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打探到惡霸王永貴已經起程到城郊的碧雲寺祈福,將於三天後的黃昏回來。
也就是說待他回程那天就是落手的好時機。
待下手的當天。
靜悄悄的飯館,莫瑤等一干人圍成一圈再落實任務的細節。
“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嚴肅認真地掃了他們一眼。
“失敗了我們就得吃一輩子牢飯咯!”唐伯虎摸着下巴開玩笑道。
相比其他人的緊張與沉默,朱厚照一下子哈哈笑起來:“我還沒吃過牢飯呢,這次可以嚐嚐滋味!”
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大家都不想吐糟他了,可能這一次就是最後的時日了。
“大家別緊張,只要按着計劃走就一定沒問題。”向清惟淺淺的一個微笑,給大家吃定心丸,“我們要相信莫公子,也要相信自己,飯館給大家做好一大桌菜,回來就能吃。”
莫田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好受,如果不是他,他們就不必鋌而走險。
他看着他們,眼眶通紅:“感謝大家爲我做的事,如果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不如……”
朱厚照立馬打斷他的話:“難道你想放棄?”
莫瑤脣角輕勾,目光冷銳:“到這個時候纔想退縮?別讓我們瞧不起你!”
“我……”莫田一驚。
“你現在退縮,不光你一人的努力白費,我們全部人的努力都白費,難道你看着我們爲你忙得團團轉好高興?”莫瑤清冷的雙瞳注視着他的雙眼,有很大的壓迫感。
“不,我沒有耍你們,我也不退縮!”他目光變得堅定。
說完,他往後退了幾步,突然跪了下來:“我莫田何德何能能認識你們,你們是我見過的最才華橫溢的人,而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像螞蟻一樣的小人物,能被你們關注,還有幫忙,我真的覺得我的運氣太好了,我今生無以爲報,以後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我將盡力報答知遇之恩,鞠躬盡瘁,在所不辭,即使粉身碎骨,也絕不後退!”
被他這麼一說,大家心裡頭都酸酸的。
陸陽哲立馬走過去扶他起來。
唐伯虎則笑着道:“你搞得我們好像要上斷頭臺似的!”
衆人:“…………”
朱厚照剛想開口,大家不約而同地瞪着他:“你是不是又想說沒上過斷頭臺,想嘗一嘗?”
被他們凌厲的眼神這麼一瞧,朱厚照頓時語噎,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氣氛變得輕鬆,莫瑤的表情也緩和下來:“我說過,大家當這次是一次團隊活動,好好享受就好,小田田,別說這樣的話,我們會成功的!”
本來心裡是五味雜陳,很是動容的莫田,被她這麼一說,身上的擔子似乎輕了不少:“莫公子……”
營業時間快到了,他們也不磨蹭這麼多了,有什麼留到事後再說。
今天來飯館吃飯的都是經過莫瑤和向清惟精心挑選的。
既不能與他們太熟,怕熟不拘禮的識破人偶身份。
又不能與他們不熟,因爲他們是最有用的不在場證人。
他們把兩個人偶安排在最裡面的小廳房,設置了紗窗和屏風,看起來朦朦朧朧的,打開半扇門。
只要輕輕一瞥就能看到兩個熟悉的背影。
和安排一樣,陸陽哲和兩個小太監小順、小莊留守在飯館。
莫瑤、向清惟、朱厚照、唐伯虎、莫田則在城郊王永貴回程的路上埋伏。
陸陽哲看似雲淡風輕,心裡卻是緊張得要死,小太監小順和小莊只知道來做替身,其他事一概不知,表情優哉遊哉的。
客人們陸續到來,陸陽哲站在門口接待,一刻都不敢鬆懈。
“向公子在哪裡,我要和他打個招呼。”客人甲一邊走一邊到處打量尋找向清惟的蹤影。
和預料的一樣,陸陽哲微笑客氣道:“向公子和莫公子在小廳房談論着事情,不太方便打擾。”
然後有意無意的讓他經過門口,透過半扇門看到房間裡朦朦朧朧的兩個背影。
桌上擺着茶壺和茶杯,和各種賬本書籍,看起來很忙的模樣。
只讓他看一眼,陸陽哲便拉他到別處了。
“行行,兩位公子貴人事忙,我也不便打擾,等會用完膳再來找他們。”客人甲瞭然地點頭。
“好好。”陸陽哲微笑應道,額上已滲出一層薄汗。
心裡只好祈求莫公子和向公子在用完膳之前回來,不然他裝不下了。
替身小順學着莫田的模樣招呼客人,怕被人認出來只好戴着一條遮面的白紗,一直低頭。
“咦,小田田你怎麼聲音有點怪怪的,還戴着面紗?”一個客人好奇地問。
“我……我感染了風寒,嗓子有些不舒服,怕傳染給你們只好戴上面紗……”小順跟着給的臺詞念出來。
聽到感染風寒,還是傳染那種,客人立馬避如蛇蠍,退避三舍。
“小田田你身子抱恙應該回去歇着纔對。”客人邊退邊說,捂着鼻口,一臉嫌棄,又不敢表現太過。
小順繼續跟着念臺詞:“沒辦法,飯館人手不夠……”
用這個法子,沒有客人敢靠近小順,也就沒人發現莫田是假的。
陸陽哲也用這個法子,讓人好像看到了兩位公子,但完全無法接近,也沒人發現端倪。
店小二陸續上菜,客人就坐,一切看來井然有序。
陸陽哲鬆了一口氣,只要一直保持,就能順利度過今晚。
他剛鬆了一口氣,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大舅哥,本王又來了!”
陸陽哲猛地挺直了身子,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立馬到門口迎接。
“王爺,您今晚沒有預約啊!”他極力保持鎮定地說。
寧王爺笑呵呵地擺手:“本王沒有預約,也沒有打算在這裡吃飯,只是好幾天沒來,想念大舅哥,特意來看看。”
陸陽哲暗暗吐糟,王爺啊王爺,你哪天不能想念莫公子,非得今天?
寧王爺邁開步子,四處打量:“大舅哥呢,到哪裡了?大舅哥是不是還在生氣不想看到本王,本王得給他好好說說才行……”
寧王爺來到小廳房,剛想推門看看,陸陽哲及時拉住了他,驚得他一額冷汗。
“大舅哥好像在房間……”寧王爺透到半扇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轉頭看到陸陽哲的手還停留在他的手臂,眸光忽地一轉,嚇得陸陽哲立馬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