不是什麼妖孽,只是在探索醫學的新方向。”
她指着那一顆浸泡在藥水中的人體,道:“很多病症其實可以從內部進行診斷,比如那難產。”
那正巧有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孩兒,但是已經死了,正靜靜地睡在那冰冷藥水之中,好似隨時都會睜開眼來。
成嘆月看着,頭皮發麻。
“……當初這個產婦是難產,大小都保不住,我得知了消息,讓馬大夫上門去,準備直接剖開產婦的肚子將孩子取出來。”
成嘆月再炸毛:“這也行?肚子剖開了,人還能活嗎?”
“能,肯定能!”夏錦華篤定地道:“當時那戶人家寧願一屍兩命也不願馬大夫給開刀,後來我們強行進行了剖腹,但還是晚了,母子都沒能救過來,但若是能快一點、早一點,便能母子平安了,可惜了。”
夏錦華嘆了口氣,如今這研究中心裡面對剖腹產已經有了一定的研究,但卻一直不能真正的實現剖腹產實驗,主要是因爲世俗傳統對此完全是不容忍的。
當初的那一個產婦若是能早一點實行刨婦產,母子活下來的機率必定能更大。
後來孩子倒是取出來了,只是已經死了,家人以爲不吉利,不要了,夏錦華給帶了回來,做成了標本。
她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尚還疑惑之中的成嘆月,道:“不管你信是不信,你只要是敢將這裡的事情透露半點出去,這裡下一批標本就是你了!”
“不敢,不敢。”
成嘆月忙道,夏錦華雖然是女流,但是卻厲害得很,他是小偷小摸的便罷了,夏錦華只是生生小氣,他可不敢真的將她得罪了,弄不好,下一個泡菜還真是他了。
夏錦華又道:“其實這研究中心裡面目前最大的成果是抗生素!”
說起抗生素,夏錦華便就滿臉自豪,“有了抗生素,世界醫學都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成嘆月卻還是害怕,眼裡只有那眼睛都不曾睜開的嬰孩。
將婦人的獨自剖開取嬰孩兒出來?
這想法實在是太妖孽了!
夏錦華就是個妖孽的人!
等了半天,纔看見馬大夫滿臉疲憊地出來,白大褂已經染血,夏錦華忙迎了上去,問道:“怎樣了?”
馬大夫道:“已經上了藥,注射了抗生素,脫離危險了!”
夏錦華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成嘆月卻還是不相信,大夫都說了回天乏術,這馬大夫真的有辦法?
那烈焰國的少年在醫學院裡面住了幾天,夏錦華便將他給接了出去,送到了一般的醫館裡面養傷,命總算是保下來了。
成嘆月也沒將那醫學院的事情說出去,但是每每看見夏錦華,總覺得那眼神異常的怪異,似乎是看見了妖孽一般。
正好,就讓他將他們夫妻倆都當做了吃人的妖精吧,夏錦華也省得擔心他有一日來將司空絕給掰彎了。
烈焰國的少年救了回來了,烈焰國的幾個留學生高興得手舞足蹈,以爲他是經受住了火神的考驗,已經光榮地成爲了一個烈焰國的勇士!
夏錦華也欣慰,自己好歹是救了一條命,最開心的是,夏城的醫學事業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讓司空絕知道。
可是那少年還不曾痊癒,烈焰國留學生們又開始折騰下一場成人禮了……
最近,扶桑小姐似乎是被揍得少了,以前夏錦華每次見她都是腫着臉,但還是倔強地一聲不吭,扶桑人的性格十分可怕,被人揍了從來都是悶聲不響,因爲他們覺得,自己被人揍了,那是自己的問題,只能說明自己學藝不精,得努力地提升自己的武力值,爭取早日揍回來。
他們越是悶聲不響,別人就揍得越是厲害,臉隨時都是腫成包子,夏錦華都好久沒見過她正常的容顏了……
扶桑人也是一羣邏輯奇葩怪,上次主動挑釁學生會會長龍翠花,果不其然被學生會和通天教學院揍了,傷還沒好,又去挑釁武林盟主唐淌,果不其然,被唐門一頓胖揍;被唐門無毒暗器戳了幾個洞之後,扶桑人又一瘸一拐地去冷嫿的冰棍鋪子裡吃霸王冰棍,於是,一幫人在大夏天因爲凍傷被擡進了校醫館之中……
他們的邏輯就是,我被揍了,只能說明我弱小、我武力值不高,跟我的行爲沒有半點關係!
這邏輯,也是挺欠揍的。
慢慢的,因爲扶桑人自己作死,而且被揍了也不告狀,夏錦華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大家就揍得更起勁了。
在被揍的過程之中,扶桑小姐的武力值提升得很快,夏錦華才恍然大悟,這纔是他們的修行之道!
果然坎坷!
但是最近扶桑人的修行之道被人狠狠地堵死了!
所以夏錦華才發現扶桑小姐被揍得少了,因爲學院來了一幫高麗人……
高麗人果然比扶桑人更欠揍。
高麗人組團來學中原劍法,進了夏城大學,分配了宿舍,正式入學。
這幫人學習倒是十分認真,從不遲到早退,待人也是誠懇,比那一衣帶水的扶桑人態度好多了,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對他們的映象都十分不錯。
但是後來,大家混熟了才發現,這幫高麗人,簡直比扶桑人更欠揍。
去食堂一起吃個飯,大家拿起筷子,還不曾開動,高麗人裝作是博學多才,與衆人閒談道:“諸位師兄弟有所不知,其實大家手中這‘筷子’一物,我高麗祖先,在五千年前便首次使用了,那個時候,中原大地還不曾出現筷子,勤勞博學的高麗先祖遠渡重洋,將筷子傳入了中原,纔有瞭如今中原的美食。”
衆人:“呵呵。”
衆人端起飯碗,正準備吃飯,高麗人又道:“諸位師兄弟有所不知,這碗也是我高麗先祖發明的,在幾千年前,我勤勞博學的高麗先祖第一次燒出了瓷器,後來遠渡重洋,傳入了中原,中原纔有瞭如今的精美瓷器。”
衆人:“呵呵。”
衆人短腕夾菜,食堂菜色豐富,炒菜燉菜涼菜都有,不由得食指大動,高麗人又自豪地道:“諸位師兄弟有所不知,這炒菜也是我高麗人發明了,想那幾千年前,我勤勞博學的高麗祖先第一次做出了炒菜……”
夏錦華:“呵呵。”
……
課餘時間,萬花谷的弟子們在樹蔭羣花之下撫琴吟唱,惹得一衆男弟子頻頻偷看,高麗人冒出來,對萬花谷弟子道:“諸位姑娘有所不知,其實這古琴,乃是我高麗祖先發明,想那幾千前,我那勤勞博學的祖先……”
萬花谷弟子:“呵呵。”
……
一羣高麗人去冷嫿的冷飲店裡面吃冷飲,正巧得看見冷嫿,高麗人對於眼前這位大三的師兄可是萬分的敬仰,當下便道:“冷師兄有所不知,‘冷’姓其實是我高麗所出,中原之地是沒有的,想那幾千年前,高麗勤勞博學的‘冷’氏一族祖先……”
“滾!”
冷嫿冷聲一喝,一巴掌將那高麗人全部扇了出去。
每當高麗人開口:“諸位有所不知……”
“知你麻痹,打!”
高麗人說暗器是高麗人勤勞博學的祖先發明的,唐門見一次打一次;高麗人說中原‘冷’氏一姓全部是高麗傳來,冷嫿見一次打一次;高麗人說炒菜是高麗人發明的,夏錦華見一次打一次!
大家都揍高麗人了,扶桑人沒人鳥了,也是見一次打一次!
於是,夏城大學‘金鐘罩’那門課程,被扶桑人和高麗人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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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準備上傳發現斷網了,我又停機了…
等有網了編輯下班了,咬牙熬夜又寫了兩千一萬字上傳了。
推藍牛新文——田園小嬌妻
二十八的聶子川重生回了二十歲的時候:
他病重頻死,爹孃給買了個小媳婦,十三歲的鄰村小姑娘,死的。
上一世沒有的橋段,這一世竟然發生了。
正當他準備拖着病體拒絕的時候,那已經死透的屍體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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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從沒想過她這樣無才無德頭腦簡單隻會吃的人也會穿越,還成了被爹孃逼死又賤賣給病秧子的詐屍的小村姑。
從此,聶子川多了個小媳婦兒。
鍋碗瓢盆的小日子,因爲多了個小媳婦兒頓時變得雞飛狗跳。
公婆軟弱被欺負,八戒牌的鐵筢子,上!
爹孃極品上門來,如來神的大巴掌,拍!
窮困潦倒沒法過,萌萌噠的小吃貨,掙!
【溫馨甜寵愛情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