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肺裡感覺嗆得慌……
使勁咳了幾聲,突出了幾口水。蕭瀟的意識開始恢復起來,眼皮還是有些沉重,無法立刻睜開,耳朵先一步聽到了聲音。
“宇兒……醒醒……宇兒……”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蕭瀟耳中。這是在叫誰呀,難道在病房裡,還有其他的病人。蕭瀟的眼睛雖未睜開,腦袋卻已經運行起來。
“李家大嫂,你別急,嚴大哥不是說沒有什麼事情嘛。”
“對呀,一會兒翔宇會醒的。”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來,讓蕭瀟壓下了睡一覺的念頭,慢慢睜開眼睛,想讓他們閉嘴。
“宇兒,”哽咽的聲音變大了,好像有些激動:“大哥,快,快來看看宇兒。”
眼前的模糊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咦,沒有白茫茫的一片,不是病房?蕭瀟有些迷惑,木頭?上面怎麼這麼多木頭?應該是屋頂吧,木屋頂?這是哪裡?
一隻手伸過來,搭在蕭瀟的脈搏上。蕭瀟轉過頭去看,不由一怔,這是唱的哪出啊?那隻手是一個男人的,三四十歲的樣子,方正的臉,有棱有角,兩道粗眉毛微微擰着,嘴角緊抿着,看來不常笑,看得出年輕時很酷,雖然嘴上有鬍子,卻也不失爲一資深帥哥。只是這資深帥哥頭上的是髻,身上穿的是古裝?
蕭瀟忙向四周打量一番,這才發現好像在一個小木屋裡,自己正躺在牀上,牀邊圍着幾個女人,都是古裝打扮。其中最漂亮的一個正憂心地看着自己,眼裡好像還夾着淚水。資深美女呀,三十幾歲,臉色白皙,眼睛因淚水而迷離,櫻桃小口一點點,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雖然是素衣木釵,卻掩蓋不了那股大家閨秀般的氣質,真個是“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蕭瀟大約明白了,感情她也時髦了一把,做了個穿越運動?說起來這穿越運動不是老少咸宜,好像只有年輕人才能穿,大概也有年齡限制吧。自己一個見義勇爲就穿了,不知是整體穿越還是局部穿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古裝,原來是局部穿越,只有靈魂來了,算不算是借屍還魂呀。嗯,一會得找個鏡子瞅瞅,看穿越必絕色的定律是否可靠。
資深帥哥試完脈搏後,起身對資深美女說:“已無大礙了,你放心。”資深美女這才破涕爲笑,上前抓住蕭瀟的手:“兒啊,跟娘說說,哪裡還不舒服?”
蕭瀟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一聽這話,愣了。兒?啊?不會吧!變性了?她擡起手放在了胸前,按了按,雖然好像纏着東西,卻也能感覺到柔軟,應該不是胖的緣故。她不由得吁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變性的話她會瘋的。雖然不知道美女爲什麼這樣稱呼,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蕭瀟裝作難受的樣子,蹙着眉頭,問:“娘,我怎麼了?好難受啊。”美女說:“宇兒,你剛纔落水了。幸虧你舅舅,不然娘可不知怎麼辦了。”說完,眼圈又紅了。
旁邊的一個女人,說道:“李家大嫂,讓宇哥兒好好休息吧,我們先走了。”幾個女人走出門去,美女忙送出門去,口裡感謝着她們的關心。
美女娘回到屋裡,對帥哥說:“大哥,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宇兒說幾句話。”那資深帥哥看了看蕭瀟,點點頭,出去了。
這個美女娘走到牀前,蕭瀟坐了起來,假裝使勁有雙手按着頭,說:“娘,我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美女娘連忙伸手幫蕭瀟揉着頭,說:“可能是落水時傷着頭了吧。宇兒,好好休息一下可能會好些。都怪娘,不該那樣說你。”孃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怎麼哭了?”雖然美女落淚也好看,可這好歹是這具身體的娘,有些心酸的感覺:“娘不會有錯的,肯定是我不聽話了。”
娘坐到牀邊,握着蕭瀟的雙手,眼睛裡透出堅定的神色:“宇兒,不是娘故意瞞着你,現在你沒有能力去承受這些沉重的負擔。正是因爲這樣,十年來娘才一直讓你女扮男裝,就是怕你受到傷害。你現在才十六歲,還小,我保證等你大一些,我會告訴你的。你要理解孃的苦衷,你若再意氣用事不慎出事的話,娘也沒法活了。”孃的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蕭瀟嘆了一口氣,女人還真是水做的,尤其是古代女人。這裡面肯定有內情,可惜現在沒法問,慢慢來吧。她伸手給娘擦了擦眼淚,斟酌地說:“娘說的有道理,是我太沖動了,我保證再也不這樣做了。您就別哭了,再哭就變醜娘了。”娘撲哧一聲,笑罵道:“哪有這樣跟娘說話的,該打。好了,快起來吃點飯吧,天色都快黑了。”
兩人走出木屋,來到院子裡。蕭瀟好奇地四處張望。看窗戶,這木屋應該是四間,其中三間一個門口,另外一間一個門口。應該是她和娘住三間中的兩間,舅舅住獨立的一間吧。一圈木柵欄圍起一個小院,院門也是幾塊木板釘成的,風一刮吱呀做響。院子裡一邊堆着一些木頭,大概是做柴火用的。挨着柴火的是一個簡陋的棚子,裡面有一口大鍋,應該是做飯用的。院子的另一邊是一塊菜地,邊上是用木板圍成的雞欄,圈養着幾隻雞,咯咯咯咯地叫着。雖然天色有些暗淡了,卻還能看見木屋背靠的青山,隱隱約約的。蕭瀟判斷這木屋應該在山上,看來這家並不富裕,當個千金大小姐是不可能的了,命苦喲。
這時,院門忽然被推開,只聽得一聲大叫:“翔宇!我來看你了,你沒事吧。”進來的是個粗壯的青年,左手提着弓,右手提着一隻死兔子。看見蕭瀟後,忙放下手裡的東西,過來拍拍她的肩膀:“翔宇,讓你學游泳你也不學,這不出事了嘛。來,今天我獵了只兔子,一會燉了給你補補。”
蕭瀟忍痛受着他的拍打,縮了縮肩,心想,這具身體的名字應該是李翔宇吧,是個男人的名字,大概是化名吧。游泳?當然不敢學,不然就曝光身份了吧。