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打雷聲響起,不一會兒,雨越下越大,朱王氏趕緊找了個地方避雨。
菜香味飄來,朱王氏的肚子極其配合,“咕嚕咕嚕”聲響起。她摸了摸懷裡的銀子,之後又摸了摸肚子。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避雨的地方,是一家小飯館的門口。
小飯館裡的食客們悠閒地喝酒吃菜,朱王氏饞得口水差點流出來。她走進飯館,隨便找了張桌子,吆喝道:“小二,都有什麼菜啊?”
小飯館哪有什麼小二,只有老闆和老闆娘,這家飯館是一家夫妻店,老闆娘在廚房忙活着做飯,老闆負責端菜招呼客人。
櫃檯旁的老闆擡頭看了一眼朱王氏,頭髮蓬亂,臉上髒兮兮,哪裡來的瘋婆子?這婆子能有錢吃飯?他不信,當做沒聽見。
“哎,我說,這飯館怎麼連個小二都沒有啊?”朱王氏故意挑釁,她看到櫃檯旁的那人掃了自己一眼,竟然不搭理自己。
飯館老闆依舊不理。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朱王氏“啪”一聲把一兩銀子拍在桌上。
飯館老闆循聲望去,一看是銀子,立馬陪着笑臉快速跑到朱王氏面前。
“這位大嬸,有什麼吩咐嗎?”
朱王氏很滿意這種效果,只是她忘了出門在外不能露財這句話。
“給我來一盤牛肉,一碗米,一壺茶。”
朱王氏一吩咐完,飯館老闆高聲朝後廚喊道:“一盤牛肉,一碗米飯,抓緊嘍。”
後廚有聲音傳來,“好咧。”
飯館老闆倒了一壺茶水放在朱王氏的桌上,隨後去廚房端菜。
“娘子,你去通知老三他們一聲,有貨。”飯館老闆低聲說道。
牛肉早就煮好,老闆娘很快便切好,擺盤。沒多大會功夫,老闆端着牛肉和米飯出來,“客官,您的飯菜來了。”
“放這裡吧。”朱王氏擺譜似的朝桌上點了點。
老闆把飯菜放在靠近朱王氏的那邊,朱王氏立馬又點了點桌子上的位置,“我剛纔指的是這裡,你放錯位置了。”
老闆忍氣吞聲地把飯菜放到朱王氏手點過得位置,“客官,您慢用。”
朱王氏舒了一口氣,有錢就是好啊,不僅能被人高看一眼,而且還能使喚人,拿起筷子慢慢吃飯。
老闆冷笑了一下,有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一會兒,看你還嘚瑟的起來?
朱王氏吃完飯,外面雨已停,她拿着銀子付錢。
飯館老闆故意拖延時間,他要等他們的人佈置好,“客官,稍等,我銅錢不夠找你的了,我去隔壁看看,能不能換錢。”
朱王氏隨即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無比鄙視這家飯館,連一兩銀子都換不開,還開什麼店?
此時,飯館的老闆娘正打算從後門進門,正好看到她的夫君,衝他夫君打個手勢,意思是準備好了。
飯館老闆笑了笑,進入飯館,走到櫃檯,“客官久等了,這是找給您的錢,一共是九百二十五文錢,您收好。”
朱王氏接過後,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朱王氏出了飯館,朝僱馬車的地方走去,有銀子她纔不會傻了吧唧地走回去。先問第一家車伕,“到朱家莊多少錢?”
車伕回答:“十文錢。”
又走到第二家,車伕長得真醜,臉上一個巴掌大的黑瘤子,不過她還是問道:“到朱家莊多少錢?”
“八文錢。”
朱王氏一聽兩眼放光,比上一家便宜兩文錢呢,“五文錢,你拉不拉?”
“最低七文錢。”
……
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五文錢成交。
朱王氏歡歡喜喜地爬上馬車,坐好後,車伕趕車就走。
老大家每月給四百文錢,老二每月掙三百文錢全部上交,外帶老二媳婦那一百文錢,還有老頭子每月掙二百文錢,這樣每月就恢復一兩銀子的進賬了。朱王氏坐在馬車內心裡美滋滋的,殊不知,危險正在來臨。
馬車驟然一停,朱王氏的身子立馬越過車簾衝出車外。她急忙抓住套馬的繩子,險險的沒有摔下馬車。
她還沒來得及起身,便開口大罵:“孃的,想摔死老孃啊,摔死老孃,你可得給我償……”命字還沒說出口,一把刀已貼在她的脖子上。
朱王氏嚇得開始哆嗦,一看周圍全是小樹林,這哪是回朱家莊的路?心中悔恨不已,萬不該攤小便宜。“這位爺,劫財還是劫色?”
朱王氏身後的人冷笑一聲,“既劫財也劫色!”
“老婆子我人老珠黃,不值當的大爺您劫色啊。”朱王氏記得車伕長得很醜,但人高馬大,若是執拗不過,她便從了他。
顯然,朱王氏理解錯了打劫人口中所說劫色的意思。等到明白時,已晚矣。
“把衣服都脫了。”拿到那人威脅道。
“好。”
朱王氏被打劫,還有些心猿意馬,人老了還能有年輕漢子看上自己,雖說那漢子長得醜了些,仍舊讓她激動不已。
“快點!”打劫的人催促道。
“馬上,馬上。”朱王氏快速脫下外衣和褲子,銀兩“噹啷”落地,又脫掉肚兜,剛要繼續脫下身的最後一件……
拿刀的漢子,抓起地上的銀兩和銅錢,用刀一卷地上的衣服。
朱王氏的脖子上忽然沒了刀,她便停下脫衣服的動作,等待着那漢子將她撲倒,預想中的撲倒沒有來,趕馬車的聲音傳來。
朱王氏立馬轉身,找衣服。衣服沒找到,打劫的人也已駕車馬車離去。
朱王氏氣得直跺腳。再看看自己上身光着,羞愧地恨不能撞死在樹旁。這是在哪裡啊?她趕緊從矮小一點的梧桐樹上,摘下幾個大梧桐葉,遮住上身。蹲在樹林子裡,等待行人來救。
一直等到天黑,也未見行人路過。打劫的人選得都是人煙稀少的地方。朱王氏此時悔恨不已,盼望着家人能來尋她。
朱小蓮回到家後,一直到天黑也沒見到她娘,聽鄰居說,慧娘把朱王氏接走了,以爲她娘在慧娘那裡住下了。
朱三山回到家後,沒見到老婆子,一聽到是慧娘接走了,也以爲老婆子在慧娘那裡住下了。
而老二媳婦下了工之後,去看過慧孃的爹孃,知道朱王氏早就回來了,但她不願言語,婆婆永遠不回來,她更高興。就讓家裡人那麼以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