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塊，朱厚照舔了舔白皙細長的手指頭。
手指頭黏糊糊的又拿了一塊。
聽到父皇主動要求幫忙，他想到了個掙錢的好法子。
朱祐樘眸光一轉，示意小太監拿個手絹給他擦擦。
小太監剛想給他擦，只見朱厚照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不用他擦，然後回答朱祐樘剛纔的問題，笑了笑，“父皇什麼都不用做，站着就好。“
“站着就能掙錢？”朱祐樘一聽來了興趣，笑眯眯的耐心地等他吃完再說。
朱厚照又是舔舔手指頭，說，“兒臣打算讓他們遠遠地看父皇一面，收二十兩一次。”
“二十兩？”朱祐樘微微吃驚，眼睛眨了眨，“父皇堂堂一國之君，皇兒又是太子，收他們錢不太好吧？”
一個皇帝被人看一眼還收錢，不知道的還以爲國庫空虛趁機斂財呢，傳出去不但影響帝皇的名聲，還能引起社稷混亂啊。
“是有點不好……”朱厚照略微思索了下，他沒有想得如此深入，畢竟他並不介意名聲這個玩意兒，而且那些客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象徵性收十兩吧，兒臣自有辦法不會損害皇家顏面的。”朱厚照凝着朱祐樘的眼睛，笑着承諾，“不強迫買賣。”
“十兩也多了啊……”朱祐樘忍不住道，百姓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不過，既然這買賣講的是你情我願，兒子玩得愉快，他便由他了。
看到朱祐樘最終點了頭，朱厚照笑得更加燦爛。
一舉兩得，既能掙錢，又能將父皇安排得遠遠的，只要父皇不靠近，他的身份便不會暴露，他愛咋說就咋說。
他依然能玩得恣意妄爲，隨心所欲。
對朱祐樘簡單說了幾句，走之前抓了兩塊糕點，他要給小陸嚐嚐只有宮中才有的上好糕點，讓他開開眼界。
衆人凝着紅袍大官消失的背影，看得激動澎湃，全情投入，消失了許久仍舊意猶未盡。
當他們回過神來，發現朱厚照不見蹤影，四處張望，纔看到他沖沖跑過來。
“小壽嚮導，你去哪了？”陳老闆和張老闆看着他問。
“就去了下茅廁。”朱厚照隨便扯了個藉口，手中抓着兩塊糕點伸向陸陽哲，“來，小陸，請你吃。”
陸陽哲聞言扭過頭，看着他手中的兩塊糕點，視線落到他的手指上。
手指頭黏糊糊的，剛纔還說去過茅廁，想到此，胃裡翻滾着一股股想要嘔吐的慾望。
小壽向來不愛整潔，如廁後不淨手的可能性極大，還抓住吃食，又一股噁心的感覺翻涌上來。
“怎麼了，你不吃嗎？”朱厚照衝他笑着，奇怪地問。
小陸幹嘛了，他特意留着兩塊上好的糕點沒有一口氣吃光，就想讓他嚐嚐宮中的美食，他倒好，這是什麼表情？
吞了幾下口水，好不容易纔把那股子不適感壓下，他淡淡開口，“不用了，我不喜甜食。”
迅速轉頭，他怕再看到他的手指頭，又犯惡心。
朱厚照輕輕嘖了一下，他不吃，自有人吃，有什麼稀罕的。
“這是宮中上好的糕點，你們要嚐嚐嗎？”朱厚照把糕點伸過去。
“要！要！”趙老闆和孫老闆也跟着圍過來，四個人不約而同地說。
兩塊糕點，四個人，瞬間火花四濺。
朱厚照用他黏糊糊的手將兩塊糕點掰成四份，笑着說，“這樣就行了。”
“還是小壽嚮導聰明！小壽嚮導真厲害，連宮中才有的美食也能拿到，咱們能跟到這麼有實力的旅行社太幸運了……”四人每人半塊糕點，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誇讚朱厚照。
朱厚照眉毛一挑，更是沾沾自喜。
陸陽哲看了他們一眼，又撇過頭，沒打算告訴他們小壽如廁後沒淨手。
反正已經吃到肚子裡，不知道更好。
“小陸你怎麼了，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朱厚照走過去，不明白陸陽哲爲何對他老是黑着臉，秀臉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手很自然地拍在他肩膀上。
“沒有……意見……”陸陽哲轉頭，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放在他肩膀上那隻黏糊糊如廁後沒淨手的手，眼神透着冷冽，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
想掐死他的一顆心都有了，個人衛生習慣他不管，只要不犯他，即使他如廁後不擦也與他無關，只要別碰他……
但是此時……
“我真的想……”他咬着牙，極力壓住內心的憤怒，真的怕不一小心失手掐死他，如果他再不放手的話。
幸好朱厚照似乎想到了什麼，放開手，才免了一場生死搏鬥。
絲毫沒理會陸陽哲依然鐵青的臉，他走到四個客人面前，正想開口，陳老闆和張老闆便搶着說話了，“小壽嚮導，咱們沒見過皇宮的茅廁，是不是特別金碧輝煌，和咱們老百姓的不一樣，能不能帶咱們去見識見識？”
朱厚照脣角一僵，這些傢伙，居然連茅廁都要搶着看，這是什麼特殊喜好！
就幾個恭桶有什麼好看的，好吧，他們如果真的不怕臭，執意要看的，他倒不介意讓人帶他們去看看皇宮的茅廁。
“別說這個，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事，比茅廁還重要。”朱厚照笑着擺擺手。
衆人都十分好奇，馬上圍過去。
“你們想不想見皇上一面呀？”朱厚照笑眯眯的，有幾分令人捉摸不透。
他們的腦子裡瞬間嗡的一聲好像被什麼炸開了，驚得瞳孔放大。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滿臉不可思議，“是、是見皇上？”
生怕聽錯了，又問了一次，朱厚照笑眯眯地重複了一次，他們確定沒有聽錯，興奮得手舞足蹈。
“十兩銀子見一次，要的趕快交錢！”朱厚照這下老實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
“要交錢？還十兩一次？”停下動作，他們驚得張圓了嘴。
“當然要交錢了，不然你們以爲皇上是白看的。”他應得理直氣壯，“本來二十兩一次的，看你們老百姓掙錢不容易，才收十兩一次。”
要不是被父皇壓了價，他還能雙倍掙錢呢。
“這……”衆人支吾了下，怎麼花銷越來越高還整倍翻了？
“來了皇宮連皇上都不見豈不白來了？”朱厚照淡淡一笑，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瞳注視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