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儘量別吵吵

誰也沒想到,冷嫿會忽然出來頂罪,中二少年的思維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衆人紛紛朝冷嫿看去,見他正慢悠悠地從那學院之中走來,走到了洪城一衆縞素之人面前,一身白衣如雲出岫,似乎是天山上的一朵柔白雲朵,反射着雪的光澤,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視。

他便這般坦然地戰站出來,站到了洪城的面前,鬢邊雪蓮散發高雅幽香,映襯着脣邊一點清雅笑意,對那洪城城主道:“你義弟一家七十幾口人都是我殺的,如何?不服氣?”

洪城城主語一噎,實在是沒想到他還沒開始發難,便有人出來頂罪了。

若對方是一個無名小卒還好,說話無關緊要,一點分量也無,只當是夏城僱來的替死鬼,往那罪責往司空絕身上推便行了,再站在道德制高點,對他進行強烈譴責,再行武力壓制,司夏學院便休想再立。

但壞在這冷嫿是一教之主,說話自然是有自己的分量!

當下,洪城城主便道:“你這妖人,定然是與夏城串通好了,你們本來便就是串通一氣狼狽爲奸,想來。我義弟一家便是你們聯手殺害的!”

爲今之計,無論如何都要將禍水往夏城身上引,這是必要程序。

冷嫿輕笑,“這玉城夏城往來需數日,本教主天山來夏城,得經過玉城,從玉城來夏城,腿兒都快走斷了,若是有水路倒好,偏偏你那義弟佔着地不讓挖河,實在是礙眼,所以我來的路上順便把他一家給殺了。”

說罷,還自得一笑,氣得那洪城城主臉色發青。

夏錦華看罷,暗自感嘆一聲——中二少年果然是中二少年!

聽完冷嫿的陳述,司空絕等人未曾說話,看那冷嫿到底耍的是什麼把戲。

“看來夏城給你的好處不好啊,堂堂教主竟然幹起了這等齷齪事情!也難怪你入了司夏學院。”洪城城主陰森森地道。

冷嫿卻幽幽道:“夏城倒是什麼好處都沒給我,只是我看您那義弟不順眼而已,想殺一殺解解悶而已。”

“少要狡辯,別以爲你將罪責一併攬了,夏城便可以逍遙法外了!”洪城城主瞬間化身正義使者,義正言辭地到:“我義弟一家的血海深仇,今日我一定要找夏城算清,就算你想頂罪,也要問問我義弟答不答應,問問我義弟全家七十三口人答不答應,問問在場的前輩們答不答應!”

“我們不答應!不答應!夏城血債血償!”身後一衆明顯領過盒飯的路人甲賣力地喊着。

冷嫿依舊是輕笑,脣角輕輕勾起,似乎是不打算就此退出,是打定主意要攪亂這一池渾水。

夏錦華心中跳跳——這冷嫿肯定沒這麼好心來幫夏城,難道他的目的是那幾大門派?

冷嫿上前,蘭花指一戳那洪城城主寬廣胸肌:“都說那人是我殺的,有什麼仇找本教主報便罷了,我偌大的天山神教,還賠得起那你幾十條人命,要什麼條件儘管說來,若是要命的話,本教主的命便在這處,若是想要,便要看你手段如何了”

任何人都能看出,冷嫿是在故意挑釁,怕針對的不是洪城城主,而是洪城城主背後的那幾個門派派來的高手,比如說那唐門長老、丐幫長老和通天教的道長,此時那幾波人已經圍了過來。

洪城城主被冷嫿的話駁得毫無反駁之力,實在是沒想到好好一齣戲,竟然讓這廝也毀了,劇情都不按劇本走了。

“冷嫿,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冷嫿大笑:“我不僅是欺人,我還殺人,你那義弟一家全部是被我親手殺死的!如何?你的仇人便在你眼前,你倒是來報仇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給你義弟報仇,如今仇人便在這處,你怎麼不動了?”

“你——”洪城城主是徹底無語的,怎麼這禍水還沒到夏城,便被天山神教給主動攬下了呢!

身後天山神教教衆一字排開,不甘示弱:“殺人者,正是我天山神教!”

“我替教主探路!”

“我替教主望風!”

“我給教主遞刀!”

“我給教主洗血衣!”

“你義弟全家都是我們殺的!”

“有種來戰!”

羣豪錯亂,這劇情完全不對啊!

果然,邪教就是邪教,做事一點章法都沒有!

夏錦華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一步,看那天山神教與洪城針鋒相對!

洪城城主終於是惱怒道:“冷嫿小兒,這是你自找死路,等我先教訓了你,再處置那夏城!”

說罷,那城主便猝然出手,以掌風爲先鋒,攻向了冷嫿。

冷嫿反應自然是不慢,接住了那洪城城主的一掌。

對掌之間,那洪城城主面色大變,冷嫿的實力已經高出他太多了,掌力之中全部是壓制之力,沒想到這後生竟然如此變態!

他想抽身但已經來不及了,若不是對方先撤回掌力,他若貿然後退,那掌風便會直接落於他身,而當場魂飛魄散。

冷嫿邪笑一聲,見那掌力之中的冰寒之力已經慢慢地侵入了那洪城城主的雙掌之中,雙掌很快便被冰凌覆蓋。

洪城城主心中驚恐,見那冰凌如同是一個肉眼可見的惡魔,正從雙掌開始往他的雙臂之上攀沿,若是還不收掌,他的雙掌可就是廢了!

沒想到自己只是來做個槍手,還遭如此大罪,情急之下,他已經顧不得其他了,還是自己的命要緊,當下便呼道:“長老速來助我一臂之力!”

果然那一邊接連飛出了幾個人影來,一個衣衫襤褸,一個道袍飄飄,一個錦衣不凡,都是氣息深厚非同尋常之輩,三人幾乎是一同出掌,往那洪城城主的背心送去,企圖將掌力疊加一處,四人共同對抗那冷嫿。

夏錦華見此不由得心驚,冷嫿的實力不凡,當年的成名之戰,便是一人獨戰七大門派的掌門人,而全身而退,從此揚名江湖。

但對方可是功力深厚的長老,加上那洪城城主的,便就是四人之力,他一個人如何應付。

那洪城城主只感覺背後一陣磅礴的力量涌來,瞬間便灌滿了全身,彷彿是一條洶涌的大河,有些源源不斷的力量,而那對手冷嫿在那大河面前就是一條小溪,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就待他全力一發,準備挽回面子的時候,冷嫿卻是忽然將那掌一收,乾脆利落地往那旁邊一躲。

洪城城主的掌風由雙掌發出,匯聚了四人的力量,沒有打中冷嫿,卻中了他身後的一個天山弟子。

那弟子當場被轟飛,撞到了學院的大門牌坊之上,成了一灘肉醬。

夏錦華倒抽了一口涼氣,若是方纔那掌力是打在冷嫿的身上,那簡直是不可想象。

羣豪震驚,紛紛後退。

冷嫿卻是拍拍手,笑道:“厲害厲害!我天山無名弟子能得三大門派掌門人和洪城城主聯手一擊,他死得也值了!”

不顧那對面幾個長老鐵青的老臉,他依舊是笑吟吟:“他叫冷清,是我天山二護法,以後大家都可是要記住他的名字了!他可是被這些名門正派的長老們聯手轟殺!死得實在是轟轟烈烈!”

那對面,三人站定,一個乞丐,一個道人,一箇中年長者,若是猜得不錯,那應該是丐幫,通天教,和黃山派之人。

被玩耍一遭的洪城城主大怒:“冷嫿,你欺人太甚!”

冷嫿倒是笑了,笑中帶着森森冷意:“我欺人太甚?你們這三大門派加上一個城主欺辱我一人便罷了,還聯手一掌將我的門人打死,唉,你們是正派,哪怕幾個長者圍毆一個羸弱後生也自然是有自己偉光正的理由,你們高興就好!呵呵。”

“你簡直強詞奪理!”

洪城城主簡直氣炸了,分明就是這冷嫿挑釁在先!

“我如何強詞奪理了,在場這麼多的英雄好漢可都是看見了,你們這堂堂通天教、丐幫、黃山派的長老竟然聯手圍攻我一人,還將我的門人一掌打死,你們還想抵賴不成!且等着,他日我將這弟子的後事處理乾淨了,定帶着家屬,抱着牌位,也上門找你們這些名門正派討要一個說法!”

夏錦華終於是忍不住笑了,輕輕地用那袖子將微勾的脣角給掩住了,正巧看見司空絕遞過來那冰冷之中帶着醋的目光,她忙恢復了嚴肅。

司空絕狠狠地看了一眼那冷嫿,實在是覺得礙眼了。

最討厭的是,竟然將他家的夫人給逗笑了。

簡直罪無可恕!

天山神教的一衆人將那被一掌打得稀巴爛的弟子的屍體拖到了衆人面前,夏錦華探頭去看,見那弟子緊閉着一雙眼,面色已經慘白,最多不過二十的模樣,正是大好年華,卻死得如此淒涼,真是天降橫禍啊,她惋惜地道了一聲:“可惜瞭如此一個少年,怎麼說也是我司夏學院的學員了,便不能讓他暴屍在此。”

說罷,命人脫了一件長褙子外衣,將那屍體面部給遮了,算是給他最後的尊嚴吧!

冷嫿看着那彎腰的女子,目光微微地閃了一下。

那天山神教的人可是了不得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丐幫通天黃山,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自刎自刎自刎!若不自刎以謝天下我們就上訪!”

天山神教一衆人依舊是一字排開,在那冷嫿身後齊聲高呼,呼得那自詡名門正派的幾大門派的人面色鐵青。

羣豪一陣激動,看來那幾大門派今天找夏城的麻煩之不得逞了,不僅僅是麻煩沒尋到,還將自己給賠進去了。

本來是組團來訛詐夏城,如今天山神教橫插一槓,一個死屍放在面前,反被天山神教給訛詐上了。

如今可怎生是好?

怎麼出門就遇上這麼一個刺兒頭了?

衆門派面面相覷。

丐幫長老道:“分明是你先出手!”

冷嫿冷笑道:“果真是睜眼說瞎話,羣豪皆是看見,分明是你們先出手,我這是被迫還擊,唉,名門正派果然是名門正派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

的確,方纔就是那洪城城主先出手,雖然是冷嫿先挑釁。

這話,分明是打臉。

羣豪鬨堂一笑,笑那幾大門派被一個年輕人給耍弄,笑他們臉面丟盡,夏錦華也將雙眼彎了彎,越發覺得那中二少年可愛了。

但司空絕卻是不高興得很。

丐幫長老被那話一噎,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轉而怒道:“冷嫿,休要胡攪蠻纏,縱然你再相幫,今日這夏城也必定要償還那山莊之中七十三口人命的血債!”

冷嫿還想說什麼,但司空絕已經走了出來,目光冷冷一掃那衆多高手,見那有衆多的受害者家屬、丐幫弟子、通天教弟子、黃山派弟子,還有洪城高手,其中還隱藏着幾個唐門弟子。

冷嫿的目的就是想讓這幾大門派的人丟臉,如今已經讓他們老臉全失了,知曉還是得司空絕出來才能真正了結此事,便也乖巧地退到了一邊,命人將冷清的人屍體給挪開了,見那一件夏錦華的長褙子已經浸滿了鮮血,褙子之上幾朵薔薇花已經被染成了血紅之色。

見司空絕終於是站出來了,那洪城城主得意道:“司空絕,你這狂徒,別以爲有那邪教之人護着,便可以爲所欲爲。”

“我不曾害你義弟性命,我更不曾殺那一宅之人。”司空絕冷冷道。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不成?”通天教長老步出,着一襲深藍道袍,雖然是仙風道骨,但眉眼之中不免得有一絲方外之人不該有的戾氣。

丐幫長老也恨聲道:“你在武安做下滅門慘案不止一起,武安之中我們拿你沒法,但是在這澶州,公道還在我輩手中,今日你必將爲那七十三口人命付出代價!”

另有黃山派長老出列,目光灼灼地看着司空絕,咄咄逼人:“按我江湖規矩,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今日你休想逃得殘命!”

司空絕似乎是完全不曾將這一羣人放在眼裡,只是道:“我曾經殺人,但我此次並未殺人。”

“殺人兇手,何須狡辯,今日在武林羣豪面前,讓天下武林做個見證,看你司空絕還能如何脫罪!”

那幾派之人一步步走來,圍住了司空絕,是打定了主意今日定要除去他這個心腹大患。

“且慢!”

司空絕身後,走出了一個清爽衣裝的女子,正是夏錦華。

夏錦華笑了笑,對衆人道:“既然各位自詡是名門正派,替天行道,那便該是講道理的,小婦人尚有幾個問題不懂,不知曉各位能夠回答。”

洪城城主不屑一顧地從鼻子裡出了一口氣,道:“男人說話,哪有你這女子說話的份!”

夏錦華眉心微怒,但不曾表露,卻笑道:“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夫君做下那慘案,可否將證據拿出來給我小婦人一看?若是拿不出來,那你們豈不是草菅人命?”

“何須證據,我那義弟與你們一番爭執之後,便被一夜之間滅門,不是你夫君做下,又是何人?”洪城城主言之鑿鑿地道,“況且那殺手的手法,與你夫君如出一轍,還有那嘆月公子,這兩人簡直一丘之貉,狼狽爲奸,惡事做盡,我武林同道皆有責任替天行道,懲治你等惡徒!”

夏錦華心中冷笑,但面前卻謙恭了得:“也就是說,你們判定了是我夫君和嘆月公子一起親手做下那惡事?”

“那是自然!”

夏錦華將面上的笑容收斂了,隨便指了一個圍觀的路人甲出來,問他道:“本夫人且問你,這個月初九那日,城主在何處?”

初九,便就是那山莊被滅門的日子。

那路人甲回道:“城外正逢春耕,初九那日城主在城外住持春耕,小人在城門口賣包子,早晨看見城主出城門,還在我這裡買了個包子,午時見城主回府,之後便一直不曾見城主。”

“那便對了,此去那案發現場,起碼一日路程,初九當日夫君尚在城中,上午在城外主持春耕,下午在主持司夏學院的宿舍的最後裝修事宜,晚上處理夏城公務,還騎馬去了城中的吉祥酒樓吃了夜宵,宵禁之時回府就寢,而滅門慘案是當晚三更時分左右,我實在是不知曉夫君他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趕往那山莊之中殺人!”

“對啊!初九晚上城主還在我的小毯子上買了一雙虎頭鞋,說花樣好看,拿回去給小少爺穿!”

“初九城主的確是在城中!”

圍觀羣衆也紛紛發聲。

夏錦華向前一步,咄咄逼人:“不知道洪城主,您如何看待此事?”

那洪城城主話噎,不知曉如何辯駁,額頭之上起了一層汗,難道說司空絕是飛過去的?

世人皆傳司空絕有一支能飛天遁地的鬼軍,難道說是鬼軍出手?

他還是嘴硬道:“若是想滅人滿門,何必司空絕親自出手……”

“那洪城主方纔爲何又要言之鑿鑿地說是我夫君親自出手?難道您覺得污衊和信口雌黃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嗎?堂堂一介城主,說話出爾反爾,你們這所謂的名門正派便就是如此作風?今日我這小婦人倒是長了見識了!所謂替天行道,不過只是趁機訛詐,說吧,想要多少錢?反正我夏城一分錢也不給你!”

“你、你——”

洪城城主無言以對,只得道了一句:“此等大事,怎可聽你一介婦人之言!”

夏錦華脣角一勾,便笑了:“既然副城主說我這婦人胡攪蠻纏,那本夫人便拿點證據來給你們看看吧!”

當下,夏錦華讓閻芳染從那人羣之中帶了一個少年出來,那少年看似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見着衆人,畏畏縮縮地往後退。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少年的身上,紛紛猜測那少年的來歷。

夏錦華道:“下手之人對那山莊之內的情況瞭若指掌,知曉那山莊之*有七十三口人命,便殺足了七十三人,甚至連襁褓之中的小孩子都不曾放過,但是兇手卻不知道,在那一晚,廚房雜役九孃的侄子來天黑之後來投宿,九娘怕主人家知道惱怒,將他藏在教書先生王先生那處,而王先生的兒子因爲犯了錯,惹惱了山莊主人的兒子被罰進了柴房之中。”

洪城城主面色微微一變。

夏錦華察言觀色,嘴角掛起了一絲絲的冷笑,繼續泰然自若地道:“慘案發生的時候,那兇手殺光了整個山莊的人,甚至掘地三尺不放一人,按照名單所寫,每個院兒的人都被殺光了,兇手將九孃的侄子當做了王先生的兒子殺害,而王先生的兒子,卻在柴房之中,奇蹟般地躲過了兇手的幾波搜索,逃過了一劫,我夏城之人趕到的時候,將他救下了,便一直在我夏城之中秘密隱藏,爲的就是今日能夠尋到兇手!”

洪城城主已經汗若雨下。

夏錦華瞧着他那驚恐的模樣,邪笑一聲,道:“兇手殺完人之後,在山莊的花廊之處進行過一次會面,說過話,而這位小兄弟,當時便在那花廊之下,曾聽見那頭目說話,還親眼看見那殺人兇手的模樣!”

衆人皆是譁然,紛紛看向了那少年。

少年已經被嚇得不知所錯,忙往夏錦華的身後躲去。

“到底是誰啊?”

“倒是快說啊!”

“不說我們怎麼能知曉!”

羣豪催促着,夏錦華看看那左右,眉毛一挑,目光掃向了那洪城城主,見他瞠目結舌,似乎是舌頭已經打結,呼吸急促,雙目閃爍,卻嘴硬道:“你夏城簡直是欺人太甚,以爲胡亂那個人冒充便可以洗脫罪責不成?再說了,當時夜黑,這麼一個少年,如何能看清兇手的樣貌,那兇手作案,定然是隱藏身份,他如何能看清。”

夏錦華立馬回道:“是啊,那兇手手段當真是狠,怕那死者的瞳孔之中記錄他當時的樣貌,將那死者的雙眼都挖了出來,但山莊莊主生前也是一方高手,不是這麼容易便被殺害的,必定是他十分熟悉的人,趁他戒備鬆弛的時候狠下殺手,所以那兇手殺人之時,並未僞裝!”

幾顆豆大的汗珠從那洪城城主的額頭之上滑落下來,夏錦華忽然便微微一笑,拍拍那少年的肩膀,道:“小兄弟,別怕,你跟大家說說,你還記得那兇手的樣貌嗎?”

小少年點點頭,道:“記得,他們殺了我爹,化成灰我都記得。”

“那你看看,那兇手有沒有來到現場?”

小少年目光轉向了洪城城主,點頭道:“來了,他就在我眼前。”

洪城城主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甚至連話都不敢說出來,典型的做賊心虛。

那小少年不曾說話,但是羣豪已經明白兇手是誰了。

這個結果跟預想的差不多啊!

但是夏錦華對那小少年道:“好孩子,你說說,是不是這兩位大叔殺了你爹爹和全家人?”

夏錦華指的是司空絕和成嘆月。

那少年搖搖頭。

夏錦華便對他道:“你若是現在指認兇手,怕是將來那兇手饒不得你,你且先退下吧,以後就在司夏學院裡面學藝,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便行了,我們保護你。”

少年依言退下了。

司空絕和成嘆月冷笑了一聲,夏錦華卻對那洪城城主道:“洪城主,真相已經大白,你義弟的死跟我們夏城無關,您還是帶着您的人走吧!”

人都來了,豈是這麼容易就能走的?

洪城主當下便硬了老臉,道:“你們簡直妖言惑衆,那少年分明就是你們夏城的人,你們不過藉此機會降洗脫嫌棄,好逍遙法外,我澶州武林正道絕對不答應!”

圍觀羣豪一陣鬨笑,帶着無盡的鄙夷之意,他們已經輸了先機了,還講什麼正道?

夏錦華也笑着。

的確,那孩子就是夏城的高手易容的。

那山莊之人被殺得一個不剩,哪裡來的倖存者,那下手之人對於山莊之內十分熟悉,肯定是提前做過詳細調查,甚至哪一個院有多少房間,哪個房間住了幾個人都瞭若指掌。

全庒之人無一倖免。

九娘和王先生還有王先生的兒子是真實存在的,但都是慘遭橫禍。

但那侄子卻是瞎掰的。

夏錦華勘測現場的時候,發現那山莊主人死亡現場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跡,桌上甚至還放着兩杯茶,看來那兇手是他十分熟悉的人,他還泡茶相待,未料對方將他一招致命,所以現場相對乾淨。

那兇手顯然是沒有經過裝扮的,以他本來面目入門,與山莊主人寒暄了一陣。

而其他人便都是夜行衣,從那現場留下的血腳印來看,除了與主人飲茶的人之外,其餘的都是統一的腳印。

花廊之上有數個血腳印,兇手殺光人之後,便在那處匯聚彙報情況,其中有一個腳印與衆不同,便當是那領頭之人的,也是那殺害主人的兇手。

其餘的便不得知曉了,現場一點能辨識兇手身份的特徵都尋不到,就算那血腳印,也都是普通的鞋底,甚至山莊主人的雙眼都被挖了。

夏錦華只能斷定這麼兩個場景,便派出個小少年,來演了這麼一齣戲。

果然,真兇露餡了。

夏錦華推測着,若這件事情真的是對方所爲,那些個自詡名門正派的肯定不會屈尊來幹,唯一有可能的便就是這洪城城主!

現在看來,夏錦華還真是將真兇給誆出來了。

但她還是不敢讓少年與那洪城對質,這麼一個匆匆的露面,便已經勝似對質,羣豪已經明白誰纔是兇手!

此時洪城騎虎難下,只能撒潑了。

見那洪城依舊是義憤填膺的要夏城拿出說法,夏錦華從秋奴手中拿了個鐵皮喇叭過來,還是加強版的,聲音能放大好幾倍。

“你們洪城想上門找麻煩砸場子,便不要說這些廢話,說什麼仁義道德,說什麼替天行道,我呸!”

那一句‘呸’在衆人耳邊饒了幾圈,果然是震耳欲聾。

“既然是砸場子,你廢什麼話,伸什麼冤!講什麼王法,講什麼人道,假仁假義有意思嗎?大家都這麼忙,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儘量別吵吵!”

洪城城主瞪着夏錦華,實在是沒想到一個女子能說出這般的話來,當下還真是無話可說了。

羣豪卻激動了。

“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

打架纔是他們的最愛啊!

夏錦華也知道,今日這一架是必不可免的,先前這麼多廢話,只不過是不想夏城莫名其妙地背這麼一個黑鍋。

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得靠武力來解決!

文戲結束了,該是武戲開幕的時候了!

夏錦華拿起鐵皮喇叭,朝那司夏學院和夏城百姓一陣煽動。

“夏城的百姓們,司夏學院的同窗們,在此千載難逢之際咱們的司夏學院開學了,有人卻趁着這個機會上門砸我們的場子,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

夏城百姓跟着羣豪一道怒吼,無數個拳頭起起落落,全場氣氛瞬間達到了*,比那夏城的藝人們演唱會的氣氛還要熱烈。

在此情況之下,司空絕也笑了,聽夏錦華道:“那還等什麼?咱們學院大操場,走着!”

“走着!”

衆多英豪跟着一起怒吼,蜂擁往那司夏學院的大操場去了。

可憐洪城和幾大門派這一行人,替天行道不成,如今已經完全淪爲上門砸場子的地痞流氓,可謂是丟盡了名門正派的臉。

文戲能輸,武戲便絕對不能輸!

在澶州這麼一塊的地方,王法和天道都是扯淡,實力纔是硬道理,今日若是能將那司夏學院給鬥敗了,他們還是偉光正的名門正派!

衆人便也往大操場去了。

司夏學院的操場可是修得異常寬廣,能抵得上兩個現代的足球場,是給學員們平日裡操練的地方,各種典禮也在這裡進行。

今日本該在這裡舉行司夏學院的開學典禮,但是被這羣人給上門砸了場子,如今,夏城百姓和司夏學員,還有一些圍觀的武林羣豪,連同洪城衆人都匯聚在了這裡。

才一會兒時間,這裡已經佈置完畢了,計分牌被擺了出來,解說席之上,解說嘉賓已經上座,喝了一口茶,便拿起鐵皮喇叭,暗暗調動內力入喉,準備開始實況解說。

場外拉起了警戒線,外面還有各種嘉賓席位,選手席位。

拉拉隊就位。

後勤隊員就位。

替補隊員就位。

雙方選手就位。

司空絕上場,一陣恢弘的內力震了開去,引得圍觀羣衆一陣歡呼,另一邊,便是那丐幫長老上場。

解說嘉賓是高薪聘請而來的,因爲夏城藝人們經常有決鬥巡迴演出,所以請了內力深厚、嗓音嘹亮,而且語速快的高手專門解說。

“藍方選手乃是我夏城城主,也是我司夏學院院長司空絕,紅方選手乃是丐幫七袋長老梅鉗!梅鉗長老所用武器乃是一根齊眉棍,衆所周知,丐幫擅使齊眉棍,梅鉗長老一手棍法更是出神入化,那我們看看城主這邊使用的是什麼武器。”

但見司空絕微微一笑,已經有人奉上了一根綠玉杖,司空絕將那綠玉杖握在手中,往那地上一剁,衆人皆是好奇。

那是個什麼武器!

解說席之上,嘉賓驚呼道:“天啊,那難不成就是城主夫人所寫的話本《神狼俠侶》裡面,丐幫幫主所使用的打狗棒!”

這話一出,衆人驚恐了!

那竟然是話本里面的打狗棒,在那話本之中,也有丐幫的存在,不過不同於現實裡丐幫幫助使用齊眉棍,話本里的丐幫幫主使的是打狗棒。

用話本里的丐幫打狗棒,對戰現實裡的丐幫弟子,這實在是太詭異了,不過衆人還真是想看!

夏錦華對衆人解釋道:“那話本是根據一些民間改編的,打狗棒的確曾經存在過,但是已經是失傳了,那打狗棒是根據話本內容,由我夏城的擺渡兵器鋪進行還原打造,威力無窮。”

那梅長老向前還有些驚奇,還當真以爲打狗棒真的存在,此時不免得奚落道:“哈哈哈,贗品也敢拿上來糊弄人,你夏城也不過如此!”

但夏錦華卻冷冷一笑:“打狗棒只是一根普通的棒子,沒什麼特別,隨便一根燒火棍也能叫它打狗棒,但是那打狗棒法,卻是獨一無二!”

打狗棒法!

難不成那東西真的存在?

司空絕毫無徵兆地便出手了,手中拎着那打狗棒,使出了一套霸道無比,澶州之人從未見識過的棍法上陣,梅長老使的是齊眉棍,場中可見那綠玉杖一片密密麻麻的綠,幾乎是將那齊眉棍壓制得密不透風。

現場沸騰了,震驚了,特別是那些個丐幫弟子,簡直驚呆了。

“沒想到,話本里的打狗棒法,真的存在……”

冷嫿也楞了半刻,見那棍法精湛,攻勢狠辣,那梅長老根本招架不了多久。

他不由得深思:那林平之練的葵花寶典,是不是也真實存在呢?

解說席嘉賓完全亢奮之中:“根據城主夫人的話本描述,丐幫幫主嫡傳武學打狗棒法,非丐幫幫主無法傳授之絕妙武功,共有三十六路一十二招八字口訣,爲丐幫鎮幫絕學!如今看城主使出這一套打狗棒法,真是令人歎爲觀止,真如話本所寫啊,想來黃蓉幫主的風姿便也如此了!”

“打狗棒法名字雖然陋俗,但變化精微,招術奇妙,實是古往今來武學中的第一等功夫。打狗棒法共有絆、劈、纏、戳、挑、引、封、轉八訣!”

“看,城主正試用‘纏’字訣!此訣使用時,那竹棒有如一根極堅韌的細藤,纏住了大樹之後,任那樹粗大數十倍,不論如何橫挺直長,休想再能脫卻束縛,”纏“字訣是隨敵東西。”

“‘轉’字訣卻是令敵隨己,竹棒化成了一團碧影,猛點敵人後心”強間“、”風府“、”大椎“、”靈臺“、”懸樞“各大要穴。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點中,非死即傷!梅長老這幾處大穴已經深險境多次了,城主卻不曾點下,城主究竟意欲何爲!”

“這一招莫非是打狗棒法的精髓‘天下無狗?’話本描述這是打狗棒法最後一招最後一變的絕招,這一招仗將出來,四面八方是棒,勁力所至,便有幾十條惡犬也一齊打死了,所謂”天下無狗“便是此義,棒法之精妙,已臻武學中的絕詣。”

“這是‘棒打狗頭’!”

“反截狗臀!”

“獒口奪杖!”

……

將一整套打狗棒法使完了,臺下一片寂靜,衆人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棍法,竟然驚豔當場而不自知,直到司空絕一腳將那梅長老給踹了下去,衆人才發出了震天的呼喚。

丐幫弟子都楞了,癡癡地看着司空絕的打狗棒,回想方纔那威力無窮的打狗棒法,生出了無限嚮往。

司空絕將那打狗棒在手腕之中翻轉幾圈,便命人收了,對衆人道:“此打狗棒法乃是我與夫人根據民間傳說和棍法殘卷進行還原而出,方纔大家也看見其威力了,現在打狗棒法已經加入了我司夏學院豪華小班教學套餐之中,另外交一百兩銀子就可包教會,組團還打八折。”

衆人楞了半晌,忽然便引發一陣大暴動。

“我要學!”

“報名處在哪裡!”

“誰都別和我搶!”

……

一羣人朝報名處飛奔而去,衆多丐幫弟子蠢蠢欲動,但是自家長老沒發話,他們不敢動。

梅鉗被一瘸一拐地扶下去休息了,藍隊得一分。

下一個是那通天教的長老。

“老夫通天教嶽長嵐前來領教司空城主高招!”

司空絕拱手與那嶽長嵐見禮,見他身穿道袍,手執一劍,那通天教都是擅長劍法的。

他笑道:“不知道道長是要使用什麼劍法與晚輩過招?”

那道長牛氣沖天:“自然是用我通天老祖所創通天劍法!”

司空絕也命人擡上一劍,笑道:“那我便用《神狼俠侶》裡中神通王重陽所創全真劍法吧!”

羣豪再次轟動,但已經有了打狗棒法,若是出現全真劍法便也不會這麼奇怪了,衆人睜大了眼,期待着那全真劍法的威力。

冷嫿看那全真劍法起手式,真如話本里的一模一樣。

難道,話本里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那話本里的武功也都存在?

葵花寶典……

------題外話------

嗷嗷嗷,準點更新一次,還是萬更,我要做勤勞小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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