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煜回到自己的地盤時, 小菊早已經等了他老半天了,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
安煜把瑟縮在懷裡的風聖拎了出來,提到自己面前, 冷淡的說了一句“給我變成人形。”接着就隨手把風聖扔向一邊的空地, 冷眼看着貓身在一真風捲過之後幻化成他最初見到的那個正太, 揚着下巴傲慢的看着對方, 對自家小菊說:“菊, 帶他去收拾收拾,你看着給打扮一下,弄的不怎麼礙眼一點再帶過來見我。”
這個死氣沉沉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風聖?安煜黑着一張臉冷冷的看着任由小菊牽着走開的正太的背影, 他也不是不知道,這個正太雖然是個年紀不知道已經幾千幾百歲的僞正太, 但是對於那個二代的感情卻是超乎想象的依戀, 好吧他承認他是故意當着風聖的面說出那番話, 他是故意在打擊風聖,他只是不爽而已, 憑什麼都要把他掛上“二代所有物”的標誌?明明他也是獨立的一個有自主思想的人,他們又是憑什麼認定最後勝出的一定就是那個二代?好吧好吧~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初代的插手,他一定是最後的失敗者,可事實上初代插手了,事實上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麼?
但是話說回來了, 安煜覺得他果然還是喜歡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生龍活虎的, 能與他侃侃而談的的風聖白虎, 現在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真的是讓他越看越不爽。
剛在書房坐下想要稍微休息一下的安煜, 根本沒來得及拿起一本書,修忽然出現, 雖然已經見識過很多很多次修忽然冒出來的動作,安煜還是不能習慣的被嚇了一跳,忍不住抱怨修就不能以正常一點的方式出現。
修微微皺眉,清俊的臉上很是迷惑的樣子反問了一句:“這樣出現不正常麼?”把安煜打擊的完全沒興趣再與他討論這個話題了。
“算了,說正事,怎麼了麼?”安煜覺得,也許他要抽出時間來糾正一下雪夜的教育方式,這種教育方式教出來的孩子…回想起修的某些完全不同於正常人的行爲,安煜有種扶額的衝動。
“外圍傳回來的信息,三王子有動靜了。”
安煜皺眉。
三王子芮安森,母親是一個小國家來和親的公主,屬於地道的“外來戶”,原本應該是完全沒有什麼實力對王位有所企圖的,只不過,他老婆比較有背景罷了——王國第一大公爵的掌上明珠。
這位大公爵掌握着王國近半的兵權,而且有一大部分就駐紮在王都周邊做守衛只用。
啊,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吧!雖然不知道三王子是怎麼讓大公爵的寶貝女兒迷上他的,但是安煜知道,這位三王子是支持四王子的,也就是說,其實是四王子開始有動作了。
“四王子那邊呢?”
“四王子…”修好像是糾結了,有種奇怪的表情在他臉上,“前天晚上與五王子一起用的晚餐,五王子在四王子府邸休息了一夜,昨天早晨離開的,但是四王子好像那天的晚餐吃壞了肚子,這兩天一直抱病,不曾出門。”
吃壞了肚子?安煜明白修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他囧,在這種時候抱病,多麼掉鏈子的事情吶!
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不協調的感覺,好像…是哪裡要出狀況…
“修,去查一下,五王子四王子府邸之後都幹了些什麼。”
修離開書房,去吩咐外圍的人去調查安煜要求的事情,正巧小菊帶着已經被打扮的帥帥的小正太到書房來見安煜。
小菊笑眯眯的把小正太往安煜面前一放,帶着一種安煜看着就很想撓牆的笑容退了出去。
於是,小正太與安煜面對面,眼瞪眼。
黑色的裡衫是高領的絨衣,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連帽長袖外套,外套只有領口處有一處有打了結,下身是簡單的黑色小皮褲,腳上穿着一雙深棕色的翻毛小皮靴…
很異域風格的搭配,卻意外的適合眼前的小正太,簡單的顏色也很配他,尤其是小菊把他的頭髮收拾的很乾淨很柔軟的感覺,還有身上的一些小飾品,安煜很滿意的想到,小菊這次確實是下了很大力氣打扮他來着。
但是…帽子上的貓耳朵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腦袋上那兩隻疑似貓耳朵的東西是什麼!!
“你之前說的那些…是真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許久之後,還是風聖先打破了靜默,他的聲音悶悶的,顯示着他確實很不開心。
手撐着下巴,手肘支在書桌上,安煜回過神來,冷笑,“你可以選擇自欺欺人,是不是真的,你看着我不就能明白麼。”
“哦…”還是悶悶的聲音,卻沒有安煜想象中的激動或者失控,只是淡淡的應過一聲之後,自己找到椅子坐了下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煜抓起桌上的書,隨手翻了起來,一時間,書房裡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書沒看幾頁,安煜發現這本書他已經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剛準備起身去書架上換一本,偷瞄了一直很安靜的小正太,發現了一件讓他很措手不及的事情——低着頭的風聖在掉淚。
安煜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當他看到白虎低着頭微微的抽泣的樣子時,他有點錯愕,有點驚慌,有點不知所措。
放下書,走到白虎面前,才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安慰他。
看到安煜走進視線的鞋子,白虎依舊低着頭,拉起白淨的袖子擦着眼淚,低聲的說:“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只是有點難過,只是一點點而已,不用理我,我過一會兒就好。”
無聲的嘆息,安煜把低着頭的某正太攬入懷裡,感受到對方的僵硬,他安撫的輕輕拍着對方的後背,他能感受到白虎壓抑着的痛苦,很清楚的感受到了。
“就是知道你會這樣,纔不得不把你帶回來,他其實…一直都有在擔心你…擔心你當年爲了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會不會因此使你受到傷害…他一直都放心不下你呀…”
白虎猛的擡起頭,還帶着淚的大眼死死的盯着上方的臉,不確定似的追問着:“你說…你說他還有記着我…?”
“啊…我以爲你起碼是瞭解他的,”安煜繼續嘆氣,“看來你似乎是完全不瞭解他啊!那個傢伙,其實並不是你們看到的那種無情的樣子,他的感情,很細膩,很脆弱,很深刻,卻又很專注,他愛那個人,所以他想要得到那個人,不顧一切…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卻又失去了,忽然發現,那樣的一個人,自己無法擁有,回過頭又看到自己傷害了許多人,雖不說,卻實實在在的心痛了,只不過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開口說抱歉罷了。”
張了張嘴,白虎沒能發出聲音來。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事實上,我比你們都瞭解他,因爲現在的我,可以說就是他,所以纔會帶你回來,我們,都希望能看到你的笑容,他現在…就在我這裡…”撫着心口的位置,看着白虎滿臉淚水的樣子,他能感覺到心口的疼痛,那是屬於二代的情感,他抑制不住。
滿臉淚水的某正太忽的抱住安煜的腰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嚷嚷着:“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接受你的!別以爲你做做好人哄我,我就會接受你!”
安煜愣了一下,很鬱悶的低頭看向撲在自己懷裡大哭不止的某正太,他很像一拳頭把這傢伙敲昏過去。
於是,當修終於以正常的方式出現——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看到的是這樣一個場面:一個白髮的小鬼撲在自家殿下懷裡,抱着自家殿下的腰,哭的自家殿下胸前的衣服滿是眼淚,而自家殿下則是一臉無奈與縱容…
又於是,修產生了一種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名爲不爽。
“殿下,查清楚了。”修低眉順目的看着自己的鞋子,完全沒有看到那兩人的姿勢似的。
“啊,沒事,不用在意他,查出什麼了,說吧!”安煜把賴在自己懷裡的某僞正太扒下來,塞給他一塊手帕,自己扯着衣服前襟看着那一灘讓他鬱悶的水跡,一邊聽着修的報告。
“五王子離開四王子府邸之後,去了紅燈街區的一家酒居,在裡面喝了點酒,然後離開,又去了與酒居一條街面的一家春樓,在春樓停留了一上午的時間,午餐前離開,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後就沒有再出過門,直到現在都還在自己的府邸裡。”
安煜糾結的扯着自己的衣服,仔細的思考着。
大早上的跑去紅燈街區的酒居喝酒?然後去春樓?紅燈街那種地方都是過夜生活的,到了白天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他沒事的大白天跑那裡去幹什麼?
“真傻,自作聰明…”安煜冷笑,回頭看向依舊低着頭的修,“修,吩咐下去,撤掉五王子府邸周圍的人,不用盯着他了,四王子那邊也可以適當的放鬆一點,別讓人看出來是故意爲之就可以了。”
這想法,真的蠻不錯的。
四王子芮安武,五王子芮安文,同年同月同日生,前者之所以爲兄,只是因爲早出生那麼幾分鐘而已,他們的母親,是目前芮木炎的後宮中的領導者,雖然沒有被封爲王后,卻是實際上擁有王后權利的人,四王子與五王子,是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