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被硬闖的事情過去之後, 安煜還一直在沉睡中,巴瑟爾的日子終於安寧了,當然, 如果不算上隔三岔五的被芮家那對雙子兄弟上竄下蹦的生事拆房, 他的日子還是很逍遙的。
巴瑟爾想, 如果他們不惹到自己頭上, 不打擾自己與自家寶貝徒弟的私人時間, 他倒是不在意他們會幹什麼,反正他們至多也就是拆拆房子而已,好在整座城堡都是自己領域籠罩下的產物, 就算被拆掉,恢復起來也不麻煩, 所以巴瑟爾想着如果他們想拆就隨他們去了。
所以說, 當芮家的雙子兄弟再一次因爲同樣的原因大打出手的時候, 巴瑟爾只是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甚至連餘光都沒有去關注那邊熱火朝天的戰鬥, 手中不停的持續着釋放能量的動作,一陣陣柔和的光灑在懷中的嬰兒身上,小小的嬰兒臉蛋紅紅的睡的正香,咂嘴的動作把巴瑟爾逗樂了。
忽然,一陣強烈的風夾雜着磚瓦之類的東西飛快的吹向巴瑟爾。
利落的佈下一個防禦結界罩住自己和懷裡的嬰兒, 巴瑟爾惱怒的瞪着緊隨着落在自己四周的危險物落地的某人, 忍不住在心裡抱怨着, 他都已經躲在城堡裡最不顯眼的小花園裡了, 爲什麼還是被殃及池魚了…
“你們這兩個死孩子, 要讓我說多少次才能記得住,要打要鬧隨便哪裡都好, 不要來礙我的眼吶!”巴瑟爾悠然的坐在自己的結界裡,就像個護犢子的父親一樣小心的保護着自己懷裡的嬰兒。
芮安武笑眯眯的敲了下結界,說:“沒關係啦!你每天不間斷的用你的生命力凝成能量灌注給沙爾,他現在已經非常…”
巴瑟爾壓根兒沒聽他在說什麼,只是換上同樣笑眯眯的笑容指着他身後,因爲巴瑟爾看到另外一張與芮安武完全相同的臉正在接近。
好像是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飛快的轉身,毫不猶豫的反手一巴掌抽飛了抓向他頸部的爪子,緊接着另一隻手以同樣的動作抓向對方的頸部。
“我說過的吧?在你能夠完全自如的掌控你的力量之前,你這個之前好吃懶做出名的傢伙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啊~”芮安武捏着對方的頸子狠狠的按在地面上,依然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巴瑟爾懷裡的沙爾長開了大大的眼睛,瞅着巴瑟爾的臉,眯起眼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讓巴瑟爾心情非常好的戳了下他的小臉蛋,笑着說:“怎麼了小傢伙,你纔剛睡着怎麼就醒了?是不是他們太吵呢?”說着,危險的瞄向一邊的雙胞胎。
“沒~有~吧~”芮安武苦着臉,“這小傢伙不是睡着就不會被吵醒的嘛?不是吧~喂~”
被芮安武按着頸子壓在地上的人——芮安武的雙胞胎弟弟芮安文也立刻苦了臉,掙扎了甩開了自家哥哥,指着巴瑟爾懷裡笑的正開心的沙爾,叫嚷道:“一定是別的原因!你們家沙爾一向不都是睡着了怎麼吵怎麼鬧都不會醒的嘛!”
巴瑟爾愣了下,低頭看向懷裡的沙爾,小傢伙還是一臉一〇一號的笑容,兩隻小手不停的亂揮着,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玩具一樣的反應。
正在三人研究着沙爾到底是爲什麼會剛剛睡下就忽然醒了過來,而且還滿是興奮的樣子樂個不停的時候,管家先生神出鬼沒的出現了。
“大人,主塔二層的那位,醒來了。”
管家先生說的主塔,就是整座城堡最中心,也是最高的一個塔形建築物,而他說的二層的那位,自然是指九王芮安煜了。
聞言,三人都是一愣,低頭看向還在兀自開心的沙爾,一起糾結了臉。
“不要告訴我這小傢伙是因爲發現小九醒過來了,所以才…”芮安武顫抖着手指,煞有其事的指着巴瑟爾懷裡的沙爾。
“很有可能…”巴瑟爾隨口回了一句,立刻不見了蹤影。
安煜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並沒有人,之所以會有人發現他醒過來了,其實是因爲他自己怪叫了一聲,而他怪叫的原因,安煜覺得不是他的錯,因爲不論是誰,一覺醒來張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一大片的碎玻璃從天而降,立刻就要砸到自己身上臉上的時候,誰都會怪叫的吧?
沒錯,是巴瑟爾罩在安煜牀上的那個用於凝固時間的結界,巴瑟爾對那個結界的設定就是一旦結界裡的人醒過來,結界也就功成身退了。
於是,就出現了安煜看到的一大片玻璃碴子朝自己飛過來的景象。雖然那一大片的玻璃碴子在他怪叫的時候就化作更小的碎碴,然後變成光點消失掉了。
接着就是守在門外的下人們聽到怪叫推門而入,看到他醒了,立刻上報,所以在安煜還在奇怪爲什麼他明明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身體卻一點僵硬的感覺都沒有的時候,巴瑟爾已經抱着沙爾出現在他面前了。
“哎呀呀~我的九王殿下終於睡醒了麼~您這一覺睡的可真是沉呢!”巴瑟爾把懷裡的沙爾放到安煜面前,“看看這小傢伙,是不是比之前你見到的時候長大了很多呢?”
安煜呆呆的看着被放在白色的牀單上的沙爾正開心的向着自己的手爬過來的動作,沙爾爬的很穩很熟練…
忍不住伸手抱起了還在努力爬爬的沙爾,安煜有些傻了,呆呆的望向側臥在牀的另一側的巴瑟爾,問:“我睡了很久?”
因爲沙爾都會爬了…安煜記憶中上一次見到沙爾的時候,他還是個只會吃了睡睡了吃的不足滿月的奶娃娃,現在竟然已經會爬了…安煜想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小孩子至少要七八個月纔會爬的吧?而眼前這小傢伙已經能爬的這麼熟練這麼穩…
巴瑟爾笑完了眼睛,戳了下沙爾的小PP,引得小傢伙又是咯咯咯的一陣笑,巴瑟爾說:“不只喲~我們沙爾已經勉強能走幾步了呢!”
安煜忍不住青綠了一張臉,立刻把手裡的沙爾舉起來仔細瞧了又瞧,略帶懷疑的語氣問巴瑟爾:“其實你忽悠我來的吧?這是你從別的地方拐騙來的孩子假扮沙爾的吧?”
“十四個月,”忽然間“嗖嗖”的兩道身影先後出現在牀邊,芮安武掰着手指笑眯眯的說,“所以小九你已經睡了十三個月了喲~”
安煜瞪大了眼睛,一臉見鬼的神情,抖着手指指着芮安武,“你…你…”
芮安武心情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因爲他可是很久沒看到自家小九這樣大驚失色的表情了,心情是不可能不好的。
“我,芮安武喲~很神奇對不對?你明明已經把匕首深深的刺進我心臟的位置,爲什麼我現在還出現在你眼前呢?”芮安武孩子氣的得意洋洋,一指點上安煜的鼻尖,“吶~小九,我說過的吧?你跑不掉的呢!”
幾乎是抽搐着臉部的肌肉,安煜才終於忍住沒有大叫一聲見鬼,然後抽飛眼前這個怎麼看都還是一樣欠抽的傢伙,然後看到了他身後的芮安文,異常糾結的看着兩人完全一樣的臉,一樣的服飾,安煜很崩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煜幾乎是立刻就跳了起來,一腳踹向側臥在牀上看熱鬧的巴瑟爾,“你給我解釋清楚!!!”
巴瑟爾是肯定不會讓他給踹到的,所以在安煜的腳丫子落到他身上之前,他就已經從那個位置消失了。
“你一直睡着不醒嘛~”巴瑟爾斜倚在芮安武身上,指着芮安武的臉,“我又不能肯定你到底什麼時候會醒,總要給我家沙爾儲備一個備用的老師吧?他們是我找來教導沙爾的人呢!我還糾結來着,你這要是一直不醒,沒人教沙爾禮儀和文史的知識呀!現在好了,你醒了,沙爾就交給你們三個咯~”
然後施施然的晃悠着離開了。
他什麼意思?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沙爾的啓蒙教育要由我們一起來做,當然,他的禮儀,文史,常識知識都由你自己完成,我們只負責他的戰鬥能力的基礎教育,之後就是巴瑟爾大人親自教導了。”自從進入這個房間就一直未曾開口的芮安文終於開口了,他聲音與他的哥哥芮安武非常相像,這也就是他當初爲什麼能夠把芮安武假扮的那麼像的原因之一。
禮儀?文史?常識?安煜幾乎是立刻炸毛了:靠之!他問的不是這個好不好?!
“我不是問這個好不好!我是說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尤其是你!你!”安煜指着芮安武,指尖直直的戳在芮安武的鼻子上。
芮安武完全不在意安煜戳在他鼻子上的手指,輕輕的撥開他的手指,把扯着安煜衣襟已經睡着了的沙爾抱出來塞給自家弟弟,說:“小文先把沙爾抱去他的乳母那裡,我有話要單獨和小九談談,你有什麼事情我們晚點再說。”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芮安文細微的抖了一下,不甘不願的抱着沙爾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看到芮安文抱着沙爾離開,芮安武輕輕一揮衣袖,兩扇和門就被關上了。
“吶~小九,現在,就讓我來仔細的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吧!”芮安武掛着一臉“我是狼外婆”的表情一點點的湊近安煜,把安煜逼的一點一點的後退着,“順便算下舊賬——你在我心臟上刺了一匕首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