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朱家亂成一鍋粥

v1 朱家亂成一鍋粥

剛剛數完布袋裡的銅錢,二百七十九個銅錢擺在桌子上,朱王氏還沒來得及把銅錢收進布袋,院外傳來一聲怒吼,“朱王氏,你給老子滾出來!”

朱王氏匆忙從窗戶縫望出去,咦?朱江的舅舅鐵柱怎麼來了?還讓她滾出去?看對方來勢洶洶,兒子沒在家,沒人撐腰,不能貿然出門。

不過,她還是小聲嘀咕,“呸,老孃不吃這套。老孃偏不出去,不信你敢進老孃屋裡來。”

她不緊不慢地將銅錢收入布袋,藏入枕頭裡。自從上次被朱江偷了銀兩,她便把藏銀子的地方換到枕頭裡。

朱小蓮一個未出嫁的閨女,更不敢貿然出門。插上門,又把桌子挪到門口堵上。

鐵柱繼續高聲喊:“朱王氏,趕緊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可就把你家竈房的東西一併收走,賣了看值不值二百七十九文錢,若是不值,我再過來拿東西。”

竈房有不少東西,鍋碗鏢盆自不用說,小半袋子白麪、大半袋棒子麪、綠豆……

鐵柱見朱王氏不敢出來,便走進竈房準備搬東西。這些東西都不賴啊,要啥有啥。

朱王氏一聽說要搬自家竈房的東西,急忙跑出來制止。那些東西可不止二百七十九文錢,“喲,江兒他舅,您這是要幹嘛啊?有事說事,幹嘛搬東西?”

鐵柱退回到大院,坐到石凳子上,翹起二郎腿,底氣十足地說:“老太婆,那咱們有事說事,把江兒的錢還回來。”

朱王氏向來欺軟怕硬,以商量的口氣說:“江兒他舅,我孫子孝敬我銀錢,這是我們朱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就不要插手了吧?”

鐵柱眼珠子一瞪,“如果我姐和我外甥沒有被欺負,我絕對不會插手你們朱家的事,關鍵是他倆被欺負了。”

說完,鐵柱“噌”起身,對着石凳子就是一腳,“咚”一聲石凳子倒地。

鐵柱沒多大耐性,沒空和老太婆瞎扯,上前,一隻手抓起老太婆的衣領,順勢將她提溜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朱王氏雙腿亂蹬,但始終踢不到鐵柱一下。雙手亂拍,皆被鐵柱的另一隻手擋回,震得她的雙臂生疼。

“啊,殺人啦,殺人啦,啊……”朱王氏殺豬般的嚎叫。

鐵柱毫無懼意,“喊吧,使勁喊,讓村裡人都來看看,你這個老破鞋,又讓漢子佔便宜了。”

其實,從鐵柱喊第一聲,鄰居就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誰也不願意出來淌這渾水。朱王氏的爲人,大家都非常清楚。更何況最近流言紛飛,誰也不願和朱王氏沾上半毛錢關係。

任憑朱王氏如何叫喊,院中只有朱王氏和鐵柱。

“小蓮,小蓮,快出來幫娘!”朱王氏將閨女當成救命稻草。

“朱小蓮沒你的事,一邊呆着去,若是敢出來,連你一起教訓。”

鐵柱語氣兇狠,嚇得朱小蓮愣是沒敢出聲。

朱小蓮心知這事是她娘做得不對,走到炕邊,躺下,裝聽不見她孃的叫喊。

面對鐵柱,朱王氏軟了,不再掙扎,開口求饒,“江兒他舅,你把我放下,我這就去拿銅錢。”

鐵柱滿意地點點頭,“動作麻利點。”

朱王氏迅速回屋,從枕頭裡掏出布袋,顛了顛,有些不捨,但老嫗難敵壯漢,先給他再說吧。

她挪動着胖胖地身子,走到院子裡,乖乖地將盛錢的布袋遞給鐵柱。

鐵柱顛了顛,冷哼一聲,“老太婆,我姐和江兒敬你,我可用不着敬你,今天我把醜話撂在這裡,若是再敢威脅我姐和江兒,我的拳頭可不長眼。”

“放心吧,江兒他舅,一定,一定。”朱王氏嘴上如此說,心裡已罵了鐵柱不下百遍,等二兒子回來,她必定要扳回一局,好好出口惡氣。

鐵柱再次走到石凳子旁邊,朱王氏嚇得後退幾步。

鐵柱哈哈大笑,“害啥怕?我只不過幫你把石凳子扶起來。”

扶起石凳子,鐵柱邁着輕快地步子,哼着小曲離開。

朱王氏慢慢走到院門口,確認沒了鐵柱的身影,方開口大罵,“殺千刀的鐵柱,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就是娶上媳婦,生個孩子也沒……”

罵得好不酣暢,整得就跟她佔了上風,將鐵柱生生罵走一樣。

罵完後,她回屋喝了杯水。復又出屋,走到小蓮的房門前,“咚咚”敲門聲響起,小蓮不願開門,但不得不開,從炕上起身。

“等一下,我挪開桌子。”

小蓮費力地推開桌子,打開門栓。

“嘭”一聲,門被朱王氏踹開,小蓮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小蓮,剛纔爲什麼不出來幫娘?”朱王氏不滿地質問道。

小蓮也說不清爲什麼,總之當時就是不願出去幫她娘,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害怕,我打不過鐵柱,怕被他打了。”

朱王氏雙目一瞪,“行啊,小蓮,你怕被他打,就眼睜睜地看着娘捱打?”

“他只不過嚇唬嚇唬娘,也沒真打你啊。”小蓮低聲辯解。

“好好好,養你這個白眼狼閨女,還沒出嫁,胳膊肘就往外拐,以後你別想再從我這裡要走一分錢。”

威脅的話語,對朱小蓮來說,已無所謂,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

“從今以後,我朱小蓮不會問你要一個銅錢。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什麼?從小疼愛的閨女竟然對她如此說話,“我真是白疼了你這麼些年,你見我什麼時候對你大哥二哥這樣好過,你太讓我失望了。”

朱小蓮寧願她娘從未嬌生慣養過自己,大哥二哥雖沒有孃親的疼愛,但總歸有了各自的家,而她呢?至今未嫁,老姑娘一個。

“謝謝娘這麼多年的疼愛,把你閨女我養成了沒人要的老姑娘。”

這話似在諷刺她娘,也似諷刺自己。

這話生生地刺激到朱王氏,她發狂地朝朱小蓮撲過去,“啪啪”甩了朱小蓮兩個耳刮子。

朱小蓮並不反抗,而是高聲喊道:“有本事你打死我,打死我啊!”

說完,將自己的頭伸向朱王氏。

朱王氏在鐵柱那裡受了氣,正好沒地方發泄。抄起小蓮房中的雞毛撣子就往朱小蓮身上招呼。

打在朱小蓮身上的每一下,朱王氏都用盡全身力氣,朱小蓮愣是一聲不吭。

等朱王氏停了手,才發現朱小蓮暈過去。

“呸,真是爲朱家養了三個白眼狼!”

朱王氏罵完,又踢了地上的朱小蓮一腳,不再管她,擡腳出屋。

出了一身臭汗的朱王氏,自己燒了點水,衝了個澡,將衣服隨手一扔,往屋裡炕上一躺,小蓮被她打暈了,沒人洗衣服,復又出屋,將衣服隨手扔進木盆中。端着衣服出了院門。

任由暈過去的朱小蓮躺在地上。

朱王氏去溪邊洗完衣服,回到家中,晾好衣服,直接回屋。等待二兒子回家,她準備再演一出好戲。

只是她的如意算盤,仍舊沒有打響。

二叔和二嬸一進村頭,正遇上從溪邊洗衣服回來的鄰居張大媽,“江兒他娘,你們可回來了,趕緊回去看看吧,你婆婆要打死小蓮了。剛開始還能聽到小蓮的聲音,之後就沒聲了,不知是不是昏死過去了?”

張大媽聽到朱王氏打人罵人的聲音,沒敢出去勸,怕朱王氏連她一起罵了,她身體不好,經不起生氣,故而生生忍下,但於心不忍,這會見了朱江的爹孃,趕忙報信。

“謝謝您,張大媽,我們這就回去看看。”二嬸受過朱小蓮的恩惠,拉着夫君趕緊走。

朱王氏從窗戶縫看到兒子回來,立馬放聲嚎哭,“俺的娘唉,俺被人欺負啊,俺被人打啊……”

二叔和二嬸理也沒理朱王氏,快步跑到小蓮房門前,敲門。

“小蓮,小蓮,開門啊,你沒事吧。”二嬸邊敲門邊喊。

屋內沒有聲音。

二叔沉不住氣,也開始大喊:“小蓮,先開門,二哥知道你受了委屈,先開門,二哥給你做主。”

屋內還是沒有聲音。

二叔拉着二嬸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上前,擡腳踹開小蓮的房門。

小蓮房中根本沒人,只剩下地上的那一灘血。

二叔氣憤至極,娘竟然把小蓮打的流這麼多血,再看地上折斷的雞毛撣子,他瞬間明白小蓮被打成什麼樣子。

他吩咐娘子,“孩他娘,先別做飯了,你趕緊去找找小蓮。”

“好,我馬上去。”二嬸匆忙出了院子。

二叔一腳踹開朱王氏的房門。

此時的朱王氏還在嚎哭。一見兒子進來,立馬要將心中委屈一一道出,“兒啊,娘被人欺負……”

話還未說完,直接被二兒子打斷,“小蓮呢?你打她做甚?一個未出嫁的閨女,你怎麼下得去手?”

朱王氏愣住。小蓮在屋啊,一直沒見她出門。

二叔不耐煩地問:“你說,是不是你把小蓮趕出去了?”

“我沒趕她走,我只是打了她幾下,罵了她幾句,可能是她使性子跑出去了,不用管她。”朱王氏一臉無所謂。

“都打得出了那麼多血,還叫打了幾下?你還躺在炕上幹嘛?趕緊找小蓮去!”二叔上前欲拉起朱王氏。

朱王氏死皮賴臉地躺在炕上,“我纔不去呢,要去你們去!”

二叔無奈地搖搖頭,跑出去,尋找朱小蓮。

找了許久,問遍了全村人也沒找到朱小蓮。

朱江偷偷回家一趟,給爹孃留了個字條,說是在舅舅家住一夜,之後拿起兩個大籃子,拔腿就跑。

此時,一個山洞裡

“這姑娘可惜了,被人打中氣管,傷了聲帶,即使治好了,也只能是個啞巴。”

“啞巴就啞巴,省得說話,讓我聒噪的慌。費什麼話,趕緊醫治吧。”

“這可要花費我不少力氣,別看出手的人不會武功,可正好打在咽喉位置,這可是吃飯和喘氣相連的地方,一個弄不好,這姑娘的命可就玩玩嘍。”

“要不然怎麼請你來醫治,別廢話了,趕緊醫治,等治好了她,讓她好好報答你。”

“她?我可無福消受,還是留着伺候你吧。”

話語剛落,那人便開始醫治那姑娘……

找了朱小蓮一夜,也未尋到,天亮後,二叔二嬸拖着疲憊地身子回到家裡,胡亂洗了把臉,一起朝鎮上走去。

而此時剛醒來的慧娘,輕輕拿開夫君那隻攬着自己的胳膊。欲起牀,腳剛沾地,一隻胳膊襲來。

慧娘“啊”一聲,已重新落入某人懷中。

張程緣睡意朦朧地說:“娘子,再睡會。”

“早點起吧,一會還有好多事呢。”慧娘嗔怪,復又起身。

“不要。”張程緣往裡收了收胳膊,娘子再次落入懷中。

“不對啊,夫君,你不是應該在軟榻上嗎?”昨天明明看到夫君在軟榻上睡下,今早怎麼又出現在自己身邊?

“是啊,娘子,爲夫有夢遊症,不知怎麼回事,就來牀上和你一起睡了。”張程緣說完,眨巴眨巴眼睛,作無辜狀。

慧娘翻過身,輕輕點了點夫君的鼻子,“你啊你,耍無賴。”

復又捂住嘴,翻身。她沒有漱口,睡一夜醒來,嘴裡的氣味肯定難聞死了。剛纔真不應該面對面地和夫君說話。

她掙扎着起身,夫君不鬆手,“夫君,我去漱漱口,嘴裡有味……”

她說話聲越來越小。

張程緣哈哈大笑,放開娘子,也起身,“爲夫也去漱漱口。”

二人洗漱一番。慧娘走到牀前,欲整理牀鋪。

張程緣攔下,“娘子,剛纔不是說好再躺一會嗎?”

說完脫鞋翻身上牀。動作麻溜的。

慧娘白了夫君一眼,“我沒答應過。”

轉身欲走。

兩隻胳膊襲來,一下便將慧娘撈過去,輕輕地放到牀上。

“夫君,你想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讓你陪我多躺會。”

“我不!”這兩天夫君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天天抱着她入睡,便宜佔盡,直接沒數了。

“真的不嗎?那就換點別的?”張程緣直接欺身而上。

“啊,你走開,走開。”慧娘雙手亂拍,歪着頭不看夫君。

被他抱着入睡,已經是她現在能承受的極限,決不允許進一步的發展。

“那你答應我,再陪我一會。”張程緣微笑着輕輕颳了刮娘子的鼻尖。

“好!”慧娘乾脆利落地說出口。

張程緣快速翻身而下,娘子再不答應,他就要擦槍走火了。暗暗運功壓下體內的燥熱。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有些痛苦,卻又樂此不疲地抱着娘子入睡。

慧娘窩在夫君的懷中,一動不敢動,而張程緣卻閉上眼睛體會着這份溫暖和甜蜜。

只是沒一會兒,“咚咚”敲門聲響起。

“慧娘,阿緣起了嗎?”

婆婆的聲音,太好了,慧娘微笑,終於來了解救自己的人。只是她還不知道自己高興地太早了。

張程緣臉上瞬間黑線,一大早的,孃親就來打擾他的造包子計劃,儘管還沒有正式實施。無奈地放開娘子。

慧娘喜滋滋地給婆婆開門。

開門之後,看到婆婆手中端的藥膳粥,笑容戛然而止。

張程緣趕緊閉眼裝睡。能躲便躲。

程芳草樂呵呵地進屋,將藥膳粥遞到慧娘手中,“趁着溫乎,趕緊喝,我嘗過了,現在喝正好。”

慧娘撇了撇嘴,滿臉堆上笑容,“娘,我先去找點白糖加上。”

欲走,怎奈婆婆早有預料。

“娘給你們放上糖了,阿緣,快起來喝。”

張程緣裝作沒聽見,繼續睡。

慧娘深知夫君在裝睡,只爲逃過喝藥膳粥。

“娘,我去找點酸梅乾。”慧娘再找個理由,趁機出門。

程芳草伸手攔住慧娘,變戲法似的,手中多了幾個酸梅乾。

慧娘耷拉着頭,坐到凳子上,“娘,我等着夫君一起喝。”

程芳草扭頭看了牀上的兒子一眼,“慧娘,你先喝吧,娘半夜便起來熬上了,主要是爲你熬的,阿緣只是沾你的光,順帶喝點。”

躲不過去,慧娘終歸還是不忍拂婆婆的好意,端起藥膳粥一飲而盡。趕緊含上酸梅乾。

程芳草滿意地點點頭,“慧娘,你先忙去吧。我喊阿緣起來喝藥膳粥。”

還好不用喝第二碗,慧娘飛奔出屋,生怕婆婆再讓自己喝藥膳,去杏花房裡梳了梳頭,直接出了張家大院。

張程緣本以爲可以躲過,繼續裝睡。

知子莫若母,程芳草從雞毛撣子上拔下一根雞毛,掃過大兒子的腳心,張程緣快速跳下牀,“娘,你這是幹甚?兒子正睡得好好的。”

“行了,阿緣,別裝了,趕緊把藥膳喝了。”程芳草寵溺地拍了拍兒子。

張程緣搖搖頭,“娘哎,真拿你沒辦法。我喝。”

端起藥膳,快速喝光。

程芳草遞上酸梅乾,張程緣裝作藥膳粥一點都不苦的樣子,擺擺手,“女子吃得東西,我不吃。”

程芳草端起碗,走出門。

張程緣快速倒杯水,漱口。加了糖的藥膳粥還是非常苦。按照孃親這節奏,豈不是一日三餐都要喝這苦藥粥?不行,今明兩天趕緊安排好,之後帶着娘子直奔齊城。

沒吃早飯的慧娘,因爲喝了苦藥膳的緣故,一點胃口都沒有,直奔福匯樓,進門便對夥計說:“今天無論誰來找我,都要先通報一聲,徵得同意後,再告訴來人我在哪裡。包括我爹孃,明白嗎?”

夥計點點頭。

不一會兒,張程緣也來到福匯樓,囑咐門口的夥計,“今天無論誰來找我,都要先通報,包括我爹孃。”

說完,進門,留下一臉詫異地夥計,納悶道:“今天兩位東家這是怎麼了?”

二叔和二嬸一到鎮上,直奔大哥大嫂的住處。將朱王氏打小蓮,之後小蓮失蹤的事,告訴了慧孃的爹孃。

二叔徵求意見,“大哥大嫂,你們看這如何是好?”

朱李氏對小姑子沒什麼好印象,不過近兩年來,小蓮也沒像從前一樣幫着婆婆找過她的事,對於是否找小蓮的問題,她保持中立。故而沉默不語。

倒是慧娘她爹着急的不行,畢竟是他的親妹子,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打斷骨頭連着筋。“二弟,我看我們還是報官吧。讓官差幫忙找一找。”

二叔爲難地說道:“咱們無權無勢,官爺不一定幫我們。”

慧娘她爹又決定找閨女幫忙,“顧老闆認識差役所的人,今天我身體好多了,上工的時候,和慧娘說說,讓她幫忙問問顧老闆。”

“成,大哥,就這麼定了吧!我和江兒他娘先去上工了,如今咱們都靠着慧娘夫家吃飯,得好好幹,不能給慧娘丟人。”二叔說完,拉起娘子就走。

慧孃的爹孃沒再留他們,將他倆送出門外。

朱李氏心中自豪,正如小叔子說的,他們朱家現在都靠着慧娘夫家吃飯,自己也是很有用的,畢竟慧娘是她生的。朱家的人會因着慧孃的緣故,高看她一眼。總算是揚眉吐氣一回。

慧娘她爹爲娘子做好飯,匆忙出了家門,直奔福匯樓。

二嬸連着兩天沒睡好覺,此刻臉上憔悴不堪。慧娘發現後,並沒有詢問。她能猜到二嬸家肯定有什麼事,但與她而言是無關緊要的,不願管更不願聽這些事。

二叔和大富去了張家大院沒找到張程緣,便與程芳草打了聲招呼,套好馬車,慢慢地將馬車趕到福匯樓門口。

夥計通報了一聲,張程緣走出福匯樓,囑咐二叔和大富,“你倆趕車都趕得不錯,今天我們趕車去臨近的幾個鎮上逛一逛,正好你們記住路線,從明天起開始挨個酒樓送博味卷尖。”

二叔和大富點點頭,等待張程緣上馬車。

“稍等我一下。”張程緣說完,又踏進福匯樓。

找到慧娘,輕聲詢問,“娘子,今天爲夫帶着二叔和大富去附近鎮上認認送貨的地方,你跟着去嗎?”

跟着去可以避免再喝苦藥膳粥,但夜裡要做將近六百根博味卷尖,今下午要準備食材,慧娘脫不開身,“夫君,我不去了,今天要忙的事太多,你們早去早回。”

“好吧,娘子,買食材的時候,多喊上幾個人,我先走了。”張程緣朝娘子擺擺手後,轉身出了福匯樓。

他跳上大富的馬車,三人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鄰近鎮上而去……

“朱大叔,您身體好了吧?”夥計小魚打招呼道。

慧娘她爹收回望着馬車的視線,“哦,小魚,我身體好了,剛纔是你東家出門了嗎?”

隱約看到女婿跳上馬車,沒看到閨女。

小魚是個聰明的,笑着說:“朱大叔,慧娘東家沒跟着去,在福匯樓呢。”

慧娘爹朝小魚笑笑,“好咧。”

慧娘爹進門後,去後院找慧娘。

慧娘正在藤椅上喝茶,一看到爹爹進來,急忙起身,“爹,你怎麼來了?身體怎麼樣了?”

“閨女,爹的身體已經全好了,今天就可以上工。”張程緣拍了拍自己,以示身體無恙。

慧娘關心地說道:“好吧,不過爹你可不能太累了。又招來兩個幫手,人手夠用,您平時跟着大牛多學習做菜,雜活少乾點。”

慧娘爹調侃道:“那爹爹豈不是成了廚房裡可有可無的人了?”

“哪能啊?爹,閨女給你漏個底,以後擴展了產業,可能要調大牛去別的地方,到時候這裡廚房的事就交給您,您平時多學學大牛當管事的範兒,不過,您的性子得改,軟和性子可不行。”

慧娘爹笑得合不攏嘴,“那敢情好,真是託閨女的福。爹有生之年,還能當上個管事。”

“到時候,爹您可不止是管事,也是東家呢。”

“哈哈……行,到時候爹也嚐嚐做東家的滋味。”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火熱,慧娘爹忘了找閨女的初衷。

慧娘爹一拍腦袋,“唉,你看爹這個腦子,一高興就忘了找人的急事了,閨女,你小姑失蹤了,能不能託顧老闆讓差役所的人幫忙找找?”

真所謂越不想管什麼事,這事越會找上門。慧娘無奈地笑笑,“爹爹都開口了,無論能不能,都要求一求顧老闆啊。不過,這事還是等阿緣回來與顧老闆說,畢竟我一個農婦出面,沒那麼大的面子。”

“閨女,爹這邊的事,總是麻煩你。”

“和自己閨女客氣啥,好了,爹你去忙吧。”

“好咧。”

阿緣平時最聽慧孃的話,慧娘答應下來,阿緣那裡應該沒啥問題,慧娘爹放心地朝後廚走去。

慧娘低頭沉思。還真是血濃於水啊,爹爹的性子軟和,又看中親情血脈,可他有個那樣的娘,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爹不會真如嘴上所說的那樣輕易放棄朱王氏。有這樣的極品奶奶和愚孝的爹還真夠讓人頭疼的。

慧娘爹來到廚房後,便幫着二嬸摘菜洗菜。張了幾次口才問出來,“老二家的,咱娘這兩天還好吧?”

婆婆那樣對待大哥,大哥竟然還掛牽着他娘,不愧是和老二一個孃胎出來的,二嬸哭笑一下,“大哥,咱娘那人你還不知道嗎?委屈着誰,也委屈不着自己。你放一萬個心吧。”

慧娘爹不自然地笑笑,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怎麼又去關心那個不懂親情的老孃呢?這不是沒事給自己和老二家的添堵嗎?

二嬸不再吭聲,強打精神摘菜洗菜。

“朱嬸,朱嬸,你兒子在門外找你。”小魚朝廚房喊道。

二嬸急忙應聲,“哎,來啦。”

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朝門外走去。

兩個大菜籃子放在地上,朱江一看到她娘出來,趕忙低聲說:“娘,我過來是要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非得跑到這裡說。”二嬸嗔怪道。

“娘,我說了,你可別打我。”朱江縮了縮頭。

“你該不會又去賭……”

朱江快速打斷,“沒,絕對沒有。娘,昨天舅舅教訓我奶奶了。”

說完,低下頭,用眼角餘光看看他孃的表情。

二嬸心顫了一下,昨天?婆婆被她弟弟教訓了?幸好出了小蓮這一檔子事,不然婆婆豈不是要鬧翻天,還不得把江兒的事抖出來。“小祖宗,你怎麼才說?”

朱江擡起頭,小聲說道:“我偷偷回家拿籃子的時候,沒見到爹孃,自己也不該在家多呆,怕奶奶打我出氣,我就跑回舅舅家了。”

“江兒,你仔細地跟娘講一講。”

朱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給他娘聽。

二嬸聽後,異常氣憤,好個不要臉的老太婆,連孫子的錢都貪,真是欠收拾。好在鐵柱只是嚇唬嚇唬老太婆,沒有真揍她,不然老太婆還不得頂着傷到處宣揚。

“好,江兒,娘都知道了,你安心去賣菜吧,這幾天住你舅舅那裡,暫時別回家了,有什麼事就到福匯樓來找娘。”二嬸囑咐道,有這樣的婆婆,朱江有家不能回。心疼地摸了摸兒子的臉。

朱江臉上洋溢着幸福之色,無論遇到什麼事,好在有孃親。

“娘,我先去賣菜了。”

“好,去吧。”

送走朱江,二嬸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淚。

廚房裡

張大牛大聲喊道,“二猴,二猴,廚房沒有黃瓜了,你去街上逛逛,買點黃瓜回來,到櫃上支錢,記住了,要最新鮮的。”

“好咧。放心吧,東家說過,不新鮮的菜絕不上桌。”二猴應聲而去。

二猴從櫃上支一兩銀子,提上菜籃子,走到大街上的菜市,挑選最新鮮的黃瓜。看了幾家的黃瓜,都不滿意,直到走到朱江的菜籃子前,黃瓜夠新鮮的,“這黃瓜怎麼賣的?”

有生意上門,朱江高興地接待,“這邊大一點的,一文錢兩根黃瓜,那邊小一點的,一文錢三根。”

“不論大小,黃瓜只要新鮮好吃,全都要了。”二猴把菜籃子往朱江面前一放。

“客官您嚐嚐?”朱江將一根黃瓜遞給二猴。

二猴接過,從衣服上蹭一蹭,“咔”咬一口,“確實新鮮好吃。都買了。”

“好咧。客官,我給您放籃子裡,我數着點,您監督着。”朱江高興地說道。

開始往二猴的菜籃子裡拾黃瓜,先數大一點的黃瓜,“二,四,六……八十。一共四十文錢。”

又數小一點的黃瓜,“三、六、九……五十四。這些是十八文。客官一共五十八文錢。”

“好咧。”二猴將一兩銀子遞給朱江。

朱江爲難地看着銀子,“客官,我找不開。要不您下回買菜時,再把錢帶過來吧。”

平時二猴不太出來買菜,望了一眼朱江,“這位小兄弟,若是你信得過我,等你賣完菜,到福匯樓找我,我把五十八文錢給你。”

“福匯樓?東家是叫張程緣的那家福匯樓嗎?”

“是啊,小兄弟。到時候你過去找我就行,我叫二猴。”

朱江不願走後門,故而沒說張程緣是他姐夫的事,“好的,客官,不知福匯樓是不是天天需要新鮮黃瓜?”

“是啊,天天需要。”

“那我能不能天天過去送黃瓜?”

二猴熱心地說,“我們管事只要新鮮的黃瓜,從來不固定買家的,不過,你願意送上門,到時候可以讓管事看一下,若是管事滿意,便會留下的。”

“哎,好咧,謝謝客官。”朱江決定明天送些新鮮黃瓜過去,讓福匯樓的管事看看能不能相中。

二猴提着籃子往回走,剛纔那賣菜的怎麼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二猴撓撓頭,繼續往前走。

每到一個鎮上,張程緣都會親自將大富和二叔介紹給酒樓的老闆認識。雖給他倆分工,但誰也會有請假的時候,認全所有合作酒樓是阿緣對他倆最基本的要求。

大富興奮地趕着馬車,這還是頭一回到鄰近幾個鎮上逛了一圈,而且還是趕着馬車,自豪加滿足之情浮上臉龐。

大富今年二十歲,沒找媳婦,從小沒了娘,他爹靠趕牛車來回拉人掙錢,飢一頓飽一頓,好歹把他拉扯大。如今他找上了趕馬車的活計,每月能掙二兩銀子,不僅能養家餬口,而且還能攢錢蓋房子娶媳婦。

大富打心眼裡感激東家給他這份好活計,仔細地記着各個鎮上酒樓的名字和位置,以及各個酒樓預定的博味卷尖的數量。

二叔雖一夜未眠,但仍舊很興奮,認真聽着阿緣的囑咐。

張程緣有一種預感,博味卷尖的訂單很快將不僅僅是五百根。先看情況,若是訂單猛漲,他便與娘子商議再招工的事。

期間,二叔幾次張口欲說朱小蓮失蹤的事,最後,終究沒說。畢竟大哥與阿緣的關係近,還是大哥說比較合適。

他們三人一直到臨近晚飯的時候,方回到鎮上。

慧娘他們出去採購食材,正好遇上張程緣他們三人的馬車,大富跳下馬車。

張程緣一手撩起簾子,另一隻手伸向慧娘,“娘子,上馬車吧。”

慧娘將手搭到夫君手掌裡,一跳,夫君輕輕一帶,瞬間,慧娘已進入馬車坐好。

張程緣朝外面吩咐道:“你們兩個上我二叔的馬車吧。”

跟隨慧娘出來的兩個夥計笑容燦爛地說:“好咧,謝謝東家。”

大富跳上馬車,繼續趕車。

車廂裡,張程緣壞笑着問道:“娘子,今天娘有沒有去福匯樓找你?”

還沒到中午時,婆婆便提着食盒到福匯樓找慧娘,只不過門口的夥計得了吩咐,趕在婆婆進門前,給慧娘通風報信,慧娘才免於喝苦藥粥。“哪能不找啊?我從後門偷溜出來,一直逛到現在還沒敢回福匯樓呢,更不敢回家,實在不想喝那苦藥膳。”

張程緣同情地抱了抱娘子,輕輕拍了拍她,“娘子,莫怪咱娘,咱娘也是一片好意。”

“我知道,沒有怪過咱娘,只是不知該如何拒絕。”慧娘無奈地說道。

“娘子,放心吧,這事交給我,咱們今晚晚點再回家。”爲了娘子和自己免於喝苦藥粥,張程緣決定採取非常之法。

夫君做出保證,慧娘心中歡呼雀躍,“好咧,夫君,看你的喲。”

張程緣嘴角上翹,“娘子這事若是成了,你怎麼感謝爲夫?”

慧娘指了指外面,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道:“回家再議。”

“好吧。”

張程緣握住娘子的手,二人不再言語。

而趕車的大富,非常羨慕東家兩口子。他盼望着哪一天,自己也能娶到一個明事理、知冷知熱的媳婦。

回到福匯樓,二嬸和慧娘爹已經下工,慧娘爹直接回家,而二嬸則在福匯樓等她夫君一起下工。此時的她正盤算着回家後如何度過老太婆那一關。

慧娘和張程緣二人肩並着肩走進福匯樓後,直接去了後院,其餘衆人幫着將食材搬到廚房的儲菜間。

儲菜間溫度適宜,比前廳還要涼快上許多。慧娘設計,張程緣找人安裝的井水循環制冷,很大程度保證了菜品的新鮮度。

各大酒樓一般早上買菜,現在天氣熱,青菜和肉很容易變得不新鮮,中午各大酒樓菜品的新鮮度還沒有什麼差別,但到了晚飯時,福匯樓的菜品明顯比別家酒樓都要新鮮上許多。

晚上,福匯樓仍舊是人滿爲患。

前廳,衆食客絮絮叨叨地聊天吃飯;後院,慧娘與夫君聊天。

“夫君,我孃家又有事麻煩你,不知你願不願意管?”慧娘胳膊肘抵在桌子上,一手托腮。

張程緣輕輕颳了刮娘子的鼻尖,“既然娘子開口,爲夫哪有不管的道理?說吧,什麼事?”

慧娘把小蓮失蹤的事講給夫君聽,之後,委託夫君去向顧老闆求個人情,讓鎮丞派人幫忙找找。

張程緣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立馬去顧老闆那裡商議此事。

一個時辰後,張程緣回來,“娘子,顧老闆答應了,今晚上鎮丞便會派人尋找,我們回家吧。”

慧娘有些猶豫,“夫君,那個……我們再等會,再等會走。”

殊不知,這一個時辰,張程緣不僅幫她辦妥了孃家的事,而且辦妥了婆家的事。

“娘子,莫怕,今晚上絕對不用喝苦藥粥,走吧。”

張程緣寵溺地望着娘子。

剛纔他回家一趟,趁他爹不注意,直接點了孃親的昏睡穴,把娘放到牀上,估計明天早上他和娘子出了門,孃親纔會醒過來。之後,跑到廚房,將苦藥膳粥倒掉。

慧娘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夫君,你太棒了,可以搞定孃親。”

二人先去慧娘爹那裡報了個信,說鎮丞已派人去尋朱小蓮。之後二人高高興興回家。

二人回到房中,洗漱完,張程緣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一翹,“娘子,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爲夫啊?”

“什麼啊?”慧娘裝傻。

“難道娘子明天早上又想喝苦藥粥了?”

張程緣故意提起此事,慧娘立馬乖乖應承,“夫君,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可是我該如何感謝夫君呢?”

只要不超出她承受範圍的要求,爲了不喝苦藥粥,她都會答應夫君。

張程緣側躺到牀上,一手托住自己的頭,另一隻手自然搭在身前,烏黑的頭髮垂下,眼中充滿寵溺之情。

頭一回見夫君擺這個姿勢,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的頭髮比女人的還要烏黑順滑?慧娘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夫君的頭髮。

張程緣微笑。

“娘子,今天怎麼感謝我呢?以前爲夫總是佔你便宜,今天你把便宜佔回去,便是感謝我了。”

什麼?這哪是佔夫君便宜?明明還是被夫君佔便宜,慧娘裝傻,“夫君,我不太明白哦。”

“是嗎?那爲夫說明白點?就是苦藥膳粥和主動親我,你自己選一樣。”

張程緣心中不甚得意,終於抓住娘子的弱點。總是他主動,娘子怎麼能發現自己的好呢?

“你……你過分。”慧娘假裝生氣。

以前慧娘一生氣,張程緣立馬會哄她。可今天,人家不僅不哄,而且變本加厲。

“娘子若是不願,那我們就換一種選擇,苦藥粥和幫我洗澡,你自己選一樣。”

幫他洗澡還不定會洗出什麼事來,慧娘慌忙擺手,“不,不,夫君不過分,我選,我選,我親,我親還不行?”

一抹奸計得逞地的笑容在某人臉上一閃而逝。

“那行,來吧,娘子,爲夫準備好了。”

慧娘還沒準備好。

“娘子,還在猶豫嗎?要不你從第二個建議裡選?”張程緣催促。

慧娘低聲說:“不要。”

下定決心後,她的臉朝夫君緩慢靠近,親哪裡呢?額頭?臉?左臉還是右臉?

她停止靠近,起身,“夫君,你坐起來,躺在那裡,我有點不好意思。”

“好吧。”張程緣勉爲其難地坐起來,而且是靠近牀邊盤膝而坐。

張程緣身材高大,儘管坐在牀上,但挺直了脊背,還是很高,二人的視線平齊。

慧娘在夫君額頭輕啄一下,迅速跑開。

“娘子,你跑什麼?沒親對地方。”

張程緣再次微笑。

額頭不對,那就是親臉,反正打死也不主動吻他的脣。慧娘再次上前。

張程緣有少許的絡腮鬍,刮淨了倒也看不出來,可慧娘擔心被扎到,在夫君臉上快速輕啄一下,跳開。

“娘子,力度不夠。爲夫沒感覺到呢。”

“你……”慧娘生生忍下“過分”二字,好吧,就當是佔夫君便宜吧,再次上前,重重的親上他的右臉,沒有預想中的被鬍渣扎到,反而是嫩嫩軟軟地感覺,親了之後,竟然讓她有一種忍不住咬上一口的衝動。

眼前這男人到底是怎麼長得?看上去臉會扎人,親上去竟是如此感覺。人家這臉,真是既中看又中用啊。

慧娘忍不住摸了自己的臉一把,皮膚的柔嫩度,已讓她爲之自豪,可如今,與夫君比較,竟然還沒有夫君臉上的皮膚柔嫩。頓覺自卑。

殊不知,張程緣這三年來,經常用天山上的溫泉沐浴,皮膚外表看上去還如原來一樣,但觸覺上卻如嬰孩般皮膚柔嫩。

張程緣再一次笑,這一次他笑出聲,“哈哈……”

娘子已經發現他身上的一點點好,只要能得到娘子的心,以後,他不介意色……誘。

慧娘忍不住擡手在夫君的臉上摸了一把,再次確定,果真柔嫩呢。

張程緣一把抓住娘子的手,“娘子,還沒摸夠嗎?”

慧娘臉上緋紅一片。

“這下滿意了吧?我可是大大地佔盡夫君的便宜了。”慧娘強自鎮定地說道。

“基本滿意吧,若是娘子能再主動一點的話,爲夫會更滿意哦。”

慧娘白了他一眼,直接將枕巾扔向他。轉身,朝軟榻上走去。

張程緣伸手便擋住枕巾,“娘子這是幹嘛呢?還是睡牀舒服,快回來吧。”

“不,我今天要睡軟榻。”不待夫君說話,慧娘已躺下。

張程緣欲起身。

“不要過來,乖乖躺着,不然我等你睡着,撓你癢癢。”慧娘威脅。

“娘子,你確定要這麼對爲夫?”張程緣挑眉,壞笑。

“對,我確定。”

“好吧。”張程緣說完,快速起身。

慧娘還沒反應過來,夫君已到她面前。

“夫君,你想幹嘛?”

“娘子,爲夫要先下手爲強。”

話音剛落,他已開始給娘子撓癢癢。

“不要!”慧娘輕呼,癢得沒得空起身。

夜深人靜,且不說家裡人,張嬸和臘梅嫂子還在上夜班做博味卷尖,慧娘不敢大笑,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將笑聲生生壓下。

沒一會工夫,慧娘求饒,“夫……君,我……我錯了,快……停手。”

張程緣停手。打橫抱起娘子,朝牀上走去。慧孃的思緒還沒從渾身被撓癢的難受勁裡出來,任由夫君抱着。

一沾到牀,慧娘立馬一個翻身坐起。

“乖乖躺下,不然爲夫……”張程緣輕輕晃動雙手。

慧娘擡起雙手做投降狀,然後快速躺下。

張程緣翻身上牀,像往常一樣,將娘子攬入懷中。

“早點這樣,不就用不着受懲罰?”夫君輕輕撫了撫慧娘有些蓬亂的髮絲。

“以後不許這樣,今天你好過分。”慧娘委屈地嘟嘟着小嘴。

“爲夫怎麼過分了?”

“你欺負我……佔盡我便宜,還欺負我。”眼框一紅,淚珠欲滴。

娘子一落淚,張程緣的心都要酥了,“別介,娘子,不要哭。要不,爲夫讓你還回來?”

慧娘眼淚在眼眶打轉,追問:“怎麼還回來?”

“爲夫乖乖躺在牀上,任由娘子撓癢一刻鐘。”

“真的嗎?”

“真的。”

慧娘聽了夫君的回答,立馬收起眼淚,“行,夫君,那來吧,你快躺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即使張程緣意識到這可能是娘子故意示弱,以達到報復他的目的。他還是乖乖躺在那裡,任由娘子撓了他一刻鐘。

憋住笑聲憋了近一刻鐘,張程緣生生憋紅了臉。

慧娘使勁力氣快速撓人癢,累出了香汗……

等到娘子入睡後,張程緣在娘子額頭重重地親了一下。

翌日,慧娘醒來,仍舊像往常一樣窩在夫君懷中。

她望了夫君一眼,沒醒。她的手不自覺地伸向夫君的臉,輕輕摩挲,心中感嘆,夫君的臉摸上去手感真好。

其實,張程緣早已醒來,此刻正在裝睡,任由娘子的手在臉上輕撫。

只是,小娘子很快便收回自己的手,輕輕擡了擡他的胳膊,起身。

準備去看看張嬸和臘梅嫂子上夜班做博味卷尖的情況。

當慧娘來到廚房後,張嬸和臘梅嫂子已將博味卷尖一堆堆擺好裝到食盒裡。

張嬸和臘梅嫂子因熬夜雙眼通紅,但臉上洋溢着完成任務後滿足的笑容。

“東家,您過來了,我和臘梅都把卷尖裝好了,就等着送走了。”張嬸笑着說道。

慧娘很滿意,“張嬸,臘梅嫂子辛苦你們了,等訂單數量上漲後,我們再僱些人。那樣你倆就能騰出手來,乾點別的。”

東家的意思是以後要提拔張嬸和臘梅,她倆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異口同聲地說道:“謝謝東家!”

慧娘微笑,“行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不用等送卷尖的人來。一會我招呼他們就行。”

“好咧。”

“好。”

張嬸和臘梅收拾好東西。

張嬸去了張程緣給大牛他們租的院落,而臘梅帶着二蛋朝張家莊走去。

慧娘他們僱的人基本上都不識字,她專門請人在食盒外面刻上花紋,送往恆源雜貨鋪的食盒上刻着鍋碗的圖畫,送往梅花鎮的食盒上刻着梅花的圖畫,送往青水鎮的食盒上刻着小草的圖畫……

簡單易懂,今天第一次用這種方法,效果還是不錯的,慧娘檢查食盒中卷尖的數量,張嬸和臘梅都沒有出錯,而且每個食盒都按照她的吩咐,多放了兩根卷尖作爲備用。她倍感欣慰。

沒多會,張程緣走過來,“娘子,博味卷尖都裝好了嗎?”

“都裝好了,只等着二叔和大富過來裝車。”慧娘倍感高興,這是第一次發訂單呢。

“娘子,如果這事進展順利,我們明天便動身去齊城。”

張程緣打算帶着娘子在齊城多呆些日子,到時候既可以指導酒樓師傅做菜,又可以避免喝苦藥膳粥,再者可以到處遊玩。

“夫君,我們對齊城的福匯樓不熟悉,大廚由我們定還是福匯樓原來的老闆定?”

很多事情都是張程緣出面談妥,慧娘只提供做菜的秘方,剩下的事情,都沒怎麼管,但這大廚的事情還是要過問一下的。

“娘子,還是老規矩,我們出人出配方,他們負責解決難題。”張程緣走到娘子身邊,拉着她的手,指了指板凳,示意娘子坐下。

慧娘笑着坐到板凳上,“煩請夫君說得仔細些,比如,咱們從哪裡請人?我們自己帶過去還是……”

張程緣微笑着問:“娘子,你有沒有想過把卷尖推廣到齊城?”

一說這個話題,慧娘起身,“不僅想過要推廣到齊城,而且還要推廣到整個浩瀚王朝呢。”

“那不就得了,到齊城之後,我們先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願意跟我們籤保密合約的人,若是有,最好,若是沒有,我們就買幾個人。”張程緣侃侃而談。

看不出夫君很有保密覺悟呢。慧娘點頭贊同,“夫君,我覺得若是想在齊城推廣博味卷尖,我們早晚都得買幾個人。我一向相信夫君挑人的眼光,到時候,這件事就交給夫君辦哦。”

娘子現在可是怎麼省事怎麼來,不過,娘子吩咐,哪有不聽的道理,雙手抱拳一躬身,“遵命,娘子。”

慧娘嬌笑。

說話間,大富已進門,慧娘囑咐了他幾句,他將博味卷尖分別裝到兩輛馬車裡,剩下一個外面刻着鍋碗的食盒,那是要送去恆源雜貨鋪售賣的卷尖。

大富先趕着其中一輛馬車走。慧娘和張程緣繼續等二叔。

二人都以爲二叔很快就到,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張程緣看看太陽,再不出發,就要趕不上午飯時間了,與各大酒樓簽得協議是午飯之前送到。

“娘子,我先替二叔去送卷尖。”張程緣不等娘子回話,輕鬆地跳上馬車,朝娘子招招手,趕車離開。

慧娘朝夫君擺擺手,“夫君,路上小心。”

送走夫君,慧娘心中對二叔很不滿,第一天正式上工,二叔竟然遲到。太耽誤事了,若不是她爹的親兄弟,她非把他給辭退。等二叔來了,她定要訓斥。

殊不知二叔根本來不了了。

昨天,朱王氏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她不認爲小蓮真出了什麼事,總以爲小蓮賭氣離家出走,過不了兩天就回來。老頭子一過世,閨女也敢對自己蹬鼻子上臉,兒子也不如以前孝順,兒媳婦更不如以前好控制,孫子呢?竟然還喊了他舅來威脅自己。

朱王氏這輩子都沒連着受過這麼多氣,但從不反省自己,兒子不願理睬她,閨女沒良心地對她,兒媳婦不孝順她,孫子他舅威脅她,總之錯誤她都歸結到別人身上。

她躺在炕上,決定要一一討回公道,出一出惡氣。

不見小蓮人影,朱王氏沒法再尋她出來,打她出氣。

而朱王氏不是鐵柱的對手。

故而,朱王氏將出氣目標鎖定在二兒子和二兒媳身上。

二嬸和二叔剛踏進院子,朱王氏再次開始嚎哭。

二叔尋找小蓮一夜未睡,又加上趕了一天馬車,身體特別乏,沒有理會他娘,而是直接去偏房衝了個涼水澡。

二嬸燒火做飯。

沒等到兒子進屋安慰的朱王氏,憤然從炕上爬起來,拿起炕頭上早已準備好的粗木棍,快速跑到廚房。

朱王氏決定自己動手出氣,誰讓二兒子不願聽她訴說委屈呢,婆婆打兒媳婦,打就打了,兒子可不敢打娘。

趁着二嬸低頭做飯的功夫,朱王氏擡起粗木棍就朝她的後背打去。嘴裡唸叨着,“讓你回孃家擡救兵來欺負老孃,打死你個不孝順的兒媳婦。”

“啊”二嬸被那木棍打得直接趴到地上,差點背過氣去。

朱王氏的粗木棍再次招呼到兒媳婦身上。

此時二叔正在沖涼,根本不知廚房發生了什麼事。

二嬸躲不開,直接從竈膛裡抓出一根點燃的柴火,瞅準機會,點着了朱王氏的衣服。

朱王氏一看衣服着火,情急之下,直接跳入廚房的水缸裡。

二嬸趁機連滾帶爬地出了廚房。

“救命,救……命!”二嬸朝偏房所在方向喊道。

二叔一聽到二嬸的聲音,趕緊抓起衣服套在身上,慌忙走到院子裡。

只見朱王氏渾身溼透,衣服下襬滴着水,舉着一根粗木棍,正朝他娘子身上招呼。他快速上前,推開娘子,而朱王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到兒子過來,已然收不住木棍。

二叔一聲悶吭,頭上被打出個血窟窿,暈倒在地。

“夫君,夫君,你醒醒,醒醒啊。”二嬸強撐起身子,用手捂着夫君頭上的血窟窿。

“咔噠”一聲,朱王氏嚇得扔掉手中的粗木棍。“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着打老二的……”

“婆婆,你趕緊去叫大夫啊。”二嬸提醒。

儘管二嬸恨毒了朱王氏,但此時她體力不支,只能靠婆婆跑去找大夫。

朱王氏以後還要指望兒子,並不希望兒子流血而亡。匆忙跑去請大夫。

好在朱王氏請來大夫夠快,二叔頭上的傷口被止住血。

二嬸強撐着身體爲夫君熬藥,生怕夫君再也醒不來,一直照顧夫君,朱王氏不願勞累,回自己屋裡,躺在炕上。

第二天,臨近天亮時,二嬸暈倒在炕邊。

躺在炕上的朱王氏,聽着外面沒什麼動靜,打了兒媳婦和兒子後,一切相安無事,看來真是打就打了,以後還得好好拾掇兒媳婦,老虎不發威,兒媳婦當她是病貓。

朱王氏磨磨蹭蹭起牀後,喝了幾口黃蓮水,走到老二家門外,恬不知恥地大喊:“老二家的,快去燒火做飯,餓死老孃我了。”

沒人吭聲。

“快點,還不去做飯,還想找打是吧?”朱王氏繼續大喊。

仍舊沒人吭聲。

朱王氏又去拿起粗木棍,兒媳婦敢不做飯,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哐當”踹開門,欲開口大罵。

只見二兒媳婦暈倒在地上,二兒子還在牀上昏睡。

朱王氏上前拍打兒子,“老二,老二快醒醒,醒醒。”

二叔悶哼一聲。

朱王氏將手放在二兒子額頭,滾燙。

趕緊跑出去叫人。

鄰居們聽到朱王氏喊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救救我兒子,求求大家幫忙把我兒子送到鎮上去。”

衆人紛紛跑到朱王氏家裡,合力把朱家老二擡到牛車上。

剛放好朱家老二,衆人慾回去擡老二媳婦。

朱王氏立馬催促趕牛車的車伕,“我們趕緊去鎮上,再晚,我兒子的性命堪憂。快走,快走!”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牛車已跑出人們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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