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是我一起嘔過的朋友

對比過屍體上收集下來的指紋,與犯人一號二壯完全吻合,鐵證如山,任憑二壯狡詐抵賴,也不得不俯首認罪,聽從發落。

原來二壯是個嗜賭成性的賭徒,某天得知死者攢了一筆錢,見財起意,問他借錢,遭到一口回絕,心生不忿。

先佈局偷偷毀壞了大牛的砍柴刀,再千方百計地尋找機會將自己的砍柴刀借給了他。

當大牛把砍柴刀還回來時,二壯立馬跟蹤到山上砍柴的死者。

威脅借錢再次拒絕,惱羞成怒一手抓住死者的手臂,一手拿起砍柴刀就往他身上砍。

砍死人後,棄屍而去。

而恰恰是他留在死者身上和衣服上的指紋,成爲了這件案子的關鍵。

案件告一段落,方鶴軒命人準備了美酒佳餚,算是慶祝一番,也當作爲向清惟和莫瑤的到來接風洗塵。

“這次都多虧了阿清和莫公子這件案才破得這麼快,”方鶴軒拿起酒杯,喜笑顏開,對在座的人說,“來,大家敬他們一杯!”

主簿、衙役、捕快全都站起來,舉杯敬酒。

向清惟站起來,舉着杯,淺淺一笑,“向某不敢當,這次應該謝的是莫公子,我們敬莫公子一杯!”

衆人熱情高漲,一下子舉杯對着莫瑤,既然他們這麼給面子,她也不推搪,輕輕一笑,“舉手之勞罷了,何足掛齒!”

說完,拿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好,爽快!”衆人歡呼,跟着飲盡杯中之物。

“莫公子的舉手之勞,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方鶴軒俊朗的臉上淡笑依舊,眼神卻有些許犀利,“莫公子確實學識淵博,不知道是從哪裡知道這個方法的?”

心中一驚,只顧着吃菜的莫瑤筷子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頭皮一陣發麻,緩緩擡頭,對上那雙看似笑着,似乎能輕易看透人的眼眸。

早知道會有麻煩,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正當她煩惱着找藉口時,向清惟溫和清柔的聲音響起,“莫公子才華出衆,周遊各地,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亦不奇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當中肯定有很多未解之謎。舅舅,我們知道解決的方法就好,其他的沒必要費力深究,不是嗎?”

方鶴軒沉默片刻,捋了捋鬍鬚,突然眼眸一彎,笑了起來,“阿清說得對,是我太執着了,很抱歉莫公子,我失禮了!”

“沒關係,能幫到方大人就好。”莫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立馬站起來,舉起酒杯,“敬方大人一杯!”

方鶴軒笑得爽朗,舉起杯一飲而盡。

“莫公子就別太見外了,既然是阿清的好朋友,跟着阿清叫我舅舅就好了。”他放下杯子,隨意的說了一句。

向清惟只覺身子一僵,美麗的眼眸愈發幽黑深邃,臉上不知是害羞還是因爲酒意而微微泛紅。

“好的,好的……”莫瑤也沒多想,客套地應了一下。

觥籌交錯,酒席氣氛越來越熱鬧,衙門的人開始侃侃而談。

向清惟見她雪白臉頰泛着紅暈,“莫公子可是醉了?”

她微醺地眨動着那雙靈動的杏眸,笑了笑,“沒呢,我才喝了幾杯,腦袋還很清醒呢……”

“是嗎?腦袋還很清醒,那在想着什麼呢?”向清惟眼神溫柔,如一泓秋水,勾脣一笑,俊美迷人。

“我在想啊,這個案件其實是我們運氣好啊。”她託着腮,不知道爲什麼還在想着那個案件的事。

看來她不是清閒的命,兇手都找到了,還在腦袋中整理調查報告。

“你真是啊,還在想這個案件。”向清惟看着她可愛又認真的表情,哭笑不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值得再想嗎?”

“沒有啊,我說運氣好,查得快,是因爲剛好對上兩個嫌疑人的指紋,”她頓了頓,繼而又道,“如果再多幾個指紋,或者排查的指紋沒有在這些嫌犯人之內,那就麻煩了,畢竟現在沒有指紋庫嘛。”

她剛說完,身後便傳來一個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莫公子說得有道理,這次破案確實有幾分運氣。”

這句話令她立刻神志清明,糟糕了,方鶴軒什麼時候在他們身後的?

這次她亂髮表意見被他聽到了?頭皮一陣發麻。

方鶴軒目光灼灼,捋了捋鬍鬚,“莫公子提醒了我,看來我得命人去收集全縣百姓的指紋,下次如有類似的案件發生,起碼第一時間可以排查本縣的人。”

莫瑤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方大人做事認真負責,此乃百姓之福。”

她不經意的一句話,看來明天開始衙役又有一個新工程了。感覺好像把他們坑了一樣……真的很抱歉……

方鶴軒對她的讚美只是微微點頭,“不敢當,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爲百姓做事,造福百姓,纔是爲官之道。”

聽到他這番話,莫瑤也有些動容,方鶴軒確實是個好官啊,不過她並不擅長與官打交道,尤其是古代的,所以……

要先溜了。

藉口要出去透透氣就溜了,留下向清惟和方鶴軒討論各自的看法。

如果不是怕說漏嘴,她也挺有興趣聽他們的爲官之道,或者一些有趣的小道消息。

***

朦朧的夜色,伴着清涼的夜風,莫瑤的臉有些微紅,盯着漆黑的夜空,眼神略帶迷離。

“莫公子,原來你在這裡。”當莫瑤欣賞着夜色時,身邊忽然傳來一個嬌澀的聲音。

她轉過頭,驚訝地發現站在她身後的原來是方依琴,只見她捧着一碗醒酒湯,微低頭,有點害羞又有點高興的樣子,“小琴給莫公子做了一碗醒酒湯。”

“謝謝表妹。”莫瑤捧起醒酒湯,喝了幾口。

“不用客氣,能幫到莫公子小琴很高興。”她擡眸,眼神晶晶發亮,暗夜下恍若星辰般璀璨。

醒酒湯確實有效,莫瑤的腦筋更加清晰了。

想起了一朵桃花值十兩的事情,賺錢要緊,何不趁現在的好機會給表妹上上課。

“表妹,你有喜歡的人是吧?”

直接了當的話令方依琴驚了驚,完全沒想到莫瑤會問這種問題,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

她低頭絞手絹的樣子實在太可愛,沉默不迴應莫瑤就當她默認了。

“我希望表妹能找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這個人愛你,懂你,理解你,能包容你的缺點,容忍你的無理取鬧,懂得你堅強背後的軟弱和強顏歡笑背後的疲憊。”

莫瑤輕輕一笑,視線轉向漆黑的夜空,今夜無月,星星顯得特別明亮。

方依琴眼睛微微睜大,睫毛的弧度柔和,聽到她這番話,臉都紅透了,低着頭悄悄地斜看她。

似是有感而發,莫瑤側過頭,“表妹一定要找對人哦,那些無視你,不認真對待你的人,一定不能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她擡起頭,小嘴蠕動,“莫公子……爲什麼要對小琴說這番話?”

莫瑤愣了愣,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因爲你是我的朋友啊!”

方依琴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清澈明亮的眼眸此時顧盼生輝,心中似乎有一絲期待,“那……小琴是莫公子哪種朋友?”

莫瑤想起了一起去停屍房的情景,哈哈笑了起來,“你是我一起嘔過的朋友啊!”

方依琴瞠大眼,瞬間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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