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除了三五個壓着的少年,就是跟在背後久久哭泣的父母,間或帶着幾抹血腥。
君越雖然於心不忍,卻也並未插手,有些事情不是她該管的,她也不能管。
太陽正烈,後面又有兩個不要命的傢伙推推搡搡,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終於在君越忍不住要炸毛的時候,她身後逐漸彙集起來的長長的隊伍站到了被一羣士兵圍在中間的大概幾百個少年,有的甚至於看起來才十歲的模樣,懵懂地看着這架勢,還有幾個臉上還帶着淚花,不停地往後縮去。
一時間,站進去的君越覺得腦袋都要大了一圈,吵吵嚷嚷,低低的抽噎聲,痛苦的慘叫聲,還有連綿不斷的呵斥聲,簡直亂如一鍋粥,交雜在一起,卻又觸目驚心。
城主府建的還不錯,恢弘大氣,門口又是一覽無餘,簡直可以建個足球場,上千士兵密密麻麻地立在那裡,圍着這一羣新兵,落在君越眼裡,當真是詭異至極。
前來之時,她並未收到任何澈王關於徵兵的任何消息,如今卻見到這樣地場景,不得不讓她有些懷疑,這所謂的城主到底是賣的什麼藥,這樣大張旗鼓地挑撥民心,絕對不像是那個三年前可以憑藉着一己之力登上攝政王位雲澈的作風,聰明人即便是再用暴力控制人,卻不會在進攻開戰之時自亂陣腳!
這樣的方式方法,無異於自掘墳墓!
吵了許久,被圍在中央的君越難得在偷偷解決了那幾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之後心情舒暢點靜靜想了想來龍去脈。
臨近正午時分,毒辣的太陽直直地落在這一堆人身上,中間有幾個人已經被熱的幾乎癱軟了過去,而君越也是被熱的幾乎嗆不住,差點有種想直接將這緊閉的城主府給直接拆了,然後將這王八蛋給直接抹了脖子的念頭。
不過也就只是想想,當日光直直落在這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身上之時,所有人飢渴難耐,癱坐在地上之時,那所謂的高逼格城主府的門終於帶着希望徐徐打開。
君越面子上裝出一副虛弱不已的樣子,如刀割般恐怖眼神卻已經是隨着心動,直接就落在了那個領頭站在陰涼處還有侍女爲他扇風穿着華服的中年人身上!
當然,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這個道貌岸然心裡不知道還揣着什麼壞念頭的城主早就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拜見城主!”齊齊的叩首之聲。
而那個在君越眼中長得不怎麼樣,卻打腫臉裝腔作勢的城主則是輕咳了兩聲,開口道:“本城主知道諸位可能都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但是國之危亡,昔日越弦斬殺赤城千萬人,這恥辱我們不能輕易算了。如今大雍內亂,正是我們可以趁虛而入的好機會,今日只要是誠心參軍的人便可以在本城主的麾下,這水和食物,也都是獎勵給你們的,但是記住,你們都是自願的!”
君越鼻尖輕哼了兩聲,看着那個裝模作樣的城主揮了揮手就從身後侍從端來了茶水和香氣撲鼻的美食,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了一把。
這城主,怕是不想活了,多此一舉,殺了別人全家再給一顆棗來收服,就算是一時妥協,也是早晚會埋在禍根。
不過眼下來看,倒真的有點誣陷的意思了,在澈王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作這些事情,現在還沒有人來管,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有點好奇,這個裝逼城主在那個鐵血手腕的澈王會被怎麼虐殺??
“記住,這一次徵兵,是澈王爲了大戰而顧全大局之計策,你們必須遵守,攝政王要整個大雍,我們做臣子的也必須義無反顧!”某個長得一臉寒顫人的城主振臂一呼,當下他的士兵就準備開始響應,但是下一刻,響起的卻是來自地獄的死亡召喚之音。
“本王怎麼不記得做過這樣的決定?還是說,胡城真的隨了性糊塗了,亦或者根本沒有將本王給放在眼裡?”懶懶的聲音中透着殺氣,原本包圍着君越這一羣少年的士兵迅速被一對人馬衝開,一輛用八匹白色的駿馬拉着看起來雅緻又不失大氣的馬車緩緩駛來,讓在場除了君越以外的人都爲之驚駭。
“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又是齊齊的行禮之聲。
而蹲下去濫竽充數的君越則是不屑地磨了磨牙,有些大跌眼睛。
正主來了,面都不露也就算了,他丫的,這說起來讓人都談之色變的澈王聽聲音看馬車的裝扮妥妥的娘炮一隻?
是原主越弦太孤陋寡聞,還是如今她君越接受能力太差,還是難道說,所有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厲害人物都有着不爲人知的癖好?
她——到底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