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等在飯廳,不一會兒,杏花和荀鷹興奮地端着刀削麪進來,每人面前放一碗。慧娘挑了挑碗裡的面,中厚邊薄而且長,棱鋒分明,之後嚐了一口,口感極好,外滑內筋,軟而不粘,越嚼越香。
衆人吃後讚不絕口,“好吃,好吃,再來一碗!”
“我也再來一碗。”
“還有我……”
慧娘知道刀削麪對和麪的技術要求很嚴,但荀鷹的刀功很好,因爲發麪他都能削成面葉,更不用說這硬一點的面了,本來她還想着告訴他如何和麪的,現在看來,用不着了。不過可以給他些建議,“荀公子,你是打算明天只賣打滷削麪,還是其他風味也賣?”
“我和杏花商量了一下,我暫時上三種口味,打滷、木耳雞蛋、還有辣椒肉。嫂子覺得怎樣?”荀鷹謙虛地說道。
慧娘欣賞地點點頭,“剛開始,先上三種也行,不過,你還是要想想再多上幾種口味。”
“好咧。”荀鷹開心地答應着。
衆人吃完削麪又聊了一會,說是明天給荀鷹捧場,之後,各自回屋。
翌日,慧孃的公公和小叔子早早又去了張家莊。而荀鷹也早早去街上擺攤,他的攤位上掛着一橫幅:“阿荀削麪。”張程緣敲了敲鑼,吆喝着:“各位鄉親父老,今天阿荀削麪開張,還望捧場。”
路過的人很奇怪地問:“什麼是削麪?”
張程緣笑着解釋:“大家可以駐足看一會兒,一會阿荀現場表演刀削麪。先嚐後買。”
“真的可以先嚐後買嗎?”
“當然是真的。”荀鷹大聲喊道。
衆人得到肯定答案後,紛紛駐足。衆人只聽過吃過手擀麪,這刀削麪既沒吃過也沒聽過。只見荀鷹打開鍋蓋,鍋中熱氣徐徐而出,他左手託好麪糰,右手拿刀,手腕一動,出力,對着湯鍋,“嚓、嚓、嚓……”,一刀連着一刀,削出的面葉兒,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穩穩落入湯鍋,湯滾面翻,甚是好看,人羣中有人喊了一聲:“好厲害的刀工。”引來好多百姓的迴應,“沒見過這樣的刀工。”
“確實厲害。”
“這面還能削着吃,今天算是見識了。”
不一會兒,面香味飄入衆人鼻尖。荀鷹再次高聲喊道:“各位,先嚐後買,先嚐後買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給我來一碗!”之後,衆人紛紛喊道:“我也來一碗!”
“給我一碗……”
由於是先嚐後買,衆人都嚐了一小碗,不過癮,紛紛拿錢買大碗的削麪。不一會兒,桌子周邊都坐滿了人,吃削麪的人坐在凳子上,沒吃上的人則站在一旁觀看荀鷹往湯鍋裡削麪,吃麪的人誇面好吃,觀看的人則誇削麪的人技術好。
張程緣和杏花則幫忙端面、收拾桌子、刷碗。五文錢一大碗,一個早上,荀鷹賣出去二百碗。他興奮極了,不過想到這只是剛開始,慢慢地,來吃削麪的人會越來越多。他高興地數着錢,一共一千文錢呢。他擡起頭四處尋找杏花的身影,只見杏花正在幫忙收拾碗筷。他快速跑到杏花那裡,拿着盛錢的小木頭櫃子,“杏花,快看,快看!”
杏花停下手中的活計,一眼看到小木櫃裡的銅錢,開心地說:“這麼多啊!阿荀,你好厲害!”
“杏花,一會你回家休息吧,等中午再過來幫我,一塊把這些錢帶回去幫我收起來。等攢多了,我們再去換成銀子。”荀鷹低聲說道,他被廖護法嚇怕了,生怕再丟了錢影響到自己娶杏花。
“阿荀,這是你辛苦掙的錢,我哪能真拿走啊,你自己好好保管就行。”杏花很高興阿荀讓自己管錢,但現在他們二人還沒有談婚論嫁,這樣好像不太合適。
“杏花,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若不幫我管錢,誰幫我啊?我一個大男人,粗心大意,萬一弄丟了,我還想等攢夠了一百兩,就向岳父岳母提親呢。好杏花,幫我攢着吧。”荀鷹半哀求辦脅迫地說道。
杏花無法再拒絕,便欣然答應。她與張程緣走的時候,帶走了九百文錢,留下一百文錢,給阿荀應急用。本來杏花想在這裡陪着阿荀,但早上忙活的熱火朝天,出了一身汗不說,收拾碗筷的時候還不小心把湯灑在了衣服上,她要回去換身衣服。而張程緣則是不放心杏花一人回家,故而陪她一起。
荀鷹並沒有留着一百文應急用,而是從他旁邊的首飾鋪,給杏花買了一支簪子,花了75文錢,他想着等以後掙得多了,就給杏花買只玉鐲。
之後,荀鷹看了看滷子、木耳雞蛋、辣椒肉,覺得夠用,便洗手又和了面等着中午用。他沒想到這麼多人來吃刀削麪,看來要好好感謝少主夫人幫忙出的點子。
就在這個空檔,一名女子突然出現在荀鷹的削麪攤前,“阿荀削麪?好奇特的名字啊。”
荀鷹聽到聲音,擡頭微笑着說:“這位姑娘是否來一碗麪?五文錢一碗。”
“好,來一碗。”
荀鷹邊飛快地削麪邊看向那名女子,看髮式應該是未出閣的姑娘,怎麼一個姑娘家家的,自己跑出來吃麪?咦,這姑娘有點面熟,怎麼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呢?
而那名女子則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瀟灑削麪的荀鷹,看得荀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一會兒,荀鷹把削麪端到女子面前,那名女子嘗過之後,讚不絕口。這時候,一個老太婆朝這邊走來,荀鷹一眼就認出她是慧孃的奶奶。
“小蓮,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朱王氏邊走邊大聲喊道。
此時荀鷹終於想起來,這名吃麪的女子是誰了,慧孃的小姑。他一看到慧孃的奶奶就有些頭大,生怕這老太婆找他的麻煩。
“娘,我在這裡吃削麪,很好吃,您嚐嚐?”朱小蓮臉上羞紅的說道,彷彿做了什麼壞事,被孃親逮到了。
“咦?你不是那誰嗎?住在慧娘婆婆家那位公子,怎麼跑這裡擺攤了?”朱王氏大聲說道。
荀鷹在朱王氏的眼中可看到了鄙夷,但仍舊客氣的說道:“是在下,您來也來一碗吧?”
“不用了。”朱王氏擺擺手,她剛纔吃過午飯了,纔不要再花錢呢。她的閨女明明吃過飯了,怎麼還跑來吃麪?難道是?不行,這小子可不行,她的小蓮可是要嫁到大戶人家的。想到這裡,拉起小蓮就走。
“娘,我還沒給錢呢。”朱小蓮並不想這麼快離開,但禁不住她孃的拉扯,不得不起身,想借由給錢的時候,再與荀鷹說幾句話。
“不用給錢了,免費,都是親戚。”荀鷹立馬說道。
朱王氏硬生生的拉着朱小蓮離開,荀鷹則拍拍胸口,慶幸自己沒惹到老太婆。然而他沒料想到的是,他已經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